他當然沒有不要他。只是,他有自知之明,這副中年雄性政客長坐會議桌的身體,老早走了樣;但它會索求朱可夫將軍接受戰爭鍛打,有形有款的胸肌與腰臀好幾個月。丟臉。他好討厭他自己。在那一瞬間,赫魯雪夫知道他總有一天必須除掉朱可夫,兩人仍然交合著,他覺得異常心痛。
將軍摸過他的臉,他順勢含住男人在戰爭中磨出槍繭的手指,不說話。朱可夫在他的內裡停下,輕輕頂著,並未前進,而是準備退出來。他還很硬、很大,並不是射完了軟掉了滑出來,而是一點一點小心地從不住收縮的甬道內,歙闔不已的菊穴口中慢慢拔出;令人歡快得近乎痛苦的步調下,尼奇柔軟的腸管肉襞抽吸、啜泣,一寸一寸緊含著,不願意放走那男人;他彷彿感覺得到將軍陰莖上每一條血管的輪廓與脈動,魂都要被抽跑了。
「時間差不多了。」將軍在長椅上翻過身,將癱軟的尼奇攬在胸前。他發情的氣味消去大半,精神也好多了,只剩下令朱可夫發噱的假alpha信息素的氣味。這打腫臉充胖子的信息素可以嚇嚇公綿羊莫洛托夫,但對朱可夫完全不能起作用。
「你有…………那個,你懂我的意思嗎?」
「放心吧,我不是一時衝動搞大人家,事後跑來求我簽退伍的小兵,我大元帥的自制力不是假的。」朱可夫看著他沒好氣地從他胸前爬起身找衣服,一刻都不想待;他也把軍褲扣了回去,依舊一派大牌地靠著長椅,雙手擱在後腦勺:「怎麼,沒有真的弄出人命,失望了嗎?如果你為我生小女兒,她的名字我都想好了,我不是騙你的。她叫作——」
「我心裡不爽,你少說兩句!你看著我的眼神好像在說,我保住黨內踩著別人往上爬所獲得的一切成就,是你守成有功一樣。」赫魯雪夫對鏡仔細端詳自己的穿著有無破綻,朱可夫留下的吻痕有沒有遮全。至於濕掉的西裝褲,他只好忍耐。
「難道不是嗎?」朱可夫輕輕將他牽來身邊,又被他逃走,「別生氣,跟你開玩笑的,你的一切都是你自己的功勞,我這兩年都在制定鎮壓匈牙利逆民的戰備計畫。你做你的事,我做我的,為了我們兩人的國家。」
將軍的語氣倒是很平靜,充滿磁性的聲音蘊含沉著的情感,諸如「我們兩人的國家,我們兩人的幸福」;聽見他這樣說話,赫魯雪夫的心沒來由地脹滿,幾乎要爆炸、潰堤。他回望朱可夫,朱可夫對他打趣地比了個「get到你了,有不有趣」的手勢。
好可氣的男人。
「夠了,我接下來的話不開玩笑——我看政局的眼光很準;你會為我做得更多,你以為守護我是個好主意,我和你亮話說明白,對你個人的前途而言,這是爛透的主意。」
他嚴肅地看著朱可夫的眼睛。
「朱可夫將軍,我會讓你坐上主席團的位置,因為你配得這地位;然而你跟馬林科夫那群低能兒不同,你必然功高震主,迫使我將你剷除。格奧爾基‧朱可夫,我會剷除你,你懂嗎?到時候你會怎麼做?你會帶兵進莫斯科,你會在我除掉你之前除掉我,就像對貝利亞那樣?」
「我會接受被解職的現實,歸隱還鄉;我什麼都不會做。」朱可夫回答他。
「將軍,不用擔心,盡管對我說實話,說『你會像對付貝利亞一樣對付我』,我可以理解,完全可以。這二十分鐘內的一切不會在黨內留下紀錄。」
「不理解的人是你。」朱可夫走過來吻他的手,「我的尼奇,我的寶貝,我懂你的意思,我全都懂。你信不過我,我不怪你,那我發誓好了;我以我的軍人榮譽對你發誓,你要我滾我就滾,好不好?」
朱可夫握住他的手,戀戀地貼在臉上摩娑。赫魯雪夫摸到他顴骨上的傷疤,被德軍用刺刀劃的,當初想必是道深可見骨的傷。這就是他的軍人榮譽,是很疼的代價。將軍經常亂取笑他,但這不是玩笑。赫魯雪夫心裡一緊縮,眼淚便溢了出來。
「你有沒有後悔沒在我裡面成結?若是那樣,我必須屬於你,我無法趕你下台,你會一直是我的大將軍。」他想把朱可夫弄走,好遮住臉上狼狽,但將軍很難甩掉。
「說得好像這是你的希望一樣。」朱可夫道,手腕環得低低地摟他的腰,「您可是總書記,佔有豈有如此容易?我還想活命。來,看著我,我的寶貝……你怎麼掉起眼淚了?不要哭,黨代表大會馬上就開始了,黨主席不能哭。」
將軍為他抹抹眼淚,槍繭輕輕擦過濕濕的下眼瞼,令尼奇很舒服;要是這男人也有點口德就好了:「啊哈,尼奇,你的長相已經夠像一團包子了,哭的時候真是難看,像是被波蘭製軍用噴火器的燃料罐甩到臉。」
「去你的。」赫魯雪夫希望自己聽起來很火,但出來的語氣不是那麼回事,「我把我們之間的所有故事都說完了,它沒有圓滿的結局,不可能有。政治發展瞬息萬變,但在有些事情上非常老套。」
「尼奇,我不後悔。」
那個男人吻他的尼奇,像是最後一吻。
就這樣,朱可夫將軍再次為赫魯雪夫同志解決了政治危機。然而將軍說不後悔,尼奇心中可是莫名其妙,非常後悔。
後悔得要命。
「蘇聯第二十屆共產黨代表大會,現在正式召開。」赫魯雪夫對著滿場來自地方的第一書記宣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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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n/完
感謝大家看完這玩意兒。
(光速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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