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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寒冷
冬天帶同白雪降臨大地,理應綠油油的草原變成一片白茫茫時,馬車駛入了死氣沉沉的陌生村莊,讓拉車的白髮少年打了個冷顫。坐在馬車後座的音助和悅夕很快就發現,他們路過的建築物要不是破舊得快要倒塌的木屋,就是以稻草和石頭堆砌而成、看起來會輕易被大雪吹塌的住所,跟他們平常見到的村莊十分不同。從遠處吹來的寒風,甚至會留下寂寞和死亡的味道,使悅夕皺起了眉頭。
「這裡已經荒棄了。」長了頭白髮的旅行商人似乎意會到馬車上兩人的疑惑,道:「住在這裡的村民在兩年前都移居到旁邊的城鎮,所以在這裡出沒的,要不是迷路的鬼魂和動物,就是我們這種要在這裡逗留一晚的旅人。」
聽著,兩名吸血鬼不約而同地往四周看,陰森恐怖的無人小村莊勾起他們的不安,音助禁不住問道:「我們距離目的地尚有多遠的路程?」
言下之意,其實有不希望在此地久留的意味,而這也是白髮少年的想法。可惜的是,他卻只能喟歎一聲,道:「我知道你們在想什麼,但沒辦法。即使馬車全速前進,距離下一個城鎮都有至少半天的路程,而現在天色即將要入黑了,顯然不是繼續趕路的好選擇。」
少年的話為這晚的行程立下定案。不久後,馬車徐徐停下,三人在討論後,決定放棄紮營,而是一起找了兩間相鄰的木屋來暫住,以避過晚上的寒冷。誰知,在尋找目標建築物期間,他們意外地找到了一間看起來安全的小型馬房給少年的愛馬避雪。
「待會兒會拿晚飯給你們,你們要乖巧一點啊。」少年把馬匹安置在室內時跟牠們說,音助禁不住會心微笑,十分享受看見平常冷酷的少年,只會對他的愛馬流露出的溫柔一面。
悅夕在此時瞥見到音助的笑容,也情不自禁地微笑。
後來三人交待了緊接著的安排後,兩名吸血鬼便提著行李走進自己所選擇的木屋裡。
雖然從外面看起來破舊得像危樓,但是屋裡的感覺比他們想像中要穩固和乾淨。除了在他們進住時,不小心嚇走了一些居住在這裡的細小「原住民」之外,這間屋就沒有什麼令他們抗拒的地方了:如果忍受一下塵埃的滋味,就能夠避免被埋在寒冷的白雪下,這絕對是一場划算的交易。
「先生,這邊有床。」
悅夕在這時說,本來在細小客廳中觀察屋中細節的音助隨即往她的聲音走去,發現她拿著一塊隨身手巾抹走塵埃,然後坐在只剩下床架和木板的雙人床上,背後有一扇細小的玻璃窗。
音助道:「看來可以把油燈和毛毯拿進來。」
悅夕笑了。「然後我們可以一起在這裡作曲哼歌,度過這個晚上。」
音助點頭。「聽起來不錯呢,小姐。」
話落,兩人一起把放在客廳中的行李搬入睡房裡,然後從中拿出抹布、毛毯、油燈和火柴。
「需要水嗎?」音助問。
悅夕搖搖頭,然後跨身靠到床旁邊的窗戶上,用力地把窗葉推開,繼而隔著布把窗外的雪包了起來。音助見況,又從行李中拿出他們的木製洗臉盆,讓悅夕能夠先把雪放在盆裡,緊接著迅速地擦亮火柴,燃起油燈,再把油燈放到了盆子旁邊。
很快地,雪溶化成冰涼的水,悅夕用力扭布後開始抹走床上的塵埃。
音助在這時拿出另一塊抹布,往悅夕清潔過的地方抹,務求家具快點乾透。
兩人就這樣在細小的室內中,以默契溝通,直至清潔完成為止。把毛毯放好後,悅夕自然地坐在床頭位置,用毛毯包裹自己,音助則坐在床尾,輕鬆愉悅地注視悅夕,見她把手放在嘴前,努力地哄出暖暖的空氣,讓碰過冰水的手盡快回到正常溫度。
「很冷嗎?」音助隨意地問。
悅夕瞥向他,下意識張開了口想回應,卻在下一刻閉上了嘴巴。她眼神往別處移開,本來因寒冷而有點慘白的臉頰泛起紅暈。
音助眨了眨眼睛,半晌後發現到對方的想法,忍不住揚起嘴角了。
「需要保暖嗎?夕。」
從對方口中聽見自己的想法時,雖然或多或少有點期待,但悅夕還是有點不好意思。她把雙手覆蓋在自己的臉上,微微點頭,說:「需要。你有什麼提案嗎?」
聽見答覆,音助靠近她,停在了只要稍稍俯身就能夠碰到她的位置,接著溫柔地提起她冰冷得有點發抖的雙手,問道:
「這樣子會溫暖一點嗎?」
音助絕對不會知道,就在他選擇觸碰她的此刻,安心的暖意便傳遍了悅夕的身心,很快就溫暖了她,也驅走了那些因為要在這片廢墟中過夜的不安。一個想法在此時於她心裡冒起,悅夕明白到,或許世界有時候看起來會很陰森恐怖,但只要他們待在一起,所有難關和可怕的事都能夠輕易渡過。
想到這裡,她握緊對方的手,挪動身體,靠近音助,然後小心翼翼地把頭靠在了對方的肩膀上,令音助有點驚喜。
悅夕輕聲問:「你不需要毛毯嗎?音。」
音助咬了咬唇,有點猶豫,不過最後還是把手放在悅夕的肩膀上,說:「我不冷。」
「為什麼?」
音助有點不好意思,把自己的側臉靠在她的長髮上,以免對方會發現自己的表情後,拍一拍她的肩膀,補充道:「這樣就夠暖了。」
悅夕笑了。
接下來是一陣溫馨的時光。兩人都沒有說話但毫不尷尬,視線都在眼前的油燈燈光及對方身上徘徊,直至害羞消散,完全地被放心取而代之為止。悅夕的心裡在此時冒起一段美妙的嶄新旋律,於是她開始哼起歌來。至於音助,則懷著微笑欣賞新曲,同時間亦默默地把這首音樂收藏在記憶中。
待會兒把這首樂曲寫下來,然後讓它傳播開去吧。音助想道:
總不能把這首能夠讓人們在寒冬中,感受到溫暖的樂曲浪費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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