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剛走到家門前,耳邊傳來誰踏上樓梯的聲音,我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映入眼簾的是房東。
只見他手上也沒有提著什麼東西,出現的時間也是很剛好的,就像是特地來找我那樣朝著我一微笑,「晚上好,上個星期六日你好像比較晚才回來?」
他這麼清楚的嗎?我誠實地點了點頭,接著輕聲地回答道,「我在一間英雄事務所裡學習著,所以就去了幫忙。」
工作時間算是早上十點到晚上八點吧?
總之就是十點準時去吵醒他,然後早午晚餐都是他提供金錢讓我去跑腿買回來,最後八點辦公時間就結束,除非有什麼麻煩的事不然就八點可以離開了。
他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臉上充滿關心的表情,「那會很辛苦嗎?」
腦海中回想起花了兩天才大致地將大叔的辦公室收拾好,我的頭上立馬倒下一堆黑線,糾結地苦笑了好幾下,「還好啦,不算很辛苦啦!」只是有點麻煩。
房東溫柔地輕笑著,想起什麼後擔憂地關心道,「不過你還是不要太晚回來了,最近附近有殺人魔出現,據說受害的都是年輕女性。」
我乖巧地露出淺淺的微笑,前幾天都有聽說過,死者都是十八到二十歲的女性,都是被XX後死掉的,據監視器的情報來看兇手是穿著一件黑色連帽衣、牛仔褲,身高介乎一米七五到八五的成年男性。
說真的我倒是沒有在害怕,因為死者的靈魂應該會徘徊在那個兇手附近吧?
雖然最近都沒有看到那樣的目標,但兇手在我面前應該不會很難被發現啦。
打掃途中我在抽屜底找到某樣東西,露出不思議表情後錯愕地將它提到大叔面前錯愕道,「為什麼協會給的手機會放在櫃底的!」
還在打掃的我手中提著的是一部智能手機,手機背後刻上英雄協會的會徽,每一間有英雄牌照的事務所都會有的,可以用來接協會發出的任務和調查資料。
躺在沙發的他用眼尾瞥了我一眼,不在意地吐了一口煙後淡然反問道,「你怎麼知道那是協會給的?」
「這可是基本知識好嗎,電視上都有說過的!」
「是嗎是嗎,那還真是厲害呢。」他根本就是在敷衍我!
用力地按了好幾下開機鍵都沒有半點反應,看來這部號稱充一次電就可以用到三個月的手機已經很久沒有充電了。
看向形狀和平常不同的充電口,剛張嘴的我閉上嘴巴,回頭看向在一旁苦笑的齊柔小姐失落地問道,『你知道充電器放哪裡了嗎?』
思考了好久,她直直地指向大叔躺著的沙發方向,『最後一次看到它的時候應該是在那張沙發的夾縫裡。』
聽著她的話,我的笑容在臉上凝固了,也就是說我要讓大叔移開他的身子我才可以找找看嗎?
讓那個整天都是躺在沙發上的大叔動?「澈先生,為什麼你不進自己的房間睡覺?」
像是很疑惑為什麼我會突然這樣問那樣,他先是眉頭一皺,接著漫不經心地說道,「要是有客人上門了,總不能從睡房出來吧?」
我倒是覺得以你現在的狀態來說已經很沒有禮貌了。
徑直地走到他的面前,我瞇起雙眼後緊緊地盯著他,語調沒有半點的起伏,「那麻煩你讓一讓,我要找手機的充電器。」
扔給我一個白眼,他明顯地露出不爽的表情,不需要說話,臉上就寫著「憑什麼」三字。
聳了聳肩,我靜靜地盯著他認真回答道,「只是我的直覺告訴我充電器就在這裡,所以麻煩你讓一下給我找找看。」
不耐煩地皺著眉,他長嘆了一口氣後從沙發上坐了起來,我立馬按著齊柔小姐的說法朝著沙發夾縫伸去,「找到了!」
雀躍的我將一個充電器抽出來,一旁的大叔只是不在意地笑了一下,有點小看我的意思。
無視掉他的表情,我默默地將手機拿去充電,在這個時間身後傳來他的疑問聲,「為什麼你還不離開?這不是什麼都沒有學到嗎?」
現在是第兩個星期日,這些天來都是在替他收拾東西和買飯菜那些,放下插上充電線的手機,我回頭看著他輕笑道,「反正我假日也沒有事可以做,就當成是消磨時間吧。」
展開帶點嘲笑意思的笑容,他遲疑了一會後偷笑道,「你沒有朋友的嗎?」
立馬不滿地皺起眉頭,莫名被說的我反駁道,「雖然不多但我還是有朋友的!只是很少說一起約出來玩!」
我跟樂悅多半就是在學校範圍會聊天、一起吃飯而已,很少說特地約出來一起玩。
他用眼尾靜靜地盯著我,臉上寫滿了不信任,為什麼就不能相信我是有朋友的。
『他還是滿清楚你的嘛!』給我閉嘴!
像是想起什麼,大叔緩緩地坐起來後抬頭盯著我,表情有點嚴肅,「你還記得半個月前、那位找貓的委託人嗎?」
當然記得的我誠實地點點頭,他先是抿抿嘴,右手抓住後腦有點糾結地吐出想說的話,「……她、在不久前死掉了。」
我錯愕地張開嘴既,一臉不解地歪頭提問道,「她怎麼死了』」
他也不了解地聳了聳肩,瞥了一眼坐在他面前的我,淡淡地說道,「聽說是不幸地遭到強盜入屋然後被殺掉了,詭異的是跟他丈夫是同樣的死法呢。」
「她的丈夫也是被強盜殺死的嗎?」
「嗯,好像說是在幾個月前才過世的,所以她的家人有點懷疑她們是不是跟別人結怨,本來是叫我幫忙查一查的,但我沒有答應的想法。」
聽到我問「為什麼」後他不在意地聳肩回答道,「要是他們真的跟別人結怨而我還過去查,不是會很糟糕嗎?我可不想惹上麻煩。」
瞇起雙眼,我再度懷疑眼前的大叔是為了齊柔小姐才開的萬事屋。
突然間勾起奸狡的嘴角,他從口袋掏出一個白色的信封遞給我,「她的葬禮是在今天舉行的,我不想出席,於是,你幫我去送帛金和拒絕他們的委託。」
不滿地盯著那個白色信封,我搖頭反問道,「為什麼是由我去?」
悠閒地靠在沙發上,他將信封隨手扔到桌子上,攤開雙手後漫不經心地解釋道,「我不喜歡出席那種場合,你是我的助手,幫我工作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嗎?」
呀、總覺得很麻煩呢!
無奈地抿抿嘴,我並沒有說很反感那種場合,既然他叫我去就去吧。
按照著手機上的地址,我緩緩地來到市內最大的葬儀社,緩緩地走到三號室附近,很明確地看到牌子上寫著的是委託人的名字。
在房間前放著一套桌椅,這位置的人是負責記錄到訪者、收帛金和給吉儀,瞥了一下室內,只見有十幾個人穿著一身黑的在哭泣著,在房間最前方是滿滿的花牌和棺材,還有那張很漂亮的黑白個人照。
錯愕地眨了眨眼,就在我被眼前情況弄得快要笑出來時奇在我耳旁警告道,『這不是可以笑的場合,還是乖乖合上嘴巴比較好。』
乖巧的我立馬抿著嘴,但視線還是注視著棺材前的兩個靈體,他們是委託人跟她的丈夫,只見丈夫一臉生氣地盯著委託人的靈體,後者很害怕地避開,於是就開始了你追我逐的情節。
呀、那隻小貓就站在一旁看著他們的打架,像是很不明白他們在做什麼那樣。
是因為死掉後才可以向她復仇嗎?還真是有趣的畫面呢!
回過神來,我將那個白信封遞給委託人家屬輕聲安慰道,「請節哀順變。」
他緩慢地點點頭,雙眼已經是紅腫的狀態,收下帛金後他抬頭問道,「請問你是哪一位?」
擠出平淡但帶有善意的表情,我用溫柔的聲線說道,「我是代表『飛燕萬事屋』而來的,雖然只是接受過一次委託但所長還是想表達一下惋惜,還有的就是之前您找過所長想要調查她的死因,因為最近工作比較煩忙、所長他暫時沒有時間可以接下,很抱歉。」
他不在意地搖了搖頭,疲倦的雙眼正視著撒謊的我淡然道,「沒關係的,請替我向你家所長道謝,我們也是明白的。」
再次重覆著「很抱歉」後我就準備離開了,本來我就沒有要進去鞠躬的想法,為什麼要做那種沒有意義的事情。
只見整個地方都是滿滿的靈體,不管是在走道上還是卡在牆壁上,放眼望去都是滿的,要是他們不是半透明的、大概會擠得動不了吧?
不過多數都是飄浮靈而已,大概是因為這裡是葬儀社所以被吸引過來了吧。
好奇地抬起頭來,我看著跟在我身後的奇疑惑道,『為什麼他們要為了那個人而哭泣?』
聳了聳肩,奇一臉冷淡地輕冷笑一下,『他們都不知道她的真面目,只是認識表面上的她所以覺得是一個很溫柔的人,於是認為她的離世很可惜吧?』
明白的我點了點頭,那還真的是滿合符人性的事情呢。
將手中的吉儀提起來,我再次疑惑地問道,『那這個我要怎樣解決掉?』
帶點嘲笑意味地皺起眉頭,他將臉靠前後用輕蔑的語氣笑道,『你不是知道是什麼嗎?』
扔給他一個大大的白眼,我淡淡地瞥向一旁回答道,『我只是在爸媽的葬禮上看過,但我又沒有處理過這東西,當時不是我負責的。』
他若有所思地抿嘴、點頭,『將裡頭的東西花光就可以了,糖果吃掉、紙巾擦擦鼻子扔掉,然後那個錢幣就捐了吧。』
乖巧地點點頭,我按著奇的說法去做,咬了咬口中那顆蘋果口味的糖果,還是滿甜的呢。
只見一旁的街道上有好幾個捧著一個玻璃箱,有路人經過就會說一句「你好,請支持保護兒童協會」,我直直地指著他們提問道,『我要捐去那邊嗎?』
他有意味地苦笑一下,不在意地聳肩悠閒道,『……唔、也可以啦,隨意吧。』
看樣子他不是很喜歡那個協會?
放棄思考的我默默地走過去,從口袋裡掏出二十元再加上吉儀的一元,輕力地放進玻璃箱裡,對方立馬露出雀躍的笑容感謝道,「謝謝你!」
我也只是微微地露出笑容,要是真的可以幫到別人就好了。
ns 15.158.61.17da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