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報紙拿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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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鷗的聲音從副駕駛傳來，周峻緯才如夢初醒，乾咳了兩聲後乾脆一臉坦然地把報紙放到旁邊“我沒有在看。”
“我知到，你今早吃早餐時已經看過新聞。大大小小的都已經看過，還用紅筆做了標記。你最感興趣的是血圖騰連環殺人案既告破，大約將視線停留了在上面一分半鐘。最不感興趣的是女大學生殺人案，因為你已經猜到兇手是誰。”
王鷗邊對著鏡子撥弄頭髮，邊平靜地說著“順便，你用報紙擋住自己只是不想讓我猜到你在想什麽。但我還是要説你，有人僅僅是因爲看不下去你這糟糕的演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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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振宇在駕駛座挑挑眉，發出“wow”一聲驚嘆。 和王鷗戀愛的時間也不短了，每次親眼目睹姐弟神仙打架，他還是會有所震驚。特別是當喬振宇知道女朋友的弟弟在二隊越來越受歡迎，明知他有家室還天天給他塞情書的小女警越來越多以後，每天都在欽佩王鷗是怎樣四兩撥千斤，專治她弟一百年的。
周峻緯在後座沉默了一會，抬手鬆了鬆領帶“好吧，你説得的確沒錯。但不要以爲這樣就能得到我一句誇獎。我的意思是，你今天的口紅色號確實不好看。”
“我可不太相信你的眼光”王鷗並不生氣，她當然知道自己已經大獲全勝“説吧，想問什麽？”周峻緯怔了怔，沒想到王鷗竟然這麼直接就問了出來。他摸摸下巴，想到今早的新聞，和滿屋子烤麵包，溫牛奶的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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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猜不到，身爲王鷗老師的弟弟，竟然要從新聞上才知道你們一隊把那個連環殺人案告破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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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喬振宇眉心一跳，下意識地看了王鷗一眼，後者卻不動聲色“你也沒有問過我案子的進展啊，我還以爲你不關心。怎麽，很在意嗎小周老師？” “本來沒啥興趣，但現在不一樣了。“周峻緯突然身子前傾，眉眼乘順地趴在了王鷗的椅背上“姐你認識唐九洲嗎？”
“弟弟這記性怕是不太好啊。這孩子不是剛幫我們破譯了血圖案才回到二隊的嗎？我都聽到你們過來接他了，整個走廊都吵吵嚷嚷的。”王鷗順便還吐嘈了一下二隊的行事風格。
"我不是説這起案子，我是説當初組建二隊的時候，你有沒有聼到過什麽關於九洲的風聲啊？“周峻緯問。26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ZehAZhA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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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鷗已經猜到了周峻緯想套他什麼話了，笑道“你非要這麽説的話，那我應該是在九洲16、7歲的時候就知道他了” “是你在竹葉青的時候？”周峻緯很快就推出了時間線。
“嗯，他是我們顧問的孫子，那時候雖然我沒見過他本人，但是他爺爺經常拿九洲的照片給我們看。”王鷗笑道“我記得他是個很可愛的男孩子，特別向那種毛茸茸的小白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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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峻緯沉默了。他眉心淺皺，大腦在快速運轉，一條條錯綜複雜，五顏六色的線條也正在接合。王鷗從鏡子裡看着他，面如冠玉，眉眼如畫，靜如雕像，既濃艷又清俊，既溫柔又冷冽一一這孩子還是像媽媽，王鷗想，像我們的媽媽，地府的艷鬼，偏偏又沾染了天仙的氣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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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我還有一個問題想問。” “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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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的竹葉青……」周峻緯猶猶豫豫，似乎是在斟酌用詞「有沒有研究過生化或者反生化武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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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喬振宇突然“框噹”一腳猛踩煞車，差點把姐弟撞到“峻緯！” “沒事，我沒事。”王鷗鬆了口氣。26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P7hXF0LD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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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她輕巧地避開了周峻緯拋出的問題“昨天文韜約我吃晚飯，但我加班到很晚才看到信息，所以改了今天。”周峻緯疑惑道“今日天？你今天不是要去給叔叔慶祝生日嗎？”他口中所說的是王鷗的生父，今天是他老人家生辰，特地在酒樓擺了幾席慶祝。26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C3J2zfFZ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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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警局已經近在眼前，王鷗最後撥弄了幾下頭髮“所以你代我去跟文韜吃飯吧。”
周峻緯：這麽草率真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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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找我談公事，又不是談感情，你去我去都一樣。”王鷗說道“晚一點我會將資料發給你，你今晚見了他，直接按照郵件上的資料跟他談就OK了。”周峻緯“哦”了一聲，又忍不住問“文韜想找你聊什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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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今晚見了不就知道了嗎？。”王鷗笑了笑“預祝你們用餐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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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所以你懷疑恐怖勢力有所復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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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噓，”郭文韜伸出手指，點住了蒲熠星還欲開合的柔軟嘴唇“這個只不過是猜測，所以我們需要得到鷗前輩的證實。”蒲熠星乖乖閉嘴，陷入沉思，全然不覺郭文韜繼續用手指在他嘴唇上像小孩子似的揭壓玩弄。26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3O6REsmq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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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郭文韜隱晦地提到過幾年前的生化危機之後，蒲熠星一個晚上都沒有睡好。本來以為影視作品中或是歷史書上的那些事離自己相當遙遠，但細思極恐的是，被封鎖的消息背後似乎已經潛伏著一隻他們無法降服的巨獸。
二隊不是常規的刑警隊，是不同警種混合的重案機構，在刑警的內部屬於邊緣團體，因此情報的來源廣泛。可饒是如此，如果不是郭文韜主動透露，蒲熠星對什麼蛇啊蝶啊統統一概不知，更別說是那場被上頭蓋得嚴嚴實實的生化危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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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水間外，唐九洲還在對石凱收到的情書“哦哦哇哇”羨慕個不停，不用出去看也能猜到他會笑成怎樣陽光明媚的模樣。蒲熠星卻滿心都是他坐在屍體旁邊，把自己縮成小小團的場景 一一這麼高挑，這麼意氣風發，這麼英勇無畏的少年，究竟是怎麼做到把自己縮成這麼小一團的呢？
現在蒲熠星沒法不正視的一個問題是，唐九洲的辭職絕非偶然，他一定是為了更重要的事情才被迫從二隊暫時離開。唐家說的什麼「維持學術發展」，蒲熠星是不相信的一一至少他會深深懷疑其不合理性。作為一名B大教授，唐教授可能會不理解孫子的興趣，可是怎麼想也不會用這樣強硬的手段去控制唐九洲未來的道路。除非是，他還有什麼更重要的原因。
比如說一些別人無法勝任的職位，一些別人無法承擔的責任。
比如說，郭文韜所擔心的在竹葉青解散的兩年後，恐怖分子再次抬頭。如果是這樣，唐九洲從懂事開始的意義和價值，就是走上他爺爺曾經工作過的崗位，繼續戰鬥一一這是個道德和正義的牢籠，儘管它那樣華麗，但依然鎖死了一隻嚮往自由的鳥兒。這和當初郭文韜被強行帶入竹葉青一樣，這是一場「綁架」，是只有死亡和勳章的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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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在的猜測是，九洲自己並不知道自己接下來具體要做什麽，但在唐教授身邊呆過不短時間的小齊已經知道了些什麽。”郭文韜說道“但是我想不通，峻緯現在想做什麽？”26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0bUyosp9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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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眼神的碰撞太明顯了，郭文韜想，周峻緯明顯是和齊思鈞站在了對立方，而齊思鈞又是唐九洲和家里關系的重要橋樑。 如果說周峻緯想做什麼，那他最有可能的，就是阻止唐九洲回到實驗室參與工作。26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ZREOdoUC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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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為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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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蒲熠星推了推眼鏡，鋼筆在指尖上流暢地轉了一圈“假設說，他們兩人當中有人是蝶呢？” “枯葉蝶嗎？”郭文韜一怔，可是按照蒲熠星的猜測，如果周峻緯和齊思鈞中有一隻潛伏的枯葉蝶，那對立方搞不好就是內鬼啊，這也太危險了吧。
蒲熠星在筆記本上隨意地畫了幾筆，有些煩躁地抓抓頭髮“他們兩個誰看上去都不是會出賣我們的人啊，那麽是不是可能，真正的蝶知道一些不爲人知的東西，他在想辦法改變現狀。假設小齊是蝶的話......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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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話剛說到一半，卻被郭文韜突然的吻給堵住了。郭文韜直接從茶水間的桌子上跳了下來，準確地擒住了他的嘴唇，吞嚥下蒲熠星即將脫口而出的話。他撲上來的姿勢太熱情，甚至磕到了雙方的牙齒，蒲熠星被嚇了一跳，正欲推開，又被郭文韜摟腰揉進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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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水間的門「吱呀」響了一聲。
郭文韜禁錮在蒲熠星腰間的手紋絲不動，眉毛一挑，在加深親吻的同時，朝愣在門口的齊思鈞投去笑意盎然的一瞥……齊思鈞無語了，他只不過是想喝點水，誰知剛推開門就撞上小情侶的親熱畫面，還被小氣的郭文韜瞪了一眼，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他雙手合十，尷尬地笑笑，緩緩關門門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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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熠星過了好一會兒後才被放開，原本蒼白的臉煩變得稍有氣色了些，微微張著嘴喘氣“峻緯？”
“是齊法醫。”郭文韜抱臂胸前，沉下臉的樣子讓蒲熠星覺得他確實有幾分像吐著信子的毒蛇“還是先不要猜他們的身份，我們沒有證據，反而容易害了蝶。等今晚吃完飯再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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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郭文韜的囑咐，蒲熠星不敢隨意揣測蝶到底是誰。但是既然蝶存在，就說明他們之中可能有內鬼，退一步說，上頭可能並不相信他們這支隊伍是完全乾淨的。
蒲熠星無意懷疑任何一個人，或者說，身為隊長，他每每想到隊伍中混著一隻人面獸心的鬼，都會覺得心寒。他的善念太多，無論如何都不希望看到叛變，但是身為隊長，為了保護這支隊伍蒲熠星曾經做了太多的噩夢，他必須擦亮雙眼，明辨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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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夢見過郭文韜重新投入戰場卻一去不回，夢見過唐九洲從陽光中來卻湮於黑暗，夢見過潘宥誠醫治千人卻救不活自己，夢見過邵明明從古堡中掉下河裡卻沒能爬出來，夢見過石凱沖在最前方替他們擋下了所有火力，夢見過齊思鈞無力挽回局面含恨而終，夢見過周峻緯滿臉是血瘋癲狂笑著說不如同歸於盡吧。26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cVGIHxaD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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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夢見過自己的隊伍，沒能留下一條鮮活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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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文韜選的餐廳是遠離市中心的清雅竹舍，主打一些清淡的家常菜，環境優美寧靜。一來是外出談公事，人多口雜的地方不太安全，二來以王鷗的性格，想必也不會對什麼人滿為患的網紅餐廳產生興趣。26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cdacdqWJ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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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熠星從家裡出發，但郭文韜還有公事沒做完，就從辦公室直接坐地鐵過去。沒有事先商量好的兩個人看見對方的著裝都大吃一驚 一一郭文韜警服還未換，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是警察，蒲熠星西裝領帶，正式得宛如要去走紅毯。於是兩個人站在竹舍前，面面相噓，一時間內心無語淚千行。26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5hUSxwAj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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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今晚飯局的客人出現以後，兩個人更是覺得呵，浪費，倒不如直接背心短褲人字拖過來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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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素色運動服的周峻緯抱著兩個文件夾站在桌前，疑惑地歪了歪頭“蒲熠星你來幹嘛啊？”蒲熠星沒好氣地當場拆了領帶“周峻緯！ 你來又是幹嘛！”可周峻緯的表情看上去一點都不像在開玩笑。他拉開椅子坐下，徑直把其中一個文件夾推到了郭文韜和蒲熠星的面前。
蒲熠星挑眉“什麽東西？” “《血圖騰連環殺人案》結案報告”周峻緯沒看他，卻盯著郭文韜“一隊在九洲將圖案基本結構提取出來比對之後，就叫他馬上歸隊，甚至不肯將他留到結案。你們猜他們究竟發現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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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文韜不說話，逐漸在與周峻緯的對視中冷下臉來。周峻緯的眼睛像深海，死死拖拽著他迅速下沉。郭文韜渾身僵硬，呼吸不暢，連蒲熠星在旁邊看得都難受。趁兩人還在眼神打架，蒲熠星慢條斯理地翻開文件夾，首先躍入眼簾的是一個血紅的骷髏頭圖案，讓嵌在倒水滴型中，處處透露著詭異，空洞的眼眶彷彿在和每一個人對視，強制灌輸著神秘的邪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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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原來現場那些亂七八糟的團真的可以提取出這樣的東西？”蒲熠星勾勾唇角“可以啊唐九洲。但這個是什麽啊？”他托着腮，看了看郭文韜，又看了看周峻緯，可是這兩個人誰也沒在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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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們？”周峻緯看郭文韜有所鬆動的眼神已經提前知道了結果，但他反而舒了口氣，沒有當初那種迷茫而恐慌的感覺。郭文韜艱難地動了動喉結，點頭。
雖然結案報告上顯示的犯人是一個毫不起眼的流浪漢，一個有精神疾病的瘋子，但是郭文韜知道，那人不過是一支足夠稱手的槍。他看著“犯人已於獄中自殺”一行字，隱隱約約感覺到了當年站在竹葉青基地前的寒冷刺骨。
周峻緯冷笑了一下，眉眼間冷冽得彷彿要結霜“你看，人家都已經將禮物送到我們面前，我們還全然不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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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春天的某個深夜，因為貪玩從網吧抄近路回家的邵明明目睹了一場悄無聲息的危機。
麵包車，黑衣人，墨鏡，口罩。
麻醉槍，繩索，黑布袋。
手無寸鐵的無辜村民。26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Gjj1gxEd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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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是抵在他腦後的冰冷槍口。26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0WyXIE4c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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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什麽都、都、都不會說……你、你們......要我做、做什麽......」膽小的男孩強裝鎮定，但是他的膝蓋早就失去了カ氣，抖得像個篩糠。邵明明不知道自己的眼淚已經稀里糊塗流了滿臉，只知道自己看到了不該看的，說錯一個字，馬上就能步入黃泉。
黑衣人就那樣舉著槍，靜靜地看著他牙關打顫，抖得再也擠不出一個字，最後坐到地上開始捂著嘴抽泣。男孩崩潰了，他也終於開口了“只要你按照我們所說的去做，我可以保證你長命百歲，但你必須確保，從今以後，這些秘密與你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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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晚上他們把邵明明從陽光下藏到了黑暗中，把他變成了天上的風箏。就算再渴望天空的方向和雲朵的柔軟，也永遠被人緊攥在手裡，從此與另一個人捆綁而失去自己的人生。他們把一張小小的拍立得照片放在了邵明明的掌心。26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2rhaXNI9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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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麽都不用做，只是努力地考上警校，和他成爲朋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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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明明抹了兩把眼淚，顫抖著打開掌心。照片上的男孩與他年紀相仿，笑得眉眼彎彎，牙齒整齊得像一顆顆可愛的小貝殼。他的頭上戴著一個粉白的兔耳頭飾，坐在一大堆大白兔奶糖中，對著鏡頭擺出了一個明顯興奮感溢出照片的"V"。26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eQ3GMYv8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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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對了，小心枯葉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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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現在我們該怎麽辦？”26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JWVdsWhT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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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熠星率先開口，終於打破了三個人之間沉默了三十分鐘的尷尬。郭文韜本就不是會說太多話的人，而周峻緯翻著打印好的報告，若有所思。只有蒲熠星癱在椅子上，雖然對信息掌握甚少，但是他的大腦不肯休息，飛速運作，思考著每一個人的牌面。26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VLccKZcB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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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蝶嗎？”似乎收到了某種心靈感應，郭文韜在蒲熠星打算開口的前一秒，冷不丁把問題拋向周峻緯。
”我不是，」周峻緯冷靜地說著，可令郭文韜驚訝的是他根本沒有問什麼是蝶“我知道你們在問什麽，但我不是。況且你們現在掀開我的身份牌是沒有意義的，我可以撒謊，你們卻看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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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文韜抿了抿唇，沒有接話。周峻緯說得對，如果僅僅是在餐桌上進行這種猜牌面的遊戲，他和蒲熠星是幾乎沒有勝算的，但今天周峻結是代替王鷗來的，並且帶來了一份相當可靠的結案報告和附加信息，幾乎驗證郭文韜對恐怖組織死灰復燃的猜想。26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POWhfbYl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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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文韜知道，這是周峻緯的主動出擊。首先獻出誠意，相當於在自己這邊加了分，總比讓對方先揣測一輪，有了先入為主的想法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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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來來”蒲熠星捏起一根筷子，隨意放到茶杯中點了點茶水“現在先別管牌的問題了，既然大家都坐在這裏都是二隊的人，就先一起把整個局勢想清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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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可以肯定的是，三起血圖騰連環殺人案，兇手都是受當年被竹葉青剿滅的恐怖組織所控制的。它是整個陰謀的開端，而一隊雖然請九洲幫忙破譯但是不讓他知道太多的探案態度，實際上已經側面證實了我們的推測是正確的。”
蒲熠星用筷子在桌上圈圈划划，說出的每個字都經過斟酌“不論是出於什麽原因，現在這個組織都已經有了死灰復燃的跡象。”
“第三單案甚至直接發生在唐教授的退休宴上，精準打擊，”周峻緯道“這個挑釁的姿態太明顯，他們知道當初唐教授團隊的厲害，也知道一隊成員會出現在宴會上面。”
蒲熠星點頭表示同意，又沾了沾水，在桌上寫下了“洲”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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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骷髏頭組織死灰復燃，唐教授退休，如果反生化的戰役要繼續打下去的話，我覺得沒人會比九洲更加合適。”26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cOFid18p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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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熠星邊撐著腦袋思考，邊說“他天生聰明，反應快，在生化方面天賦異稟，完全就是應對新一輪生化危機既最佳人選。” “所以很簡單，顯然易見地，”他著重在唐九洲的名字上劃了很多個圈“九洲離開二隊，就是要去生化實驗室接手反生化工作。”
“所有九洲從小接受的教育就是爲了今天服務的，他必須接過這個擔子，哪怕他有自己喜歡的事業，他即將要面對一場異常艱辛的戰役。”蒲熠星最後總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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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析完畢。26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Oo9aTZWN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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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郭文韜和周峻緯均投來驚訝眼神，卻無人質疑他推理的合理性。 蒲熠星看著亂七八糟的桌面，突然靈光一閃，敏銳地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那峻緯你……跟小齊究竟怎麽了？小齊他是不是還知道什麽？”
原本一直持贊同態度在靜靜聆聽的周峻緯突然顯得有些猶豫，說道“我也不太清楚，但每次只要遇到跟九洲辭職相關的事，老齊的表情就會變得很奇怪……反正在這件事上面，老齊肯定是知道了什麽但是有所隱瞞的。”26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PEA2dkV0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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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熠星和郭文韜對視了一眼，這很奇怪。唐九洲辭職，齊思鈞基本沒有在隊裡表過態，頂多就是和其他人一樣安慰他什麼的。可是周峻緯的眼睛和他們不一樣，他覺得不對勁的地方，那就一定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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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麽説吧，我本來以為老齊只不過是擔心生化實驗太危險，或者因為九洲離開二隊而不開心。”周峻緯摁了摁自動鉛筆，在文件夾上隨意勾畫”但是從他的表情來看，他似乎是知道九洲沒辦法躲開進入實驗室的命運，但是他又知道......他一定會受到巨大的傷害。”
郭文韜想起那天腐爛惡臭的屍體，忍不住嘆了口氣"或許他也知道，生化實驗本來風險就很大吧。"周峻緯強調"但我的意思是，在老齊眼中，這個實驗既危險系數比我們的想像中還要高。"26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fS4RuyHu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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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郭，周二人幾個來回的對話保持沉默，陷入沉思的蒲熠星突然近乎驚悚地砸出一句話。
——“那實驗本身有問題。”
郭文韜怔了怔，緊據嘴唇。 周峻緯也微微張嘴，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我們是時候要去做些什麽了。”蒲熠星放下了手裡的筷子，往前挪了挪坐直身體“九洲這邊我和文韜想辦法先拖住。但係峻緯，你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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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給我務、必、撬、開齊思鈞把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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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熠星緊緊盯著周峻緯的眼睛，一字一頓，右手食指隨著他說話的節奏有力地戳在桌面上。而後，周峻緯似乎第一次在他們面前完全失了神，漂亮的眼睛裡空洞得沒有任何內容。他就這樣呆呆坐了將近半分鐘，直到莫名其妙的蒲熠星終於忍不住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26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UkcBndxo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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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是想翻開自己的牌面......這是我的誠意，呃，或者你們説是把柄也行。”周峻緯收回目光，深呼吸了幾下，緩慢而艱難地，把另一份被他放在桌上的文件推到了蒲熠星的面前。26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COnIoUrQ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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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希望……我不會見到，這是一個所有人都想害死他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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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峻緯在郵箱裏收到了兩份文件。26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Ikxfx4E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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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份是結案報告，一份卻是自己讀大學期間的體檢報告。26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zSU8qbdt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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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下還附着王鷗的一句說話26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OKyYj5E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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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峻緯，無論你選擇是否將自己的過去告訴你的隊友，姐姐都將永遠深愛着你。”26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XH9Js3u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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