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心的故事 - 《神明》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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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神明》

夏酒不是菜

Aug 6, 2022

144

3 Mins Read 779 Word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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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恒在人間賜福的第兩百年，那時遇到了戰爭，硝煙肆起、血流漂杵。

人命不保，誰會想唸書，學堂他是開不下去了。

雖被貶謫，但金身還在，他不怕挨餓，也不會死。

但他總是見不得別人受苦。

自身難保，卻依然在收留那些沒爹沒娘的孤兒。

有的小朋友少了一隻手、有的斷了一隻腿，在戰火的摧折下，他們都失去了原本的家。

變賣了學堂所有值錢的東西，得到的米糧至少能夠吃一陣子。

在戰爭中，找到一個吃的飽的工作，本身就很不容易了，況且文恒還得養那麼多的孩子。

將士們都是粗人沒讀過幾天書，作為一個認得字的文人，文恒平常就是到軍營裡替別人寫家書，或是幫別人讀信，來賺一些生活所需。

孩子們年齡不一，最大的是一個名叫木槿的十四歲女孩，也是跟著他最久的學生之一。

十三歲時逃出妓院被抓住，讓路過看見的文恒買了回去，但她從來不叫老師，總是一口一個哥的叫喚。

後來戰爭爆發，看到文恒一下子帶了那麼多孩子回來，木槿嘴裡說著麻煩死了、帶回來沒吃的也是餓死，但其實也在努力幫忙照顧。

她知道單單靠文恒的收入，想養活這麼多人根本不可能。

所以她總是在夜裡去軍營接一些「煮晚飯」的工作。

每天都很晚才回家，不過拿到的報酬非常多，那些物資大概是寫一百封家書才能得到的。

每每回家，木槿都是先到河邊沐浴，回來時總是哼著歌，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似的。

文恒早就猜到了，但每次剛開口都被木槿搪塞過去。

一次回來的非常晚，那天的她十分疲憊，先是偷摸來到文恒的房間，輕輕地在床邊放上一支新的筆管。

在那裡愣愣地待了一陣，欲言又止，最終走到外頭，隔著一個門，蹲在地上無聲痛哭。

她把臉深深地埋入掌心中，小小的肩膀慫著慫著。

另一頭裝睡的文恒平復自己的呼吸，但眼淚依舊滑落臉頰，他怕門外人又走進來，於是翻了身背對著門。

他突然想起木槿曾經看著被烽火波及只剩廢墟的廟觀，她說：「看吧！哥你騙人，世界上根本就沒有神明，廟都被燒了，連人間都亂成這樣也沒看祂們救過誰！」

是啊，他救過誰？

其實世有神明的，只是他太無能了。

門外傳來聲聲輕哼，將文恒的思緒拉回現實，

沒有哭腔、沒有憤懣，好像只是因為心情很好所以唱著。

但那是他這兩百年來，聽過最苦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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聿言（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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