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雲霆上課時很嚴謹,所有人正襟危坐。唯獨面向冉風泥、葉政植這邊時,稍稍的緩和,甚至可以說有一丁點的柔和。葉政植和他相熟三、四年,立馬就察覺到這微妙的變化,天真的認為眼前這人今時不同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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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政植突然靠冉風泥靠得很近,「想不想知道他在軍中,兄弟們都叫他什麼?」他用眼神示意講台上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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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說來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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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風泥上課上得正起勁,聽見與魏雲霆有關,目光熱切地看向他,豎起耳朵,分神注意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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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營裡我們都叫他三無隊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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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無!?」1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JtNOKtOUs
他眉頭緊蹙,顯然非常不理解此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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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政植眼睛微瞇著還搭配手指,像極了八婆:「一無表情、二無同理心、三無老婆,隊長在軍中那段日子,比出家的和尚還像和尚,不!簡直是活生生的活菩薩,休假時從不和我們這幫兄弟聚餐,找他喝酒十次九次拒絕,平時在部隊裡手機也不怎麼拿出來,還吃素,偶爾看見他一個人在休息時,手上拿著的必然是本書,還好不是佛經、聖經之類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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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風泥聽明白後,憋不住發出了聲,「噗……」他趕緊遮住自己的嘴巴,小心翼翼地觀察四周圍,發現附近的人都露出一個厭惡的神情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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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他若是沒同理心就不能是和尚,他必然是個嚴以律己的人,用在你們這些,自稱兄弟的人的手段,相對於用在他自己身上輕得多了,原則……」說到這戛然而止,驀然想起政植曾說過,「他這人很重視時間觀念,還會搞突襲檢查之類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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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你這麼說好像也對……我們這幫人只看到隊長,用在我們身上那堪稱十大酷刑的手段,完全沒有餘力再去注意隊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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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了頓又道:「你還有話沒說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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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重視原則,不會輕易打破自己所訂下的原則,同樣不允許別人逃脫他的掌控之外,所以你們只要乖乖聽他的話,一定可以過得如魚得水,該講話的時候講話,不該的時候無論發生什麼,千萬都不能張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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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政植聽了這一番分析,點頭如搗蒜,從未想過眼前這人,只與隊長相處沒多長時間,竟能比自己還了解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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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風泥眼見自己的一番見解得到肯定,繼續道:「甚至可以套用一個中二的話,對魏雲霆來說,他就是原則,相反的,他的同理心,可能比你想像中的還要多。」講到這他不打算再講下去了,在別人背後過度談一些事情是極為不禮貌的,尤其老男人貌似沒有想讓這幫兄弟知道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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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政植思索一番隊長在自己記憶中的模樣,認同的點了點頭,但不是很能理解99最後說的那句話,而且對方也沒有想繼續講的意思,正當想開口詢問時,對方似是神遊般,眼神飄忽不定,就忍著沒問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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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看來他們的任務一定很危險,身為隊長,必須負責這一群小傢伙的人身安全,無所不用其極的訓練他們,為的是什麼,為的是能讓他們平平安安地回到家與家人相聚,這在他身上就是一種枷鎖,必須更加克己,才能稍稍從這麼壓抑的狀態下解放。」冉風泥心中暗忖,眼神不時飄到台上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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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倆人講了這麼多話語,縱使很小聲,但還是傳了出去,嘰嘰喳喳的聲音,惹得周遭人非常不爽,冉風泥回過神後,自然察覺到來自四面八方的惡意,此時他已不是羞愧地低下頭,而是露出了滿足的神情,從前他也對那些,時常在課堂上和朋友聊天的人,感到非常不開心,但更多的原因來自於,他沒有朋友可以讓他這樣做,羨慕、忌妒,如今終於嘗到過一次這種感覺,其實還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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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政植見他露出這樣的神情便打趣道:「沒想到99你還挺了解隊長的,是不是私底下偷偷調查過他呀~想想也對,我們隊長要錢有錢,要身材有身材,最重要的是那一張英俊的臉,可以瞬間秒殺一票男女,這其中包含你,我也就不意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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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回話,但經過葉政植玩笑言論,讓他深思起箇中細節,從最初來到大學就沒想過還有戀愛這個選項,從最初不知為何老男人要整自己,直到似是察覺對方以此為樂,自己還是耐著性子陪老男人耗下去,對方對自己有一丁點的好,就一直記在心頭,想和這人道聲謝變成了一種堅持,讓自己堅持在迎新中脫穎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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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兀地想起昨日那一個吻,發現自己竟然下意識的選擇忘掉那一幕,甚至當下的反應只是大窘,洗完澡出來還像個沒事人一樣和老男人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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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他臉頰迎來了,遲來的真正羞赧樣貌,白皙的臉龐瞬間脹紅,心臟加速不斷將血液往上打,周圍人見狀全都大驚失色,他們可不想負責這人的生命,突然這副德性,要是說突然休克了也是有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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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當事者不管這些,現在他更聯想到對方的反應,為何如此平淡,甚至不當一回事,對魏雲霆的想法,他無法猜透,猜不透那就只好找個良辰美景好好詢問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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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雲霆從頭到尾,有意無意地關注著他,而葉政植則是趁隊長轉身寫版書的剎那,和他偷偷的聊天。發生了這麼大的動靜,頓時回頭查看情況,只見葉政植抿著唇憋笑,隨後附在他耳旁小聲地講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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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見冉風泥害羞的從耳根紅遍整張臉,在魏雲霆眼中那不是單純的紅色,是帶有一點紅的粉色,就像顆鮮嫩欲滴的水蜜桃,發散一股,讓附近的生物趕緊來吃掉自己的訊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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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雲霆微出力折斷了手上的粉筆,站在台上八風不動如魔神降臨,臉頰籠上一層嗜血的冷意,瞳孔微縮,目光裡一道凌厲的光芒閃過,他不知道葉政植到底說了什麼,但他不允許冉風泥用這麼招人的表情在外面露頭,那是一種佔有慾,此刻的他完全沒時間深想,只是隨心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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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政植心裡一驚,那宛如被猛獸盯上的寒意湧上心頭,想看又不敢看,焦慮的轉過頭望向隊長。目光剛交錯,心知自己完蛋了。認識隊長這麼久,自然清楚台上這人最討厭什麼,竟天真的以為他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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霎時間教室內籠罩著一股低氣壓,所有人敏銳的捕捉到這股氣勢,全都低頭假認真的在看筆記,無人再敢左右探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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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個例外那就是冉風泥,他還沈浸在自己的情緒當中,也不知是神經真大條還是怎麼的……他將手當成扇子,一邊喘著氣一邊朝自己搧風,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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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雲霆看著他傻呼呼的模樣,臉上潮紅也漸漸退了下去,眼瞼微垂將氣場收斂後繼續講課,彷彿剛剛發生的完全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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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人無一不在內心暗暗鬆口氣,葉政植則冷汗直冒,神色慌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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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風泥若有似無感覺到身邊其他人的變化,不斷地左顧右盼,不知是真後知後覺,還是“有人”刻意為之。碰了碰葉政植,頭附到他耳旁,想關心到底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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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魏雲霆又對他投以警告的目光,他像是明白什麼,將冉風泥的頭推了過去,隨即在紙上寫兩字「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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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風泥滿心的不解,全表露在了臉上。頭又伸了過去,他無奈的往右挪了一步,本就擁擠的座位,被他這麼一挪,旁邊的人紛紛露出怒容。見他躲著自己,冉風泥不再理會,繼續認真聽講,葉政植這才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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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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