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海的顏色不一樣 - 四要不要一起去海邊看看呢

五人的面面相覷止於休寧凱母親的一聲歡迎。「哎呀！怎麼突然多了這麼多客人呀～快進來快進來，太顯吶，不要讓人家只站在門口啊！」聞言，姜太顯向崔杋圭指了指鞋子可以放的地方，順便幫他拿了雙拖鞋。「怎麼辦，要多做點食物了，這樣可不夠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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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母，不用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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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怎麼可以！你們五個都給我好好坐下，今天除了休寧以外不是誰都沒有好好吃飯嗎？」眼看休寧凱母親變得有些憤怒，五人乖乖坐在餐廳的桌上，等待著她為五位少年做一份熱騰騰的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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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是隨意坐下的，所以崔杋圭並沒有坐在崔然竣旁邊而是坐在了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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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崔杋圭，」崔然竣小小聲的對著他說。「你為什麼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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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想問你為什麼在這裡吧？不是去打工嗎，怎麼跑到學弟家裡來了，我來就算了，你來這裡合適嗎？」崔杋圭小嘴叭叭的連續提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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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就是我打工的地方怎麼還不合適了？話說你和他們兩個感情變那麼好了嗎？感情好到可以來別人家吃晚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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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怎麼了？嫉妒？」講出「嫉妒」兩個字時，崔杋圭的聲音是提高的，所以導致整桌的人都注視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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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杋圭有些不好意思的搔了搔頭。一方面是跟崔然竣鬥嘴鬥的太大聲而尷尬，另一方面是自己明明就跟他們兩的友情沒什麼進展，卻偏偏承認了一句「感情好到可以來別人家吃晚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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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崔然竣露出有些欣慰的微笑。「打從心裡為你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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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嘛突然這樣⋯⋯崔杋圭聞言尷尬的低了下頭，默默地接下休寧媽媽剛煮好的湯啜飲。但因為喝的太急因此舌頭受到了高溫度的攻擊，忍不住而發出了「啊⋯⋯」作為感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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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誰叫你⋯⋯」「別喝這麼急。」崔然竣看見崔杋圭的pabo 反應原本想遞給他衛生紙，卻發現坐在崔杋圭旁邊的姜太顯將剛剛崔杋圭的所有反應看在眼裡，接著遞上休寧凱剛剛裝的冰葡萄汁給他，順帶附了一張衛生紙後，崔然竣有些尷尬的安分坐回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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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那是我的葡萄汁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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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家還有你直接拿來喝就好啦，分別人一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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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剛剛才倒好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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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咦你怎麼這麼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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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秀彬和休寧凱你一言我一語的開始進行爭論，崔然竣沒什麼理會的吃著他的那份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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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有多久沒有吃到一份像樣的晚飯了呢？之前都是和崔杋圭一起，要不就是在超商吃泡麵加三角飯糰，就是吃幾個麵包完事。崔然竣偷偷看了崔杋圭一眼，他喝著葡萄汁又小口小口的吃著飯，眼睛像狗狗般閃閃發光，崔然竣可能是第一次看見他露出這種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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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崔然竣覺得崔杋圭能認識姜太顯和休寧凱真是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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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也感謝崔秀彬把自己帶到這裡來蹭一頓晚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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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崔然竣的一段思考後，崔秀彬和休寧凱兩人沒什麼結論的爭論也結束了，休寧凱這次直接拿出1.5L的葡萄汁出來喝，一點也沒有想分享給崔秀彬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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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哈哈，你吃得好開心的樣子。」崔秀彬看了一下崔杋圭吃飯的樣子，笑著調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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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別說然竣xi 已經吃完了。」姜太顯用眼神帶了一眼崔然竣，要崔秀彬看一下已經空了的碗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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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快！？果然水果不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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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當然的嗎？」崔然竣嘟起嘴抱怨。「你要帶也帶一點有份量的嘛，水果當然吃不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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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然竣說出這些只是開開玩笑，並沒有真的想要崔秀彬下一次再給他什麼東西吃之類的，沒料到崔秀彬居然笑的眼都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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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下次我會帶好一點的東西給哥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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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然竣愣了一下，隨即別過頭說：「倒、倒也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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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的崔杋圭完全沒有想理其他人的意思，只是緩慢的吃著他得來不易的一頓豐盛晚餐。要不是現在這麼多人圍在餐桌旁，他一定會吃的感激涕零，他甚至覺得自己的眼眶有些泛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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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從過去到現在，他們家的桌子上一直都是一片狼藉，以及少少的600元（台幣20元）（RMB5元）作為什麼也買不了的早餐錢，連晚餐都不知該如何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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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著的他突然想起了坐旁邊的姜太顯。今天真的多虧了他才能好好的吃一頓飯。雖然對他的第一印象不怎麼好，雖然本來是和休寧凱的約定才想跟他好好相處，但是他今天的幫助讓崔杋圭真的想真心和他好好相處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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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得好慢。」坐在旁邊默默觀察崔杋圭的姜太顯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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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崔杋圭才剛想要好好和姜太顯相處，這一句話直接讓他不能理解的看向那隻嚴肅的小松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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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只要兩三口就可以吃完了吧，為什麼吃這麼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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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太顯本身並沒有什麼惡意，他講話本來就這樣，崔秀彬和休寧凱早就習慣了，但多愁善感的崔杋圭被這話嚇得不輕，還以為自己犯了什麼滔天大罪。姜太顯這個人到底是怎樣，到底是對我好還是不好的想法也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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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啊，我為什麼要這麼覺得，我吃的慢又怎樣，你們家的女主人都還沒趕我走你憑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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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杋圭進行合理的思考過後，嘴裡還塞著飯的開口：「腫模了，窩就呲的慢惹一點噗行嗎？」（怎麼了，我就吃了慢了一點不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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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不行，只是好奇為什麼可以吃這麼慢，沒有惡意。但你能不能吞下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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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關窩。」（你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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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為我們真是合不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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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窩也這膜覺得。」（我也這麼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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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崔然竣覺得好笑的是，平常崔杋圭這麼和他說話時他是一個字也聽不懂的，但姜太顯居然能這麼清楚的解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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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崔杋圭有好好的交到朋友呢，這樣就不必擔心了，之後的中午或許也不用再陪他吃飯了。崔然竣暗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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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的崔然竣發現崔秀彬一直在默默觀察他，覺得有趣因此開口：「怎麼，你的興趣是觀察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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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發現的崔秀彬紅著臉搖頭：「不是的⋯⋯我、我只是，想問問大家要不要一起去看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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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白癡嗎居然讓和然竣哥一起單獨出去的機會泡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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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心裡吶喊的很心酸，但基於剛剛說出的話語，他還是繼續進行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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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剛剛跟然竣哥商量好，要一起去看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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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崔然竣眼睛一亮，轉向三位學弟。「我們可以一起去啊！慶祝我們交到新的朋友，慶祝我們的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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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真好呢！！」崔秀彬聽見崔然竣那麼興奮的聲音以及神情，便發覺事情至此已經沒有轉圜的餘地，只好壓抑住悲哀附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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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太顯發現崔秀彬的小心思都險些笑了出來。要不要這麼明顯，想自己跟對方出去就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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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好像很有趣！我要去！！」休寧凱興高采烈的回覆。「就我們五個一起去好像很新鮮呢！！杋圭跟太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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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崔杋圭還來不及回答時，話就已經先被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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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不要了吧。」姜太顯看著自己表哥真的太可憐了，於是決定拒絕幫他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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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顯吶，做得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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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太顯彷彿都聽見崔秀彬的心聲了。接著就聽見休寧凱用難過的語氣說出：「誒？為什麼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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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凱呀你真的非常沒有眼見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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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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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面上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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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太顯已經不知道休寧凱是真的不懂還是單純裝傻想去當明度最高的電燈泡，反正他覺得是前者。當他看向崔秀彬想表示這傢伙「我真的救不回來」的表情時，卻發現崔秀彬並沒有很難過，反而像是真的陪著崔然竣那位學長因為能五人出遊很開心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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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是自己誤會了嗎？原來哥並不是看上學長而是想跟人家交友而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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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我知道了，要不就一起去吧。」姜太顯也答應以後，所有的眼神集中在崔杋圭身上，盯的他有點尷尬，放下了手中的勺子，向四人眨了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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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海邊嗎？我或許⋯⋯」崔杋圭想因為身體狀況拒絕之前，就被種種不想回家的心思打斷了想法。「我或許很感興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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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興趣就感興趣，說什麼或許啊，講的你好像臨時改變主意一樣。」崔秀彬冷笑一聲不小心說出了平常跟弟弟們講話的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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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太顯跟休寧凱對此習以為常，所以他們沒有料到接下來崔杋圭的反應會那麼激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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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昂？你這個人說怎麼這樣？我愛怎麼表達怎麼表達你還管住我了？」看起來就像是要撲過去撕咬的馬爾濟斯猛的從餐桌上站起來作勢要攻擊崔秀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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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然竣對此倒是習以為常，還和姜太顯交換了一個眼神，彼此瞭解這是正常現象後各自制止熟識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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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坐下，不要在別人家裡丟人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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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他不是你弟，收收你那毒舌的嘴巴和白切黑的個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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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哈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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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寧凱像看戲一般已經開始想發出甜美笑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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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秀彬沒有想到崔杋圭的個性是這樣激進的，當然崔杋圭也沒有想到崔秀彬的嘴巴會這麼毒。兩人對峙著，感覺接下來的旅途就會陷入常常吵架的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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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寧凱媽媽看著五人打打鬧鬧，覺得這五個孩子將來一定能好好相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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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事不宜遲，我們這個假日就去海那邊看看吧！」崔然竣欣喜地提出這個建議後，也很快被接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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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了，這樣很快就能和姜太顯變熟了，畢竟收了人家的「賄賂」，還是得好好的跟姜太顯做朋友嘛，絕對沒有什麼心思夾雜在裡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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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不是因為姜太顯今天流露出的那些溫柔才想跟他交好的。崔杋圭獨自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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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自己回去沒事嗎？」在大家討論好幾時幾分在何處集合後，休寧凱看著兩個在深夜要回家的人擔心的問。「要不要今天就乾脆住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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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不行，不會去的話家裡人會擔心的。」崔然竣隨口就說一句謊言。他當然知道自己家人不會擔心，否則早就來電話了。但是他可不想讓這些平凡的孩子們知道自己家裡的事，話說也沒多少時間了，很快就能遠離家裡的人，所以崔然竣不打算讓崔杋圭以外的人知道家裡沒有人期待自己回去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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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留下來。崔杋圭多想這麼說。但是他沒有勇氣向今日初見的人提出這項要求，再怎麼說也太過了，對方也一定只是說說場面話，要是自己說出實話，一定不會被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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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裡也有人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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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杋圭看向來門口送行的姜太顯的雙目，卻怎麼也說不出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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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要回家的，家裡有人在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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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太顯看起來沒有想戳破他謊言的意思，只是說出：「要不我送你們到大門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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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好狡猾！居然要霸佔新同學和學長！！我也要一起去！」休寧凱聽見姜太顯的言論後發出抗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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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不用啦，我們可以安全回家的，都是高中生了。」崔然竣覺得好笑，又覺得他們可愛，表情管理有些失控的嘴角抽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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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也⋯⋯」崔然竣沒有料到的是崔秀彬居然也想送他們倆回去，到底是多不放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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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不用了。」還沒等崔然竣拒絕，崔杋圭先一步的開口了。「我們可以自己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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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出這句話的崔杋圭看上去堅定卻悲戚，眼神閃爍著光芒，像是在告訴他們不要繼續堅持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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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太顯也不是笨蛋，看一眼就知道他們的心思，於是聳聳肩對兩兄弟說：「好吧，既然都這麼說了我們就別為難人家了，秀彬哥、凱，我們進去吧。好冷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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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秀彬的眼神還在崔然竣身上，但是看向他的眼神要告訴自己「別再問了。」的那瞬間，崔秀彬立刻就知道對方的界線在哪裡，很快地打了招呼便進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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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們到時候見喔！」休寧凱像是什麼也不知道似的向兩人打招呼，關上了厚重的黑色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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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休寧凱也不是看不出來，只是他不想看出來。畢竟如果連自己都出現了憐憫之心，感覺就無法好好面對笑得那麼燦爛，背後卻傷痕累累的他們了。雖然不知為何自己認為他們傷痕累累，但休寧凱就是有種直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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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常休寧凱的直覺蠻準的，這一次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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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你什麼時候跟他們那麼熟的啊？一起吃飯的時候嗎？」崔然竣出於關心弟弟交友的關係，詢問在旁邊吐著白氣的崔杋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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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是吧？」崔杋圭邊踢著石子邊向前走，一點也不擔心跌倒的像孩子一般玩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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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然竣笑笑損他不要等等走到跌倒。「他們感覺都是好孩子，這樣我以後就不用陪你吃午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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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杋圭真的跌了一下，惹來崔然竣的嘲笑，但是他跌倒的理由並不是因為玩石子，而是被剛剛的話語嚇到。「不可以！！」他嚴肅的的拒絕令崔然竣吃了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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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交到新朋友還要跟我吃飯，怎麼，捨不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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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我就是捨不得，所以陪我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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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麼說，崔杋圭都認為沒有人能代替和他一起長大、相互照顧、扶持的崔然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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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然竣聽到這個撒嬌的口吻後大笑出聲：「都幾歲了，好啦，陪你吃飯也沒什麼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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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杋圭聽見此話很高興的答應了，兩人走在燈火閃爍的小徑，往家的地方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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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又迎來無趣的學校生活，崔杋圭也真的在約定好的國文課睡得十分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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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杋圭，起來回答這題。」班導的聲音傳入崔杋圭的左耳，便輕飄飄的從右耳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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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杋圭——」眼看班導師就要生氣，姜太顯用筆敲敲崔杋圭的課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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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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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的粉筆已經要從右手上飛向他們倆的方向，姜太顯馬上搖了搖崔杋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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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痛——不要嘛、再五分鐘⋯⋯」崔杋圭撥掉姜太顯的手，繼續睡下去。全班看見了這個反應便哄堂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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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就不要吧，姜太顯已經不想理他了。雖然很不想理他，但姜太顯不知為何還是想試著讓他起來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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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來了老師要你回答題目呢。」姜太顯拍了拍他，想著要是這樣再不起就真的不理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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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崔杋圭終於睜開雙眼，但是他並沒有回覆一直叫他的老師，反而臉貼近姜太顯指著他的肩膀告訴他。「很痛，不要再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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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杋圭精緻的臉蛋映入了姜太顯的眼簾，他閃亮亮的雙目直盯著自己讓姜太顯很想趕快逃走，薄薄的嘴唇說著些什麼姜太顯已經聽不進去了，只是覺得這個人要是再接近下去可能有點不妙，於是嘗試擺出他平常的表情冷淡的告訴他：「沒有啊，老師剛剛一直叫你回答問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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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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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班看見這個畫面感覺開啟了新世界的大門，有些女孩不忍發出小聲的驚呼，男孩們則是竊笑。而老師終於看不下去兩個人打情罵俏的樣子，只微笑說了一句：「兩個人都給我出去罰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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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老師不要嘛，不會有下次了——」崔杋圭想用撒嬌軟化老師的心房，當然這個方法對老師來說一點效用也沒有。只是無辜的姜太顯只是想叫醒崔杋圭就一起被叫去罰站，感到有些忿忿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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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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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並肩站在教室前門旁，姜太顯用冷冽的眼神看向崔杋圭，讓他一陣冷顫後默默地說：「對不起害你也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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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道歉就好，剛才你肯定沒有醒吧。」姜太顯看著他的眼神並沒有因為這個弱弱的道歉而減弱，反而更加嚴厲的盯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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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就要被看出一個洞了⋯⋯崔杋圭情緒低落的想著。跟休寧凱說好要和姜太顯打好關係，這下可好，被老師一起叫出去罰站了。但他轉念一想這不正好是個跟姜太顯相處的好時機，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他們倆這麼常獨處，但都收了人家的好處，不好好的處理他們倆的關係可就不道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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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杋圭是個說到做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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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他很快的轉變情緒和姜太顯說：「好期待假日的旅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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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太顯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崔杋圭覺得他的眼神比冬天還冷，好像昨天那麼溫柔跟他說話的姜太顯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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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對不起嘛⋯⋯請你原諒我，我是真的很真心的想跟你打好關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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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太顯笑道：「是是是，因為休寧凱的緣故，所以很『真心的』想跟我打好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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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昂我們明明昨天就爭論過這事兒了，不是因為休寧，我是真的很想和你交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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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太顯聽著這話想著，他們倆這麼快就混熟了嗎？都已經叫休寧凱「休寧」了，果然是凱，不管跟誰都能很快變成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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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一起出去的話一定更能了解彼此吧。」姜太顯看向崔杋圭：「想和我變成朋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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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杋圭覺得這話很奇怪：「我們不是已經是朋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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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啊。姜太顯反芻這個詞，覺得對於崔杋圭來說朋友這個詞真是簡單，既然連自己這樣的人都能成為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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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都幫助我這麼多、也看穿那麼多我的事情、甚至看見我丟臉的一面了，再不是朋友就過分囉。」崔杋圭笑得燦爛，姜太顯好像從來沒有看過誰對自己露出如此真心的面容，有那麼一瞬間很想放下自己的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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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姜太顯愣住那麼久，崔杋圭在他眼前晃了晃手，他才回過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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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也是呢。那個時候你邊說著不要丟下我一個人邊哭著的樣子我還印象深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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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那個就忘記吧拜託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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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不行。」姜太顯對上崔杋圭懇求的眼神，戲謔的說：「那麼經典的畫面我可不能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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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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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趟和不熟悉的人一起去的旅程，好像會是一個有趣的故事呢。姜太顯暗暗想著，並笑著回應「嚶耶」叫的崔杋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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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高中少年一同站在青春校園的走廊，忽視著透過窗照射入長長走廊的耀眼陽光，一同聊著沒什麼意義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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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意義，雖然聽起來有些無趣，對兩人來說卻是走進彼此內心的其中一步。就算一個心中有傷痕、就算一個現在認為他只是一個人，兩顆難過的心撞在一起的話，好像連心跳聲都變得同步、兩人的世界正在慢慢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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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不定有一天真的能化解彼此的傷痛，崔杋圭是這麼覺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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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這個人的話會不會更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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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杋圭馬上拋棄這個想法。他還喜歡著然竣哥呢。至少他是這麼覺得的。畢竟是還青澀的少年，沒有辦法分辨什麼是愛情、什麼是友情、又什麼才是真的曖昧不明的心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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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連這樣心癢感覺也無法說明清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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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要不要一起去海邊看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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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要不要一起去海邊看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