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節當天,客廳時鐘顯示已經七點了,江由收拾好書包穿上鞋子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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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晚上的計畫,她比平常更恍惚,經過馬路時還不小心闖了紅燈,不過幸好是車子很少的小路口,剛好也沒有車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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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總是比苡芸、家豪、宗祐來得早到校早自習,一大早的陽光對她而言是最棒的精神來源。她總是準時九點就寢,六點起床、七點出門,正常且固定的生理時鐘讓她總是比其他人有更多精神專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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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周末的努力已經打亂平常的生理時鐘,她現在只覺得眼皮很沉。看來並不是因為晚上的邀請讓她興奮非常,單純只是睡眠不足導致專注力下降,就連平常經過無數次的柏油路坑洞也讓自己差點摔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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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不行!」
江由趁路上無人時,大力拍了自己的雙頰,試圖清醒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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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到教室後,班上已經有不少女生來了,看來今天大家都蓄勢待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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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由在自己的座位坐下,打開了國文課本,翻到上次被她折書角又攤平的那一頁,上面寫著:「青青河邊草,緜緜思遠道。遠道不可思,夙昔夢見之。」她看完後,立即又將課本「啪」的合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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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這種有關情愛思念的詞她好像一看見就會臉紅,想想還是趴在桌上休息一會兒,眼不見為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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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她知道一定有女生會先把東西塞在張家豪抽屜,所以避免心裡不必要的忌妒,再外加上睡意侵襲,江由果斷的趴在國文課本上閉起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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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陳宗祐來了、張家豪也來了,最晚的是苡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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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家豪發現自己抽屜被塞不少糖果餅乾,只好先大聲詢問是誰送的,如果沒人回應就分送給班上其他朋友,而班上女生就算有送也沒人出聲,因為只要東西送出去就好,她們只想圓滿自己青春的一頁罷了。況且也不想落得像上次那個七班的女生一樣被眾人目光洗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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苡芸一來就嘰嘰喳喳的對著趴在桌上的江由說:「天哪,真的是考驗人緣的時刻啊。江由妳快起來看,張家豪收到超多禮物,不是教人羨慕死嗎?」但鄭苡芸發現江由沒反應,用手指戳了戳江由的頭企圖叫她起床,不過對方依舊一動不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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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由?江由!妳快看啦,陳宗祐要把自己的好兄弟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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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我什麼事?讓我休息……」江由半夢半醒的囁嚅著繼續趴著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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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家豪注意到江由跟平常認真讀書的模樣不同,而是精神很差的在休息,正想走過去關心,卻又被外面的女生叫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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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時間不長,江由依舊還是夢到了一段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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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高中剛開學沒多久,她依舊跟張家豪一起上下學,至少在彼此都配合得上時間時那麼做。張家豪出門時間總是在快遲到的前十分鐘,不過江由發現無論是國中還是高中的新學期剛開始的兩周,張家豪出門的時間都是跟江由一樣是七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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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未問過理由,或是發現這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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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剛上高中一起走路上學時,張家豪在校門口發現一名學姊,對著自己說對方如何漂亮、如何有氣質、身材如何好看、以後女朋友想交這種的,看起來還很聰明能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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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的陽光眩目不已,江由有點看不清張家豪的臉,甚至也開始冒出手汗。她把這些歸類於天氣太熱,九月溫度依然降不下來,連風都像是能燃起火苗一樣.吹得她臉龐發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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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伸手摸了摸炙熱的臉龐,摸到濕潤的觸感,才發現自己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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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為何會哭呢,她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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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她就聽見第一節上課鐘響,慢慢起身坐好,拿出課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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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張家豪確實有說某位學姊很漂亮,不過自己只是冷淡的應答幾句,內心好像有什麼波瀾,又好像沒有,但至少是沒有當場掉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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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想像他的目光移到他人身上、對他人訴說誇獎、以後身邊在也沒有他,這一切是那麼令自己難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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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這個瞬間讓江由徹底明白自己必須要好好正視自己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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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糟只是被拒絕,依照張家豪個性是不至於連朋友都做不成,而且繼續拚命的忽視自己的感情,繼續做朋友,絕對會沒問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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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由拿著自動鉛筆,寫下張家豪的名字在書頁上,然後在心裡默念數遍的「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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