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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夢黃泉的槍響

賣雪茄的人

Oct 13, 2022

97

4 Mins R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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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了解了……不好意思，是我打擾了。您說的……我會試試看的，謝謝。」

說完之後，她連忙伸出一直拘謹地放在桌下的雙手，將放在桌上的鈔票一一收回，接著拎起牛皮紙袋，起身準備離開這間令她失望的酒吧。

「等一下。」

在她走過酒吧老闆的身邊時，段宗誠猛地掐住她的左手，並且拉到自己眼前，仔細端詳了一會她的小拇指。

「回去坐好，我有問題要問妳。」

被他這般冒昧之舉給嚇到的林思薏聽了這話後，難以置信地坐回原位，拘謹地將雙手放置於桌面下的大腿上。

「再把妳的手伸出來。」

林思薏連忙又僵硬地把她的手放到了桌面上。

「不是這隻，另外一隻。」

酒吧老闆段宗誠再度變回如冷風般冷冽的語氣，林思薏呆愣地照辦。

「告訴我，那天晚上發生了什麼事？」

他這次又將酒杯再度斟滿酒，並且一樣又推向林思薏，像是時間回溯了一樣，但與剛才不同的是，他不再理會同樣也搖了搖手的她。

「那是我結婚當天，婚禮前三小時。我想要事先打扮，就提前穿好了婚紗，還戴上了這只戒指，挽著他的手臂，幻想著和他結婚了之後的生活。我們走在婚禮會場的長廊上，談笑著我們的未來。但忽然間有個跑得飛快的身影，冒失地撞了過來，還把穿著長襬和高跟鞋、行動不易的我給撞倒了……」

「人生無常啊。」

段宗誠感嘆了句，無禮地打斷了她。

「那個人在把我撞倒之後就跑了。正當我罵著那個冒失鬼的同時，我的未婚夫伸出手把我拉起來，當我左手抓住他的手準備起身，他忽然發覺我戴在手上的戒指不見了……他很焦急，對我說了聲『放心，我一定會幫妳把戒指追回來的』。就拔腿去追那個可惡的扒手，我則是愣在原地……啊，是我不對，我那時候就不應該傻傻地愣在原地……我為什麼……」

「就別自責了吧，請告訴我接下來發生了什麼事情。」

「在他追出去後不久，會場外傳出一聲槍響，嚇得我整個人都傻住了。聽到槍響，我有種不好的預感，連忙提起婚紗的裙襬，快步奔到會場外面……然後，我就看到了……他胸口中彈，橫死在會場門口，接著我就親眼見證他生命畫下休止符的那刻……真的都是我不好，要是我躲開了那個扒手，他會不會就不會死了？」

她忽然粗魯的抓起放在桌上的那瓶酒，狠狠地朝嘴裡灌了幾口，有如剛完賽的馬拉松選手。泣不成聲，悲哀且憤怒的斥責，眼淚傾瀉的同時還嚥下好幾口，不知道在她嘴裡的酒，是不是多了點鹹味。

回憶起那晚場景，染滿鮮血的婚紗，紅白相襯更顯鮮明。華麗奢靡的婚禮會場前，她抱著一具不再開口說話的屍體，愛人一去不復返，只留下兩盅寂寞的交杯酒陪伴著她。她拿著酒瓶的那隻左手，微指上的鑽戒閃閃發光著，難以想像為了這只戒指，有個男人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有時林思薏在想，自己在還沒舉行婚禮之前，丈夫就慘遭殺害，自己這樣究竟算不算是寡婦？如果是的話，那為什麼命運要令她遭遇這種慘劇呢？

想到這裡她再也無法繼續壓抑長久以來悲痛的情緒，手裡緊緊握住瓶頸，彷彿要把它捏碎似的。

磅！

清脆一聲響起，酒瓶被狠砸在桌上，頓時間飛揚的玻璃渣、四溢的酒香，讓人們處在驚嚇之餘，還能夠品一品這早已逸散的瓊漿玉液。

這早已是這條街，乃至這間店的日常。

但誰都沒想到在今天，造化這滿屋酒香的；是一個身型嬌小，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

「為什麼我遇到了這種事情？這是什麼世界啊？嗚嗚嗚嗚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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