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休養一天,冀熙便出院了,回到那個高壓又高強度的職場。1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ZG0vKkbEYt
因此韓冬再去醫院時,早已人去樓空,讓韓冬有些懊悔,應該想辦法留個聯絡方式的,這下子不知道要去哪找了!
冀熙其實是個律師,是台北市最大的律師事務所「訟霸」底下的常駐律師,擁有自己的辦公室。1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4cT6KF8v1h
不過因為年資還不夠,公司沒給她配助理,她也無所謂,討厭跟人太親近的她,凡事親力親為,並沒有自己先找個小助理幫忙。
「冀律師,恭喜出院啊,妳好好的怎麼會落海呢?」站在冀熙辦公室門口的,是一個討人厭的老女律師,戴著黑框眼鏡梳著包頭,一臉勢利眼,故意用揶揄的語氣對她說話。
冀熙懶得廢話,冷冷的說,「太陽太大,曬得有些頭昏,就落海了。」1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zMm81UbEl
「唉唷,身體真不好呢,這麼虛弱就不該跟人家搶生意啦!」老女律師繼續酸著她。1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YEm9qzfxjp
聞言,冀熙也開始有點不客氣,「不曉得方大律師的生意有誰能搶?」1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e6FYT7RqLW
「就有些不自量力的女人,只仗著自己有外貌啊,好像混血兒很稀有似的!」方律師繼續諷刺。
此時,冀熙終於將視線挪開桌上的文件,抬眸看著眼前很機車的老處女,實在是不想跟她繼續糾結了,於是火力全開的婊回去。1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PfvytY5Ko9
「有沒有誰仗著外貌搶案子我是不知道啦,但有些人不只是老,還殘花敗柳了,就該認命退休。」
「妳、妳說誰殘花敗柳!」方律師直接爆氣了。1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oP1BjdkYI
「誰答腔我就罵誰啊。」冀熙嘴角勾著諷刺的笑。1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8uSFgcwnrF
方律師被譏得講不出話,又不能衝上去打冀熙,那她會被解僱,於是只能甩門出去了。1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ZwEwkxtSR
聽到那高跟鞋遠去的聲音,冀熙嘆了一口氣,明明不想跟誰爭,卻又總是有人要來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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鈴鈴!1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78fTeh7nq
工作用的手機響起,打斷了冀熙的思緒。1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d7jXSa0tc
「喂!您好,我是冀律師。」
一個年輕的男人聲音,透過電話傳來,「您好,想請問家暴案件,該從何開始準備起?」1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EzcwBqPuwo
「是怎樣的家暴呢?你是當事人嗎?」1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1wtFiHahcV
「是我媽媽被我爸家暴,我來不及錄影。」
冀熙開始耐心的跟對方講,需要什麼證據以及如何處理,並且約時間見面詳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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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客戶約好後,她在自己的Google行事曆上新增日程備註。1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882gCFICu
往後面滑,看一下未來幾個月的假期與工作安排,睹見長久以來的一則日程備註——程湘生日。1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562BsCsfpU
「再過幾個月,又是妳生日了啊……親愛的,妳來到我身邊給我愛,卻又將愛全部帶走,獨留我完成妳的遺願,現在我已經完成了,剛舉辦完個人畫展,又為什麼不讓我去找妳呢?」
冀熙坐在椅子上正對辦公室的門,目光溫柔看著門旁邊掛著的,她親手畫的一個女人的畫像,主角就是程湘。1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frCAGdp5Z
但她畫出來的程湘,是想像中成年後的模樣,穿著OL制服留著黑長髮,綁著高馬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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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1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7gswF0RUC
辦公室的門忽然被敲響。
「進來吧!」冀熙收斂自己的情緒,看著辦公室的門被打開。1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4WgveCW09
進來的是負責櫃台行政事務的小央,領著一個風情萬種的女人進來。1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2V6iJGG3b
女人身高約165公分,頂著一頭亮紅色的大波浪頭髮,穿著深V緊身黑色連身裙,踩著10公分的高跟鞋,臉上戴著墨鏡,出場氣勢百分百!
那女人進來就趾高氣昂的看著冀熙,「聽說妳專打家庭案件訴訟的是嗎?」1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Rigd2NPV5C
看著眼前的女人一臉囂張,連墨鏡都不拿下來,也不自我介紹,脾氣立刻就上來了。1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DQfkcUSh2
「是,但我不一定要服務妳。」冀熙站起身,雙手抱胸盯著她看。
「喲!冀律師脾氣這麼大啊?我喜歡。」女人一邊走到辦公桌旁,拿下墨鏡,用鏡腿頂端刮了一下冀熙的左臉頰。1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o7iz8b8OO
女人的行為,讓冀熙一陣惡寒,忍不住翻白眼。1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MyIa2BkYy
小央看見這客人竟然敢這樣調戲冀熙,為避免參與到暴風雨中,趕緊退出辦公室把門關上,跑回門口的櫃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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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是想告人,還是想來被告的?」冀熙不悅的瞪她。1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mPpVPPeCJ
「呵呵,這麼容易炸毛啊?我真的很喜歡。」女人邊說邊靠近冀熙,與她四目相望,輕聲的說,「妳是彎的吧?」
「妳到底想幹什麼?如果是要來調戲律師,慢走不送!」冀熙忍不住伸手推她肩膀,隔開兩人的距離。1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Uw9rMSQV5
「不鬧妳了,我想跟我丈夫離婚,當初是為了做表面功夫給我爸爸看,兩人才協議結婚演戲的,結果他現在死都不肯簽字放我離開,堅持要拿到一筆滿意的錢,不然就要去跟我爸說出真相,我該怎麼做?」
冀熙馬上拿出專業的態度,「協議結婚,是協議什麼內容?有白紙黑字寫著嗎?」1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gKt7H4GBFb
女人從包包裡,拿出一疊裝訂在一起的A4紙張,「我叫裴媛,這疊是我們協議的內容。」1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KZ8TdbyUZ
「妳知道現在的行為叫諮詢,是要收錢的吧?就算妳最後不選擇由我打官司。」冀熙看那一疊文件,似乎不好處理,決定還是先講清楚。
「錢不是問題好嗎?我只想離開那個噁心的髒東西,我是彎的,非常彎的那種唷!」裴媛一邊說一邊對冀熙拋媚眼。1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YzijxS8hL
冀熙收到她的眼神,只覺得一陣惡寒,實在受不了這麼表明性向的人。1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yVLuWBDQVv
「妳讓我看一下妳們協議的內容,我研究看看。」冀熙馬上進入工作狀態,研讀那一疊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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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媛看她開始看文件了,便起身環顧辦公室,她看見那掛在門邊的女人畫像,右下角署名冀熙,挺好奇的,「冀律師,這妳畫的啊?」1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WZh2xTHHA
冀熙沒抬頭,只冷淡的回應一聲,「嗯。」1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EgzHzUIgtD
「這是妳前女友嗎?」裴媛很自然的提問。
但裴媛不經意的聲音傳進冀熙耳裡,「前女友」三個字,突然讓她覺得很窒息。1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UePSZET2O
她不明白自己是什麼感受,忽然發現到,她害怕和程湘的關係,被攤在陽光下談論。1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w0hxEKWGv
耳邊似乎還迴盪著,當年程湘母親痛徹心扉的辱罵:「妳們搞同性戀?真是變態,一定是妳帶壞程湘的!」1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2FUg4GQmZF
「冀熙妳怎麼不去死?就是妳害死程湘的!」1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15splOX6j
「妳就是不該活著的雜種!」
兩人曾經那樣親密的相處著,所做的一切舉止,都是情侶之間的事,也曾一起規劃未來,但她卻從不敢光明正大的說自己是女同性戀……她不敢像眼前的裴媛那般,勇於告訴不認識的人,自己是什麼性向。1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Y2tqHnaBL
甚至她也不確定,自己到底是不是同性戀?1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PJg0QLBOK
還是她其實也能接受男人?只是沒遇到讓她心動的男人,以往遇到的男人,都讓她覺得很噁心,除了工作必要,她真的都與男人保持遠遠的距離。
程湘是她的人生中,第一個全心全意對她好的人……1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BIRgYHUWV
在程湘去世之後……她根本不敢再與誰親近,也不敢跟誰成為閨蜜……沒有也不敢對誰心動。1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6qiXwYUvHU
所以,她是彎的嗎?她無法肯定回應。1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vDXi1lHxd9
她是愛女人,還是單純愛上程湘這個人,她始終沒去探討過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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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熙沉默了許久,久到裴媛都覺得她不在這裡了,才終於回應,「或許是吧。」1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5I16ZBHaQ
「或許?妳沒有追到手啊?」裴媛不解的看她。1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9U8KEI60Iq
「她死了。」冀熙刻意雲淡風輕的回應,卻在裴媛心裡丟了一顆震撼彈。1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p5kCLczqr
因為她聽得出來,冀熙聲音裡蘊含了恐懼、迷惘以及遺憾。1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0cI7WyLRLv
「抱歉……我不是故意要探妳的隱私。」裴媛轉過頭看了眼冀熙,她依然低著頭在看文件,彷彿一切都與她無關。
「老實說,什麼直的、彎的我不曉得,但當年的我深愛她,她在最美的年華逝去,而我一直放不下她,僅此而已。」1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8Lo6INaJ5O
「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同性戀,或許也只是在那個時刻,我愛上了她,僅僅如此。」冀熙眼睛盯著文件,緩緩說著,就好像是在對自己呢喃。1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7J04lpGlBe
她的頭一直低著,聲音卻明顯哽咽了,她有些不懂,自己怎麼變得這麼脆弱?1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Ez8K6eaPum
過去那麼多年都熬過來了,她現在竟然在陌生人面前情緒失控,而且這還可能是她的委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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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媛看見她有些情緒失控,走到她的辦公桌前,遞了衛生紙到她面前,她愣了幾秒才伸手拿去。1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owVvOO3qoj
「我喜歡妳這重情重義的個性,很合我的胃口,如果妳願意,除了當妳的客戶,我也很樂意交妳這個朋友。」裴媛對她伸出手。1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VZZXSH2qSm
冀熙抬頭看她,猶豫不知道該不該握手,等不及的裴媛,直接抓了她的手過去緊握。
「合作愉快,要幫我打贏官司喔!」裴媛勾起一個性感的微笑。1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gHI6mZOVD
冀熙無視她的微笑,「說點正事……那男的不放手,他有透露要採取什麼動作嗎?」1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pHOI50GJBH
「他總說我不履行夫妻義務,但協議內容本來就有寫,我沒辦法接受男人碰我,他最近越來越變本加厲,甚至想強暴我,所以我乾脆不回家!」裴媛憤怒的控訴著那可惡的男人。
冀熙看著裴媛一臉厭惡的怒罵著那男人,忽然覺得這女人也沒那麼討厭,喜怒哀樂都在臉上,很真實的人,讓人覺得很有趣。1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97UB3to3cj
「我會幫妳打贏官司,狠狠削他一筆的!」
冀熙開始認真的跟裴媛討論訴訟的注意事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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