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夜中的龍之子　第二集　「　」色塗鴉 - 第七章　「想在善和惡中作造物主的人，必須首先是個破壞者，並砸爛一切價值。」

　　輕輕點下了頭，我接過了那顆石頭，將其投了出去！

　　超出六百克的鵝卵石在空中迴旋著，如蝗蟲振翅般舞動，在空中劃出拋物線後命中了馬承恩的鼻樑，將他一擊打倒在地。

　　這一切只發生在一秒之內。

　　我趁機拉開了左腕上的手鐲，這下雲男應該就會聽到這裡所發生的事情，只期望馬承恩不清楚這個黃色手鐲的意思。

　　「你這小——」

　　在他在地上撐起上半身時，還沒說完話，我的第二顆細小的飛石就落進了他的嘴裡。而他身旁的七位奴隸依然沒有任何反應，因為他沒有下命令，那些已經淪為機械的奴隸自然也不會行動。

　　這就是他的弱點，應該說，這就是所有專長魅惑的吸血鬼的共同弱點。

　　一打八的我將毫無勝算，那麼我該做的有兩件事情：一，拖延他進行攻勢。二，在拖延的時間內想辦法減少敵方的數量。

　　當我擲出第三顆石頭時，他邊捏著流血的鼻樑，抓起我第一顆丟向他的大塊石頭丟了回來，卻無力到達我的跟前，反之，我投出的石頭劃開了他的左耳。

　　差距太大了。

　　我承認我有些被害妄想，總是覺得任何東西都可能會對我揮拳，才會練就這門投石的技藝，我早有若他們對我出手，將毫不留情的用石頭或是手邊任何可以丟的東西打爛他的臉的覺悟。

　　——就像是現在一樣。

　　「咳咳——抓住他！」

　　「織凰，絕對不能看他的眼睛！把石頭給我就好！」

　　首先我讓織凰不看他的眼睛，避免她成為對方魅惑的目標，所幸她沒有任何疑問，直接照做。

　　只靠投擲石頭不可能永久牽制一個人，現在我必須面對的他真正攻勢。他的話語命令著七名已經沒有自我的傀儡，六名女性從三個方向朝我衝了過來！雙方距離約十米，想要閃躲的話——不可能。

　　從織凰那裡接過彈藥，我的第四顆石頭擲出，大塊鵝卵石以肉眼看不到的速度命中了目標，從右衝來的女子左脛爆出了血花，朝前重摔在滿是石子的地面上，連帶絆倒了身後另一名女子，倒在前者身上，像是要和大地合作，把她做成三明治的餡。

　　於是現下貼近我這裡的有四人。

　　左手邊一支手朝我的左肩伸來，我不顧淋濕，左手握緊傘柄，朝著她的伸出的手指狠狠敲下去，她的左手三根手指朝後不正常的彎折，痛得縮回了手，可能要一陣子後才能再動作。而此時我的右手臂被正中衝來的另一人給抓住，但我伸出爪子，硬是將食指和中指插進她的眼窩，接著一腳踢離了她，這使得她身後的人也必須閃躲她的倒下。

　　我甩了甩手上的鮮血，伸出傘擋住第四人伸來的手，接過織凰發著抖遞來的下一顆大石頭，把它投向了方才閃躲倒地者的那人，如同一開始打中馬承恩那樣，一台斤的飛石打碎了她的平衡和鼻樑，將其硬是擊倒。

　　朝上拉起雨傘，將伸手那人的手朝上頂起，我的右手利爪刺進她的上臂內側，然後把她的肌肉——用力扯下來！

　　是血啊！

　　是紅色的血啊！

　　好紅啊！好美啊！好香甜啊！

　　對吧！鄭泰峰！

　　在雨中，右手中的人肉散發著鮮甜的氣息，它的主人現下正倒在我的腳前，我甩動著鮮甜的肉片，轉動著雨傘，慢慢的走近那個魅惑高手。

　　「你、你這瘋子！人類的傷可是不會再生的啊！毀了我這麼多奴隸！讓組織裡的大爺們爽不了了！你賠得起嗎？」

　　「……我不在乎賠不賠的起，因為她們並非器物，我唯一懊悔的是我沒有了結她們的勇氣，縱使她們已經是行屍走肉。我很膽小，我不只不敢殺她們，連你這種敗類都不敢殺。」

　　我看著方才左脛被擊中而倒下那人的雙眼，微微點了頭，而壓在她身上的那位這時爬了起來——

　　「你——你根本不是『不殺人』，而是『只是不殺人而已』。」

　　「不，這是廝殺啊。不是比賽、不是戰鬥、而是廝殺，還是你挑起的，誰能保證廝殺途中會發生什麼事情？瞎了隻眼睛、缺了條胳膊都是實戰中會發生的吧？」

　　我笑著說。

　　「你這瘋子！瘋子！這嬰兒很危險，不要再想抓他了，幹掉他！」

　　爬起來了那人再次朝我衝了過來，這次她的手中抓著一塊大石，就要朝我臉部揮來！而我先一步將肉片丟到了她的臉上，蹲下閃躲她的攻擊的同時，利爪抓斷了她的右腿腿筋，這下子她再也站不起來了。

　　「妳、妳們在搞什麼鬼啊！快上啊！幹掉——」

　　抱怨著那邊還有兩具傀儡在看戲的他，看來還沒發覺為什麼她們無動於衷。而在他的話還沒說完前，我彈了個響指。

　　匡啷！

　　「幹掉他」這句話是說不出來了，因為他的太陽穴挨了重重一記，他身後的一名女性，舉了塊看上去快三公斤左右的大石頭，使盡吃奶的力氣將他再次敲倒，那大石頭這下可沾滿了吸血鬼的血。

　　「幹你娘——妳居然敢！回去我要——」

　　此時同一塊大石頭落在他的鼻樑上，讓他已經出血的鼻樑更加鮮血四濺。

　　「不是她們的錯，是我幹的。」

　　從一開始，我在和他對話時，我就已經藉由視線魅惑並控制了剛才打他的人了，而後來的對話時間，我又藉機控制了倒在地上的那人，一開始沒有注意少了一個人的他，大概也不是腦袋壞掉了，只不過是因為他把這些女子全當成物品看待，所以才會漠不關心到少上了一個都不知道。

　　我走近到了他的身旁，跨坐在他的身上，用爪子切斷了他的雙手手筋，將兩支姆指的銳爪刺進了他的雙眼，他那慘叫聲對耳朵來說是種折磨，但對精神上來說是種愉悅。

　　我不可能放過任何我有辦法對付的人渣，人渣的慘叫對我而言正是天籟。

　「不會饒過你的！你這個新生兒居然敢反抗我們！你會有報應的！梁戰不會放過你的！他可是純種血族，哈哈哈哈哈，會追殺你到天涯海角的！你會生不如死的！」

　　「吵死了。」

　　於是我用利爪割開了他的臉頰，伸手把他的舌頭扯了下來，朝後隨手一丟。

　　「嗚嗚呃呃嗚呃！」

　　「哈？報應？這個世界沒有神！報應也不存在！倘若有神！我就要成為那個神！專門制裁你們這種無恥敗類的惡神！」

　　如今他不能說話了，除非等到他再生完畢。

　　「聽好了，我不會殺你，我剛才說過我是個膽小鬼，所以我打算這麼做。我會用我的魅惑能力解除掉你和我施加在她們身上的魅惑，讓她們來決定你的命運！你明白了嗎？you fucking bastard！」

　　「呃呃呃呃嗚嗚呃！」

　　我朝他的臉用力打了兩、三拳，才站起來開始解除她們身上的魅惑，順便和織凰打了聲招呼。

　　※

　　「所以……你是……」

　　「對，我是吸血鬼。不過是新人，一個月左右而已。」

　　我一邊將手和爪子放進溪水裡清洗，一邊回答了她的問題。讓她看到那麼恐怖的場面，不可能瞞得過去的。於是我坦承對她說出了事實，包括她當時其實是被雲男打昏，而非休克。包括我現在正住在這個都市的吸血鬼組織占領的廢校，剛俵掉的那爛貨則是他們的一員。

　　馬承恩的下場不怎麼好，儘管在我解除她們身上的魅惑後，那些女的當中多數呈現了精神崩潰的狀況，當中仍有一名很快振作了起來，舉起了了大石頭朝他打了下去。她是第一個打下去的，而且那一擊也帶起了其他幾人的勇氣。他的頭部經充滿憤恨的女子們用大石頭反覆擊打，在我們的眼前碎成了一攤爛泥，接著在陽光下化作了灰燼，這，就是吸血鬼的死亡。

　　不論我有沒有殺死他，在梁戰所領導的組織看來，我就是殺死他的兇手。所以如今我幹掉了他們其中的一個人，也變得無處可去了，這下必須讓雲男來替我安排接下來的事情。

　　而她也必須和我分開。

　　我剛才已經拉開手鐲，目的是要讓雲男趕來，怕的就是無法戰勝馬承恩，這樣的結果，反而是我沒有預料到的事情。考慮到雲男對人類的態度，我估計他不會善待織凰，更多的可能是想要她的命。

　　「你是因為怕我危險才這樣猶豫不決的吧？」

　　不，才不是。

　　我不過是因為覺得麻煩。

　　我並沒有想過這麼深的問題，純粹是以還是人類的時的心理去判斷且感受的。

　　「我們必須走了，至少必須離這裡遠一些。」

　　我不正面回答她的話，只是告誡她快點離去，就算我有辦法撂倒剛才那個雜碎，也只可能是運氣好。他的法術就好比一挺看不到且沒有重量的步槍還外加一件防彈背心，想要只靠幾顆石頭對抗步槍是自殺行為。

　　然而——

　　噗嚓。

　　在雨聲中，我聽到了什麼東西爆裂開來的聲音連綿發出。

　　然後，在這場透明的雨中，下起了紅色的雨，光是聞味道就能明白，那是血。

　　「你那是錯誤的判斷，年輕的沉思者。」

　　一個似男似女，像是把猛獸嘶吼和人聲投進攪扮機裡混合後的怪奇聲音在我的身後傳來了，我和織凰都回過了頭，而我，更是有相當不好的預感。

　　「他媽的是誰？……你他媽的到底是什麼鬼東西？」

　　我忍不住破口大罵，剛才好不容易救出的那些人，在一瞬間就全死了。

　　我的預感是正確的，織凰在轉身看到那景象時立刻跪下嘔吐了起來。以我剛解放的那幾名女性所站的位置為中心，粉碎內臟和骨骼、鮮血及頭髮等等東西都爆散了開來，卻留下了共七「株」長得像是放大版神經細胞的紅色肉塊，飛出的肉塊觸手黏在一旁的樹幹與地面。

　　那景象與其說是體內被裝了炸彈後爆開，倒不如說是人體的某個器官被變異成了「炸彈」，以現狀判斷，看起來心臟肌肉組織變異成了高黏性的肉塊觸手，接著，像是神經細胞一樣的在伸展出去，由內而外高速撐破人，形成一種看似炸彈的殺人方式。而這種「炸彈」當然沒有火焰，也不會有巨響。

　　當然，這種匪夷所思的殺人方式，不可能是用正常手法辦得到的，對方也和雲男一樣，是個「魔法師」，而且他恐怕比雲男更加強大。

　　「時隔五年，又見面了，咱只是替你執行你沒做好的善後。」

　　和我說話的「人」，大概也是「人」，他有人的外表、人的手、人的腳，也說著人類的語言，但他全身都是由流動且不穩定的黑色軟泥構成，黑色的皮膚表層能看到游移著的紅色眼珠，仔細觀察還能發覺，裡面的眼珠子全是紅瞳、但大小、形狀、色澤都不大一樣。

　　然而，他沒有嘴以外的任何五官，也沒有任何性徵，看不出是否魁梧，也無法明白是否瘦弱，甚至看不出高矮。我知道聽起來很奇怪，但我一看到他就明白了，他不是長成那樣，而是「沒有樣貌」，他也不是性別不詳，而是「沒有性別」、他不是身材普通，而是「沒有身材」。

　　堪稱「無貌」。

　　比起他身旁那些被殘酷殺害的人們，更讓人震驚的反而是他的存在。世界上怎麼會有這種難明的東西。單靠人類發明的語言不可能精確描述他的存在，世上最厲害的畫家大概也無法捕捉他一絲一毫的特徵。

　　「你……究竟是？」

　　「自你從棺材爬出後，咱一直在旁守候你。而現在，你比起先憤怒的質問咱為何殺死你救的人們，你的第一反應是想明白咱是什麼。比起對未知事物的好奇心，你絲毫不在乎生命在你面前消逝，果然就是咱期望的那種人。」

　　被這種東西跟蹤監視我可高興不起來啊。

　　「咱這是為了暗中保護你，被認為是跟蹤咱為此道歉。」

　　這是……讀、讀心？魔法師連這也可以辦到嗎？

　　「類似讀心，但不是你所想的，這是『神術』，咱聽到的僅只於『祈禱』。咱日後會與你闡述此問題，於此時，咱還是先和你自我介紹，並表明來意吧。」

　　他將左手平擺在胸前，微微鞠躬。

　　「咱是正是你的造主，而這是咱第七十三個化身，你可以稱呼我為『無貌者』或『特彼斯之女』，也有人類稱呼我為『無敵的無貌者』和『夏洛特的怪物』。咱沒有正確的名字，也沒有固定的面貌，隨你怎麼稱呼咱，凡人。」

　　是我的造主？也就是說他也是吸血鬼？但他的意思就是他無名無狀無貌無性別，這樣還能算是吸血鬼嗎？而夏洛特的怪物——意思是說他曾經待過美國？然後是特彼斯之女……這個稱號，好像在哪裡聽過？那不就是雲男的造主嗎？

　　「雲男，他現在叫作這個名字？你想的沒錯，雲居他正一直尋找的造主正是咱，也是咱將夢給予了他，你們是兄弟。那個小孩就算他沒有接到我的完整接指示，仍然完成了他的任務。」

　　這大概是雲男和我都想不到的事實吧？雲男和我所找的竟然都是同一名吸血鬼，而我居然是雲男的弟弟？

　　仔細想想，特彼斯應該也是個音譯，應該也有被翻譯成「采佩什」，似乎是羅馬尼亞語中的串刺的意思，「串刺公」同時也是弗拉德三世生前除了龍之子外最有名的稱號——也就是說。媽呀，眼前這塊爛泥居然被認為是德庫古拉的女兒？

　　「找我，什麼事情？」

　　如果如他說的，他從我爬出棺材他就已經跟在我身後了，那麼他大可以一開始就把我接走，不會現在才出現在我面前，現在才出現在我面前的他必定有什麼其他目的。

　　「咱從未見過有血族轉化需要五年之久，讓咱好等，而的確現時咱也不想要接走你。」

　　「為什麼？」

　　「咱的神殿已經準備好，就坐落在你的故鄉嘶虎市。時機正好，咱為你準備幾道考驗，只要你通過了考驗，就能住進咱在嘶虎市的神殿。雲居那邊咱也會要求他放過你身邊的那個女孩，她對你很重要不是嗎？」

　　我不懂他在故弄玄虛什麼。

　　我只知道雲男很快就要到來，必須快逃。

　　「其一，重新思考一次為何咱說你判斷錯誤，你忽略了很重要的問題。其二，將即將朝你撲來的威脅消除，她有著人類皮囊，卻更像是魔獸，如果你排除不了，咱也不需要你死後的灰燼。」

　　判斷錯誤？我忽略了什麼？

　　——梁戰。

　　我太著眼於雲男，而忽略了梁戰手下的一脈的追捕，若與織凰分開，雖然雲男比較難碰到織凰，但是梁戰手底下的人就很可能抓到她。若是如此的話，她所碰上的事情可能不只是死亡而已。

　　對，也因此這個「夏洛特的怪物」才會將其餘七人全數滅口，不然梁戰的手下就很有可能抓到她們並藉由她們找到我。為了保護我，也為了保護我的願望……就算他殺人不眨眼，就算他殺的全是可憐的無辜者，我也很難譴責他，也無法對他感到多憤怒。

　　我很惋惜那些人的生命就這麼結束了，卻又在另一方面感到開心，這是很複雜的心情。因為若他真是那個特彼斯之女，那麼雲男這個威脅等於解除了。看來，我必須如他所建議的和織凰兩個人一起行動，這樣才比較容易保護她的安全。

　　「看來你已經通過第一項考驗，那麼咱便繼續說下去了。」

　　他點了下頭，用那張黑泥構成的嘴說了。

　　「其三，把梁戰還有他的所有手下殺光，用任何方法都行，在咱沉眠時還可以，但在咱醒覺的現在，咱不容許有下賤的野獸在咱的地盤上亂來。」

　　你在刁難我吧？我怎麼可能有能力去殺光所有人，不光是能力，良知上就過不去了。

　　「你自己去把他們全滅了不行？我很膽小的。」

　　「那幫下賤野獸還不值得咱動手，而你……看起來很擅長不是嗎？不弄髒自己的手奪取他人的性命，甚至不用教唆，連人類的法律都不違反。但你對他的殺意是確實的，美其名拯救奴隸。哼哼，實際上只是想要把全自動的凶器吧？」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我只是很膽小，不敢殺人而已。」

　　「那麼咱拿剛才那頭禽獸的話回答你，你不是『不敢殺人』，而是『只是不殺人』。咱也說過手段不限，就算你又再找到把全自動凶器也可以。」

　　全自動凶器你爹媽的。

　　這個夏洛特的怪物，以下簡稱夏洛特好了，畢竟也是個名字。而且還是日本動畫中常見的女性角色名字。

　　而且一直咱啊咱的自稱，如果是美少女角色的話，就是個萌點。

　　只是他並不是，而是一個把一件麻煩差事推給我的惡劣造主。

　　「……還真沒人那麼稱呼過咱。那麼，第四，你的身邊有一個於真實之中夾帶著謊言的甜美幻覺，這個謊言必需要當事人發覺才能真正的降低傷害，你必須發覺你所不願面對的真相，終結你的自我欺騙。」

　　自我欺騙？

　　「因為你沒有發覺，咱也不便點破。咱交給你的任務就是這樣了，完成的話，咱便會再聯絡你。這些屍體將帶給梁戰和他的爪牙恐懼，拖延他們的腳步，因為這項法術舉世聞名，還是咱所獨創的，世上只有咱會，他們看到就會知道咱已經歸來了。」

　　爛泥巴夏洛特深吸了口氣，說：

　　「那麼咱先離去了，得先讓雲居不來糾纏你，咱也不能讓你利用他來完成我給予你的考驗，好好迎接咱剛才所說的威脅吧，那個邪教徒正朝你們這裡來了。」

　　這句話一說完，他的身影便淡去，採用了與雲男不同的消失方式，卻也像雲男同樣再也找不回來了。

　　　「剛才那個人……他的右手好像不會動。。」

　　在之前一直沒有講話的織凰，現在開口了，她應該是個很活潑吵鬧的女孩。不過，在我與馬承恩對決時，她一句話都沒說；在我與那個自稱是我造主的軟泥對話時，她也非常安靜。我想她是因為搞不懂現況而害怕開口，或是還是因為其他什麼我不知道的原因。

　　這個時候，我還不明白為什麼她會這樣。

　　我只知道，她這樣的沉默讓我能方便的了解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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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想在善和惡中作造物主的人，必須首先是個破壞者，並砸爛一切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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