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鬧了一會,邵懷之突然覺得什麼心結都開了。
這人是他熟悉的梁羽哥哥,名字不一樣,但是感覺是熟悉的,只是段臣飛對他更多了一份小心翼翼跟寵溺。邵懷之不知道為什麼,一看到段臣飛總覺得內心中有種情緒要滿溢出胸口,彷彿就要忍不住叫喊出來,卻又有種莫名失落的感覺。
只是那種情緒一閃而逝,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邵懷之體質不好,鬧了陣就累了,回頭舒舒服服地抱著暖手爐、裹著披肩,懶洋洋地縮在椅子上休息。
邵懷之新的皮相本就細膩標緻,活潑好動時透著英氣,這樣慵懶的姿態也平添一股媚色,已是一幅風景。
段臣飛沒有看著太久,低聲說:『明日就要出發了,我還有事,你回房收拾收拾,和那小丫頭最後說說話。』段臣飛已經和段陞說好了,就把桂兒收在府上,打理內院。邵懷之也覺得這樣是最好的安排。
邵懷之賴在椅子上悶悶地嗯了聲,連根手指也沒抬起。直到段臣飛離開書房,才慢吞吞移步起來。
期間遇見段府下人,帶了路,七彎八拐的才走回竹屋。邵懷之心道:段府這麼大,到底是折磨誰呢。
一開竹屋的門,桂兒就衝了出來,一看就是狼狽不堪,慌慌張張的樣子,焦急的小臉張口就喊了聲公子,撲在邵懷之身上。
邵懷之趕緊把人拉起來,說著沒事沒事,但內心中也是相當感動。在這世界上,還有人真心地關心莫言,真好。
看著桂兒擔憂又好奇的眼神,邵懷之隱蔽了自己真實身份那一段沒提,張口就胡說起來,說沒想到大婚之夜,一揭頭紗,段臣飛竟然迷上自己的美貌,雖然後來知道是男兒身,段少爺也是滿心接受,片刻也離不開自己身邊,到哪都想帶著自己,因此明日就得跟著段大少爺啟程去流浪了。
桂兒聽得愣頭,想了一想,漲紅著臉半天竟只憋了一句:『公子⋯⋯那你沒事麼?段少爺活兒不好?』
邵懷之一時間轉不過來,等他看見小姑娘臉上的紅暈,才恍然理解那是什麼意思,臉上表情一崩,這小姑娘怎麼淨想些不清淨的事?
桂兒心想,聽別人說,大婚之夜都是挺疼的。聽公子中氣十足,好像沒有什麼大礙。
『我偷偷告訴你。』邵懷之壓低了聲音,生怕別人聽到似的,桂兒也微微前傾。『段少爺相貌堂堂、儀表出眾,論何處都是出類拔萃,可之前為何都不討老婆,還覺得奇怪呢,原來是因為⋯⋯那兒不行唄。』
桂兒臉仍是漲紅,但瞬間露出了理解的表情。
沒想到話音一出,從屋外傳來一聲低低的嗤笑聲。邵懷之臉就垮了下來。
倒是忘了寧御燁這人。
講主人壞話還被聽牆角,想想也是尷尬。傳出去會不會別人都以為段臣飛真的是那兒不行了,以後討不到老婆算誰的?
算了算了,說了就說了。邵懷之也是心很大,反正之後不認這事,段臣飛也拿他沒辦法。還是整理整理,收拾點東西。
說要收拾,其實他的衣物也是不多,現在有桂兒幫忙,什麼雜事都不用他動手。很快就整理好一個箱子,明日一早抬上車就是。邵懷之想起以前偶爾去出任務的日子,每一次出去帶的行囊都不多,頂多一小布包,一點碎銀,就天南地北地闖蕩去了,沒有這般講究。
這樣舒服日子過著也是挺好的,邵懷之感慨一會兒,突然覺得眼前景色慢慢模糊起來,身體突然不受控制,緩緩往前倒去。
倒在地上時,神智還有一點清醒,還聽得見桂兒打翻了剛從門外接進來的午膳,碗盤碎了一地,接著又聽見她急衝出去喊人的聲音。
邵懷之想著,這麼冒失的姑娘,到底是怎麼當上丫鬟的?以後在段府日子怎麼過?那午膳還吃不吃了?接著就像睡過去一樣,沒了意識。
段臣飛一接到寧御燁的消息,立即就衝了過來。接著段陞帶著一名年老大夫也進了門,段陞進來的時候,看見邵懷之已經端正躺在床上,而段臣飛坐在床沿握住邵懷之的手,似乎正在用內力查探體內氣息。
桂兒驚疑不定地站在一旁,一邊覺得公子真沒說錯,看樣子段少爺真的對公子很是上心。一邊又擔心自家公子會不會出什麼意外。
段陞讓大夫去把脈,看看邵懷之纖瘦的身子,皺著眉轉頭問段臣飛:『少爺,少夫人怎麼回事了?莫不是昨晚玩太兇?』
段臣飛陰鬱地搖了搖頭。然後道:『不是。你閉嘴。』
桂兒偷偷地瞥了段臣飛一眼,意味不明,靠在牆角的寧御燁見狀笑了出來,朝段陞道:『應當不是,少夫人剛還嫌少爺活兒不好、那裡不行呢⋯⋯』房內眾人聽到皆是一驚。
段臣飛冷道:『滾!』
接連兩個人要他滾,寧御燁得令直接從窗子滾出去了。
大夫把完脈,神色複雜地朝著段臣飛說:『他體內似有兩股無法融合的氣運行,時而翻滾衝撞,傷及內筋,若是無法融合,長久下去,輕則偶發暈眩昏迷,重則斷其筋脈、危及性命都有可能,雖此次暈眩暫無大礙,但必須及早解決。』
段臣飛看著在床榻上一臉蒼白的邵懷之,沒有說話,一旁的桂兒聽到自家公子竟然生這麼重的病,一時間呼吸都快喘不過來了。
大夫繼續說:『只是,此病甚難處理,老夫開幾帖方子,可以暫時穩住心神,但非長久之計。』
段臣飛低聲說:『依先生看,還有多少時間?』
『這⋯⋯』大夫臉上似乎連汗都要出來了。沈吟了一會,萬分艱難地道:『這不好說,如果輔以內力梳理壓制,加上丹藥調理,應可堅持三五年不成問題。』
段臣飛點點頭。『那就沒事,我知如何根治。』
正確來說,是知道可以找誰根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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