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窗簾透著微光，憂墨依然選擇打開檯燈，開始周而復始地書寫。
「以身犯險攀越崎嶇山巒的人，從高處俯視在原地徘徊的人，冷笑著短視近利苟且活命的生活；而那些原地打轉的人則反過來嘲諷前者的魯莽與盲目，是對生命漫不經心的浪費者。雙方淪為彼此的笑柄，在幽默的循環中繼續追求虛無飄渺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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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死人，活著卻像個死人，早已揭穿意義這層謊言，卻又無法退回到未開化的獸性思考僅憑原始慾望行事。沉淪在自我懷疑的漩渦中，隨著海流隨波飄蕩，漂向更深的虛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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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怎樣死才算有價值？」憂墨朝著天花板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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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差不多是時候了。」瘋紙撓了撓頭開口說道：「對我來說，也許是這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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憂墨回頭看去，發現瘋紙拿起數支針筒，一副要全都注射在自己身上的態度，讓他大驚失色，「等一下！這樣你會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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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紙再次睜開眼時，是在醫院的床上，輕描淡寫的來了一句：「沒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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憂墨面露難色地問：「為什麼忽然要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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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殺？我這是為夢想而喪命。」瘋紙將憂墨拉到自己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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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毒喪命……算什麼夢想？根本就是詭辯……」憂墨語氣中帶點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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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你這樣說，明知會死，依然參軍上戰場，跟自殺又有什麼分別？」瘋紙正視他的雙眼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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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拿軍人來對比自己？他們充滿勇氣，為了自己的國家，為了……自己的理想…… 」憂墨越說越遲疑，不知道怎樣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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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續說啊，我都明知會死，難道夢想與理想還要分高低嗎？軍人為國捐軀為什麼會更加崇高？」瘋紙輕輕露出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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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尚自己的理想是一回事，問題是，為什麼會覺得其他人的理想比我的夢想更加崇高？」瘋紙笑容的弧度越來越大。「……因為他對你們來說更有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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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紙的話被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一名文質彬彬的女性快步走了過來，將瘋紙緊緊擁在懷中，口中連連發出擔憂的嘆息。從她對瘋紙的呵護態度來看，明顯他們之間的關係非比尋常。這位女性容貌與散發的氣質比常人更具吸引力，這更加讓憂墨滿面汗顏，心中也泛起一絲難以置信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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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憂墨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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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寵物。」聽到這個回答的女性輕輕朝瘋紙頭上打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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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精神就代表什麼事都沒有吧！沒事那我走了。」女性看了一眼手中的手錶，朝著憂墨點點頭後又匆匆忙忙地離開。
憂墨還想說點什麼，瘋紙就繼續說：「價值，那是你必須自己賦予於自己的東西。這個問題不應該問別人，這不是一個應該外求的問題！你可以衡量他人對你的價值，但是千萬不要在別人身上尋求自己的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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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搞那麼多東西，就是為了告訴我這句說話？」憂墨無奈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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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剛才我死了，你覺得對她人生來說更有價值嗎？」瘋紙忽然問了一個奇怪的問題，「……這些問題不應該由別人來回答，當我沒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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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節理論課你已經聽完，你躲在家太久，是時候要回到社會。」瘋紙一手拔掉在手上的管，「對這個社會來說，你就是個一文不值的負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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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我不同，你是改變不了社會才選擇去逃避，你大可以繼續足不出戶，如果你不介意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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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果你想改變社會，你得學會適時地融入其中，又能在必要時抽離……」瘋紙像個沒事人一樣，站起來便準備離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