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樂適時地響起,把床上的人從夢中拉回,她伸出白皙光滑的雙手,做了一個懶腰。張開她那明亮且大的眼睛,睡眼惺忪地看一下床頭的計時器,上面正顯示著六點三十的字樣,旁邊的喇叭正飄著她最喜歡的歌曲。
雯寧看完時間按著頭心想:〔剛剛的夢…唔…到底是…,全身都是汗。現在時間還早,那就先去沖洗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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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樂在雯寧下床時就停了,利用床邊的螢幕,點選好要吃的早餐餐點,便到浴室梳洗更衣。
梳洗完後,雯寧一邊吃著電子廚房剛做好的早餐,一邊準備上班用的東西。出門前再瞄一眼掛在牆上的時鐘,上面指針指在七點五十的地方。雯寧在出門前心裡想著:〔今天我準備的還蠻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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雯寧開著她的磁浮愛車出了住宅區,行駛於高架公路上,她回想著那逐漸模糊的夢。〔那個夢代表什麼意義呢?夢裡似乎有認識的人死去,會是誰?好像還有一位實驗院童也遇到困難的樣子。夢的最後,出現的那個人是誰,我好像認識那人,會是研究院的同事嗎?咦?前面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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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名男子正在高架公路的護欄外側,雯寧開車從那人面前經過時,發現那人直盯著她看,像是要看透什麼似的,雯寧被看得心驚膽跳的,目光不敢和那人對看,趕緊踩著加速器,讓車子加速過去了。
雯寧偷看一下後照鏡,發現那人還在往這裡看!雯寧緊忙收回視線心想:〔呼~那張臉就像是一副面具般沒有表情,被他一看好像完全被看透的感覺。嗯,他怎麼會站在那裡,大概是維修或清潔工人吧。嗯,沒什麼好在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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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雯寧剛剛沒移開視線的話,就會注意到,那人就站在離地三十幾公尺的公路護欄外,身上沒有任何支撐物或繩索,腳下也沒任何東西。與其說那人“站”在護欄外,不如說他正漂浮在那,形成一個詭異的畫面。而且雯寧離開後,那人一下子就不見了,像是從一個畫面把一個影像給突然剪掉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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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略三十分鐘後,雯寧開出公路走在自然區的一條道路上,四周的建築物逐漸減少,最後只剩下清蔥的草原。當然這都是都市計畫後的成果,想起在二十幾年前,到處都是建築物,路上多得是來往的車輛。
像這種自然美景也只有在電子資料圖書館裡看到,更別說想要感覺到這不時吹來的風中所帶著泥土的香味,連號稱最接近真實的幻像風景館都做不到。那種用電腦控制所吹來的自然風,根本只有合成香料的味道,這種自然清新的味道,人工是怎麼做都做不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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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現在這裡的一切,都是二十年前一顆隕石墬入地球後的變化。那顆帶來混亂和毀滅的隕石,來的時候並無傷到任何地方,只是很平穩地落到大海的中央。由於是前所未有的大顆隕石,當時各國科學家因有新的研究對象而高興著,紛紛集合起來去隕石墜落的區域研究。
因為那群科學家的關係,一場機近毀滅全世界的病毒從那些科學家開始爆發。雯寧閉上眼睛不敢繼續想下去,因為這會讓她想起當時父親慘死的模樣,說來諷刺,沒想到女兒長大後,居然也當了科學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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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還是因為那場危機的病毒,到現在仍然沒有人能理解那是什麼?當時最初是那些探勘過隕石的科學家,一個接著一個死去,死去的方式都怪異,有的是像是要把全身抓爛而死,有的是從高空墜落而死,有的是在睡夢中微笑地死去。
那些科學家遺體內,都被檢測出一種前所未見的病毒,震驚了全世界,在那段時間,有更多人跑到隕石區去研究那病毒,但所有的研究者全都死去了,也包括沒去隕石區而直接採取屍體上的病毒做研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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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說那是詛咒,有人說那隕石本身說不定就是病毒集合體,眾說紛紜,因此聯合國當機立斷一至下令,全世界不管任何國家,都不准派人去研究那種病毒或隕石,並隔離所有可能接觸過隕石病毒的人。
這些措施和命令如疾風般,很快就公開並開始實行,但已經來不及了。一個普通的上班族,在眾目睽睽下手臂肌肉不斷漲大,把表皮血管都漲裂,最後失血過多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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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就是雯寧的父親,得病的原因是,第一個死去的科學家發病的時候,由雯寧的父親送去醫院的。沒想到就因為如此和雯寧天人永隔,死去的那天,雯寧的父親還正高興地帶著雯寧的生日禮物回家。
雯寧的父親死後,病毒危機就此爆發開來,病毒就像野火燎原,迅速地席捲全世界,發病的人越來越多,隔離檢疫還是沒辦法阻止這種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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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苗血清完全沒辦法製作,傳染途徑、發病方式、潛伏期都無法測知,因為所有研究者都在短期內死去,最多只知道每個人死亡的方式都很奇特,他們身上都一定可以找到那病毒。
當全世界的人們知道這病毒無法預防後,便開始恐慌了,有人每天都穿著防菌衣,有人不吃不喝把自己一人關在房裡,但是每天都還是可以看到有許多人死於這病毒的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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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部分的人還是決定放棄掙扎,待在家裡做吃等死。不過運氣好的是,在這種慘澹的日子裡,全世界居然都不曾發生暴動事件,也許那些失控的人在攻擊別人前先發病吧。
熟人見面不再是一般今天天氣很好、吃飽了沒等問候語,而是「活得好嗎!」「某某某已經不在了。」「希望下次能再見到你。」…等,朋友聊天話題也都會圍繞著想要怎麼死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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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讓雯寧想起那些死去的親戚好友,讓雯寧不知流過多少淚。但在好友喪禮上,居然一滴淚都沒有,雯寧想過為什麼,可能認為朋友死得其所,所以替她感到安慰。也許…只是為自己逐漸麻木的心,找個適當的藉口,也許…。
雯寧甩甩頭心想〔不想再多做解釋,畢竟他們都不會再回來了,我不是還活著嗎,應該快快樂樂地活著,和她約定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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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中,一滴眼淚緩緩地滑過紅潤的臉龐,雯寧恍若未覺地繼續開著車,任由隨車而走的風,將淚水帶走。
及時因為那些病毒,走了許多雯寧的親人好友,但是雯寧不但沒有變得孤獨,還一直保持著原來開朗的心,仍會去關心別人和周圍的人,並交為知心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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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隕石病毒的危機,終於在五年前就突然消失。原因不明,就跟來到時一樣突然,令全世界的科學家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任何原因。至少那種要和親友生離死別的痛苦,再也不必每天遇到了。
危機後就是轉機,說起來這句話說的也沒錯。危機之後世界人口銳減,可用的空間也跟著增多了,各國才能重新規劃,分化出好幾個區域,把過去雜亂的景觀變成有條有理,只能在書上或博物館看到的動植物,也在科學家的努力下,全部重現於規劃出來的自然區,還給這個世界一個自然的風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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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著想著,雯寧終於到了目的地。那是一棟普通的高樓,約有十五層樓高,雖然不高連一般住宅都比它高,但這建築物所佔的面積極廣,約有一個足球場那麼寬,而且還有地下的幾十層樓,其週圍還有更廣大的庭院。
現在雯寧只是開到那建築物的外圍圍牆外。什麼建築會蓋得那麼廣大且深,還建在這自然區中心的地方,這裡就是雯寧工作的地方,上面寫著:〈國立生化科技研究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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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研究院是在隕石病毒危機時建立的,當初原本是用來對付那可怕的隕石病毒,後來研究院裡的人都死於那災難中,研究院也荒廢了。病毒危機過後一年,才由政府重建,做為真正的生化科技的研究用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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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院裡的科學設備相當先進,包括警備系統、娛樂設備都是最新的科技產品。以外牆來說。外牆主要有三道牆,最外圍牆壁上是熱能感應雷射網,只要感應到有熱源想通過,馬上會有雷射從牆上豎著的金屬竿中射出,並交織成網狀。
碰到的話包准你的手馬上蒸發不見。金屬竿還可以做目標瞄準射擊,只要其他偵測設施感應到,就會往目標射出雷射光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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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層較矮的牆上是磁能測知牆,牆上一直佈置著微弱的磁場牆,肉眼是看不到的,雖然中間那道牆比內外兩道還矮,但其磁場是以一個球型將研究所包住。主要用途是當任何生物或非生物通過時,必會影響其磁場運行,藉由被干擾而產生的混亂磁場來感應來著的形體和體積。
再把資料傳輸到其他安全設施,如內外牆門和雷射網。這種磁場牆還有特殊功能,可以防止細菌病毒溢出,原理就不再贅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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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內側的牆反而是老套的高壓電刺鐵絲網,也是同樣的,只要任何一處發生短路,外牆的功能可是會馬上啟動的。
牆和牆之間都有深達幾十公尺的壕溝,牆之間的距離是五十公尺,一般人是不可能通過,所以這設施不是防備外來的人,而是防備逃脫的實驗品,或實驗怪物。因為這裡是生化研究院,是有可能會發生這種事。
當然研究院內也其他防範措施,那些以後有機會再介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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雯寧拿出工作證插入門口的識別器,說到這個識別器,看起來就像是巨型的積木玩具士兵,而卡片就是插入其胸前的凹槽。眼睛具有電腦攝影辨識功能,耳朵就是聲波比對功能,因此當玩具士兵嘴巴發聲問:「江雯寧?」
雯寧毫不意外回答:「對,我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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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那玩具士兵吐出卡片後,沉重的門便緩緩地左右拉開,雯寧取回卡片把車子開上門後五十公尺的橋上,在橋的另一頭的門前停下。等後方的門完全關上後,前面的門才開始緩緩地開啟。接著又再過一道同樣的鐵門,才正式駛進研究院前廣大的庭院。這一帶都種著能發出香氣的花草,可以讓研究人員聞到覺得心廣神宜,好能打起精神工作或消除一天的疲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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雯寧把車開到建築物前的一塊水泥空地上,那空地上沒任何東西,只有一堆像是在地上畫出的方格,大小約略和車子一般大,方格外圍有紅色白色兩種不同的邊。雯寧把車開進一個白色方格中,地面才升出一個小鐵箱,上面還有插卡用的格子,雯寧習慣性地把工作證插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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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會兒後,那箱子把卡片吐出來後,那方格便帶著車子往下沉去,車頂莫入地面後有一道門左右關上,同時方格旁的白色轉變成紅色。
雯寧徒步到建築物門口,跟櫃檯的朱小姐打個招呼,然後準備搭乘電梯。當電梯門快關的時候,雯寧瞄到門口有個慌張的身影往這裡衝過來,還不斷地大呼著:「等等,不要關啊!」她笑笑地把手指放在開門的按鍵上。那身影衝了進來說聲謝後,便對著電梯按鍵處說:「到十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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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樓按鍵隨及亮了起來,電腦語音也同時回應著:「是的,十樓。」
電梯開始動了,那人才看到雯寧的臉說:「是你啊,雯寧。你每天都是那麼準時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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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反倒是你,從學生時代沒有一天不遲到的你,今天難得早到,是世界末日又要到了嗎?蘭欣。」雯寧挖苦的說。
「呸呸,少烏鴉嘴了。我可不想回到五年前那種情況。是我發現到那位每天都在這時候在圖書室裡看書,早點來就可以碰到他喔。」蘭欣興奮地說。
「是誰啊?」雯寧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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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欣看看四周小聲地說:「就是有害病菌研究部門那位最帥的部長–邱建炎,你不知道嗎?」
雯寧取笑說:「是他喔。原來你不是沒任何東西叫得起你,而是要邱氏鬧鐘才能把你挖起來,可惜他還不是你的人,否則這個鬧鐘還能發出聲音呢。」
「少嘲笑我了,怎麼還是孤家寡人一個,快點找個男朋友,好讓我們幾個死黨有可以取笑的地方。」蘭欣反攻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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雯寧笑著說:「這樣我就更不能交男朋友,好讓你們抓到把柄。」
「別這樣嘛,要為自己的幸福著想,朋友的嘲笑算得了什麼。聽說邱建炎好像有喜歡的對象了,如果他喜歡的人是你,我甘願把他讓給你。」
雯寧搖搖頭說:「抱歉,我對他沒任何感覺,只是把他當成同事吧了。」
蘭心嘆口氣說:「真可惜,像你那麼漂亮的人,早有一堆好男人追你了,只是你都推掉了。是你眼光高,還是以前那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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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雯寧正要說什麼時,電腦語音打斷他的話:「十樓到了。」
「啊!我要去找邱建炎了,不多說了。最後我只能勸你,只要你能放開心胸,去好好地了解對方,就算沒辦法知道對方在想什麼,也可以知道對方是不是真心對你。」蘭欣說完就離開到圖書室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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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梯門關上後又往樓上移動,雯寧想著剛剛好友說的話,〔自己真的都沒有變嗎?不,自從他離開後,我就不敢再愛上別人了,或許我還是變了。
那又能如何,每個人都會說謊,雖然不知道那謊言是對你好還是壞,但畢竟是矇蔽真正的心,讓人更不知道對方話裡有幾分真幾分假,因而迷失了方向錯失真正的心。
如果有一天每個人都能直接用心來談話,那人和人之間說不定會變得更和善,世間也不會有那麼多的紛爭了。〕直到電腦語音打斷雯寧的思考,雯寧才像是剛醒來似的走出電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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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到一間辦公室前,看一眼辦公室門上掛著〈生物精神領域研究部門〉的牌子,便拿出鑰匙準備開門。因為一向都是他第一個到的,所以門的鑰匙由她保管。
正要把鑰匙插入鑰匙孔中,突然發現今天門居然是開著,她小心翼翼地推開一條門縫,往裡面偷瞧。辦公室裡面亂成一團,還有一個人在裡面翻箱倒櫃,還來不及看清是什麼人,那人就發現有人在偷窺,馬上回頭大叫:「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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