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啦--
一陣關門以及鎖門的聲音自背後響起,思薏被這聲音嚇得身軀一顫。當她回過頭來時,那酒吧老闆就站在她背後,接著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她壓制在地上。
發覺自己處於險境的思薏趕緊設法逃脫,但行動卻因酒精影響而未果,這時有根冰冷的金屬管子,抵住了她的後腦勺。
「雙手抱頭,抱好。」段宗誠冰冷地命令到。
「啊!」她驚聲大叫。
「別叫太大聲,我怕會驚動到她……」酒吧老闆滄桑低沉的聲音,卻在這時哽咽地說到:「對不起,我想她了。」
「放開我!」
「這世界還真是小啊。」
絲毫沒有理會林思薏對他的喝斥,段宗誠取下她左手微指上的鑽戒,自顧自地說道:
「我不再繼續假裝、隱瞞下去了,因為我早就已經不正常了。就像我之前跟妳說的,我也曾經失去過摯愛。我是真的、真的很愛她,但誰知道有一次我跟她路過一間銀樓,她告訴過我,她想要幸福。但我那時候就是個蠢木頭,因為不明白她的想法,跟她吵了一架,之後她便在一場意外離我而去了,在這之後她每晚都會出現在我的夢裡,像是亡魂般折磨著我。就在很多年以後,我總算明白了她想要的,於是打算再買下那只鑽戒,並且交給她。但已經過了那麼多年了,那只鑽戒怎麼可能還在原處呢?」
他語氣越講越哀傷,講著講著幾乎欲要潸然淚下:
「我為了已經逝去的她,追尋那只戒指的下落花了我很多時間、很多心力,但想想無論如何都值得。最後,我終於追蹤到了那枚鑽戒的下落,但很不巧地,被妳的未婚夫捷足先登了。對不起,我想我一定是鬼迷了心竅,才會想不擇手段將這東西拿回來,我在把妳撞倒之後,完全沒想過他這麼快就發現、並追上來,我上了年紀鬥不過他,鑽戒最後還是被他搶回去了。我一急之下,開槍射死了他,對不起,我知道我已經不正常了,只不過為了一只戒指而幹出這種事來,雖然我以人命買賣為生,但以前絕不為自己私慾奪取他人性命,先破壞規則的……是我。」
他似乎一邊咬牙,一邊沉痛地繼續說道:
「但誰知道……他手裡死死地握著那枚戒指,我怎樣都撬不開來,直到妳尋槍聲而來後,我躲在一旁看著,妳好像很輕易就取下來了,是吧?看了我整個人都傻住了,忘記原本的目的,才沒繼續對妳追擊。執念這種東西,還真是可怕啊。」
他最後一句話,不知道說的是思薏她故去的未婚夫,還是段宗誠他自己。
聽完這段故事後,林思薏震驚地反問到:「你到底要做什麼?」
「站起來,」
他挪開了抵在她後腦杓上的冰冷金屬,如此命令到,而當思薏站起身後,段宗誠那把左輪手槍依舊對準著她,繞到她身前。
「只要我的東西拿到了,才不管妳是死是活。現在我給妳選擇,第一是把戒指給我,我會在轉交給她之後,隨時任妳取走我的性命。第二個選擇我就讓妳有點尊嚴,我現在就一槍帶妳去天國找他,然後我取走這枚戒指。如何?我想妳再怎麼樣也都會選第一個吧?」
林思薏聽後,全身顫抖不已,面對著生命威脅,她惶恐不已的口氣說到:「好、好……你就拿走那枚戒指,我也不會找你尋仇了……拜託,讓我走吧……」
酒吧老闆段宗誠聽後,那張死氣沉沉的臉總算有了笑容。
「謝謝妳的合作,真的、真的謝謝妳。」
他伸出手來,示意要跟她握手來做為交易成功的證明,而寡婦則是緊皺著眉頭,躊躇了一會後,也伸出了她的右手。
就在這時,她因為酒精影響而站不穩,向前跌了個踉蹌,撲進了酒吧老闆的胸懷。正當段宗誠欲要攙扶起她之時,卻發現自己胸膛插了一把刺刀,而正當他錯愕之際,寡婦又用力將刀抽出,割破他的咽喉、將他推倒在地。
倒在了地上的酒吧老闆段宗誠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林思薏原本藏在袖子裡、現在被她握在手心的那把彈簧刀,上面所沾染的鮮血。
「抱歉了,這枚鑽戒對我來講就像是他的存在一樣,他走了之後,我就從沒想過再讓他離開我。」
她蹲下身,將酒吧老闆手裡的鑽戒拿起,重新戴回左手微指上,又拿起酒吧老闆的左輪手槍對準自己太陽穴,語氣凝重地說到:
「從一開始,我就在尋找機會。就像你說的:『復仇要是不經自己之手,那又有什麼意義?』我自然也知道這一道理,這種事情當然要自己來才有意義,怎麼可能找別人幫忙?我比誰都知道這很困難,但我也很努力,努力讓你這種老江湖,也會栽在我的手裡。請安息吧,我已經跟你再無冤仇。再見了,願你在那個世界,能跟她幸福……因為,我也希望自己能夠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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