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言標本 - 獻給所有活著的人，還是要加油啊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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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獻給所有活著的人，還是要加油啊

冰糖燉梨

Dec 5, 2017

411

4 Mins R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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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９」這數字，是我的生命靈數。

既然如此，這系列的第九篇就讓我奢華的，獻給自己吧。

如果你閱畢，感受到希冀或愛意，那我會很高興的，希望你亦能原諒人生。

　

依稀記得，童時我最喜愛風，乘風好，成風都好。

我是個熱忱自由的人，站在樓宇天台上吹著涼風是種享受，展開雙臀，伸張手掌，指尖融入風裡，接著融回至雙臂，吹徹了胸腔，直穿心臟，隨著那陣風飄浮融散。我覺得自己是屬於風的。

人大了，愈懂得多，愈明白要隨風而去，是天方夜譚。太多太多的木釘，狠狠戳進心裡，沉重的心臟再也乘不起風、再也活不出自由。

於是，我任由風將我吹遺在死海裡，浸淫其中，與其共眠。不求自己能從海底吸出一口氧氣，不求掙脫綑綁著四肢的寂寥海藻，就這麼飄浮著，仰望水面泛起波紋的微曦，只求灌滿心臟的死水化成純淨的水，能包容所有不幸，能體諒所有人。

卻忘了祈求原諒自己、原諒人生、原諒不幸。

　

這些年來，我大概隱約感受到憂鬱症的侵蝕，一日比一日嚴重。

早幾年應該是最高峰的時期，卻也沒有勇氣自殺，於是我拚命的虐害自己，想了個絕妙的方法，那就是從「內傷」開始，我要早點死去，就先得將身子徹底搞壞。

幾乎每天不睡，或是睡不好，也不吃飯，腸胃壞了要吃藥便是混酒給它灌下去，家人沒看到就不吃藥，頭痛得要死還是吹冷風，淋到雨害得全身濕漉漉也沒所謂，就隨便隔日發燒重感冒。

日復日，年復年，這樣渡過一日，甚至一年其實並不難的，因為持續不好好吃飯，就會無精打采，腳步踩地也似是踏在棉花之上，飄飄然的，工作歸家後更是不知道是餓壞了還是餓昏直接倒在沙發睡過去。醒來是凌晨，四肢實在太軟而無力，就乾啃幾片餅乾再睡回去，一天就這麼比想像中簡單地渡過。

很神奇的一件事是，我在這些痛苦裡才感受到自己是確實活著的、存在的，否則我都飄飄然得認為一天是如此虛幻的。

那些年，我幾乎都是用這種生活要把身子搞到最壞，最好壞出絕症，我就有理由安然地死去。

　

終於有天，我醒來了。

而醒來的源由又是很長的一件事，所以就懶得說了。

總之我開始慢慢調適生活習慣，學會了睡覺、學會了吃飯、學會了吃藥、學會了休息、學會了躲雨，雖然至今也沒能做得完美如常人般……像是偶爾還是會太懶而不吃早飯，太苦而不想吃藥，太忙而不去休息，太趕而不能躲雨。

不過我在努力了，現在身體沒多大問題，倒腸胃搞壞了卻是真的壞了，動不動就會腸抽筋、胃痛或是感冒菌入腸直接就發燒等等，都是見慣不怪的事宜。

讓我意識到那些飄飄然的年華都是真實存在的，我真的曾經有那麼瘋狂過，而那些壞掉的臟器也確實壞掉，再怎麼也補不回來，就像我浪費的時日般虛幻又切實。

但現在的我，還是很想好好愛著過去的我。

　

現在回想，我還是不懂為什麼餓到極點才要吃幾片餅乾，直接餓到暈死不就好了麼？

或許過去的她內心的某處，還是想要活下去的吧。

就當是最後的生存本能也罷，我還是很慶幸當時的她並沒有就此死去。

我還是想要好好地愛著過去的自己，雖然她確實糟糕透頂，特別是搞壞身子這點。

但她卻有著現在的我已經失去的特質，有著狂氣去做那些現在的我無法做到的事情，只有她才有的一切，沒有那個糟糕的她，我不可能走到今時今日，成為可能更加糟糕、或是優秀的大人。

多虧那個半死不活的她，哭著嚥了幾片餅乾，努力以赴地多活一秒，才能孕育出現在這個亂七八糟的我。

我想回去那個無人的夜晚，緊緊的擁她入懷，讓她安眠在我的愛意裡，悄聲往她耳邊說：「辛苦妳了，妳已經很努力活著了，接下來請放心地交給我吧。」

我想獻上現在的一切，來感謝這樣拚命活下去的她，也想要承傳著她的所有活到明天、後天、未來，我會活著的，直到與過去的她相遇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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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ble of Contents

#1 用一輩子的年華來開個玩笑

#2 一種對鄰座迷之戀愛的感覺（？）

#3 酣睡的辦法

#4 朋友說（１）

#5 朋友說（２）

#6 深海恐懼症

#7 謝謝妳送我的葬禮，葬盡我的愛。

#8 朋友說（３）

#9 獻給所有活著的人，還是要加油啊

#10 夜半小記

#11 見一個我兩餘年沒碰面的初中同學

#12 夢，記事

#13 夢囈裡吐出花來

#14 無題，純抒發。

#15 舊詩一首

#16 在機場裡種紫藤花並不耐看。

#17 翠絲　Tracey

#18 隨筆，寫個純白的女孩子。

#19 如她曾愛過的初夏

#20 某夜，我就會毀掉自己。

#21 朋友說（４）

#23 想和你說的話之一

#25 想和你說的話之二（如果沒分開，我們便一周年了。）

#26 朋友說（5）

#27 關於那些不需負責的言語

#28 關於那些不需負責的言語（二）

#30 2019生日記錄。

#31 March comes in like a lion and goes out like a lamb.

#32 貓與九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