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開邀請函看電影名:「但願人長久,長千里共嬋娟。」再感不惑,這不就是我在夢境常聽到的嗎?。
六月紅著眼笑道:「在你昏迷不醒那一段日子,我也曾對你說過這句,你馬上就有反應,真是奇蹟。」
「六月,其實我想問的是......你如此討厭我,何解又要喚醒我?我知道是你進入我的潛意識,把我帶出來的,為甚麼?」我終於找到機會問想問的事。
她沒有回答。
「不要當我是白癡,你用了阿里斯圖斯(出自日本漫畫家伊藤潤二筆下的《無街之城市》:是指在一個人睡覺時在她耳邊小聲的和她說話,不過不能吵醒她,對方也要認識你。這樣的話你就會進入睡眠人的夢裡,時間久了,她就會愛上說話的那個人。本小說的作者更改了一些,在這小說中,六月和黃先生分別在不同時間利用此方法進入了梁少洋的潛意識中企圖控他的思想。黃先生利用了月亮作為封印,把洋仔的靈魂埋藏在潛意之中,而六月則使用銀劍將黃先生在月亮設的封印解除。)吧!」我皺起眉頭,瞪著她。
她低著頭,依然一言不發。
「說!你這樣做到底所為何事呢?」我一字一頓。
六月把頭別去,逃避問題。
我怔了一怔,可沒想到她的反應竟是如此。對話忽然就停了,空氣仿佛凝結了。就在這個時侯,心痛、後悔、內疚、罪惡等等的各種情緒突然湧上心頭,眼淚猶如洪水一樣快要沖毀眼眶。
我抬起了頭,努力不讓眼淚掉下來,慢慢地說:「我知道這段日子你常常來探我,我也大概知道你把黃先生的封印解開了,可是,既然你如此痛恨我,何解你又要救我?我想問……如果我當年沒有……你可會和我……」
六月打斷了我的話,躲開我的視線,堅決地說:「不會!你忘記我是一個演員嗎?為何你會覺得......」她吐了一口氣垂下了頭,沙啞地說:「你知道嗎?一切都錯過了。既然愛,為什麼不說出口?有些東西失去了,就在也回不來了……世事又豈能盡如人意呢?我想,還是昔日好。」這時她淚如雨下。
我拭去眼淚,沉思了一會道:「對……『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
「這段時間世界變了很多,我想你要好好適應不是太子爺的生活了!我......已替你繳了所有住院費,還有……」她欲言又止。
「還有?」我含著笑裝作不在乎地說。
「沒有,我們首映禮見吧!這是以我們的故事作藍本的,保重了。」她有點靦腆,說完轉身就走。
「但願人長久,千里共蟬娟。」我強笑道。
「嗯。」
她跟我道別時不經意地展示無名指上的戒指,內心沒有如預期中的波濤洶湧,平靜得很。說到底,我錯了。
此時,我發現矮櫃上有一封寫了「梁少洋太子爺收」的信。當伸手去拿時才發現手不夠長,只好轉身嘗試更加靠近它。此時,我才發現雙腳的褲空盪盪的,心中忽然一涼,立刻伸手去摸,只感到前所未有的空虛,心怦怦直跳,全身都不自覺地顫抖,眼淚再次落下。
幾經艱辛才拿到信來看,然而,我寧可沒看過這信。
我用力捏著信,「嘶嘶嗦嗦」地抽泣起來。不是真的!不是真的!一定仍在夢中!我用力摑了自己幾巴,希望能馬上醒來。然而,現實是殘酷的,痛得發麻的臉正提醒我這不是夢境。
所謂「屋漏偏逢連夜雨,船遲又遇打頭風」必定是指我了,這世上怎麼會有如此悲慘的事,上帝睡著了嗎,為甚麼祂袖手旁觀?為何要發生在我身上呢?六月,你果然是一個演員。
這是餐廳老職員火姐留給我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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