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一回到Sunny Beach就把自己藏在休息室的浩峰,眾人實在想不出什麼說話去安慰他。
董莉點算着在場的人數,也接收到了其他據點所通知的情況。今次在反抗分子之中,有近百人被捕,當中大概只有一半能夠順利保釋。其餘的人大多因為藏有煽動標語或者攻擊性武器而被捕,不獲保釋。這個人數是自反抗運動開始以來,除了第一次大遊行和警民衝突之外,人數最多的一次。
亦是首次出現犧牲者的一次。
董莉向回到Sunny Beach的各位公佈了這個噩耗。一時間大家都不知道該說什麼。Sunny Beach裏一片靜謐,只有傷心的同伴在啜泣的,微微的哭聲。酒吧內瀰漫着沉重的氣氛。
連一向習慣主持大局的董莉,此刻也想不到可以說些什麼。就連她也處於傷心的狀態之中。對於這裏的每一個成員,每一個同伴,不論跟她熟不熟,也在她心中有着出生入死的戰友般的位置。有人出了事,她絕對不會好過。
不過她也清楚,此刻最受傷的,肯定是親眼目睹戰友中槍,雙手沾上戰友的鮮血,看着戰友在自己懷中變得虛弱,漸漸死去的浩峰。
這時,休息室的門被用力地打開了。浩峰從裏面走出來,來到店面中央的吧檯。他看着在場所有人,高聲質問道:「你們哪個是警察的臥底,給我站出來!」
人群譁然。
「等一下!浩峰!」董莉拉着浩峰的手,向他說:「你在胡說什麼?這裏每個人都是我們的同伴,你都認識這裏每個人。他們怎會是臥底?」
浩峰憤怒地甩開董莉的手,董莉沒料到浩峰會發這麼大的脾氣把自己推開,一下子站不穩,連退兩步才站穩住腳。
浩峰用凌厲的眼神,掃視在場的所有人,就像是想要把每一個人都看穿一樣。每個被他視線掃過的人心中不禁不寒而慄。
浩峰冷冷地說:「我們組織一直很嚴密,前一晚才公開行動的資料,更加有許多細節是開始前不久才通知大家。如果這樣的保密措施都可以有洩露,那麼一定有人通風報信,他們才有可能反應得這麼快。」
他指住店外面,越說越激動:「他們安排了一整隊軍隊,在外面重重圍住我們,這要不是早有準備,怎麼可能佈下這樣慎密的天羅地網?消息從一開始在這裏公開的那一刻,就已經泄露了。」
他將手指再重新指向在場的人:「你們當晚參與過會議的人之中,一定有人把祕密洩露出去。」
「不要這麼武斷啦!」寶生頂住浩峰的氣場站了出來,來到浩峰面前勸阻:「這些都是推測而已。沒有什麼實質證明。不要嚇怕大家啦。」
「這樣會引起大家的猜忌和恐慌,我們軍心會散的。」董莉也按住浩峰的肩膀,再次開口嘗試勸阻浩峰。
只可惜浩峰全都聽不入耳。他一把撥開董莉的手,將面前的兩個人推開。
「要是內鬼一日不除,我們再團結也只是更容易被他一網打盡。這個人害死了Toby,他滿手鮮血。真要避免引起恐慌,真要大家團結起來,那就給我把這個人找出來!」浩峰怒吼道:「不出來是吧?我今天逐個人搜身也要把你找出來!」
浩峰說完,馬上就朝着人群走去。董莉和寶生連忙箭步上前把他攔住。
寶生死死捉住浩峰的手,咬着牙說:「你亂摸一通能搜出什麼罪證?別衝動,我們慢慢談一談再算好嗎。」
董莉則對身後的人們高呼:「今天先散會,大家請離開。」
大家見事態發展得如此尷尬,面面相覷,還不知道該不該走。直至董莉再次大叫:「散會!」,人們才開始動身離開。
「為什麼讓他們走?我要那個臥底償命!」浩峰用力想撥開寶生和董莉攔住他的手,但兩人絲毫沒有退讓。
「帶他回休息室!」董莉跟寶生說。兩人合力把浩峰拉扯進了休息室。
人們還不能完全散去。按照慣例,不可以全部人一次過湧出去。
而被夾着離開的浩峰,在人群中看見了楊安的身影。她不知所措地看着眼前發生的這一切,最後視線落在浩峰身上,臉上盡是擔憂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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