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佳人》 - 第五十五章　牢中話

　　沐攸寧是最先到達雲河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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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跟著劉仲洋進城，很快有人向她取了供詞，沒有用刑，沒有提審，驗完身就直接被扣上腳鐐扔進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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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住的地方並非客棧，常人也不會樂意停留在此，沐攸寧仍是一臉好奇地環視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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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牢獄地方極大，以中間的廊道作分隔，男女異獄，各佔一側牢房，每間牢房關押約十人，沐攸寧靠在欄邊，幾乎看得眼珠都掉了，還是沒看到盡頭。她待的地方倒是接近入口處，許是因為這邊囚禁的都是候審犯，待的時間不長，沒什麼難聞的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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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遭寂靜無比，衙役搖骰的聲音格外響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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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縱是在州獄，衙役也是一貫的懶散，只要沒人鬧事便不多加看管，耗了大多時間在聚賭消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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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攸寧在這裡安靜待了一晚，睡了個好覺，次日醒來才開始細細觀察周邊的異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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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他，牢裡狀況雖不差劣，可燈油照亮的地方始終有限，饒是她眼睛瞪得極大，也難單靠放得遠遠的油燈和窗外漏進的月色看清每個人，便乖乖待到白日再作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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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吃著冷飯，不時與衙役搭話，摸清他們的巡查時間，悠閒地度過了好幾天，最後把目光鎖定在鄰室的一名女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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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實話，她並沒有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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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牢裡的人大多都披頭散髮，她只是覺得那女子面容熟悉，卻不是十分確定對方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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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畢竟那女子身上毫無內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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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攸寧沿著邊上悄悄挪動身子，抱膝坐下，靠在欄邊，輕喚對面的那名女子：「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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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女子輕輕撩開眼皮，瞥她一眼又閉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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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攸寧低聲再喚：「前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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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女子抬頭盯著沐攸寧，聲音沉啞，問道：「怎麼？學藝不精被捉進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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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攸寧眨了眨眼，討好笑道：「可不是嘛，前輩，最近官府抓得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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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謊。」女子笑得吊兒郎當，屈起一膝，左手搭在膝上，道：「你這小姑娘能練到第四重，也算有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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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攸寧彎著眼道：「我都雙八啦，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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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清絃說要進牢打聽的時候，她沒思考太多，一是覺得機會難得，溜進去耍耍確是有趣的體驗；二是想著牢裡環境差，怕他會憋出什麼病，便主動攬下代他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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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子聽到她才十六就已能練至第四重，更覺奇怪，察覺到她出神，開口問道：「你該不會是用了他們提供的童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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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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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攸寧定了定神，瞬間與趙清絃的提點聯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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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初，恆陽教與沐瑤宮的名聲可謂霄壤之殊，可忽然之間就說兩者有所關連，更過份的是一殺手流派竟奉其為信仰，若箇中沒有陰謀，怎麼都不在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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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稍一細想，能讓沐瑤宮的人甘願為其賣命，基本上只有童子能成為最大誘因。而結合西殷多個州縣都有稚童被拐的案例，恆陽教所佔據的雲州卻能獨善其身，若非有意為之，便只能是他們視雲州為據點，並與官府相互勾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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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恆陽教與沐瑤宮牽扯極深，當中如果有官府橫插一腳從中獲利，那監牢必定是官府能提供童子的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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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犯人有異於稚童，不需怕他們會逃走，也不看重年歲，只要確認是童子之身便可，比起親自去拐人，這風險無疑更低，便是有家人鬧上公堂，也能推託是牢裡病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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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清絃說，周氏兄弟並非姓周，而是與他同族的趙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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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出周翊明身上曾有微弱的法力，雖是旁支弟子，一但發現身上有法力，也會被送到國師府，耳濡目染下，不可能對逐魂術毫無還手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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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清絃為了驗明他身上還剩多少法力，還特意了支開周子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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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結果也如他所料，不過周翊明遭了毒手，本就微弱的法力也無法像趙清絃操控自如，若不出手相助，今生怕是只能當個平凡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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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攸寧還沒想明白這裡頭的彎彎繞繞，卻也知不論是官府，恆陽教甚或是沐瑤宮，這幾者的關係糾纏不清，若想尋得事實，當即要逐一排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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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有殺人一事，那便先行探下官府的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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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攸寧故作驚訝地看向女子，吞吞吐吐地移開視線，頓了頓，意識到裝模作樣之態對她多半不會成功，便改而單刀直入，問：「是說……恆陽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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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子饒有興致地望著沐攸寧，沒想到她還算識趣，反問：「不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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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是恆陽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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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攸寧皺著眉頭，盤算該怎麼套話，最好的方法當是說一半藏一半，七分真摻三分假，可這牢獄實在不是個說話的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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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撿起幾根稻草搓成球狀，向衙役的方向彈去，桌上的燈油翻倒灑出，頃刻亂成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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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攸寧笑得乖巧，問：「前輩為什麼會被抓到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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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子抱手看戲，懶懶地撓著下巴，道：「你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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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待沐攸寧回答，她又繼續說：「既你來到這裡，就代表他們派你來捉我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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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輩，你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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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子挑眉問：「你不是拜在恆陽教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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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衙役反應得快，阻止了火勢蔓延，可四濺的燈油依舊未撲滅，牢裡叫喊聲頓時隨火光一同明亮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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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子抬頭，蓬亂的頭髮散到兩側，露出大半張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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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攸寧這才能把她瞧得更仔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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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子約莫三十，眉眼柔和，雙手又細又瘦，指端因長年用力而變得僵硬，指頭微曲，囚服下卻是一副遮不住的姣好身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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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攸寧未停止思考，很快就悟出她意有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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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良禽擇木而棲，看來真有不少外門弟子為利之一字甘願為其效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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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攸寧身上的內力雖已足夠習至第五重，可尚未與真氣完全融合，也難怪這女子會錯認她為外門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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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搖頭道：「恆陽教比邪教還要卑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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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料女子聽了竟哈哈大笑，認同地猛點頭，道：「五年前的武林大會，若是他們有下場參戰，怕是沒有沐瑤宮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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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提起五年前的事，沐攸寧有些恍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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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事她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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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彼時她並未成為沐雲生的弟子，可這消息傳回來後，宮裡上下特意佈置一番，大肆慶祝，害她忙了好一段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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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據說趙清絃便是在那屆武林大會聲名鵲起，同年，恆陽教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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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乎什麼都在那年發生，有如火燒叢林，來時猛烈，最後卻把盛世一併捲走，僅餘殘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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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誰也不能小看那餘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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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稍一不慎，足以燎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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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恆陽教不屬江湖任何一派，並未插足武林大會，可他們卻是挑了武林大會完結後的那段時間，先把《江湖棑行榜》全數買下，隨即放出有關恆陽教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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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金可求萬里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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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初無人猜出這話中之意，直到某天，雲河城中築起高台，台上晾著的，是先任盟主的屍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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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恆陽教說，有人以千金買下武林盟主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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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顯然，他們也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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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句話不僅僅顯出他們身手了得，更是讓「恆陽教」三字在人們心底扎根，只需奉上千金，即便對方是武林盟主，也能讓其消失得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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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攸寧遲疑問：「恆陽教……是與沐瑤宮有過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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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子好笑地望向她，隔著欄柵伸手去捏住沐攸寧的鼻子，把她扯向自己的方向，低聲道：「很簡單，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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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恆陽教的出現是要置沐瑤宮於死地。」沐攸寧下意識地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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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你倒比我聰明，我還是被關在這裡才琢磨出來。」女子笑意更深，調侃道：「再給你個提示，恆陽教有大量內力高強的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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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恆陽教對外宣稱視奉沐瑤宮，可稍一細想也不難看出這上下關係，實際是對調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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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恆陽教放言有童子供應，讓他們心甘情願地賣命，而沐瑤宮的人為眼前利益，寧願卑躬屈膝前去求得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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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這樣以「收留」為名，一步步地將其掌控，甚至利用各種事件將污水撥到他們身上，例如近年的童子皆遭毒手，例如沐瑤宮人好勇鬥狠，濫殺平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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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凡此種種，皆是自恆陽教興起之際逐漸傳出的謠言，及後變為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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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自是知道當中有著不為人知的秘密，可在此之前，她都只當是江湖軼事，猜不準對方的意圖便放著不管，總會有解開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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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殖庭不時會和她說些江湖上的大小事，唯獨這恆陽教，他僅提過寥寥幾句，以致她再怎麼想都想不通兩者是如何扯上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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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攸寧掙扎著向後仰，奈何女子力氣極大，直至把她的鼻子揪紅了才捨得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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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無暇去顧那紅通通的鼻子，著急地問：「你是說，他們誘使沐瑤宮的人自願拜到恆陽教，而所謂視沐瑤宮為信仰，是為了令兩者扯上關係的幌子，更是為了讓殺人的事順利落在沐瑤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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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一來所有事情都能說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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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瑤宮的人被遣散出去，已有歷練的倒還好，可一些只熟習心法，從未修練過的宮人卻難在短時間內找到童子，而恆陽教趁著這機會與之交易，讓他們頂著沐瑤宮的身份為之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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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澄流才說沐瑤宮仍很活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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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要殺的是正道中人，便冠以童子之名，派出宮人殺之；若要殺的是邪教的人，恆陽教自會攬下，來一個為民除害的戲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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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怪雲河城百姓所懼的自始至終都是沐瑤宮而非恆陽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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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輩，既你在這裡，就代表恆陽教與官府確有勾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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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子囂張地看著沐攸寧，以指點了點她的唇，沒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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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只不過是知道了恆陽教的秘密，為求保命而順勢留在這裡，絕非因這裡有什麼見不得光的人，更不是因為官府以犯人作「酬勞」供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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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攸寧暗自思忖，這可算不得是一無所獲，得趕快尋回趙清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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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瞥了眼外面的騷動，笑得狡猾，問：「前輩，我們趁亂逃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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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牢中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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