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歷練一)

北玦城邊關。

歷經六年的烽火，民不聊生，放眼過去已是焦土和遍地的屍首，禿鷹分食著殘骸爭奪著。

夜墨璟看著這六年他鎮守邊關防止北玦有野心的將領侵越國土，不知不覺也六年。

站在城樓，微風徐徐，吹起的是令人不悅的血腥。

『皇子，皇上派人傳來書信。』一名將士遞上書信。

揮手示意，將士下去了。

夜墨璟看了書信，劍眉一怒書信變成紙團，低咒道:『老狐狸!』

『北玦皇帝投降，要求議和，希望以聯親的方式求秦晉之好，聖上要求你回京好挑選個公主郡主送去北玦。』

夜墨璟頭也不回，手自然的向旁邊移，手上的書信被來人拿走。

『一字不差，北玦皇帝這老狐狸，便宜了他。』

夜墨璟不悅，『季書玹，你有什麼妙計?』

『北玦皇子的鬥爭，在六年前落幕，北玦皇帝弒父奪位，殘殺皇室，即使和親，也並非是嫁給皇室。』聲音再次響起。

北玦皇室的鬥爭，弄得北玦內耗，皇帝弒父奪位，六年來，大小國家都被北玦的軍隊騷擾到讓人憤怒，偏偏，北玦皇帝卻不管這事。

反倒是北玦的各位將領，弄得像是強盜一樣，到處在各國邊關行搶，佔領土地，也有幾個小國被滅，成為了那些將軍的領土，自立。

打了六年，強制徵稅，北玦的百姓大都流離，不然就是被當奴隸賣給了東翼天朝。

『先回京，之後在做打算。』轉身，夜墨璟下了城樓。

三年後。

南都城，草衙村。

草衙村的位置比較偏遠，靠近北玦，雖說是南都城的管轄範圍，但是一但戰爭起來草衙村受到的波及是首當其衝。

草衙村除了南羽百姓還有北玦的百姓來此避難，也有少數的民族在這安身立命。

雖然是小村子，但也和睦。

『南羽人又怎麼樣，看不起北玦人嗎？』村裡的吵架聲響起。

好啦，有時候也會打個架，也算是和睦啦。

一處小藥攤前。

『我沒這個意思，只是，看大人的服飾也是個達官貴人，不會吃不起這藥？如果吃不起，那可以給您換個窮方子。』

白衣粗杉的男子說著，臉上不忘帶著微笑，俊美的容顏讓人目光多流連一會。

身材福胖的中年男子，滿臉橫肉，穿的是誇張到不行的華服。

『好，兩百兩，不是付不起!』他付完診金拿了藥，交給身後的小廝。臨走前還不忘看著那白衣男子。

拿到那袋沉重的錢袋，月藏雪開心的笑了笑，轉身走去向幾條小巷去。

今天的診金費和湯藥費，可以說是豐收了。

轉了個彎，是一處像似工地，正忙著興建幾間民房，工人抬著木頭的身影彼落，也有些婦女加入行列做些粗活。

一個似工頭的管事正在指揮著，發落著大小事宜。

『日瑀，哥哥呢？』月藏雪跑到他眼前問著。

擡手一揖，『小少爺，大少爺正在前方為工人看診。』

『喏，給。』月藏雪將一袋銀兩放置日瑀的手上，日瑀嘆了嘆氣。『小少爺，妳又……』

月藏雪頑皮的笑了笑，點頭，『嗯，我又去行善了。』

『小少爺，這樣日瑀很難跟大少爺交代。』日瑀有些難為。

『放心，大哥問起就把我推出去，哥哥們都不會禍及他人，更何況是你們。』

日瑀雙手一擡一揖，『日瑀知道了。』

文修十六年，北玦皇朝上了停戰書，使得南羽都和北玦皇朝得到暫時的和平。

月藏墨淵帶著妹妹月藏雪到處救災，治病，協助等工作，月藏菀辰留守京城打點一切，而月藏景嶤到東翼天朝留意一切，月藏暮雲與妻子容語薇在南都城百草堂除了濟世救人還有其他需打點。

墨淵和月藏雪必須簡單裝備，只能帶上醫箱和簡單行囊，最多給上一輛普通馬車就上路。

避免張揚，行事低調是必須的。

所以這次為流離失所的難民蓋些房子，是月藏雪的主意，墨淵沒反對，只是資金就得自己籌款。

小心翼翼的躡手躡腳經過工人，來到一處難民和工人聚集的地方。

只見他們衣衫襤褸的坐著或是躺著在地上，有的相互靠著，有的倚在樹幹旁，表情難過，或是痛苦。

這時看見一處簡陋的棚子，用幾塊破布搭成，裡面坐了一名紫衫男子。

粗衣布，半張臉彷彿被火紋身，有些讓人不忍。

他專注把脈，緩緩道:『大娘，妳的情況不錯，沒有大礙了,吃幾幅藥就可以了。』

婦女難為情的說道:『大夫，我……吃不起。』

墨淵微微一笑，頓時讓婦人看呆了。『不用，我不收妳錢,妳拿著藥單到百草堂去抓藥，分文不收。』

『謝謝大夫。』婦人離去。

『哥。』月藏雪走進棚子裡。

『小白，妳又闖禍了?』

不能透漏她是女兒身，所以扮成個男子，所以連稱呼也得改，因為『雪』是白色，因此稱為小白。

『我沒有闖禍。』雖然聽起來很正當，但是月藏雪有些心虛的別過臉。

而這一瞬間，墨淵注意到了，他的嘴角泛起一絲笑意。

『算了，帶妳出來歷練，沒有闖禍算是萬幸。』墨淵不理會她，起身，走出棚子準備為倒在一旁的那些難民們看診。

這時，一名中年福胖的男子帶著六.七名家丁趕來，一見到月藏雪就怒意沖沖奔來。

『在那，給我抓回去。』中年福胖的男子得意的要喝著。

這時倒在路邊的難民.工人紛紛走避，深怕央及自己。

『好小子，就是你，抓回去。』胖男子氣喘噓噓的說著，揮手示意要家丁動手。

墨淵一手阻止，擋在來人面前，緩緩道:『且慢，頑弟是否惹了什麼，讓大人不愉快?』

胖男子打量著，『聲音是不錯聽，只可惜半張臉皮，醜了點。』

『醜?』月藏雪看著墨淵。

他用假皮為自己黏了半張似火紋身的樣子，但是，也多少吸引了一票媽媽粉，還沒人說醜耶。

墨淵沒有答話，表情有些嚴肅，看這達官貴人想必是個斷袖龍陽，一定是為了月藏雪的女扮男裝而來。

月藏雪遇這事也不是第一次，一溜煙的跑了。

『給我追。』

留下了兩名家丁，其餘的家丁們紛紛追了上去。

胖男子走近墨淵仔細端詳他，雖然只有半張姣好的俊臉，但是聲音不錯聽，熄了燈也是一樣的，忍不住一根肥油漉漉的手指欲要伸過去觸碰墨淵的半張姣好的臉頰。

站在遠處的日瑀看見這一幕，別過臉，身後聽見那人的哀嚎。

沒錯，那胖男子的手指扳被扳斷了。

墨淵深沉的神情，輕輕說道:『凛，追上去。』

一道黑影瞬間消失。

只留下哀嚎的胖子，被剩下的家丁抬回去。

月藏雪跑出草衙村，跑上條小徑， 這條小徑幽幽綠綠，看來人煙稀少。

她氣喘噓噓的停下來休息，她不想跑了。

『臭小子，原來你在這啊！』四名家丁也追她追的臉紅氣喘的說著。

月藏雪擦拭著下巴的汗水，不想說話。

四名家丁一時尷尬，面面相覷，此時一人喊道:『你不問我們來做什麼嗎？』

『就是來抓我回去啊，還用問。』

月藏雪一邊喘著氣一邊說著，這種情節還用問啊。

家丁的臉一陣青一陣白，『別囉唆了，直接抓吧。』

家丁紛紛將她包圍，沒有去路了，忽然一人從身後將她的手箝制住。

就這麼簡單抓到了。

『沒想到這麼簡單。』四名家丁得意的大笑。

這時，一條黑色魁梧的身影朝他們走來。

月藏雪看著來人，一身玄色墨衣，墨衣上繡著簡單的圖騰，冷峻的臉不發一語。

眼神中帶著冷冷寒意，一頭黑髮束起，髮絲隨風飄逸。

『怎麼會是你來?』月藏雪不加思索的說著，又道:『日瑀呢？』

一聽對話是認識的，家丁們戒備著。『臭小子，勸你不要惹事，得罪了我家大人，有你好受的。』

黑衣人不發ㄧ語，聽見家丁的恐嚇停下腳步。

『算你識相!』家丁們將月藏雪的手捆綁起來，押著走。

月藏雪的手掙扎著，眉宇有些輕蹙。

黑衣人見狀，瞬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朝他們奔去……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