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沒的 - 【戀與深空同人文】【黎深】醉心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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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空市的冬季總是冷冽的。

我在街邊佇立，等著。

抬頭上望，行道樹蜿蜒的枯枝橫梗在眼前，更遠方陰暗晦澀的天空像個吞噬一切的無盡深淵，它靜靜、冷冷地俯瞰眾生，我的眼睛與之相對後就迷茫到移不開，看得久了，彷彿靈魂都要被吸入頂上那個巨大黑洞，沒入冰冷、無法逃脫的另一個世界裡。

可是沒有。

因為一雙溫暖的手在這時握住了我，把我從虛空中拉回現實，我側頭一盼，就看到那雙溫和帶笑的眼睛。

「抱歉，工作剛結束，等了很久嗎？」他的聲音一貫低沉溫柔，帶著令人熟悉的安心。

「不會，倒是你，看起來特別……今天很忙嗎？」我望入他眼底，很快就捕捉到他不同於以往的情緒。

哪怕他真有任何疲累或無奈，在聽到我問話的瞬間，也全都斂入眉眼。

從小的青梅竹馬，我太了解他，這個男人永遠自律自持，擅於自我要求。

他不允許自己的情緒或失誤影響別人，也習慣了方方面面都做到臻於完美，這讓他年紀輕輕就在專業領域裡收穫所有人的尊敬倚重，也注定了他每天高壓力高強度的日常。

我懷疑對甜食的過度偏好就是他抒發壓力的唯一管道，雖然我沒有証據。

不知道多少次看著他眼底的晦暗，我忍不住提醒：「其實真有什麼不開心，可以跟我說，說出來就會感覺舒服點的。」

也不知道多少次面對我的關心，他溫和一笑，拿起塊雪花糕或小酥餅放入我掌心：「我沒有不開心，妳能在我身邊，和我一起吃甜點，我就覺得很快樂。」

一如此刻。

才聽見我這麼問，他又泛起恰到好處的笑容握住我手，專注地搓揉我指尖，輕道：「沒事，今天就是有些……總之都會過去，我只擔心妳在這不知道等了多久，怕妳凍壞了。」

他眼底的關懷不是假的，但我眼裡的心疼也是真的。

……為什麼他總有辦法把別人的事情轉化成他自己的責任？

打小熟識的情份，也還不足以讓他敞開心胸對我訴苦嗎？哪怕再無聊再瑣碎的抱怨也沒關係啊！

看著眼前習慣什麼都自己扛著，硬生生把自己活成一本會走路的公民與道德課本的黎深，我內心複雜。

這男人的好真是讓人心疼到莫名想哭。

該怎麼讓他知道我的心情？

皚皚雪花突然無聲飄落，沾附在我們頭頂、肩上，他溫暖堅定的聲音再度響起。

「下雪了，接下來會更冷，我們快到餐廳去吧。」

心緒很微妙，但我也笑著回應他的微笑：「嗯。」

很快來到同事推薦的餐廳，我們坐下來邊吃邊聊。主餐很美味，心血來潮點的紅絲絨蛋糕和紅酒的搭配也很完美，我笑著勸說黎深嘗試，但他只是接過甜點。

「我負責蛋糕就好。」他不忘提醒：「妳也別喝太多，宿醉很難受的。」

印象中我的確很少看到他喝酒。

因為職業須求和自律的習慣，黎深幾乎滴酒不沾。

看著男人正經八百的樣子，我忍不住逗他：「那我要是又醉了怎麼辦呢？」

結果就看到他更正經八百的表情：「問題不大，上次幫妳買的解酒藥還在。」

這就是黎深。

在他身邊我永遠可以很放心，之前也幾次理直氣壯地裝醉裝睡，心安理得享受他的呵護照顧。

我不是天生的公主，只是被他寵成了公主。

但哪怕被寵成公主，還是想探索騎士的內心。

我想更知道他的一切。

接下來我們亂聊一通，從做過的糗事到他這些年的經歷再到海外噴發的火山災情……甚至還玩了個不知所謂的「陌生人遊戲」，只因為我想更貼近他、了解他。

提議玩遊戲的人不是他，但最後被整哭的是我自己。

天哪他好會。

酒意上湧之際，看著這男人低垂眼眸，緩緩對我這個「陌生人」訴說他心裡最深沉幽微的感觸，那麼恬淡自持，那麼寂寞隱忍，卻又那麼溫柔堅強……我簡直想不顧一切擁他入懷，告訴他不要那麼壓抑，我也可以是他的港灣，是他的倚仗。

這場遊戲以我眼眶含淚哀哀告饒而暫停，卻又因為一個無關緊要的小東西重啟戰端。

一顆餐後附贈的酒心巧克力。

誰能想到黎深這樣堂堂一個大男人，酒量竟比藍綠藻還小？

區區一顆酒心巧克力已經放倒了他。

接下來我得償所望，成了黎深一路上的港灣和倚仗。

不是經歷這一場，都不知道我這樣一個小女子竟有辦法把人從餐廳、街道、計程車上一口氣扛回他家裡。

過程中，他胡言亂語，我跌跌撞撞，好不容易帶著他進家門，我已經完全酒醒，人也虛脫到快去另一個世界。

跟著為了哄黎深吃解酒藥，我們來回拉鋸好一陣，直到他堅持去洗完澡回來，事態開始變成了我不理解的樣子。

到底是誰先開始，又是從哪一步開始的呢？

一定是他，就是他。

從他敞開衣襟，露出乾淨好看的鎖骨和胸膛，從他眼神執著而熱切地注視著我，方框眼鏡後頭折射出他最濃烈純粹的渴望時，一切就都失控了。

……但真的是這樣嗎？

我們擁吻、糾纏、探索、氣息凌亂地交換彼此體溫的當下，我迎合他的動作，感受如潮水拍岸般連綿而洶湧的撞擊，迷迷糊糊想著，今晚真的是黎深先開始的嗎？

……我為什麼要點紅酒配紅絲絨蛋糕？

……我為什麼要不動聲色地把那顆酒心巧克力推到黎深眼前，笑著看他吃下去？

因為我愛他。

再也不甘於持續的曖昧與來回試探。

我想他、我要他、就是今晚，就是現在！

我想看到冷靜自持的他因為我而狂熱失控的樣子，我想讓他親身體會偶爾放縱自己的愉悅，我想讓他知道我願意接納他所有的情緒和欲求。

我想看到冷冽的冰山被引燃成火山。

那杯紅酒是我的藉口、我的心機，也是我的真情實意。

當然黎深不必知道。

我被他衝撞得滿臉通紅眼角泛淚，在體內的欲求隨著情感和體溫一起滾燙、點燃，終至爆發而滿足的瞬間，腦中只剩下兩個念頭。

一就是天哪他好會。

一就是以後絕不能再讓這男人亂吃酒心巧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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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明月斜照。

黎深披起睡袍坐在床沿，輕輕撫著床上把自己被單捲走大半的睡美人臉龐，她睡得安穩沉靜，只因為剛經歷了一場風狂雨驟的抵死纏綿。

其實他本來沒有那個意思的。

他當然愛她，愛到可以捨身忘命。

只有他知道自己對她的感情有多深刻，多熾烈，他對她的愛是撲燈蛾、燎原火，是不可言說的慾望，是讓人窒息的瘋狂佔有。

幸好也只有她會燃起他這樣的激情。

但他並不想嚇著她。

於是隱忍成了習慣。

在她面前也好，在誰面前也罷，他一直是那個溫良恭儉，完美自持的黎醫生。

暗地裡叢生滋長的愛意就讓它長好了，這份隱而不宣的愛讓他心甘情願沉醉、淪陷。

但她似乎誤會了什麼，居然擔心平日工作上的力求完美會把他壓垮？

會讓他失控的從來都只有她而已。

真要解釋也無從說起，他只好一邊隱忍內心對她的渴望，一邊保持雲淡風輕的笑容。

但今晚顯然兩人的忍耐都達到了臨界點。

那杯紅酒的邀約他忍住了，卻看到她眼底隱隱的失落。

……難道她也和自己懷抱著同樣的壓抑？

接下來他見招拆招，在接過酒心巧克力的剎那，他沒有錯過她眸中激閃而過的光芒。

他知道她在想什麼，並且為此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和開懷。

她自覺很會裝醉，但她不知道這方面他同樣也是高手。

……他為什麼會吃下那顆酒心巧克力？

……他難道會不知道那是一顆酒心巧克力？

只因為她給他製造了一個機會，他珍重收下了這個機會。

否則她一個小女子怎麼有辦法把人從餐廳、街道、計程車上一口氣扛回他家裡？

那顆酒心巧克力是他的藉口、他的心機，也是他的真情實意。

當然這些她都不必知道。

過去每個想念她的夜裡被無聲放大的孤寂和欲望，在進入她身體的那一刻，全部得到了令人安心的撫慰。

接下來的一切水到渠成，順理成章。

然後他現在在床邊愛憐、虔誠地輕撫著他的睡美人。

他知道，在未來的日子裡，他會一天比一天更愛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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