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太陽剛剛站在地平綫上的時候,悠悠已經梳妝好了,停在家門口。那裏新添置了一面全身鏡,四邊帶著維多利亞風格的雕花,和那個更衣室的凳子一樣,都有結構繁複的大花朵,招搖放肆。
窗外不時傳來早起鳥兒的啼叫,首班巴士的轟鳴,隱隱約約還有救護車的警笛響,這些聲音都沒有干擾到悠悠。
她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只化了淡妝,眼妝是重點,擦了深棕色眼影;長長的頭髮已經長到齊肩膀,又長了一點,好長時間沒剪了。再仔細看,下面末梢還有一些褪了色的灰藍髮絲在跳躍。
不再穿全黑套裙,悠悠今天穿的是立體剪裁小飛袖襯衫,配深藍色修身闊腿長西褲,腰上再配上一條雙字母金扣皮帶,幹練中透出一股女人味。
鞋架上擺著一排高跟鞋,綁帶尖頭鞋,小跟魚嘴鞋,T字綁帶尖頭鞋,腳側外露尖頭鞋,密頭坡跟鞋,厚底包頭鞋,杏仁形包頭鞋,尖頭露跟鞋,腳踝綁帶魚嘴厚底鞋,T字綁帶腳側外露魚嘴厚底鞋。(@@你這是在騙稿費!真的是只挑了幾個來寫嗎?)悠悠在鞋堆裡面選了一雙尖包頭鞋,今天是特別的一天,還是強勢一點的裝扮比較好。
時間這條長河,窄則急,波濤洶湧,寬則慢,蜿蜒流淌。人一靜下來,紛亂的思緒就湧了過來。如果一年前的那場南瓜舞會,那一切沒有發生,她的心悶悶地痛了一下。那份無法從心裏割下的煎熬,那種想要在深夜哀嚎的悲痛,最後在荒蕪的廢墟中,生命的種子頑强地生長,破土,綻開。
不讓自己再陷入回憶,悠悠給自己打打氣,「今天,也要做到最好。」然後她拿起了車鑰匙,準備去上班,還沒出去大門,就接到軍師電話。
「你下來沒啊,我等了好久啦。」
悠悠一邊向外面走,一邊繼續講,踩著五寸高跟鞋,步子也一點沒有放慢。「你公司明明就不順路,為什麼總是要來我家,然後讓我兜路送你去公司呢?你知不知道這樣額外增加很多碳排放欸。」真的是拿這個好友沒辦法,其實答案悠悠也猜得到,不讓閒雜人等,再有機會接近。
「我每次都帶我媽特製的愛心早餐給你欸,你一點都不知道感恩。」遠遠已經看到了悠悠,軍師向著她的方向揮一揮手中的紙袋。
這愛心早餐可是每日新鮮,天天不同,悠悠很期待。說著肚子已經餓了,悠悠的步子再加快了一點,飛跑著出了大門。
「對啊,就是阿姨的早餐,把我養得白胖白胖的,好等你下刀子,宰了吃。快點,給我一個日期。」
這個時候已經面對面了,兩人才掛了電話。
「你看你,又哭了。停,省了妳那些言不由衷的話,眼睛都是腫的。」軍師一邊說,一邊遞過來一張紙巾。
悠悠把紙巾拿過來,厚厚的,挺有份量,嗅一嗅,有讓人放鬆的蘋果清香,她別過頭去,「噗」的一聲響,再轉回來的時候,已經換上了笑容,「走吧,已經清乾淨了。」
等軍師上了車,悠悠幫她關上車門,眼角掃到遠處樹下有一個人影站著,似乎望著她們這邊。樣子有些滑稽,穿著短褲,襪子一高一低,矮的那邊,襪子邊已經鬆了,垮了下去,怪可憐的。
今天可不能遲到,悠悠沒有繼續研究,坐上司機位,手上轉了一大圈,就順利地開出了。
@@兩個人這是分開了?
對啊,沒寫清楚嗎?
@@總監不是官配嗎?
可以反悔的吧。
@@你就趕客,後台要辭職
那你給通知金吧,1825647個月的
@@什麼樣的黑老闆
對,老闆從來都是冷酷無情無義的,平時和你聊多幾句,可不要想多了,絕對不是朋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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