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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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進露天一號月台,因為馬丁島四面環海,所以能明顯聽見海浪拍打的聲音,還有一些周遭來自東南亞學生的交談聲。他們要往南,所以必需要搭乘相反方向的列車。在對面的二號月台擠滿了不少學生。
叮咚!此時手機簡訊聲從口袋裡響起。
我從口袋掏出手機。
校長:
「肯菲同學您好。從下禮拜一開始進行三天的階段講解。恭喜您抽到第一階段的訓練。週一是第一階段的聽課時間,週二及週三兩天是給予服務、考古的二三階段訓練生的聽課時間。出發時間訂於下週六的7:30,務必於大庭中廊集合。還有請於本周六日的時間與家長確認溝通是否變更旅行意願。同意書已寄回家中,若有變數請多關注。太空學校關心您。」
嘟~~~
響亮的車鳴聲伴隨著震動,一台紫白相間,表面光滑的列車,車身上寫著大大的(J.S中宿號)從前方行駛而來,進站後鐵軌下發出吱吱的緊急煞車聲,漸漸停列在馬丁島站,一陣冰涼的海風吹亂了我的頭髮。
月台的廣播聲響起:「中宿號已到站,中宿號已到站,要直達台灣的乘客們,請盡速於五分鐘內上車;若要搭乘南下轉往菲律賓環區及北上轉往石垣的乘客們請盡速下車,並至第一及第三月台等候。」
此時月台的藍屏面板上跑著:「鐵路局關心您,若要前往南海填島及越南的乘客們,請務必提前上網訂票,以免現場劃不到位。鐵路局,祝您回家一路順暢。」
許多乘客在馬丁島上下轉車。從這不是要前往台灣的乘客,要不然就是準備轉乘至菲律賓環區及石垣線的乘客,所以這裡外籍人士相當的多。等同於馬丁島是接線於其它國家的中繼站,因此這裡算是人口匯集區。然而越南及南海填島線並不會停駛於馬丁島,而是直接從台灣直達至南海填島或者越南。
上了車,我四處張望,許多外國人齊聚一堂,猶如在火車上辦的小型聯合國聚會,但彼此卻互不認識。
我對著車票,找到屬於我靠窗的位置坐下,服務員正在前方發送優待券以及食物飲料等等的用品。
我躺在毛茸茸軟綿綿的座椅上,也難怪這一趟搭回去並不是普通的貴。品質好加上服務周到,雖然價錢方面會有些心痛,但是值回票價。
此時服務員走向我。「來,這是50周年紀念券,可以用在以後搭火車時打折。還有您需要什麼東西嗎?」他推著手推車,盯著我看。
「那請給我一份洋芋片跟礦泉水。」
「總共50元。」
我從口袋裡掏出錢遞給他,順道問道:「對了,不好意思,我想請問一下,轉車和直達有價格上的差別嗎?」
「看你要坐什麼號。」他接著說:「如果是坐莫格號的話,那號火車只會到台北,之後到台北要再自己轉車。因為時間問題,價格相對也會比較便宜;如果是坐中宿號的話,會繞台灣大站一整圈,到屏東時就會藉由海橋回到馬丁島站。我看過你兩年了,是學生吧,你應該沒搭過莫格號對吧?」
「是啊!」我尷尬說:「我是中宿愛用者,呵呵~」
「謝謝您的支持,您就好好休息吧,祝您賞雪愉快!」
「恩,謝謝。」
撲嚓~~
門壓一響,關了起來,列車微微的震了一下,開始啟動發車。
外頭正在下著毛毛細雪,今天的天氣正處陰天,卻又稍稍的嶄露一絲陽光。這天氣似乎讓人感到有些憂鬱,卻又存在著一絲沒有原因的念舊。我抹開附著在窗上的霧氣,望著外頭的渺渺白雪,憂愁和複雜的情緒也跟著窗外景色而起伏。
這再也不是五顏六色的世界。放眼望去,列車的速度早已離開內陸,行駛在海冰面上,衝破碎冰,整片雪白佈滿天際,猶如一幅墨水畫得以完成的景象。天空微淡的青綠色線又再次明瞭,彗星警報在半夜響起,只是因為我的熟睡而沒有注意到。
很快的,霧氣又再次覆蓋住窗戶,我握住拳頭將霧氣給搓開。在七月冬季的極寒期時,這種景色看上幾十遍也不會覺得膩。畢竟一個月才回去一次,也許過了之後恢復以往的天氣,又是不同於此刻的美景,彷彿換了一幅畫。
此時有位老先生正走到我身旁的空位,杵著柺杖坐了下來。「唉~」他嘆了口氣,似乎站著對他來說是件挺費力的麻煩事。「現在的景色都變調嘍!」
我緩緩的轉向他,不確定的望著他,是在對我說話嗎?
他睜開那滿是疲累的雙眼,我看到滿頭白髮的老先生,就覺得他有種數盡風霜的歷練感。如果能問到他的過去,肯定是繞完一圈台灣都還說不完。「年輕人,別看了,我是在跟您說話。」
「哦哦!」我意會過來,點了點頭,指著窗外。「話說回來,老先生,你剛才那句話的意思是……」
他搖了搖頭,嘆了口氣。「唉~不說你不知道。孩子啊!過去台灣的七月,並非你眼前的這番雪景。」
「那不然呢?」我隨口應道:「難道是夏天嗎?」
「是的,是你意想不到的炎熱夏日,隨處可見海邊有人玩耍、吃冰。而冬天呢,大家聚在便利商店或者是路邊攤車爭買著熱呼呼的烤地瓜或者關東煮。那時候的科技和生活並未如此發達,但卻保留了最純樸的價值和記憶。」
「有這回事?」我驚嚇地回道。
他點點頭。「是啊,甚至還有你們年輕人不知道的季節,秋天跟春天呢。」
「秋天跟春天!」我疑惑問道:「這兩個……是什麼季節啊?」
「春天介於冬與夏之間,代表一年的開始。所有花朵盛開,陽光灑落大地,彷彿將整個世界換過一面新的地毯,眼前煥然一新。空氣中隱約能聞到花香,那種感覺並不是能被科技所取代的。至於秋天呢,你能感受到冬日來臨的前夕,惆悵的孤寂感、念舊感,即使這個季節使人憂鬱,卻仍值得細細品味這番惆悵。」
「那現在怎麼沒有了?」
「聽來感嘆啊!這世代的孩子們。」他繼續說著:「曾經那個美麗平凡的年代季節,隨著科技與生活的甦醒和便利性,漸漸影響了大自然的氣候,已不復在。空氣污……」他咳了一聲。「染、水源污染、土地污染,隨著時代發明演變的進步而更加擴張。但也因此這樣被濫用的富裕資源,漸漸覆蓋掉了大自然的存在,逐漸壓縮掉地球原本的樣貌。你所看到的也許是科技所改變的美感,但那每一片附著的雪,背後的含意也許你們連略知一二都稱不上呢!」
「所以這是污染的雪?」
「白雪所夾雜的沙雪,你認為它會讓你覺得美麗,還是……過敏?」
我仔細一看,外頭除了靄靄白雪,還有彗星所帶來的沙雪,全都隨著冰風囤積在窗縫中,看起來並非潔白,而是混濁著沙土的不乾淨。
「但重點似乎不是這個,而是在這些雪的背後,隱藏著許多歷年來的變化和科技改變的影響。也許不能全然怪上科技,也有可能是自然或磁極的改變。但不能否認的是,有今日這樣的結果,一半確實是拜人類所賜。」
「老爺爺,你懂得好多。」
「是啊,多虧現代的醫學科技,兩百六十歲。」他說:「我才能坐在這跟你說話。」
「哇!不錯啊!長壽。」
「你覺得不錯,我還覺得累呢!」他說著:「活到了這把老年紀,我曾想安享天年,自然而然的老去、死去。想不到我那個兒子為了讓我繼續活下去,帶我去施打了藥劑。他為我的年紀著想,但卻沒為我身體的關節著想。」
「爺爺,現在科技發達,有些藥可以恢復身體年紀,這樣就不會感到疲累痠痛了。」
「你想的簡單,孩子。人的身體不是機器,不能長期更換,更不能修復。就算是機器也有它的壽命期限,更不用說人這種感情的生物,對許多事情放不下,也對自己的壽命有了覺悟。」他嘆了氣接著繼續說道:「這世代,人們往往把科技視為這世界上不可或缺的一件事,卻曾未重視甚至意識到,原來這些光鮮亮麗、民利便捷的產物,以及任何事物的變遷,都是由大自然的犧牲所換來的。你此刻所看見的自然,乍看之下安然無恙,但實際上,它們卻是日復一日的在消失。包括人類原本自然的壽命都被受控制,所有萬物的規律也被徹底的打亂了。」
我點了點頭,也許有些事物還有點不懂,但我大概知道爺爺想表達些什麼。而且聽了老爺爺百般無奈的說來,猜測他可能是過去環境下的受害者,經歷了科技、自然的興起與沒落。
曾經在圖書館翻閱過一千多年前的歷史匯集書。還記得上面寫著政治、科技、治安的改變。但唯讀環境這項目,卻沒有出現過。我不知道是被隱瞞還是怎麼樣,現在的我們,可能已經是被更新過的新興人類了。壞人動不動就拿起粉碎槍指著人;好人也是拿著粉碎槍與壞人對戰。毫無疑問的,大家應該很明瞭,是警察與嫌犯。光是治安就夠糟了,誰還管的了大自然如何生存。
我也可以感覺的到,現在這世代遭受到的治安迫害,使得許多人因警戒心而無情謹慎,槍枝在沒落實全面的管制之下,導致罪犯橫行,壞人與自衛者全混雜在一塊。源頭只因在治安迫害之下,每個人都害怕自己受到傷害,為了保護生命安全,人手一把槍枝,隨時處在防備及攻擊的狀態。因此,很多人全心一頭栽入了發明與科技之中,為提昇社會所做的最大值貢獻,不管是基於民生便利方面還是研發更有效抑止治安敗壞的方法,政府將治安與科技落實在進步的考量內,但卻在自然復育這一塊忽略了它的存在。如果老爺爺不提起,我可能也是其中一個忘記大自然存在的人。
「我了解了。」
「這不是真雪。」老爺爺笑了笑。「記得多關注一下,自然、情感,這是社會上正在流失的。」這爺爺或許在警惕著社會及人類些什麼。
此時,我望向窗外,一座高聳的雪山正迎接著列車到來,聳立在列車兩側。雖然爺爺說這雪不自然,但還是美呆了。
不知不覺,列車穿越了山間,我們正式從海平面進到了內陸,駛進了台東站。『台東站到了,台東站到了。請在台東下車的旅客,注意自身的行李。』
氣候依然不變,只是多了種想家的氣氛。「你的家鄉在哪啊?」老爺爺問道。
「台中。」我回道。
「那麼遠啊!」他說:「我正準備要回我台北的家。菲律賓也冷透了。」
「爺爺去菲律賓玩啊?」
「是啊!」
就這樣,在這段漫漫長路下,我和爺爺經過了一番長談,不只聽到許多曾未耳聞過的歷史,更是了解到了在書上所未呈現的環境資訊;之後爺爺更是和我大聊一番他在菲律賓玩所遇到的趣事以及他的過去。看著他的臉龐,似乎感受到更多歲月經歷摧殘的痕跡,所有事物都皆能淡然的狀態。
不久,台北站到了。與老爺爺道別後,我在列車上閉目養神了一會。列車行駛不到一個小時,台中也跟著到了。
『台中站到了,台中站到了。…………』
我下了站,眼見外頭許多人潮依序排隊,走進了車廂,正準備前往南下。
恩!還是老樣子,台中也下著雪,有點像是書上所看到以前日本東京都市的樣子。我下了電扶梯,走到干城廣場上,周遭的看板資訊不斷地被掃過,連一行字都還沒看完,另一篇廣告就急著播放。地面濕滑,旁邊還有尚未融掉的白雪,剛才專注地看著那些看板資訊,差點跌了個踉蹌。
就在此時,一陣槍響驚動了周遭的路人。眼前有個人舉著粉碎槍,對一名手無寸鐵的路人展開隨機攻擊,接著驚慌地逃跑。
路人左手臂被擊中,正溢流著鮮紅的血,沾染一旁的雪堆。他倒在地上哀號著,大家開始不分你我上前搭救,甚至到旁邊的緊急電話亭尋求警方及救護人員到場處理。此時有位見義勇為的路人,貌似上班族,立刻尾隨在嫌犯背後,衝上前拔起粉碎槍,朝著嫌犯的後腦瞬間擊斃。嫌犯瞬間被彈飛,趴倒在地面一動也不動。
我見狀這一幕傻在原地,因為剛才離嫌犯就只有短短五十公尺的距離,而且他還與我四目相交。等於要是我再更靠近他一些,可能被射擊的目標就是我。
此時警察迅速到場,救護車也跟隨在後,整個廣場上因這場突如其來的意外擠滿圍觀群眾。周遭不時出現驚嚇的尖叫聲,似乎是剛出站的人目睹了這樁慘案。在救護人員確認那位嫌犯死亡後,警察拿著類似帳篷的東西將遺體蓋住。警察接著從腰間抽出一支類似電擊棒的東西,在周圍圈起電鎖,半空中圍繞著藍色的電流網不斷滋滋作響,以免有心人士刻意上前觸碰遺體,甚至破壞現場。
擔架啟動感應系統,從救護車上自動落下,朝傷者移動。
此時救護車上的喇叭開始勸阻圍在傷者周遭的人。「請救援者離開傷者周圍,擔架即將啟動救援模式,為了方便擔架作業,請移動您的腳步,退開傷者四周,以便擔架進行作業。」
在大家散開後,擔架立刻移動到傷者一旁,降低至地面,形成一張平面的板子。接著板子從傷者背後輕輕抬起,緩緩地將平躺的傷者給移置進板子中,四周扳起了小隔擋避免傷者再從擔架上摔落,甚至能確保傷者在運送過程中不會因搖晃而情況更加嚴重。輪子往裡頭集中收回,確定支架穩固後,將傷者自動送進救護車內。
救護車開走了,警方開始在對那些救援者詢問當初案發的經過。
此刻我拿起手機打電話給媽媽。
嘟…………
「喂!」媽媽接的。
「喂!媽媽。」
「肯菲啊,你在哪裡呀?」
「我在台中車站了。只是我剛才目睹了一起槍擊案。」
電話另一頭只聽見媽媽倒吸了一口氣,倉促回道:「天啊,你沒事吧?」
「我很好。」
「沒事就好,你快點回來,你剛剛遇到的事情再好好跟我說一遍。」
「好。」
我把電話掛掉,走到二號地下區的短程接駁輸送線,買了張到馬岡站的票。幸運的,馬岡站站點就設在我們家社區外,所以到站後步行也不用很久。
嗶嗶嗶嗶嗶嗶嗶……
上頭的燈閃爍著紅色,一方面警示,另一方面也提醒著車即將到來。
叩叩叩叩……鏘鏘鏘!
車輪與響鈴交雜的響起。「聲音還真多。」一節節短小,猶如纜車大小的短型列車在面前停了下來。我只能說車廂空間雖小,但數量很多啊。
上了車,裡外頭都寫著顯要的大字,『限乘6人』。不過每搭兩三次總會遇到一次搶位的衝突,或者是搶搭班次的混亂人潮。看來!這次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因為沒有人來鬧,就不會有時間上的延誤。
列車開始啟動,離開了地下區輸送車站。外頭的天氣依舊,上頭自動鏟雪器不斷推開積在車頂上的雪,這就是吊掛式的纜車。而正下方是隨著纜車路線所設計的河道,所以不需要擔心上頭這些積雪會波及到下面的行人跟來車,還是有一定的距離。
搭乘了潭雅線,經過一段時間,下一站終於要到馬岡站了。
『馬岡站到了、MargonStation……』
我下了車,這裡的站是在雙向道旁。我出站後走下階梯,越過了斑馬線。沿著農田邊一直走,往社區裡走去。
此時往前一看,老爸老媽就在社區警衛室門口迎接著我,向我招手。「肯菲!」
我跑向前,老弟在一旁拿著一隻炸雞腿,等候著我的歸來。「哥!」
「嘿!」
他們的心情溢於言表,就如弟弟拿著炸雞腿迎接著我,一定很希望我趕快回來。「弟弟!你怎麼那麼貼心,還拿炸雞腿給我,你不怕冷掉喔。」
「嘿嘿!我就是要拿冷掉的冰雞腿給你吃啊。」
呵呵!他還是那副死樣子,從不把我這哥哥當哥哥,而是當作惡整的對象。
「來吧!趕快進去吃東西了,外頭很冷。」媽媽似乎準備了什麼好料,臉上卻不免露出擔憂的表情,一直催趕著我。我在想,或許是我在電話裡跟她說的那件事情吧?
回到家裡,只見家裡的寵物紅貴賓『小魯』,不停搖動著尾巴,朝我跑來。我蹲了下來,正準備將牠擁入懷抱,牠突然停了下來,使著一副懷疑的眼神退後兩步。「汪汪汪汪!汪汪汪!」我好像小偷似的被牠那麼一吼,整個人像木竿不敢前進。
「小魯!他是哥哥。」弟弟在一旁勸說。
「對阿!我是哥…」
「兇他!快!」弟弟又開始在挑撥離間我跟狗的感情了。
「來來來!」媽媽立刻上前裝了碗熱湯給我。「外面天氣冷,快喝快喝!等等要準備吃飯了。」眼見桌上就像是過節一樣,豐富多樣的菜呈現在眼前,這一桌一看就知道是為了我而準備的。
我放下包包,繞過且不理會那隻正在和我樹敵的小狗狗。我坐在餐桌前,等候著大家齊聚一堂準備開動。
終於!在寒冷的天氣,外頭下著大雪,裡頭冒著暖呼呼的鍋氣,大家全都圍坐在一起,準備吃飯了。
「對了!爸,你應該收到了那封信了吧?」
爸爸喝著湯看了我一眼,「恩!外頭的電子信箱已經寄來了。」點了點頭。
「你覺得怎麼樣?」
「不錯啊!」
「那我可以……嗎?」
「能!」他說:「禮拜日就幫你回同意書去。」
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現在的心情。只能說一直懸在半空中的大石終於放了下來。
雖說家境普普,甚至我覺得老爸老媽只看了兩個字,『免費』,就幫我點了個勾,同意我去參加研習。但我還是有點疑慮他們是否真有關注到我這趟旅行的安全。好吧!或許我是個矛盾的學生,愛去又愛怕。倒不如想開點,老爸老媽認真的討論了一番,經過冗長的三思過後,決定幫我打勾,同意了我。
「謝謝你,爸!」
「不客氣,因為是免費的。」
果然和我猜想的一樣,現在的心情完全是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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