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雲霆無奈的神情顯露無遺,這時他真不知該如何應對,讓他咬這怎麼可能下得了口,自己連碰觸對方都不太敢,當然當時那個吻是個意外,幫忙暖身子也只是權宜之計,以前的種種都只是情不自禁,不在可控範圍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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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等他反應,冉風泥再次將頸部遮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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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沒咬。」
魏雲霆怔了怔後故意出此言,想看看冉風泥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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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我是無意識的,不能做數……」
冉風泥越說聲音越小,雙頰更是潮紅,本就紅潤,現在彷彿一掐指就能逼出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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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雲霆笑了笑一改昔日紳士風度,湊近到冉風泥身旁調侃道:「怎麼不算數了?」
冉風泥聽到此言心頭一緊,想也知道魏雲霆不肯放過他了,遲遲沒有言語,不安的搓著手指甲,卻感覺到某人的氣息不斷逼近,手上速度越變越快,再下去皮膚都要給搓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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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雲霆握住他的手,另一隻手去將蓋住他頭部的外套取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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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風泥:「……」
他這時竟有種錯覺,那是一種鄉下的傳統習俗,新郎新娘入洞房時,新郎為新娘掀蓋頭的儀式,一想便一發不可收拾,他緊咬下唇以粉飾緊張感,那兩顆又黑又大的眼珠子卻死死盯著魏雲霆,不知道為何此時他就想看著眼前的男人,會有什麼樣的作為,或是他期待著對方有怎樣的作為,抱著忐忑的心,想一探對方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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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魏雲霆此時的心臟蹦蹦亂跳,就是這種時常讓他不知所措的感覺,隨著年紀漸長,任何的事物都在掌控之下,包括自己的身體,他可以有意識的控制心跳快慢,甚至停擺幾秒鐘,但越和眼前這小傢伙相處,越深刻的體會到何謂不可控,對於他這種需要絕對掌控的人,本應該是極為痛苦的,卻不盡是如此反而有些享受,能帶給他這麼特殊感受的人很少,唯有眼前這人,再無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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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魔怔似的用粗礪的大手,撫著冉風泥發燙的雙頰,對方逐漸攀升的體溫傳導到他手上。兩人靠得很近,彼此可以接收到對方溫熱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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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風泥看著老男人深不見底的眼眸,一時間竟沒有躲開,他被蘊含在那雙褐色眼睛下的淡綠色吸引住,那種綠並不是特別鮮艷或突兀,而是非常隱密的藏在褐色下面,淡淡的一層光暈,他見過許多良辰美景,家鄉的任何一處都比這個還鮮豔,唯有這一處深深地迷惑他的目光,寧靜而平和。且沒有細察絕不會看見的,恐怕本人也沒看過。這僅是他第二次見到,第一次是在烤肉時,那次過後他想再看一次,卻再沒能看到。下一刻車內的廣播響起提醒大家即將到露營區,一系列的動作看似漫長,其實就在電光石火間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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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體抖了一下,連忙將老男人的手撥開,一言不發的轉頭看向窗外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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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雲霆低咳一聲,舉著的手才緩緩放下,臉上極為不淡定,尷尬神色顯露無遺,可惜的是冉風泥半點都沒瞧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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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巴停住後,魏雲霆拉開布簾,又轉頭對正準備下車的冉風泥道:「你晚點下車。」
語氣甚是慎重,不容違抗的威嚴盡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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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風泥在心裡對他吐了吐舌頭,全當沒聽到,在魏雲霆下車的那一刻就跟在身後,他自然察覺到了,卻並沒有阻止對方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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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下車就感受到滿滿的壓力,只要是知道魏雲霆這號人物的,現在視線全都投射在了跟在老男人身後的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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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種審視、揣度的目光,在身上刮著,但他早已不是剛入學時的小菜雞!去打工之後因為要接待客人,那不敢與人對視的壞習慣漸漸改去,雖說被這麼多人看著他心裡還是有些慌,深吸一口氣後還是勇敢的踏出下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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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地裡所有人驚呼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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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晝陰森森的笑了:「有趣,魏董事最不喜有人如此接近他的背後,光頭過來,叫你調查他的事資料拿到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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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少,他的資料調不到全都被人擋住了。」
光頭佬雙手交疊搓著,立在一旁臉色諂媚的向他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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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畢竟是他做的,任憑你們有多大本事都突破不了。」
聽白晝這口氣似乎還有些了解魏雲霆這人,爾後自顧自地轉著手中的魔術方塊,不再理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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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雲霆察覺到冉風泥一直跟在背後,說不要跟是為對方好,嘴上是這樣說,實際上他知道冉風泥百分百會跟上來,這正是他欣賞對方的其中一點,做事無所畏懼,又並非是無腦,合理的一定會爭取,別人強加上的規則絕不屈服,而他恰好最討厭這種潛規則,要是對方乖乖聽話,他反倒會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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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好藉此景還能鍛鍊這小傢伙的膽子,到是個不錯的機會,想到此處他竟然罕見地在公共場合笑了,說是笑其實沒半個人看得出來,就是嘴角的弧度稍微往上提了一點,但經常跟在他身旁的小任肯定能看出來。而仔細觀察後更能看出他的步伐跨度降的比平常少很多,就是為了配合冉風泥的速度,直到對方習慣了這種壓力,才加快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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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不知冉風泥只是叛逆不想聽魏雲霆的話而已,憑什麼要被當成小孩任你使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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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魏雲霆略覺虧欠,心中暗忖:「終會有那一天,不再是跟在我背後,而是正正當當的走在我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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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走過漫長的石子路,全程半點聲音也沒有,只有山間的蟲鳴鳥叫聲,不少人惡狠狠地盯著冉風泥,甚至有股衝動要下去將他踢開,可魏董事就在前面,他都沒意見了,任誰也不敢有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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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雲霆走在前方一邊注意著後方的冉風泥,一邊注意著周遭的情況,不知為何他猛地想起那名騷年,當時他待在那不少時間,那名騷年就是這樣屁顛屁顛地跟在他身後,時而並肩、時而背上,但很默契的是,兩人皆不發一語,明明是好奇心最盛的年紀,卻什麼都沒問、沒說,就這樣跟著他到處晃悠,兩人彷彿心有靈犀,多虧騷年,他的心情好轉許多,最終放下執念,而騷年收下蕭後,彷彿完成了任務,目送他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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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政植神色困惑,當初一幫兄弟也沒人敢不打聲招呼直接站到隊長身後方,不乏有人這樣做,狠狠的被教訓了一頓,有些還以訓練為名被打得半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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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他也不例外,剛進去時一個毛躁小孩,聽到其他同袍在講便萌生挑戰之心,初生之犢不畏虎,找了一個時機偷偷的跟著魏雲霆想要接近於十步內,就夠讓他去炫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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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沒想到只是轉一個彎而已,隊長人就不見了,才一晃眼居然就站在自個兒背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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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什麼都沒講只是拍了拍自己的肩膀,那一剎那他覺得天塌了下來壓在身上,壓力極大,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將他那躍躍欲試的心全部抹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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隊長走後自己渾身冒冷汗,望著他的背影,心中百感交集,而如今竟有一人能靠隊長如此的近,還配合對方走著不屬於自己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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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兩人已經走遠了,冉風泥轉過頭才發現,全部的人都還在車上,嘴巴張得開開的,狐疑的神情讓魏雲霆不由得笑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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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麼好笑的。」
冉風泥回頭很嚴肅地盯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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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他們不成名的傳統,讓身份地位高的人先走在前方。」
他似笑非笑的上下審視著冉風泥,似乎在說著,你一個毛頭小孩走在他們前面,這群富家子弟肯定要氣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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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風泥:「……」
他默然片刻後反應弧才跟上,耳根子漸漸紅了,這才想起剛剛所有人審視的目光,羞憤地道:「你咋不早說?」當壓力山大時,他想的是要緊緊跟在這老男人身後,滿腦子只有這一個信念,如今想起是一陣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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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告誡過了,你沒聽。」
魏雲霆收起柔和的目光,轉而換之的是深沉如水的眸光,如那老鷹俯瞰底下的獵物,同時判斷著成功的可能性,而獵物卻渾然不知,只是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動物的直覺往往不能小覷,冉風泥霎時打了個冷顫,正對上老男人銳利的目光,這似乎是在為對方沒聽自己的話而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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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明是你沒說清楚,況且咱倆是朋友,同等地位,憑啥我就要聽你的?」
冉風泥不懼目光但羞臊得語無倫次,還倒打一耙。隨後眼睛微瞇,腮幫子鼓起的樣子讓魏雲霆看了又好氣又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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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跟你說我們是朋友?」
魏雲霆目光轉為柔和,眼神忽明忽暗地閃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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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你……」
冉風泥話說到一半趕緊摀住嘴巴,他想起那天在夜店裝醉的事情,還有魏雲霆說出的話,通通記得,差一點就露餡,要是露餡可就糟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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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魏雲霆看出他有話要講,卻沒有講,直挺挺地看著他不發一語,敵不動我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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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你…不是這麼講的嗎?哈哈哈,可能是我聽錯了,沒事。」
冉風泥終究還是年輕人忍不住,接著剛剛的話一邊打哈哈,邊走到一旁去,眼見老男人沒有上前追問,這才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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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完全大錯特錯,魏雲霆只是回憶起當時在夜店裡說出的話,所以才沒動,他臉上如同烏雲密布般那樣陰鬱,敢情是裝的阿,偷偷在心裡面記上一筆,他是個記仇的人,不知道打著多少算盤,冉風泥早已不知被記上多少筆去了,只是時機未到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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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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