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從前，女巫的房子裡擺放了許多從男孩那裡換來的東西。
第一樣是金湯匙，男孩和他相差五年，先後降臨在這世上。
第二樣是天賦，男孩和他在某條走廊上擦肩而過。
第三樣是幸運，男孩和他說了一會話。
女巫問男孩值得嗎？
男孩辯駁說：「光是遇見他就要窮盡一生的運氣。」
「所以再也不會有比這更幸運的事了。」女巫摸了摸水晶球，嗓音嘶啞道。
第四樣是勇氣，男孩知道了他所有心事。
第五樣是目光，從此他的眼裡只有男孩以外的人。
第六樣是幸福，男孩猶豫了一會，不過剎那。男孩告訴女巫：「都給他吧。」連帶著一去不回的青春。
第七樣是緣，男孩與他點頭爾爾。
第八樣是安穩，男孩為他擋去人生中該有的風風雨雨。
第九樣是守護，男孩不得不離開他，來到女巫的住處，男孩過得或許還算愜意，卻已經是世人眼中的潦倒。
女巫懶懶地看著他，像一隻貓般輕輕地掃視屋子一圈，「我已經對你的東西不感興趣了。」
「我還想跟妳交換。」
「你已經沒有東西可以給我了。」
「只要妳說得出口，我會想盡辦法給妳。」男孩說，看著女巫微微蹙眉，終於開口。
那只是一個很簡單的條件。
男孩惴惴不安地來到垂死的他面前。這個人的一生已過得足夠讓人羨慕，可是男孩還不滿足，不滿足於他只能走到這裡。
男孩顫抖著聲說出女巫的條件。
「你愛我嗎？」
那雙已然失去生氣的瞳孔空洞地望著男孩，很久很久才認出他來。他說的話很輕很輕，就像呼吸一樣微弱。
他說：「你只是個玩笑。」
這就是我所找到的令人悲傷的童話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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