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艦解體,化作一團團火球,不分大小地接連墜落。
場面之壯觀,沒有人可以用言語來說出自己的心得。
不過,沒有人做得到,或許不是因為這點程度的原因。
當時有人在母艦上面,然後——在遭遇了滑鐵盧等級的危機之後,平安地活了下來。
每個人都免不了一身的傷,走起路來踉踉蹌蹌,什麼時候跌倒都不奇怪。
不過,他們還是選擇繼續邁出那一步。
沒有人傷亡。
霧刃、憧那、未末、空座,甚至是為霧刃提供憑依的紀嘉娜,他們都平安地活了下來。
萊夏與雅蕾絲差點因為如此奇蹟的一幕,而飛奔過來擁抱他們。
霧刃與憧那稍微探了一下這對姐妹,以眼神告訴她們已經沒事,就隨即回到當前的重點:
「基路伯,這個狀況你應該很熟悉吧?」
「這是排名第55位的親王——歐若博司的能力,因為得到憑依的關係,不需要經過他人的驗證,謊言也能夠實現。」
說得一副與自己無關。要是他死了,這傢伙也沒辦法完成計畫來實現拯救世界的可笑夢想了吧。霧刃不會怪誰不手下留情,這就是戰鬥,而且……他也不會死了,他現在就和妖怪沒兩樣,因為過分濫用莉莉絲的瘴氣,他已經不是人類了。
只要基路伯在那之後把他打到不能動,還是能得到所有的夏娃與公爵。
雖然是妖怪,只要夏娃被奪走,肉體也會消失,不會死是一回事,失去「全部」又是另一回事,說到底妖怪之所以沒有死的概念,不只是因為這些傢伙早就死了,另一方面也是這點,人類的他們還能夠在這個世界遇到。
當初莉莉絲就是這樣。
所以霧刃很肯定,這場戰鬥最後只有一人可以活下來。
「到頭來,還是逼得我這麼做了……雖然我早就在做了,不過要是你這傢伙又想繼續主導我的人生,就算再合理我也會抗拒。」
「神無同學,你在說什麼?」
「說要信守約定的傢伙,現在又在做什麼?」
「我們之所以不用公爵向對方進攻,不就是因為太過了解彼此嗎?而且我們都有夏娃,稍有一點不同馬上就感覺得出來,一般的方法根本無法奏效,一開始的佛爾卡斯與勒萊耶可以證明這點。對我來說,佛爾卡斯他們就是用來這一點用的。」
「思想偏差的傢伙!」
陰險的傢伙,對他來說,七十二公爵果然都只是工具。
「好吧,你等著,我馬上就會和未末他們一起打倒你,讓你從全身上下都沒辦法否定他們的存在,對我來說,不只是憧那她們,未末等公爵也都是夥伴,我不允許你這樣侮辱他們!」
而且貿然行動只會吃虧,在這之前已經吃過不少悶虧了,要是這樣還不知長進,那就真的會對不起他的家人,雖然他認為他們會一直在一起,不過也該有所長進了。
原先一直不讓他們前往前線,就是你說得那樣,而且你這傢伙對夏娃的熟練度已經到了光用感覺的,就能摸清一具公爵的全身上下……總之,現在開始不一樣了,因為我終於發現了。」
所以……我們才會在最後一刻讓歐若博司發動能力。
就為了讓「這件事」成真。
轟隆巨響捲起激烈沙浪,在那之後基路伯小心翼翼地確認自己身邊,事情就發生在附近,再怎麼自我中心,也不可能裝作與自己無關。
總之,方形怪物被突然從天上掉下來的劍齒虎砸死了。
原先不可能發生接觸的兩個世界的居民成功接觸了。
這是證據,寶貴的證據,他們已經記下來了,而且今後還會繼續利用這點,打倒這些原先只存在於基路伯記憶的怪物。
「我就在想,你這傢伙還真是好心,會特地告訴我們兩個世界已經順利融合,原先只存在你記憶的怪物們,因為你的邀請順利來到這個世界。」
果然是為了誘導,把我們引去錯誤的那條路。
「神無同學,我沒有說謊喔。」
一臉謙虛,要是哪裡有誤,儘管點出來,隨時接受指教。
「要說一個漂亮的謊言,最好的辦法就是在當中參雜一些真的,那些怪物確實是你的實驗體,而且是你記憶的一員,因為原先不存在這個世界,所以我們的攻擊打不到它們。」
到這裡為止都和他們遇到的一樣。
「不過……它們真的已經來到這個世界了嗎?所以我們才會一再撲空,又不得不面對這些明明看得見,卻摸不著的威脅。」
「基路伯,你能夠做到的,只是影響這個世界而已。就像你一開始發揮超人的力量打倒龍司,雖然你能夠操縱這種力量,來和我們戰鬥,不過這樣的力量卻不能擅自來到我們的世界,它們需要一個代理人,那就是你……也就是說,你從頭到尾都只是利用這個身分,來讓它們來協助你戰鬥。」
憧那的臉色沒有一開始那麼健康了,看來這場戰鬥也超出了她的預期,沒有想到基路伯已經可以做到這個地步。
「原先記憶、夢境這些東西,都是個人的東西,雖然抽象、主觀,科學無法給出一個明確的答案,不過你利用了其中的漏洞,讓科學與這些非客觀的東西融合了,所以才能讓只屬於你的東西,順著你的記憶來到這個世界。」
這就是基路伯‧查普莉爾的科學家之魂。憧那沒有放棄,繼續嘗試解釋:
「要是就這麼放著不管,它們就只會毫無目的地在這個世界徘徊,就像一開始那樣,看得到卻又摸不到,然而你召喚的目的是為了戰鬥,所以你還要賦予它們目的,那就是那個看上去用來封印誰的壺,那些鎖鏈可以把你的思想植入它們體內,讓它們處於現世與記憶之間,能夠對我們發動攻擊,又不必害怕被我們打敗。」
然而,只有臉的傢伙也能夠發動單方面的攻擊。
「特地做給我們看,當然是為了混淆視聽,讓我們以為那個壺只是用來輔助攻擊,或提升怪物們的實力,會突然提到夾在政府與裏側之間的實驗體,也是想要加強這方面的說法。一開始的皺臉早就與你的思想連結在一起了,證據就是那些形狀怪物是在得到鎖鏈之後才發動攻擊,莉莉絲開槍打出的傷害,到底打中了什麼,當時都被煙霧蓋住了,沒有人知道,不過你還是抓緊時機趁亂召喚了它們,製造一種它們替你擋下子彈的錯覺。」
「所以我剛剛才會問你,歐若博司有什麼能力……那麼,同樣都曾在政府工作過的紀嘉娜,你也應該要知道了。」
在這之前,他們就已經親眼看到這個男人遠超夏娃的超強恢復力,不需要別人幫忙,遇上森林野火等級的災難也能夠平安活下來,也就是說……
「看來你也被混淆了。雖然很擅長說謊,要是在謊言當中參雜真的東西,你自己也會搞不懂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
「神無同學,這就是我的人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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