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夏天,我莫名其妙接下了一份改變人生的工作。
"邱隊長,"商界大亨林董事長把一張照片推過來,眼神裡藏著說不清的無奈,"你知道嗎,上個月那群混蛋已經是第三次想綁走我女兒了。"
我端起桌上的茶,默默喝了一口:"所以...您這次想怎麼做?"
他嘆了口氣,像是在和自己妥協:"我需要你...假裝追求她。" 說著,他煩躁地揉了揉眉心,"以彤那孩子,打從她媽走後就沒人管得住。派去的保鑣?哼,不是被耍得團團轉,就是自己氣得摔了差事。上次那檔子事,就是因為她故意支開人去買什麼鬼咖啡。"
我盯著照片裡笑得燦爛的女孩,突然懂了這位父親的苦衷。看來這次的活兒不太一樣啊...
"這回啊,"他放下手中的威士忌,"你得演一個對她一見鍾情的傢伙。騙也好,演也罷,只要能貼身保護她就成。誰會防著自己男朋友是保鑣呢,對吧?"
就這樣,我和以彤的故事開始了 - 一段建在謊言上的感情。老實說,當我以追求者的身份出現,她確實放下戒心不少。每到晚上,我都得死記住明天的"劇本":在哪裝巧遇、該說什麼話、擺什麼表情,什麼時候該去牽她的手,什麼時候該深情款款地看著她...,每一步都得算計。
"欸,我最煩那些愛騙人的傢伙。"有天約會時她突然來這麼一句,嚇得我手裡的咖啡差點灑了。她接著說:"但是吧,被蒙在鼓裡的感覺更討厭。"
那一刻,我第一次對這份工作起了疙瘩。每說一個謊,就像往心裡埋了顆定時炸彈。漸漸地,連說"我愛你"的時候,我都分不清是在演戲還是說真話了。
諷刺的是,越是動真格,我反而越得參考那該死的劇本,生怕一個不小心說漏嘴。這種矛盾快把我搞瘋了。
以彤那丫頭太聰明了。那天下午,她翻到我落在房間的筆記本,裡面密密麻麻全是關於她的"劇本" - 從她喜歡什麼花,到她常去哪兒晃悠,甚至連她習慣性皺眉的樣子都被我記得一清二楚。
"原來...我們這段感情是這樣設計出來的啊?"她輕飄飄的一句話,卻重重砸在我心上。
我以為她會暴怒,會罵我是人渣。誰知道她只是苦笑:"你知道最可笑在哪兒嗎?明明知道是假的,我還是控制不住地心動。搞不好我們都是騙子,我騙自己這是真的,你騙自己這只是份工作。"
從那以後,我倆的關係變得更複雜了。她知道我在演戲,我知道她知道,可我們誰都沒戳破這層窗戶紙。也許是習慣成自然,也許是不敢面對真相,又或者...在這場充滿謊言的戲裡,我們竟意外找到了真實的感動。
每到深夜,我還是會翻看那些劇本。只是現在常常在想,到底是劇本塑造了愛情,還是愛情早就超越了劇本的界限?望著床頭那張她的照片,我突然明白:最大的謊言不是我裝作她的愛人,而是騙自己說這只是份工作。
或許愛情就像座用謊言搭建的吊橋,但走在上面的心跳和顫抖,都是真實的。在這搖搖欲墜的橋上,我們戰戰兢兢地保持平衡,因為誰都明白,一旦說破,就再也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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