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你應該知道我在說些什麼,世外之人?』
蘇子昀腦裡全都迴盪著軒轅洵方才說的話,她簡直難以置信居然有其他人知道她的靈魂不屬於這裡,太詭異了,這怎麼可能?軒轅洵……這個人太恐怖了,還是其他軒轅家的人也是這樣呢?
蘇子昀有些魂不守舍的呆坐在自己的房裡,她看著窗外的景色,那種不切實際的感覺又變得更加濃厚一分。
是福是禍,還真難定下結論。
……
「姑娘,鎮南王世子登門了。」雀兒即匆匆地跑入門內,喘著氣道。
「曉得了。」白婉真淡淡地說,手中拿著女紅一針一線的繡著白荷圖樣,內心早就料到謝錦會來,估計是為了婚約一事。
「雀兒。」
被點名的雀兒立即回道:「奴婢在!」
「將左邊櫃子裡第二夾層中的婚約信物拿出來。」
「姑、姑娘!」雀兒聽聞信物一事不自覺的驚呼一聲,她不理解自家小姐拿出婚約信物要做什麼,但這時鎮南王世子登了門,該、該不會!姑娘想要退婚!?
「姑娘,您這是要與鎮南王世子退婚嗎?」雀兒有些不可置信地開了口,那位鎮南王世子她也是見過面的,豐秀俊朗,宛如天人之姿,就連有些皇子也比不過的容貌,怎麼姑娘想不開的要與這位前途明朗的鎮南王世子退婚呢?
「雀兒,拿出來。」白婉真冷聲的道,彷彿是用這種方式告訴雀而不必多問,且這是不會改變的事情一般,雀兒聞聲後緩緩地低下了頭諾了一聲,便走去左邊的櫃子將婚約信物取出,白婉真繡女紅的雙手停頓了會,看著雀兒手中那晶瑩剔透的翡翠琉璃玉珮,咬下了自己的下唇,而後吐了一口氣,強忍著自己的聲音緩緩的說:「拿去給祖父吧。」
「……是。」雀兒領命後,便轉身出了房門,白婉真靜靜的看著雀兒的身影消失在自己房門的門口,不禁想著,假如、假如這一世已經不同了呢?她有了上一世的經驗,她能夠迴避掉許多錯誤,是不是——就能夠留在他的身邊,引起他的注意?
想到這裡白婉真不禁嗤笑了一聲自己的愚蠢,如果真是因為她葬送了整個冠興侯府,她寧可放棄謝錦這個姻緣。既然有緣無分,那她何必在強求呢?她已經經歷過一世,看見了上一世的慘樣,她不會再重蹈覆轍,就從這一紙婚約開始,一切都將逆轉。
同一時間,雀兒已經走到了正廳,一入內便看見正廳最上方坐著老冠興侯,左手邊是冠興侯夫婦,右手邊便是那鎮南王世子謝錦,她恭敬的向老冠興侯鞠躬道:「奴婢奉大姑娘的命令來給老冠興侯送信物。」
老冠興侯聽了,沒什麼反應只是淡淡地向雀兒道:「呈上來。」
「是。」雀兒回了一句後便直起身子走到了正廳的前端,將手中那翡翠琉璃玉珮交給了老冠興侯的手上,老冠興侯從雀兒手中接過玉珮,有些粗糙的拇指摩娑著光滑的玉珮,坐在一旁的冠興侯也注意到了自家父親的異狀,看著那個玉珮似乎有些戀戀不捨的模樣,不過他也不敢吭聲,他今天只是來做見證人的。
「畢竟,當初內人與你家祖母只是口上約婚,並無正式的三書六禮下聘,故將這做為約定的信物交換後,這紙婚約便作廢了。鎮南王世子,信物我便不交換了,畢竟這是內人的物品,走出這扇大門後,冠興侯府便與貴府並無任何相干了。連同那世交一事……也一同作廢吧。」老冠興侯用沙啞的聲音緩緩地說著,雖然語氣平淡,可冠興侯卻聽出了那弦外之音,他的父親還在記仇那一次老鎮南王妃將母親帶出門,結果卻沒有保護好母親,讓母親死於賊人之手一事,不僅是他的父親記恨,就連他也記恨鎮南王府一家子。1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fF6W3XLPX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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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錦聞言,不用老冠興侯說個清楚明白,他也知曉老冠興侯所謂何事了,他有些不滿,卻無法當場洩漏出任何一分一毫的不悅,畢竟,錯在他們鎮南王府,那一次的意外不只是他們的疏失,更是證明了兩家關係的破滅。儘管,他們也不想看到那樣的局面,而祖母也自責到將自己關在深院之中,終日不再邁出府,就連平時請安也很少看見祖母的模樣,只得在祖母憂思病加重時探望一二。看著祖母日漸憔悴的面龐,他只恨那一日的賊人。
「我知曉了,這些話……」原本還坐於花雕木椅上的謝錦起了身,向老冠興侯深深地鞠了躬,而後又道:「我會原封不動告知父親貴府所做的決定,感謝老冠興侯對於鎮南王府的不咎之恩。」
「回去吧,鎮南王世子。」老冠興侯看著在自己身前鞠躬的少年,眼神毫無波瀾,那些仇、恨他都明白不該發洩在這一個孩子身上,但並非代表著他不會去記恨鎮南王府。眼下,這是他認為最好的決定,將婉真嫁入鎮南王府也非他本意,可這是亡妻所訂之事,他相信她的眼光,亦如同她相信他一般,如今,由鎮南王府先提出退婚一事,也算是了卻他心頭之事了。
待謝錦離去後,廳堂中的眾人並未離去,冠興侯看了眼父親,嘆了一口氣道:「這樣做好嗎父親?你明知現今局勢不穩,我們倘若脫離了鎮南王一脈,便等同於無萍無根……」
老冠興侯從椅子上起了身,雙手放在後腰上走到了門口,看著雪白無塵的天空道:「即便有了根,在這亂世當中,又有何人能夠倖免?」
「您教訓的是。」
「若無事的話,去看看婉真那孩子吧。」
「是,父親。」
……
雀兒將東西呈給老冠興侯後便沒有多逗留於廳堂裡,而是回到了白婉真所在的荷宛閣,這不還沒入室便在門外聽見白婉真與人對談的聲音,撇除了白婉真的聲音,另一道聲音竟是較為渾厚的男聲,雀兒聞聲當即瞪大了眼睛,用了手掌將自己的嘴捂了個嚴實,悄悄的待在門邊偷聽。
可惜,只能聽見寥寥幾句「為何找上我」、「好」、「明白了」等等這些無法拼湊成句的話語,雀兒是真的摸不透自家姑娘想做些什麼了,自姑娘出生後,她一直伴於姑娘身邊,她自認為自己是最為了解姑娘的人,可經落水一事之後,她漸漸地有些看不清楚姑娘了,彷彿、就彷彿姑娘往前走了好遠好遠,而自己卻在原地踏步,什麼忙也幫不上。
姑娘……到底想做些什麼呢……雀兒不免在心中盤問著自己,待那道男聲不復後,她才敲門入室,看了眼室內有無異動後道:「姑娘,雀兒將東西送達了。」
「嗯。是該用膳了吧?」白婉真有些漫不經心的說著。
「啊,是差不多了,雀兒去喚人備膳。」
「去吧。」
白婉真放下了手中的女紅,看著雀兒走出去的門扉,她不禁在想著方才闖入的那一人,定安王世子,江夙。她用了些小手段聯繫上他,方才江夙到這裡時的表情可真是驚呆了,那是她上輩子沒看過的神情,不得不說,看這樣一個驕傲又自滿的人目瞪口呆的模樣,還是有點莫名的優越感在的。
不過她找江夙可不是為了無聊的理由。照這個時間發展下去,京中雖然並無太大變化,有些世家的渾水還是要先摸清楚的,然江夙這個人,便是她找上的情報線索。在三皇子身邊效命的人基本上都不是些什麼泛泛之輩,江夙與謝錦這左臂右膀,前者主武後者主文,雖然消息可能會慢些,卻也比什麼都不知曉來得好。
上一世他們冠興侯府與鎮南王為伍,最後卻落得滿門抄斬的境地,要說謝錦沒有在其後推波助瀾那是不可能的,定是謝錦發現了什麼,並且將冠興侯府推出去當了替死鬼——還真是有夠殘酷,殘酷的令人憤恨。
她絕對不會放過謝錦,絕對不會。
她這一世註定要與謝錦不死不休。
即便燃盡自己的生命,也定要刷洗冠興侯府上一世的憾事。
以謝錦的命……來祭奠白家上下一眾人性命,不,僅憑謝錦不足以平息她的仇恨,她要——鎮南王府上下所有人的性命,來祭奠上一世已故的白家冤魂!15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7o9VPcb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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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您怎麼今日都這麼魂不守舍,是發生了什麼事了嗎。」
「啊、啊?珠月你可以再說一次嗎?我方才沒有聽清。」
珠月有些無奈地看著蘇子昀,嘆了口氣道:「姑娘,您最近真的不太對勁,喚您,您都要過些時候才會應答,就連我已經幫您梳洗完畢也沒有發覺。」
「是、是這樣嗎?」蘇子昀有些訕訕的笑,「今日是休假日對吧?」
「回姑娘,是的。」
「那不如我們出去逛逛吧?好珠月,你說好不?」
「奴婢倒想有回絕的權利在了,哪次姑娘說想去,奴婢有說過不一字?」
「那就這麼開心地決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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