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 第五章．對不起

蔣亦沒有在原地愣太久，不知為何忽然想追上去問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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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他就真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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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一點，他邁著目測一百公分的大長腿，追著一個跑得特快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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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是一個二十五歲的男人。長得很好看，還穿著英倫風復古西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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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燈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一百八十九公分的身高瞬間被拉到兩百公分。就是這麼一個在街上狂奔的少年，開始覺得自己愚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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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他停了下來，揉了揉頭髮。「也太蠢了吧……」正打算回頭，那稱為「自尊心」的東西突然竄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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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不信他清晨哥跑那麼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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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亦邁了幾步，然後「咻」一下就開跑，不過十秒就跑完了一百公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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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清晨離自己愈來愈近，他也不管四周是否有民宅，就喊道：「清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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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一聞聲就下意識的加快腳步，他甚至連聽一下是誰的聲音都沒有，一個勁的往前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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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清晨蹙起眉頭，耳後的聲音愈來愈近、愈來愈大，他狠狠的往前跑。

然後，「嘣」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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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臉貼上了地面，厚實的胸膛緊貼著柏油路，他整個人趴在了大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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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燈毫不留情照著他，跟打鎂光燈似的，感覺這燈只照著他、刻意放大他、凸顯他，超他媽丟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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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亦猛然停下，他傻住了，但是也笑了。「噗哈哈哈哈哈哈…….」他笑得特別樂，十分幸災樂禍、特別欠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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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這才聽清對方的聲音，然後用一秒鐘的時間想起了他的名字跟長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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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更丟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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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下午遇見的男孩子看見了相當糗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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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沒來得及感到丟臉，因為一股疼痛感從腿部一直蔓延到臉部，從刺痛和溫熱的液體流淌過的感覺而言，他判定自己只是擦破皮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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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過是挺嚴重的破皮，大概很大一塊，而且可能留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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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好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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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現在蔣亦才驚覺不對，他趕緊停止笑聲，一秒轉換到擔心狀態。「清晨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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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該說講義反應遲鈍還是真的不上心，清晨沒有回話，但是也擺爛一樣的癱在那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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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他湊了上去，蹲下身來試圖扶起清晨，結果對方非但躲開了他的手，還別過頭去，自己勉強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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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嘶」了一聲，咬住下脣，穩了穩身子。他沒有理會後頭的蔣亦，拿出手機就開始觀察自己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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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勢不太重，但問題是傷痕很長一條，從眼角一直到脣角都滲著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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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脣抿了一下，他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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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臉可能要留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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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啊到底，報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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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哥，對不起。」蔣亦知道事情不妙，甚至有點嚴重，他皺眉。「我就看到你在躲我，所以下意識的想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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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對不起。」他繞到清晨面前，結果看到對方的臉時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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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條血痕特別長，少說也有八到十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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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路往下看，然後真正意識到事態嚴重性。對方的西裝褲有幾個破洞，膝蓋和小腿處在流血，而且還流挺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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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下意識伸手攬住清晨。「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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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一愣，也沒有反抗，他的下巴只到蔣亦的肩膀，而那鮮血就從臉龐一路滴到對方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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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我太幼稚了，對不起。」蔣亦這話裡不知道有幾分愧疚又有幾分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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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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