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聲吵個不停,大雨沒有停止的跡象。小襄與兔姐狼狽地跑回校舍,這次從正門走入門房,裡面地方寬敞,估計是昔日校舍的玄關大堂;只是牆身剝落,遍地碎石泥巴,還有一串串蟲蟻在地上竄爬,單是待在裡面已令人不安,遑論要在裡面休息,最好盡快動身。
兔姐忍不住全身濕透,只好脫下帽子讓她一雙長耳朵伸展透氣。小襄同樣脫帽,但也許是身為直播主的意識驅使,她堅持拿著攝像頭繼續拍攝;至於兔姐則把攝像頭和補光燈一同綁在臂上,順便用作照明。
整頓過後,還得考慮自身狀況。兔姐說:「回想起來此地實在不尋常。」
「我也不解。兔姐姐妳說我們無法施展神通,是因為此地的信仰被另一種妖邪信仰蓋過。會有這樣的事情嗎?」
「雖然無法證實,但我的感覺是這樣。襄妹妳整晚也忐忑不安,不也是有相同感覺?」
小襄深呼吸後,稍為冷靜下來。「原本以為是主題公園那種鬼屋會有鬼跳出來嚇人,但知道是妖魔之後感覺沒那麼可怕了。我只是不開心面對妖魔我居然這麼沒用……」
「別沮喪,我不相信凡間會如此明目張膽拜妖邪。至少剛才襲擊我們的妖魔沒什麼棘手,不用怕它。」
──是這樣嗎?
房間在震,不對,是地板的碎石木屑抖動,突然四角的白色骨片互相吸引,在二人面前重塑出人類外觀!是一個臉容破爛的赤裸女人,比主題樂園的噁心百倍,但小襄反而不害怕真的惡鬼。
同時兔姐大喝「妖孽!」,就提槌撲過去,把妖邪的頭顱打飛!
幻術消失,骨片再次散落一地,只有頭骨咔咔咔在說話。
「嘿嘿,妳們已經是甕中之鱉。掙扎吧!活蹦蹦的才是最好吃──」
兔姐一腳踏碎頭骨,但感覺太輕,始終沒能殺死真正的妖。
小襄說:「我記得有種妖術,邪靈能一直寄生在白骨裡,並用妖術塑造身體。」又驚道:「假如此地真是亂葬崗,能給它寄生的白骨至少一百幾十副,有一百幾十命耶。」
兔姐強硬回應:「就算幾多百副骸骨,只要全部搗成骨粉就行吧。」
「不,兔姐姐妳想想,凡間沒理由有人供奉白骨精,這裡一定有什麼秘密裝置代為給白骨女妖供給信仰。我們只要循著妖氣找出那秘密祭壇也好什麼也好的東西,再把它拆掉,邪靈就不可能囂張。」
兔姐雖然對小襄說的東西沒有頭緒,但她十分信任小襄的直覺,尤其跟神通相關更甚。
「明白了,那麼我們下一步就是要在這個廢墟裡面找出該妖的祭壇,消滅它法力的來源。」兔姐雙耳像天線般分別左右迴旋,嘗試感應四周靈力的流動。「應該是更加裡面。」
於是兔姐就牽著小襄,繼續往校舍深處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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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廂,阿巫冒雨沿著河岸跑,卻始終找不到渡河之法,只是又聽到貓叫聲。這麼大雨,貓咪還沒有去避雨嗎?
「喵!」
忽有黑影從樹上躍下,仔細再看應該是白影才對。
「很漂亮的純白貓,感覺跟家附近的那隻很相似。」阿巫走近白貓嘗試把牠抱起,「這麼大雨一隻貓待在外頭也會生病吧,要不要先去避雨……」
但白貓掙脫地上,咬住他的褲管拉扯一會,就掉頭跑去;跑了幾步,又回望阿巫,像在訴說什麼。
「你的意思是叫我跟你走?」
喵的一聲,白貓又繼續往樹叢裡面跑。阿巫不知該怎麼辦,但他就算一直在河邊跑亦找不到方法渡河,而且也有點擔心野貓,唯有跟著牠賭一把看看。
不過這白貓究竟何方神聖,如果是住在織女廟的那隻,牠是怎樣跟到來這裡的,而且有什麼目的。諸如此類的問題在阿巫腦海掠過,自己則在雨中穿梭樹林,繞道走到一處斷崖。
部分斷崖懸空河上,從這裡確實有機會能跳到對面岸。只是阿巫走到崖邊一看,心中一涼,說不定那些熟練的跑酷者能夠辦到,但對於完全沒有經驗的人來說要從兩層樓的高度躍下大概承受不了。
「喵。」
阿巫凝視著白貓,不知是否大雨矇矓的關係,白貓一雙碧眼似有靈氣,阿巫從沒看過如此美麗的貓──
而且不知怎的,阿巫好像渾身充滿力量,急不及待要大顯身手。現在他有信心能夠從斷崖跳到對面岸!
更快、更高、更強,阿巫大叫一聲就助跑起跳,涼風拂面──如同慢鏡般,在他腳下先是湍急河流,著地時則是一片泥濘──背脊被軟綿綿的毛球衝撞,使他不其然向前翻滾,這時候阿巫才驚訝自己成功抵達對岸而且沒有受傷,只是一身青草氣味。
「倒是白貓輕鬆跳了過來,且依舊純白,出於污泥而不染。」
究竟這是什麼神貓,牠沒有停下腳步,又一支箭般直奔廢棄校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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