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子昀告別蘇尚華之後便去了江氏的子矜閣,張嬤嬤一看見蘇子昀走來,欣喜的往室內走去向江氏道:「夫人,三姑娘回來了!」
「子昀,子昀回來了嗎。」江氏聞言,驚地從椅子上起身,就看見蘇子昀走進室內,神色略帶著歉意道:「母親,抱歉,是孩兒不孝,讓母親如此驚惶……」還未等蘇子昀說完,她就落入一個懷抱中,聽著江氏喃喃道:「回來就好……平安回來就好……」
老實說,這種感覺對蘇子昀來說很新奇,上一世的家人對她雖好,可是聯繫很少,偶爾才會看見他們出現在醫院,要她說實話的,她跟她的妹妹比較親近,至於父母嗎?她現下已經沒有多少對他們的記憶了。
蘇子昀也很明顯的感受到,江氏的關心與那父母所給予的關心不同,可蘇子昀也說不上來那是怎麼樣的不同法,只知道江氏給的這種關心,讓她打從心底的覺得,很溫暖,非常溫暖。
不是感覺自己是個累贅,而是一種被他們當作是不可割捨的一部份。
好奇怪……但她並不討厭。
蘇子昀低聲的喚了一聲:「母親。」
「嗯?怎麼了子昀?」
「你真好。」
「傻孩子,母親對自己的孩子好難道還需要理由嗎?」江氏慈愛的看著蘇子昀。江氏後來也從軍國公那聽了「歸魂」的說法,而她也接受了,所以對蘇子昀也是當成自己的孩子疼愛。1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PFwxfRKX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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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子昀的上輩子雖然說的輕巧,但作為人婦的江氏怎麼會聽不出那弦外之音呢?江氏聽完這個消息後,回到房裏大哭了一場,對蘇子昀她是心疼也不捨,而她對蘇子昀也只會更加的疼愛。
蘇子昀很認真地思考,然後嘴角揚起一抹微笑道:「謝謝您。」
……
那一次「外出」的事件最後還是被軍國公給知道了,但意外的是軍國公並沒懲罰蘇子昀,反倒是鼓勵她多多出去走動走動,這讓蘇子昀很是不解。
按理說古代對女子的名節不是很是嚴厲了嗎,怎麼出去走動都沒關係了,還鼓勵?
蘇子昀就這麼帶著疑惑的去找了自家大哥,結果大哥非但沒有解釋為什麼,而是跟軍國公一樣催促她多出去走走,蘇子昀又只好去找了自家二哥,本以為為又會碰壁的,就聽見蘇尚秦緩緩道:「還不是你失魂的那段期間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上輩子也是,父親跟大哥覺得這樣對你很不公平,至於女子的名節嗎?那你就更不用擔心了,家裡還有大哥和二哥還有小妹,就算將你一輩子養在軍國公府裡也是沒有問題的,你就放心的去玩吧。」說完,蘇尚秦將蘇子昀推出了自己院子外,向蘇子昀灰了揮手道:「好好玩啊。」
「唉,我怎麼忘了!阿馳──把荷包拿來!」名為阿馳的小廝突然從室內跑了出來,手裡還揣著一個天藍色祥雲紋邊的荷包,蘇尚秦將荷包遞給了蘇子昀道:「給,拿好,裡面有五十兩,花不夠再找二哥拿,嗯?」
「……好。」蘇子昀愣愣的接過那沉甸甸的荷包,她忽然體驗了一把那種富豪人家給零用錢,後對自己的孩子說沒花完別回來的感覺。太奇妙了吧?
當蘇子昀告別蘇尚秦後,回到沐晨閣中,就看到一個不認識的小丫鬟來到房裡,唯唯諾諾的道:「三姑娘好,奴婢是夫人派來伺候姑娘的,奴婢叫繡花。」
蘇子昀點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然後向珠月問道:「看見珠月了嗎?」
繡花思考了一下後道:「珠月姊姊的話,方才看見她去中堂領姑娘這個月的月俸了。」
「月俸?原來我還有月俸的嗎?」蘇子昀驚訝得睜著大眼道。
「姑娘一直都有月俸啊,只是姑娘沒有出門的習慣,所以姑娘的月俸便一直存在中堂那裡,這不是夫人看姑娘最近都愛出去走動了,便讓珠月姊姊去把你好些年沒拿的月俸一次領回來呢。」
「這樣啊……」蘇子昀若有所思的道。
「啊,是珠月姊姊回來了!」繡花驚喜道。
在門外的珠閱聽見秀花這麼一說,便開口問道:「姑娘是在找奴婢嗎?」
「是有一點事情。」
「是什麼事呢姑娘?」珠月問。
「如果想要學習武功的話,這事要找母親還是父親好?」
珠月聞言,驚訝道:「姑娘怎麼會想學習武功呢?」
蘇子昀咧了嘴,眼神滿是無奈之色,嘆氣道:「上次出門太委屈了,總覺得還是需要點功夫傍身才行……」
「嗯,姑娘說的不無道理……依奴婢看,此事向老爺說會是最妥當的。」珠月說完,突然想到了什麼般,道:「姑娘,方才奴婢領完月俸後,在回來的途中遇上了夫人,夫人說今日有洗塵宴,說是在敵國當質子的三皇子殿下回來了,而世家子弟子女都得出席這場宴會。」
蘇子昀聞言,她自嘲地笑了笑,看啊「世家子弟子女都得出席」,這代表什麼?這代表在這場洗塵宴上有超級大概率,甚至是百分之百會遇上那個定安王府的傢伙,想到這個人蘇子昀簡直頭皮發麻,那時候腿軟的感覺又上來了,蘇子昀看向珠月問:「能不能不去?」
「這……夫人恐怕不會不讓姑娘去的。依照以往,姑娘因為體虛病弱的緣故,所以能夠不去皇室宴席上,但如今姑娘已經十歲了,而姑娘的身子骨也好得差不多了,夫人恐怕打算想在這一次的洗塵宴上好讓姑娘露個臉。」珠月緩緩地說著,越說下去,就看見蘇子昀的眉毛又皺了幾分,臉色也是越發的難看。
「真的不能不去嗎?」蘇子昀還想做最後的掙扎。
珠月看著蘇子昀,也只是搖搖頭道:「夫人是鐵了心了。」
「能現在開始裝病嗎?」
「恐怕是來不及,洗塵宴是今日酉時開始……」
「……」居然連最後掙扎的餘地都沒有了,天地良心啊——
蘇子昀覺得自己的額角正在一抽一抽得抽搐著,此時,她覺得今晚約估少不了與那傢伙再碰上面,就算她的化妝技術再高明也抵不住這樣前後兩種模樣仔細端詳啊!
繡花看著自家姑娘一副天要塌的模樣,不禁問道:「姑娘這是怎麼了?」
「大概是因為定安王府世子吧……」珠月隱隱約約猜到了一點,但她覺得這道不是什麼壞事,說不定還能牽上一段姻緣呢,大概吧。
「定安王府世子怎麼了嗎?」繡花疑惑的問。
「先前外出的時候,姑娘遇上了定安王府的江世子,那時候姑娘還是女扮男裝,江世子就問姑娘的姓名,姑娘隨便的報上了假名,江世子就質問姑娘說是不是假名,姑娘說不是。」
「於是江世子就說了……要是日後在京中找不到姑娘,下次再見到姑娘,就要姑娘把命交給他。」珠月很平靜地說著,說完還不忘看了眼在旁邊失了魂的蘇子昀。
「原來是這樣。」繡花恍然大悟的道。
繡花想了一下道:「姑娘,奴婢覺得……您可以參加洗塵宴,然後中途說自己身體不適想去宮內走走也可以呀。」
蘇子昀聞言,茅塞頓開的拍了一下自己的手驚道:「繡花,你這法子我覺得可行!」
「那就這樣吧,還請姑娘先去梳洗一番。」
「好。」
……
酉時,北府大街。
蘇子昀坐在馬車中,拿著銅鏡看著鏡中的自己,眼睛大大的,眉毛密而不疏,朱唇飽滿,肌膚潤白。
一襲藕粉水袖齊胸裙穿在身上,頭髮也都全數梳了上去,梳了一個像似蝴蝶結的髮髻,看著很是可愛,當然也少不了步搖那些飾品,不過蘇子昀倒是覺得有些重,這樣全裝打扮著實累人,就連方才她光坐在那給珠月繡花兩人梳妝,她就已經快要受不了了,可珠月和繡花卻弄得挺歡,著實不理解。
蘇子昀放下手中的銅鏡,手一擺掀起錦簾,車窗外,家家戶戶都點著暖黃色的燈,燭火搖曳著,而擺在外頭的大紅色燈籠也輕輕晃著,大梁朝的夜晚沒有宵禁,所以即使到了深夜也依然有人在外頭走動,蘇子昀的手搭在窗沿上,食只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另一隻手拖著腮噘著嘴,沒一會馬車就這麼搖搖晃晃的駛進宮中。
蘇子昀扶著珠月的手下了馬車,這時她才看清整個皇宮的全貌。
巍峨的宮闕,環繞四周的高牆,如同一個密不透風的牢籠,將人永生永世囚禁於這深宮之中,令人喘不過氣。
珠月見蘇子昀愣住了,便扯了扯了蘇子昀的袖子示意她該往前走了。
蘇子昀感受到袖子被扯動,就看見珠月在向她使眼色。
蘇子昀又看向了那明黃色屋瓦的宮闕,深吸了一口氣。
第一次進皇宮,好刺激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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