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大概是前年的時候,我和學妹約好晚上要去她家找她,所以簡單的將東西收ㄧ收之後,就騎著機車沿著科大路,照學妹說的路騎去。沿路一如往常的空曠,枝葉稀零的樹立在車道的兩側,整條車道上除了偶爾錯身的汽車與機車以外,只剩下暈黃的路燈一路延向遠方。
在按照學妹說的,過了大佛看板後的下個路口左轉,切入小路之後,周圍瞬間暗了下來,彷彿闖進了另一個世界,只剩下車頭燈與每隔一大段路的白色燈管朦朧的照亮前路。其實屏東一直都不乏這種小路,只是當夜晚吹著微涼的風,心裡總會忍不住發怵,尤其在這樣空無一人的顛簸小路上,除了兩側的檳榔田以外,什麼也沒有時就更是如此。
聽著輪胎偶爾壓過碎石發出的「喀啦」聲,我駕著小車緩慢的隨著路徑彎拐。在騎了一小段路之後,遠遠的就看到遠方路燈照亮的圓圈下正坐著一隻黑狗,於是我又把速度放的更慢,視線直盯著那隻路中央的黑狗前進,一方面避免撞到牠,一方面也注意著牠是否會向車子撲來。
可等到我騎近了,才發現那個燈光照亮的地方,哪有什麼黑狗,連隻青蛙或者貓都沒有,就是一塊乾乾淨淨的柏油路。我心底喀登一聲,也不敢確認周圍的狀況,催了油門就往前騎。畢竟一路是看著那隻狗往這個方向騎的,怎麼可能沒有黑狗。
可下一個路口,我又看到牠以相當奇怪的姿勢朝著我的方向,坐在路燈照射下來的圈的中心。再下一次,又是一樣的狀況。就這樣反覆了兩、三次,我終於穿過小路的那片黑暗來到一條比較開闊、明亮的岔路。岔路前有著一間小廟,三方的路燈匯聚起來,混著民家窗框透出的光亮,竟是將周遭照的清晰。
我瞬間鬆了一口氣。在機車起步前,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剛才騎過來的那段小路,小路路口前的那盞路燈下,仍然坐了一隻姿勢相當奇怪的像狗一樣的東西對著我的方向。
見到學妹以後,我和她閒聊了幾句,看了看她家裡的烏龜,又提了剛才的事情,她只是要我別想的太多,說我可能眼花了,就沒再多說什麼。可等到我要回去的時候,才注意到隔了一條路的那頭是一片墳墓。
「噢,我小時候住在這裡就有了,那邊埋著的都是我的親戚啦,你不用太擔心,他們人都很好。」學妹說。
心底苦笑了幾聲,接過她遞來的奶茶包後,我戴上安全帽發動了機車,她再次出聲提醒我道:「記得彎過去之後,走最左邊的那條路。」
我點了點頭,催動油門就延著路往左邊彎,可等到回到了那間廟所在的岔路,才發現左邊的路有兩條,一條是暗的,另一條則是亮的。我想也沒多想,便往亮的那條騎去,路的兩側都是墳墓,似乎不是我來時的路,卻又不好折返。於是我催了點油門,通過墳墓區的時候,餘光不經意的瞥見一群貓圍聚在墳墓邊,幾隻似乎是被我驚擾到了,轉頭直盯我瞧,而有幾隻埋首不知道在墓碑上頭啃食著什麼。
喀啦、喀啦、喀啦──
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了,穿進小路以後,經過的路燈旁似乎站著一個阿伯。於是我又催了點油門,下一個路燈旁的陰暗處,隱約又看到了那個穿著白衣、戴著斗笠的身影,這時我也不管不顧了,催著油門就直直往前騎,直到到了某個路口才停下來,翻出手機導航,確認自己的位置。
地圖上的標記,顯示我已經偏離科大路的方向,繞到一個很遠的地方。
我小心翼翼的看著地圖,確認了方向以及幾個轉折點後,收起手機,便往那個方向和指示騎去。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慌了的關係,不論騎了多久,都像是在同一塊地區裡瞎轉,轉著轉著似乎也離科大路越騎越遠。於是,在一條二岔的路口,見對面的民居有人坐在門口閒聊,我便驅車向前問路,幾個老人很熱心的指著左邊的路告訴我延著這條路出去後,左轉直騎就可以看到科大路。
我道了聲謝,再次上路。後來,延著那條小路出去後,果然接到了一條大路,見路的對面有家便利商店,為了避免自己再次騎錯,所以我又騎了過去,向店員問了路。
「你延著這條路直直騎就會到了。」他說。
這次,我終於順利的騎回科大路上,結束了這次的驚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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