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卡內特正式成為蘇塔齊絲部下之後,為了關於後續的進程問題,這次除了畢瓦尢利,卡什密索與艾鮑司也加入會談,交流後,確定了組織 的幹部身份與所在地,還有組織正式追查她的下落一事,目前已知直屬於【四雄】『血鑽石』本多·戴門的麾下。
「如果那叫本多·戴門的男子一死,妳的復仇就完成了吧?」
畢瓦尢利別有意味的問道,但蘇塔齊絲略微失望搖頭,說:「雖然我是懷疑【四雄】的人有暗中參與,但『血鑽石』本多·戴門是特例,是出了名嚴惡這麼不光彩的手段,他也非組織體制內成長,所以有可能是『刃鋒』的障眼法,私下效忠另一名【四雄】。」
「所以老大過去一名幹部吧?是有在哪個【四雄】底下做事?」阿爾卡內特好奇提問。
「我是無派系的,但也因為行事風格,被人默認其派。」蘇塔齊絲想到什麼,又補充說:「雖然不強制歸屬,但大部份成了幹部的人,都會順便宣示。」
「如果以此類推,他們可以透過這樣方式判斷態度一一篩選,遲早會發現蘇塔齊絲大人的身份。」卡什密索講出他的擔憂 。
「老實說我有段時間沒有去聯絡,他們也應該要猜到了,畢竟我升上幹部之後就沒有公開過,『千面』與『毒之花』過去小時候在組織是同期孤兒。」
「這麼一說『千面』這稱號,是在妳那個組織,是立了功勞給予的?」艾鮑司對於那奇怪名稱,是否為內部的特殊規定。
「恩,也算是我們這些孤兒,被人認可的『名字』......啊啊,話題說遠了。」
蘇塔齊絲拿出信件,抽出裡面信紙放在桌上,是偶然發現組織通信,艾鮑司的鼻子抽動一下,卡什密索注意到信紙上有別的文字,她解釋這是為了避免被人知道手法,之後會教他們如何使用,把目光轉回信件上的蠟印,一般來說印章會是國家機關,或是王室貴族會使用的,而上面徽章是——
軍業大國 羅西亞,有著『極寒之石』的美稱。
「我記得那種地方環境極端到一般魔物都很難存活的程度。」畢瓦尢利不知想些什麼,卻很不可思議說:「沒想到人類還能在那裏居住生活著。」
「最棘手是防衛相當嚴密,以前就在那差點滑鐵盧,還好跑得快,不然一定被射成馬蜂窩。」回想過去的菜鳥經歷,不免苦笑,沒想到要再去一次。
「看來不可能讓魔物們進行干擾一類,光我們的兵力數量就不算多。」艾鮑司拿出大地圖,指著地形:「光是地型氣候就是一個大問題。」
「所以這次也是諜報行動吧,所以老大要帶上我嗎?」阿爾卡內特彷彿嗅到機會,像是大狗表現自己的存在。
「蘇塔齊絲大人沒有決定,就不要隨便自作主張。」卡什密索用著溫和用詞,實際上不留情面暗罵他不懂禮貌。
「齁,行吧,就你最懂,反正確實老大做什麼,跟你沒什麼關係。」阿爾卡內特用著客氣的語氣,嗆了回去。
看著倆人的氣氛劍拔弩張,艾鮑司一臉見慣也不會想管,畢瓦尢利倒是看熱鬧,蘇塔齊絲很是納悶,雖然之前卡什密索與阿爾卡內特關係不好,確實是自己引起,可明明解決了,這倆人反而吵到檯面上。
「蘇塔齊絲,妳的想法?」
畢瓦尢利一聲,正在氣頭上的倆人馬上轉頭,她思考片刻:
「這次行動除了潛入外,有一個問題……如何把本多·戴門引出,引開組織視線。」
「如果我潛入被他發現,可以創造出交談的契機,但對方沒有理由,而且組織其他不會讓我去接觸到,那就反其道而行,我不去找本多·戴門,找組織的人。」
「要引出不是問題,但單獨一人,就麻煩了……本多·戴門是該國家的領主與將軍,即便他願意,裏面的人可不會願意。」
「單獨一人,且讓人信服……!」卡什密索想到有符合的人選,「蘇塔齊絲大人,有的,那位魔人……」
「天空王 巴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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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王 巴隆,其實有另一個「男爵 」的額外稱呼。
是過去與一名強大的戰士死鬥後,因被堂堂正正的戰鬥姿態深感佩服,死前尊稱他為男爵這稱呼,這件事情也在魔人的社會傳開了,偶而也會有魔人們提起這趣聞開玩笑,但不可否認是,不管在人類或魔人眼中是被視為「例外」的存在。
「這裡嗎 ......」
蘇塔齊絲和卡什密索搭乘大怪蝶,來到一處聳立雲層之上白色高塔前,是那位巴隆男爵住處。
「雖然是可以飛上去,不過會飛的不多,就算會飛的也會因為氣壓,飛到中途就放棄了。」卡什密索仰望著,感覺遙不可及。
「恩,不過考慮有求於人,一步步往上走吧。」
「蘇塔齊絲大人,不打算把面具戴上嗎?」
卡什密索說的面具,是上次缺席幫畢瓦尢利拿的東西,是委託某位魔人製作,是遮擋雙眼銀色半臉面具,避免被察覺眼神,上面的紋路是注入冥力,視乎能免疫異常能力,不過據說還在實驗階段。
她摸著,藏在懷裡搖頭說:「先不用,畢竟戴上會見那位男爵,感覺有失禮儀……話說回來,畢瓦尢利跟你說是給我的嗎?」
「是的,畢瓦尢利大人說之後妳在魔人這裡生活,免不了裝成委身魔人之下,所以故意請人設計成那樣,不過是可以拆下來。」
明明有這樣的心思,執著於升星不是什麼難事……蘇塔齊絲回想畢瓦尢利過去的作為,不管是把阿爾卡內特交給她管理,或是讓她親自教導卡什密索,原本以為畢瓦尢利只是喜歡把事情推給別人的怪人,如今不得不留意一下。
「蘇塔齊絲大人,我們要一起上去嗎?」卡什密索說道,更像是請求。
「我去就好了,這件事歸結來說是我的私人恩怨,不算在協助升星範圍內。」
蘇塔齊絲頭沒有回過頭踏入高塔,他心中掛念,小聲呢喃:
「……我會在這裡等妳。」
塔內環繞在圓柱的階梯,寂靜到每走一步,腳步又會在耳中響起,即便蘇塔齊絲已經習慣不發出聲音,可對於正常人來說,時間越長心理也會變大。
但這種程度上,不會讓蘇塔齊絲遲疑片刻,一旦放棄了,就沒有意義。
看向透露出光亮的入口,她起身走進。
簡單寬大的室內,沒有任何擺設……只有一個人席地而坐。
戴著鳥頭形狀的鐵製面罩,穿著斗篷的有如一名騎士般,高貴端莊的氣質,閉眼不語。
蘇塔齊絲思考要如何開口時,對方睜開眼睛注視的剎那,湧上心頭的強烈壓迫襲來,本能反應抓住小刀,即便並非殺意,只是單純看了一眼,對她來說多年出生入死,恐懼讓自己沒有逃跑的機會。
見蘇塔齊絲沒有退縮,而且手放在武器上,似要戰鬥的姿態,他起身輕笑道:
「有膽識,那麼……」
抬手,手心發出冥力射去,伴隨著光芒閃過蘇塔齊絲面前,伴隨巨響與某個物件破裂聲,震散開四周的雲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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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塔齊絲跪在吐出血來,即使嘗試迴避,但強大的衝擊,讓她受了內傷,想要靠會呼吸舒緩,但每吸氣口腔腥味又讓她咳好幾口,伸手想壓住胸前痛楚,發現藏在裏頭的面具裂開。
「……」巴隆沉默的看著手臂被劃開一到口,血滴落地面,剛才在冥力釋發擊中同時就造成。
是在要後退減輕傷害時,小刀就投出了……真是驚人反應,不過……
巴隆望著蘇塔齊絲的狀態很不客觀,有這樣的本事,應該會使用天擊來防禦,而且剎那之間是另一個冥力能量抵銷他的攻擊,不解地問:「妳倒底是?」
「我,不是來挑戰您的,男爵閣下……」
許是對方的困惑,沒剛開始的壓抑,讓蘇塔齊絲能好好組織語言,決定先解釋現狀,她拉開胸前的布料,巴隆注意沒有烙印,以及出現裂痕的面具散發少許冥力,便開口:「如您所見,我並非魔物獵人,能僥倖活下,剛好面具擋住罷了。」
意識到蘇塔齊絲根本沒有要戰鬥的意願,只是因為本能性摸向可以自保的武器,被他誤解成是一名挑戰者。
「抱歉,是我心急了......」巴隆默默垂下頭,面罩擋住臉上表情,雖然語氣平穩卻也失落。
見巴隆沒了先前的氣勢,蘇塔齊絲知道他沒有要打,另一手拆下耳墜的小瓶子,回應道:「我剛才攻擊的小刀有毒......這是解藥。」
巴隆看手臂的血沒有止住,沒有任何疑慮,拿起蘇塔齊絲手上的解藥,一口飲下。
「您、您都不會懷疑嗎?」
手臂傷口開始癒合,對她的詫異,只是輕笑歸還:「妳來找我,不是戰鬥,那就是有求必應。」
對於巴隆的坦蕩不失真摯態度,讓內心深處浮現一絲愧疚感,但很快她壓了下來,淡然的說:「確實如此,我是有事相求,男爵閣下。」
欲要說下去時,巴隆眼神變了樣轉向一處,蘇塔齊絲感覺有東西往這裡快速移動,下一秒一個黑影如風颳般衝到她面前——
卡什密索。
他見到蘇塔齊絲不知覺鬆了一口氣,可注意她嘴角的血,立刻護在身後,身上的佈滿薄霜,翅膀因超速飛行,變得僵硬,依舊拿著槍警戒著對方,手微微顫抖,不知是軀體寒冷,還是面對男爵的恐懼。
「等等,卡什密索,剛才是誤會造成!」蘇塔齊絲伸手攔住他的持槍的手,安撫著:「我沒事,面具擋住傷害。」
「她沒有說錯,是我的問題……如果你無法接受,執意要攻擊,我不會出手。」巴隆附和道。
卡什密索從她搭著的手,順著目光看向,語氣是未能及時的自責感:「真的……嗎?」
蘇塔齊絲頷首,要解釋事情原由,卡什密索卻體力不支昏倒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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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前,雅克爾城內。
「畢瓦尢利大人,東西我帶回了。」
「辛苦了。」
卡什密索把盒子遞過去,畢瓦尢利打開來,裏面是面具,以大小來看似乎偏小,拿出裏頭的紙條,上面是寫著主要事項。
畢瓦尢利拾起面具,把冥力緩緩注入,很快呈現獨有的紋路,把面具放回了回去,說:「等蘇塔齊絲回來,就拿給她吧,如果問起,就說主要裝成被魔人抓來的樣子。」
「為什麼畢瓦尢利大人不親自轉交?」
「這個嘛,我覺得解釋給她麻煩。」
「……你這是逃避嗎?」
卡什密索突然之間的反問,讓畢瓦尢利也不知道要說什麼,但還是開口:「你覺得蘇塔齊絲,是怎麼樣?」
「啊啊?畢、畢瓦尢利大人,你是指什麼?」卡什密索神情慌亂。
「嗯,畢竟你一來就是跟蘇塔齊絲,也許感覺出來,她實際上沒有一次『為了自己』而行動,連她的復仇給人一種,更像是給了自己活著的理由而活。」
「……確實是這樣。」
卡什密索回想蘇塔齊絲平日偶爾外出,大部份時間就是在領地的工作事宜,很少提出想要什麼,就算是有也是跟別人有關,沒一件事讓她有過私下渴求或娛樂。
「我想蘇塔齊絲自己沒有注意到,可能也是和她過去成長環境有關吧?考慮以後這樣下去,不是什麼好處,即便我跟她只是契約關係,但……我不喜歡活著如此沒有意義。」
「主要是我的身份,加上其他同伴在,她也不會表露自己的情緒,所以這事情就只有你最合適,卡什密索。」
「我認同畢瓦尢利大人前半段的話,但後半的部份,請不要說得這麼輕鬆。」他不留情的嚴厲批評畢瓦尢利壞毛病。
唉,真是……蘇塔齊絲倒是把教卡什密索很好,但苦的是我……畢瓦尢利心中哀怨,不知道是要敬佩她有當老師的天份,還是自己自找苦吃。
時間回到現在,高塔的入口處。
蘇塔齊絲正在照顧著卡什密索,已經昏睡好幾個小時,雖說知道沒有生命危險,正在擔憂時,他睜開眼醒來了。
「我……」
卡什密索想要起身,被蘇塔齊絲壓下,解釋道:「你因為突然高速移動,加上氣壓驟變,身體無法負荷,出現短暫的休克,身子先靜養。」
「我和男爵閣下談好了,之後我會安排好時間。」
「妳沒事吧?妳,受了傷……」
「恩,沒事了。」蘇塔齊絲留意對方意識還不清楚,便輕聲安撫著:「事情完成了,好好休息吧。」
卡什密索應了一聲,因為疲憊又襲來,幾乎要發不出聲,雙眼沉了下,輕輕伸手拉住她的衣角,便睡下了。
不要......自己一個人承受......不論是畢瓦尢利大人,或是我......不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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