織女那麼可愛開台了你還不來？ - 第五章　出道、畢業、世代交替（９）

明明是相同的山路，但今晚更覺陰森；樹影幢幢沒有半點聲音，沒有風聲，沒有蟲鳴，彷彿是暴風雨的前夕或者是凶暴巨獸出沒嚇走了所有生命；直至看見一位少女佇立織女廟前，一頭水藍色長髮，活像是從二次元穿越出來的人。

少女回首，「很久沒見。」

「妳真的是……鏡花響子？」

雖然阿巫沒見過真人，但眼前少女果真與虛擬形象一模一樣，這種感覺最近越來越多。

「是。如電話裡面所說，是七襄介紹我來見各位的。」響子逐一點名，「你是天衣七襄的經理人巫先生，身後戴有貓耳飾的是雪月喵，另一位是高嶺天香，都沒有猜錯吧？」

阿巫點頭，反問：「妳說七襄要畢業，是她親自告訴妳的？」

「是啊，難道沒有畢業嗎？我還在想她今晚就要離開，所以臨走前才想挖角邀請我加入你們，畢竟水月箱失去皇牌以後很難發展吧。」

響子的態度十分強勢，而且眼神掩藏不了敵意。阿巫越想越不對勁，「妳偏偏選擇這個時間約出來見面有什麼原因？」

「我想幫水月箱一把，要我加入水月箱也沒有問題。」

「條件是？」

「你們要消失。」

雪月喵尾巴發抖，馬上拉住阿巫說：「主人，這個人，不對，她不是人！」

天香警告：「再不走就來不及。」

──你們哪裡都別想逃。

可是有人影從眾人身後步出，在微弱月光下隱約看見居然是精怪的紫雲鏡。

阿巫驚道：「怎會是妳？妳不是被抓起來了嗎？」

「區區幾個凡人，怎能擋得住女王陛下。」

阿巫回頭望向響子，「莫非妳就是那群妖女口中的女王。」

「我那些可愛的孩子受你照顧了。白骨、魑魅魍魎，本王很快就送這些人來跟妳們見面。」

響子揚手，周圍幾十個黑影從地下爬出，個個面容扭曲，身體好像褪了色一樣，都是不該存在的生物！但見它們把阿巫等人重重包圍，雪月喵、天香各自擺出戰鬥架勢，同時阿巫想爭取活命機會與響子談判。

「我們不嘗試合作嗎？在這裡殺了我對鏡花響子也沒有好處吧？我們可以一起經營水月箱，藉著七襄現在的名氣對妳們招募信眾也有幫助才對。」

「你們一點價值都沒有，合作點給我死掉就行。」響子一臉不屑說：「那些觀眾終究都是看表面，只要外表一樣、聲音一樣，裡面靈魂換掉都不會察覺。呸，所謂VTuber有靈魂只是自欺欺人罷了！」

「不可能，假如換掉靈魂，真正的粉絲一定會察覺得到！」

「這是你一廂情願的想法。事實VTuber的性格都是裝出來的，什麼乖孩子、死屁孩，不過只是迎合觀眾需求而演出。不然為何我能夠完全模仿響子，不費吹灰之力吸收到接近一半原本水月響子的粉。」

「妳果然不是水月響子。」阿巫說：「但就算妳把我殺了也無法盜用到天衣七襄的身分，電腦內加密的資料只有我能打開。」

「你是說天衣七襄的那塊皮嗎？我才不稀罕，我自然有方法拿到手，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要慫恿她離開凡間？」

「什麼？七襄回天庭都是妳一手策劃……」

「呵呵，她走之前可是帶給我不少歡樂。」女王猙獰笑道：「希望你也別讓我失望。VTuber不是帶給人歡樂嗎？臨死前娛樂一下我們吧。」

隨著女王一聲令下，四周黑影個個目露凶光，亮出利爪殺意濃濃，取區區凡人一命如探囊取物──

「到此為止！」

突然天空亮如白晝，快要把黑影都刺盲，它們都得用手遮著眼睛。

唯有女王瞪眼，罵道：「是織女，怎麼可能！妳不是已經回歸天界了嗎！」

只見小襄的霓裳羽衣有雲霧纏繞，以喜鵲作履，彎月為釵，一副仙姿凜然站在半空斥道：「妳這隻女妖只會藏在背後，暗中傷人，如非這樣做又怎能夠把妳的真身引誘出來！」

真的是小襄，阿巫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看起來一切都是小襄的佈局，就連畢業也是演出的一部分，對吧？

而且雪月喵和天香一看就能看出小襄已經恢復神力，現在沒有什麼東西比真正的神仙更可靠了。

這讓女王痛恨得咬牙切齒，一手擊出黑霧化成箭矢直飛小襄，小襄隨即召喚出銀盾在前擋下了黑色箭。

「給本仙女吃下十萬訂閱的神通力吧！」

輪到小襄凝聚法力變成火球擲向女王，然而火球尚未碰觸到女王就已在半空蒸發消失，女王的法力同樣讓小襄以及阿巫等感到震懾。

「十萬太少了，換妳接招！」

女王雙掌之間發出的金色光芒──金光垂直劃破銀河，神速擊中小襄發出爆炸巨響！煙霧過後，唯見小襄屹立不搖，但她依然女王的法力無邊。

阿巫搖頭問：「而且怎可能是金色，難道說她有一百萬訂閱級數的信眾？究竟那人是何方神聖！」

「她不是一個人。」小襄答：「在她裡面是無數個被遺忘的VTuber，有曾經竄紅卻無以為繼被迫畢業的，有無論如何努力都沒有幾個人看的，有被粉絲炎上而遭解約的，有追不上時代被粉絲漸漸放棄的，響子只是無數個遭遺棄的分身裡面的其中一個。」

天香低頭道：「原來我內心那種黑色的想法就是來自無數個被遺棄的怨恨……」

阿巫不解，「可是像VTuber或者皮這種虛擬的存在能夠化成精怪嗎？」

小襄回答：「此女並非精怪，她是某種能夠把東西化成精怪的妖魔，並以遭受遺棄的VTuber集合體作為自己的軀殼。她的法力並非單單來自信仰，更多來自仇恨，曾經有幾多個粉絲離她而去她就有多大的怨念。」

女王法力之大，要不是小襄解除封印回來，剛才那一擊恐怕連元神都要被打散了。

「想不到織女閣下如此關心本人，調查得那麼詳細。」女王冷笑，又有點好奇，「我以為我隱藏得頗周全，妳是怎樣發現的？」

「之前跟妳合作直播，最令人深刻的是妳的虛擬設定自相矛盾，那是因為所有設定並非來自同一個VTuber的關係吧。」

「原來如此。以後我會再謹慎點。」女王臉色一轉，「不過事到如今我不可能冷落織女閣下，唯有一併把所有人吃掉吧。」

女王高舉右手，掌中憑空出現了異常巨大的人類心臟，正是她命令部下收集心臟的原因──

「休想得逞！」

兔影閃現，大槌先至，卻被女王另一手輕鬆接下。

「我當然沒有忘記月兔妳的存在。」

女王一笑，右手掐碎心臟，夜空即降下一場血雨！此刻的女王法力倍增，只是輕輕彈指就把月兔彈飛十丈！

「月兔大人！」

女王瞄向雪月喵，笑道：「妳還有空顧及他人嗎？」然後伸手釋出妖氣，對象卻是雪月喵旁邊的天香──

天香抱頭跪倒掙扎，「嗚……好痛苦……不要……啊啊啊！」

「天香大人……」

「喵，別靠近我……我快控制不了自己！」天香抬起頭時雙眼已經充滿血絲，發狂大叫用指甲爪向雪月喵攻擊！

雪月喵不忍心反擊，只能拼命回避，但身後又有黑影包圍自己──

小襄馬上衝到黑影當中，長袖一掃消滅邪靈！卻感到身後妖氣逼近，還沒來得及轉身就被女王抓住頭髮，拖行十米拋到樹上，砰砰砰連環壓斷三棵大樹！

不過小襄有仙氣護體，這點傷阻不了她，更是令她不甘心而已。她集中意志，凝聚織女的神力，就連現場織女廟都在放光，與正殿的織女像互相共鳴。

「妖魔受死！」

十指射出十絲金線佈下天羅地網，卻見女王化成鬼魅，一陣黑霧穿過金絲，眨眼繞到小襄背後畫出一圈，跟羽衣揮袖的軌跡重疊，二人硬碰硬刮出火花各自退後三步。

短短幾秒看得阿巫心驚膽顫，乍看小襄和女王勢均力敵，但女王招招凶狠，稍有不慎就要命喪當下。而且雪月喵要壓制天香已經忙得不可開交，兔姐拿著玉桂槌跟數十黑影周旋亦無暇顧他，只有自己是多餘的存在，要如何化成戰力？

此時他瞄到織女廟的深處發出金光，除了神像，他更記起在偏殿有本此廟流傳下來除妖百科，連忙跑往裡面碰運氣。

而且根據一直以來的提示，他應該要知道那妖魔的真正身分。

他從祭壇取得古藉，坐在地上猛地翻頁，每頁都是前人應對不同妖物之法，按照妖怪名字的筆劃多寡排序。

那究竟那隻女王是什麼妖怪？

她是闇箱女王能夠盜取別人的皮，剛好闇箱所有V的畫師身分都成迷，而且她還會吃掉人的心臟……

「有了！」

在古藉上記載有對付此妖的符咒。而祭壇上有黃紙，卻沒有硃砂，情急之下只好放手一拼，隨手在工地拿起一片碎瓦在自己姆指劃出一行血。阿巫忍痛模仿古藉畫出符咒，並急步跑回空地，舉起符咒，用手機燈把咒語投射在女王身上──

「吾知汝名，畫皮鬼速速領死，急急如律令奉敕！」

手機燈射出的黃光化成黃龍幻影，張開五爪把女王的臉撕下！直接撕破她全身的皮，在漂亮的皮下她只是隻綠色的惡鬼。

傳說畫皮惡鬼擅於畫畫，能用彩筆在人皮上塗繪，再穿上人皮化成美女，自然也是其他邪靈VTuber的畫師。

「不！我的皮，哇啊啊啊！」

畫皮惡鬼掩面發狂大叫，明顯已經失去方寸，法力正在流失。但她不服。

「為什麼，我不能死在這裡，明明都是人類的錯，是那些人類背叛了我所以我才要向這個世界復仇，我要把所有東西都套上美女的皮，把天下負心漢都吃掉！」

「妳是個可憐人。」小襄說：「其實沒有人背叛過妳，有相遇就有離別；離別當然難過，但也不該忘記相遇的緣份。妳只是記住負面的感情，無論套多少個皮都不會獲得滿足的。」

語畢，小襄取下金釵散髮。

「這是從西王母借來的金釵，現在替天行道，收復畫皮惡鬼。」

只見小襄高舉金釵，化成一柱金光擎天，以開天闢地之勢劈向大地，頓時血雨雲霧消失，重見月色繁星，畫皮連同其他惡鬼通通在金光中痛苦蒸發──

「咦……天香！」但阿巫看見天香同樣表情痛苦，快要消失在金光之中，畢竟她也是從紫雲鏡吐出的邪氣而成精……

而天香亦有所覺悟，在痛苦中吭聲：「不用在意我，把畫皮了結。」

「怎能夠不在意妳！說好了我們還要到外面玩的！逛公園、看音樂會、去動物園……」

金光終於消失，織女廟終於恢復寧靜，再也看不見地上惡鬼的身影了。

「天、天香？」

天香摸了一下自己的臉，「好像沒事了。」

「蠢材！」小襄降落在二人身旁，罵向阿巫：「我怎會要消滅牡丹神呢！剛才我只是淨化邪靈，那些惡鬼身上沒有妖氣就什麼都不剩了，但天香才不是那樣吧！枉本姑娘趕回來救你們，你這笨蛋卻只顧著天香，難道你見到本姑娘不開心嗎──」

說到一半，兔姐便跑往小襄，激情擁抱在地上滾了好幾個圈，小襄也只是嚷著還沒教訓完阿巫之類的話。

這樣阿巫才安心下來，軟攤在地上，傻傻發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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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出道、畢業、世代交替（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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