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上是鐘點旅館。
雖然裝橫像酒店。
四道的白色木制房門佔滿了牆的一側,門的對面是密不透風的磚牆設計,狹隘窄小的走廊像是只為了讓客人快速路過的通道,仔細一看原來磚牆的圖案只是仿真牆紙所做出來的效果,彷彿恃着客人都不會在此地久留就有恃無恐似的。跟酒吧對比起來說要是沒有絲毫的失望那是騙人的,但來到房門前又會看到門前掛着以金屬為主體、以鐵枝扭作各種花紋的裝飾圍繞着四周,門把上還有一隻跟酒吧門外同款的貓頭鷹木偶,的確,房門前應該就是客人停留最久的地方了。
暗淡的黃光不但模糊了美中不足的裝修,更模糊了到來的人。
也許是讓客人不需要那麼在意那些跟你擦身而過的「鄰居」,略為昏暗的環境甚至比酒吧裡的燈光更為曖昧,王嘉龍望向身前的那個他,彷彿他的視網膜被裝上了現在社交媒體很流行的濾鏡,矇矓的視覺效果讓那些打在他身上的燈光不是燈光,而是他自身在發光般,外國人的臉孔讓他看起來是如此不真實,金黃色的髮𢇃也被照得透明似的,似幻似真,那一瞬間王嘉龍很有衝動想去觸碰,觸碰一下到底是不是真實的。
而他的確這樣做了。
Arthur先生「咔嚓」一聲地用鑰匙打開了某個房門,而他卻伸手挑起了Arthur先生的一撮髮尾,看得出神地發着呆。
這不應是出現在鐘點旅館房門外的場景。
但顯然沒人在意。
Arthur先生用空着的手撫上他的手腕、再而覆上他的手背,握着門把的手順勢往房內推開門,身體也跟着走入房間內。交接的手傳來了些許的拉力,不強,但王嘉龍還是下意識地跟着眼前的人走。
「砰」,關上房門的聲響猶如行動許可的訊號,也不知道是誰先拉對方一把,可能是Arthur先生,也可能是他﹐誰也沒有閒情去計較到底是誰在誰的懷裡,兩人貼着身體,在門後位置擁吻了起來。
直至吻到王嘉龍覺得腦袋有點醺才鬆開了口,變得迷離的反應神經像是飲過了酒般遲緩——他也的確飲過酒——然後在難得完全沒有防備心之下被抱住腰,再被帶至房內的床舖上。
王嘉龍坐在床沿,揚起了頭,讓那個金髮男人更容易親吻他的脖子。
他覺得他也要做些甚麼,於是他撫上了Arthur的胸膛,指尖調皮地鑽入了中間鈕扣的衣縫裡,裝作不經意地滑過温熱的肌膚,再施施然地解開了那麼一粒的鈕扣。
Arthur先生任由王嘉龍玩得開心,可能是期待着自己會被挑逗到哪種地步,也可能對自己能把這些不停挑起火頭的行為討回來充滿着信心。
所以到王嘉龍被推倒在床時,他還未意識到他需要為他的作死行為負責。
因為他已經沉淪在性愛的享受當中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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