雯寧在一堆信紙和照片中醒來,她勉強睜開未醒的眼睛,看到眼前滿是飲料罐,以及各式各樣垃圾的混亂,心中馬上產生一個警覺〔有小偷!〕
雯寧迅速地清醒,並跳了起來環顧四週,等看清混亂來源,才鬆了一口氣心想〔真是的,還說不會弄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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雯寧從廚房拿出一個袋子,把客廳理所有的垃圾都掃進袋子中,並把垃圾帶丟進廚房裡的垃圾處理管。然後將以極不雅的姿勢睡在沙發上的蘭欣,幫她把手腳擺好並蓋上被子,最後才把昨天看完的信和照片收好。
當雯寧整理信件時,再度重溫一下母親旅遊的經過,看信的內容,真的很像昨晚蘭欣說的,她母親好像找到第二春,信裡面一直提到她和一個叫約克的年輕導遊出遊的情形,甚至還說她和約克單獨跑到雪兔洞窟冒險,當時就用母親的老相禨留下他們的合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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雯寧拿出母親和約克在雪兔堆裡合照的情形,照片裡的雪兔多到把他們的腳,層層疊疊地給埋到膝蓋處,像雪兔這麼可愛膽小的動物,都會有這麼多,可見那裡的保育功夫做得很不錯。
突然雯寧感覺到這照片有點怪怪的,但又說不出哪裡怪,把照片裡每個角落都看個仔細,始終沒發現問題出在哪裡,最後認定是自己的心理作用,就把照片和信給收了起來。雯寧吃過早餐後,看今天天氣晴朗,於是便打算出去散個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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雯寧幻好衣服就出門了,她坐著電梯到一樓,跟坐在門口前的管理員道聲早安,就到附近的公園去。因為政府有良好的規劃,所以在住宅區每一定範圍的中心,一定會有個小公園。公園面積不大,但卻剛好能容納來公園的所有人,不會顯得太擁擠也不會太遼闊,不知是計算過呢,還是那麼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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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園不外乎周圍種著一般常見的花草樹木,然後裡面會有一些給小孩們玩的遊樂設施,和給媽媽們休息的涼亭和座椅。雯寧沒有去過其他公園,據那些帶孩子的婦女說每個公園都是不一樣的擺設,連給孩子們玩的遊樂設施都不完全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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雯寧走在石頭鋪成的走道,呼吸著走道兩旁樹木突出的馨芬的氣息,頓時感到一陣心廣神怡,讓雯寧很自然地伸展著四肢,把連日累積下來的疲勞全都一掃而空。走道旁的草地上,有許多人,正做著各式各樣的晨間運動,雯寧經過時,還跟他們打個招呼。走道盡頭是兒童遊樂設施的地方,雯寧坐到一旁的涼亭中,和一群帶孩子來遊玩的婦女一起看著孩子們玩樂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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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雯寧,你來了啊。來,坐這邊。」雯寧走過來時,首先是一位跟雯寧媽媽老相識的老婦人,指著一旁的空位呼聲叫她。她的兒子已經長大了而且也已經結婚了,現在她是帶孫子出來玩的。
「你好啊,雯寧。」「雯寧,來散步嗎。」「是雯寧啊,你好久沒來這裡了,好像是多久以前的事了。現在是越來越漂亮了,有沒有對象啊。」其他鄰居太太看到雯寧也都跟她打聲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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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雯寧,你媽現在旅行到哪個國家了。」
雯寧想了一下說:「她現在已經到了薩克菈,正在那滑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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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那她快逛完世界一半的國家了。」
「聽說那裡是滑雪聖地,你媽又那麼愛滑雪,她一定快活極了。」
「真好,等我兒子長大,我也要去環遊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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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最好希望你兒子能找到跟雯寧一樣高薪的工作,好提供你旅行費用,否則像我家那口子,要他拿出一毛錢去旅行,那可是比登天還難。」
「嗯,我那口子也是一樣,只是想買一些日常用品都還要把收據給他看,像是怕我多花一個子兒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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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希望兒子能爭氣一點,做跟雯寧一樣高薪又輕鬆的工作,不必像我老公一樣,做到累死還賺不了幾個錢。」
雯寧微笑地說:「伯母,我的工作也不是多高薪,而且坐起來也很累,你們可以不必那麼要求孩子,讓他們自由發展會比較好。」
「哎呀,你還沒有孩子是不會懂的,讓孩子過得好是父母的責任。」
「嗯,對。要是孩子現在輸給其他人,他將來要如何在社會上生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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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時間差不多了,我要回去準備早餐了,各位再見了。」一名婦人起身準備要走。
「對喔,聊得都忘記時間了,以後有空再聊。雯寧幫我跟你母親問好,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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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的,涼亭內的婦女結束了討論批判會,帶著各自的孩子回家去準備早餐,她們只是早上出去買菜,順便帶著孩子們來做做運動,嫌來無事就聚在這兒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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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亭內還剩下那位一開始跟她倒招呼的老婦人,她曾跟母親一起讀書長大的,她可算是幾乎看著雯寧長大的另一位親人,所以雯寧對她可是很熟悉的,像是另一個媽媽一樣。遊樂場的孩子們也差不多走光了,只剩下那老婦人的孫子獨自玩耍,而那老婦人好像也不急著要走,繼續坐在涼亭內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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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婦人看著孫子,開口問:「雯寧,你過得還好吧,工作順利嗎?」
雯寧微笑地點點說:「我很好,工作也做得很不錯,謝謝你的關心。」
「那就好,現在還沒有對象嗎?」老婦人轉頭看向雯寧,眼神透露著關心。
「因為現在都忙於工作,所以…」雯寧語聲黯淡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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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婦人難過地說:「是嗎?要不是我那不肖兒子,否則你們現在早已經…」
「伯母,不用再說了,我已經看開了,你和她都沒有錯,你就不必太自責了。」雯寧安慰著老婦人,雖然她自己的心理一樣難過。
老婦嘆了一口氣說:「唉,像你這種好女孩,老天為什麼這麼苛刻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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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母…」
「不提這些。你說你媽已經到了薩克菈,哪裡現在還正下雪,對吧。」老婦人說。
「嗯,她現在玩得很開心。」雯寧點點頭,想起她老媽的活力,由衷地開心起來。
但是老婦人卻有些擔憂地說:「真令人擔心啊。」
「伯母,你不必擔心,她身體還很硬朗,而且她很會保重身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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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擔心你媽,我是擔心那裡的男人,聽說那裡的男人大都長得很帥,我突然想到,你媽年輕的時候又是個無敵追男高手,我怕那裡的男人都被你媽給吃了。」老婦人開玩笑地說。
「伯母,你…」雯寧一時膛目結舌說不出話,因為她根本沒料到老婦人突然會這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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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婦人哈哈大笑說:「抱歉,抱歉。我不該在人家的孩子面前損人家,我剛說的話你就把她忘了吧。」
「不是的,我只是一時沒想到你會這麼說。以前你是那麼地…」雯寧搖頭說著,不過她表情仍然是相當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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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婦人接口說:「嚴肅,對吧。呵呵,我自從有了孫子後,加上日子過得那麼輕鬆,不知不覺地,許多習慣都變了,連語氣都變了。」
這時原本還在玩耍的小男孩跑過來,他拉著老婦人說:「阿嬤,我肚子餓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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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我們就回去吃早餐。來,先跟雯寧阿姨說再見。」老婦人說。
小男孩揮著手說:「雯寧阿姨再見。」
「雯寧,你幫我跟你媽問好。還有,你自己也要多加注意身體。再見了。」老婦人關心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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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的,伯母。你也要多加保重,再見。」雯寧揮手跟小男孩道別,也跟老婦人點頭。
老婦人便牽著小男孩的手,走出公園。現在涼亭中只剩雯寧一個人,她靜靜地坐著,回想著剛剛被那老婦人挑起的過去。就這樣時間不知不覺地過去,直到一個聲音喚醒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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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雯寧!雯寧?醒醒。」一個人站在雯寧面前呼叫著。
雯寧清醒後看輕眼前的人說:「唔,是你啊,蘭欣。早啊。」
「還早呢,已經過中午了。你怎麼坐在這裡發呆啊?」蘭欣問。雯寧望望周圍,果然所有做運動的人早已消失了,只剩下站在樹下吼叫和躲在樹上避陽的貓,以及正表演大合唱的蟬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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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想一些事情而已。」雯寧站起來走向狗兒說。
蘭欣跟上前說:「咦,在想什麼,什麼事讓你想一個早上,男朋友嗎?」
狗兒看到雯寧走來,便高興地搖著尾巴跑過來,雯寧蹲下身,伸出手讓狗聞一聞,口兒聞過後尾巴搖得更猛烈,頭也低了下去,閉著眼讓雯寧摸摸牠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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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一些過去的事,你可不要亂講啊。」雯寧邊感受狗兒的溫馴,邊說著。
蘭欣抬頭看著在樹上打喝欠的貓說:「你怎麼會突然想起以前的事,還想了一個早上?」
貓兒看到狗沒繼續對牠吠,無趣地站起身往枝枒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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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早上遇到她的母親。」雯寧說。
「喔,原來。」蘭欣了解地點點頭。
樹枝好像撐不住胖貓的重量,突然折斷使貓從面掉了下來。貓兒在空中翻了一圈,平安地四腳落地。狗兒看到貓落到地面上,想衝過去追,雯寧阻止狗兒並往他眼睛看了一眼,狗兒便不追了繼續接受雯寧的撫摸。雯寧讓狗安靜下來後,看貓兒也沒跑掉,便伸出另一隻手引逗著貓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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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欣看到貓兒小心翼翼地走過來說說:「動物還是這麼地喜歡你,你馴服的本領不錯,連狗都不會去追貓了。」
「說實在話,照理說應該是我跟她道歉,但她卻先替他兒子向我道歉。我…我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雯寧撫摸著貓兒的下巴,讓牠喉嚨發出咕嚕的聲響。
貓兒在雯寧腳邊穿梭磨磳,蘭欣也蹲下來摸著貓兒說:「你還在意那件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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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雯寧兩手分別忙著摸狗兒的頭和貓兒的下巴。
「不要想那麼多了,過去就讓它過去,最重要的是抓住現在。所以,我們先去吃一頓美位的午餐吧。」蘭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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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那我們先回去吧。」雯寧停止撫弄兩隻小動物,站起來朝家的方向走去。貓和狗在後面呆呆地跟了一會兒,聽到主人呼喚的聲音才各自跑開。
回到大廈門口,蘭欣突然看到一件她感興趣的事,於是便兩手合十對雯寧說:「雯寧,我突然想起還有一件事要辦,你先回去幫我把飯準備好,我很快就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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雯寧笑著說:「嗯,我會的,你快點去找你的建炎吧。」
「啊,被發現了。好,我會很快回來的。」蘭欣丟下話後就跑開了。
〔總是愛情比麵包重要,好了我也必須回去準備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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雯寧走進電梯,按下要去的樓層。
「啊,等一下!」當電梯門要關上時,一個急切的聲音傳來,雯寧趕緊伸手按下開門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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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一個頭綁著一條馬尾辮子的女孩,手抱著一個紙箱氣喘噓噓地跑來。她衝進電梯後邊喘著氣說:「呼…十六…樓,謝…呼…謝。」
雯寧點個頭便按上關門鍵,順便幫那女孩按她要去的樓層。女孩喘完氣,馬上熱情地伸出手說:「我是新搬來的住戶,我叫顧佩紗,請多多指教。」
雯寧跟她握個手,疑惑地說:「今天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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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紗想了一下說:「喔,沒錯。我很早就搬來了,只是有些事耽擱,所以到今天才正式搬過來。」
雯寧了解後說:「那我是住你下一個樓層的住戶,我叫江雯寧,也請多多指教。」
佩紗聽到雯寧住的地方,想到一件事情問說:「咦,那你認不認識一個叫劉訊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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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住在我家隔壁,你找他有事嗎?」雯寧納悶地問。
「不,沒有,沒有。我只是問問而已,我不是什麼溫得公司派來的,不是要調查他什麼身家背景。」佩紗慌忙地說。
雯寧微笑地說:「你是偵探嗎?」
「啊,被你看穿了,拜託你不要跟任何說,這是秘密。」佩紗哀求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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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表情這麼豐富的小女生,雯寧覺得這女孩有趣極了,微笑地說:「好好,我不會說。」
「真的,那我們來打勾勾,說出去的人要吞下一千根針。」佩紗伸出小指說。
雯寧也伸出小指勾住說:「我一定會替你保守秘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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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完手指後佩紗上前抱住雯寧說:「你真好,雯寧姊。啊,我叫你雯寧姊可以嗎?」
「當然可以。我的樓層到了,對了,要不要我上去幫你整理東西。」雯寧說。
佩紗搖著手說:「不用了,不用了,謝謝。東西大都整理好了,我只剩下這個紙箱的東西。雯寧姊,那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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雯寧道別完看著電梯門關上後,便回家準備午餐。在午餐準備好沒多久,蘭欣就回來了。雯寧看她一臉洋溢著幸福,心想〔她剛剛一定跟邱建炎發生過什麼事,待會一定要她吐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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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女孩吃完飯,在雯寧搔癢的逼迫中說出實情,原來剛剛蘭欣跑去找邱建炎,看到他消失在轉角處,於是馬上趕上去。沒想到才一轉彎就撞到蹲在那撿東西的建炎,害蘭欣好窘。不過建炎居然認得她,和她聊了起來。說到這,蘭欣還起身跳一段芭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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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蘭欣紅著臉說聊到最後,建炎居然邀請她明天一起吃晚餐。看著蘭欣又跳起一段又一段的芭蕾,雯寧想著〔看著好友一個一個找到幸福,真替他們高興,但為什麼我心中有一種空虛的感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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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女孩高興一陣子後,便邊聊天邊看著電視,直到晚上。雯寧洗過澡,吹乾頭髮後便躺上床去。在床上雯寧想著〔又一天結束了,明天又和往常一樣,早上工作、晚上回家,沒有什麼改變。不如,明天約朋友去逛一下商業區,順便去偷看蘭欣的約會,做一點小小的變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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雯寧邊想邊沉沉地睡去,她萬萬沒想到明天的小小變化,為她人生做了一場最大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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