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就喜歡吃辣嗎？」顧南抽了幾張紙巾給林悅擦擦鼻涕眼淚。
「……嗯。」林悅辣得鼻尖和眼睛都通紅，回答時發出的單音軟軟的。
顧南一臉不信。但他也不問林悅為什麼哭，他總是直覺的不去追問林悅那些急於掩飾什麼的舉動，可能也不是怕傷害到對方，只是單純的不擅長這些話題而已。他知道有些人身上留著一些洞，就算顯眼，也盡量能不碰就不碰。如果莽撞的追問，最後無措的還是自己。
他知道眼前這個十六歲的少女有很多秘密和故事，但他不敢問。所以總是漫不經心的繞開那些洞，讓話題往無謂的瑣事上走。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不是體貼，只是怕。
「什麼時候養狗的？」就像這樣，顧南笑著把糕糕抱過來，眼底無數的疑問都漸漸緊縮，直到看不見，臉上只剩清朗而溫柔的笑意。
「不是我養的，朋友出遠門，寄放在我這邊的。」林悅舔了舔微微發腫的嘴唇，如實回答道。
「是喔，哇，你還有其他朋友喔？」顧南饒有興致的玩著糕糕潔白柔軟的捲毛：「真可愛，像毛球一樣。」
林悅眉間一抽，把糕糕搶回來抱在懷裡，輕輕的順著被顧南揉亂的毛，小氣巴巴的說道：「喜歡就自己養一隻唄，玩別人的幹什麼。」4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DZNKgutI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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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南哼了一聲，表情不屑但又覺得林悅的提議很不錯，自己一個人住太無聊了，養隻可愛的小狗好像挺好的。他邊考慮著，邊站起身：「吃飽了吧？走了，我送妳回家。」4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IubJaNB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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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悅跟著站起身，把糕糕放到地上讓牠自己走，並把狗繩鬆鬆的綰在手腕上，牽著走。也是大約十分鐘的路程，林悅的步伐依舊緩慢，就算吃飽了雙腳還是綿軟無力，糕糕都走的比她快。顧南看林悅的臉色蒼白，雙頰又泛著不正常的紅，停下腳步扶住她，問：「你怎麼了？不舒服嗎？」4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tTDrOqsu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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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我本來就這樣，只是有點睏而已。」林悅搖搖頭，頭暈得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了，只想著：就快到家了，她回去吃點止暈藥就好了。4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x3lIYUA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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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南半信半疑的點點頭，看林悅走路這麼吃力，乾脆讓她抓著自己的手臂走。顧南把她送到公寓樓下，問她能不能自己走上去，林悅點點頭，對他溫暖的笑著，還不忘開玩笑：「謝啦，可靠的大叔。」4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LgTUhIKc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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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南睨她一眼，嫌棄的說道：「還嘴賤啊？快回去好好休息吧，看起來一副快要死掉的樣子。」4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n8k2GCZB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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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悅目光一滯，鬆開顧南的手臂，走到他對面，把手指併攏放到額頭做敬禮的動作，笑得燦爛：「是的，晚安啊，大叔。」4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tLYeds9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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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嘴吧你。」顧南無奈失笑，他眸光中的暖意讓林悅突然有了活著的實感。4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lJ3Ffjx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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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悅轉身上樓，顧南轉身離開。兩人都沒聽見對方轉過身之後的囁語。林悅輕輕抱起糕糕上階梯，嘴裡不自覺的念著：「……現在還沒呢，應該吧。」
顧南轉身面對清疏的夜色，微微笑著：「……晚安啊。」
冬夜的風很涼，林悅記得夏天的晚上一個人出去找東西吃的時候，好像比現在還要冷。真的，太冷了。她現在終於明白，有些東西不是她不需要，只是沒有見識過它的美好，所以總以為擦身而過也無所謂。那是什麼呢？不知道，反正就是能讓人感覺冬天比夏天溫暖的一個東西。4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tFbsWjI5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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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南走了快半小時才到達自己停車的地方，坐上駕駛座時，看著起霧的車窗，輕輕呼了一口氣。他的生活並沒有表面那麼從容，那些凌亂破碎的部分仍然像泥濘一樣把他纏住，陷不進去也走不出來，扛不起也放不下。但有時候他會感覺泥濘被什麼沖散了一樣，束縛感忽然減輕了。那是什麼呢？不知道，反正就是能讓他瞬間恢復呼吸的一個東西。4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gK92mLUw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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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都不知道彼此在想什麼，但我們喜歡這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