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限 - 第四章

「宮語嫣…宮語嫣?人還沒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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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台上的講師擡起頭，望向墨冉身邊空空如也的座位嘆了口氣「又遲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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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刷_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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側拉式的木門被用力打開，長髮及腰的女子狼狽地出現在教室前門口，面頰因疾奔入教室內而染上了汗水與潮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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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來吧。」教師斜睨了他一眼，繼續點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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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語嫣走至她位置時先是一愣，面前陌生卻又熟悉的面孔精緻的有些窒息，亞麻色的短髮有些耀眼奪目，褐色的眼珠緊迫的盯著她令其不自在的撇過頭，心一橫，逕自坐在了男子身旁的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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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我叫墨冉。」身邊的男子緩緩開口，低沉的嗓音磨過耳尖鑽入心頭「剛轉學到這，還沒有領到教科書，希望不介意和你一起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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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好。我叫宮語嫣，多多指教。」宮語嫣並不擅長應付陌生人的攀談，尷尬的撇了他一眼，輕聲附和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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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課鈴響的即時，墨冉並未再多說什麼，不過是勾起一抹淡淡的淺笑，低頭繼續專心閱讀著自己的讀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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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墨冉擡起頭，見著語嫣指了指自己的書，微微歪頭。「是一位日本作家出版的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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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不是很有名的作家。」墨冉將書本翻製封面處。「看過幾本著作，像他上回作的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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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看!」眼見宮語嫣撐大眼睛，音量稍較原先拔高了些，墨冉十分慶幸此時是下課時間，否則大概會引來一陣耳語與觀望。眼前人興奮的雙眸亮出了點點光芒，如銀河劃破宇宙軌道的交合，面色神采飛昂，未等身邊人說完話便自主插斷了他人的話語「尤其是最後一回，看起來複雜的人物網結果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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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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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墨冉一聲輕笑，宮語嫣遲來的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雙頰染上了抹紅暈，貝齒咬上嫣紅的薄唇，連忙摀著嘴撇開頭望向窗外掩飾著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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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難得能遇見同樣喜歡這位作家的人。」墨冉率先開口使宮語嫣有了台階順利下台。「畢竟並非大眾取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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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宮語嫣囁嚅，鐘聲響起時才算真正的解救了宮語嫣。她連忙拿起教科書，攤開放在兩個人中央，自己輕靠在椅背上，試圖拉遠兩人的間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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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冉看了她一眼，拿起白紙，自顧自地專心聽課，宮語嫣則在教科書上演算著上課所教的練習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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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行錯了。」墨冉本只是想看一眼題目，意外發現宮語嫣正拿著紅筆，苦惱地在習題上劃上一個個大叉叉。「依題意去作答，所以第一步先將列出來，自己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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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它給了這兩個跟它有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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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例圖…這兩個…，再來…這個就是公式要…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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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這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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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來一往，一搭一喝。兩人如同相識已久的故人，說著笑著，鬧著寫著，沒了原先尷尬的氛圍。或許墨冉有種魔力，宮語嫣並未再彆扭，反倒露出了許多他人未曾見過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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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學習可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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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語嫣擡起雙手，伸著懶腰打了聲呵欠，連著惡補兩堂課可不是一般的累人，更何況宮語嫣的學習看著有些堪憂，自然產生一定的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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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行，不怎麼樣。」墨冉低頭回著秦昭的訊息，心不在焉的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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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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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同時回頭，見著洛欽。他有些僵硬的面色，宮語嫣本想起身，墨冉卻率先站起了身，沉下聲說道。「洛欽，出去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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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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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在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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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冉被洛欽引至一處無人教室，將木門關實後壓低聲線有些急迫的問道，褐色的瞳孔閃爍著奇異的光芒。「你可知天族全面緝拿你嗎?玉皇大帝可要瘋了，信件不回，工作不上報，在凡間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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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在不能回去…」洛欽聲音有些顫抖，矮小的男人低下頭，咖啡色柔軟的捲毛映入墨冉眼前。「你也知道…我這個狀況回去，可能再也出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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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冉望著眼前人無助弱小的身影，於心不忍的嘆了口氣。右手伸入口袋從中拿出一卷牛皮紙塞在洛欽手中，洛欽淚眼汪汪的擡起頭，不解地望著他。「隨身帶著一點小錢，目前和秦昭小官住在一起，開銷不需要那麼大，你再待上一陣子吧。天庭的傳言是否為真已經無所謂，你先好好料理自己，就當作是薪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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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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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淚憋回去，匯報情況，這個時間來找到我肯定有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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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琛去貓王的辦公室了…可能真的將玉璽拿到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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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冉雙手掩著面，蹲在教室門前。疲憊與心煩意亂一覽無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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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荒唐，但非完全不可能…」墨冉揉著眉心低喃道。「白殿正是無主的時期，可能…比想像中要更快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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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您何時回來…

貓族亂成一團…

能不能…不要再躲著了…’

「聊完了？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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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語嫣擡起頭，望向眼前兩人時有些好笑。洛欽紅著眼眶靠著身旁的墨冉，墨冉則沉著臉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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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的大概以為小情侶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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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不是！」兩人異口同聲，看了對方一眼，又笑了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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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啊對了洛欽，沒什麽事的話葉子找你，好像是放學後的一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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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子剛剛來過嗎？」未等宮語嫣回答，洛欽噌的一聲跳了起來，迅速的沖出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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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冒失失的，真是。」墨冉將額前的瀏海撩上腦後，皺著眉頭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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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自己男朋友，當然著急，葉子可難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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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朋友？」墨冉動作一頓，面色有些錯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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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知道？因為葉子是孤兒，碰到在路邊到處寄居的洛欽，出於善心就收留了他。後來就發展成戀人，洛欽還應聘了葉子所在打工處的工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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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語嫣意識到身邊人不尋常的沉默，抬起頭卻看見墨冉面色變得更加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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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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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抱歉…沒什麽。」墨冉晃過神，掩上了燦笑，卻仍舊是心事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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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擔心洛欽？」宮語嫣笑了笑。「他都這樣過了十多年了，沒什麽好擔心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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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阿。」墨冉低下頭，坐回了她身旁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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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阿…過去沒什麽好擔心的，畢竟早已被書寫為完成，無已被修改的權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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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未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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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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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的黃昏總來的遲了些，金黃的細網覆蓋了整個成都，也偷偷溜進了小鎮別墅的每戶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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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冉背著疲累，捎上了些暖陽的氣息，在玄關倚著墻面將皮鞋褪去之時，官蕭翰匆匆走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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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琛進入辦公室的事我知道了，今天洛欽告訴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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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他沒找著玉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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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冉動作一頓，不祥的感覺再次包圍上了心頭，，他停下了所有動作，專心聽著眼前人繼續訴說。「下一步，可能會將白殿翻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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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影消息傳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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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說的正與剛剛黑影傳回來的消息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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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昭倒不倉促，不急不徐的走向眼前的人。「但是並非是墨琛親自和黑影討論的結果，我自認可能有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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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被發現了?」官蕭翰面色驟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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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或許只是意識到有內鬼，目前在試探階段。」秦昭語氣故作的有些游刃有餘，卻難掩面色的凝重。他隨手抄起桌上的菸盒，點燃一根菸，深吸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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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霧瀰漫在室內，如同掩上了面紗一般，透露著神祕的氣息。在場所有人不發一語，各懷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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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預言師…還沒出現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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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冉沙啞的聲音探進了其餘二人的耳中，秦昭停下抽菸的動作，避開墨冉炙熱的視線，垂眸後輕輕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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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三白年前，上任預言師便死了，不可能無人接替的。更何況是我們都找了三百多年…難道……預言師真的消失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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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秦昭先出聲反駁。「玉皇大帝仍在，就不可能有法力消失的一日…少和唐柒柒聽一些不切實際的言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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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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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霄翰，先去休息吧。」墨冉的聲音冷冷竄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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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霄翰明瞭自己資歷不如秦昭，並無權力發表太多個人論點，況且秦昭的猜測總是準確，自知理虧的摸摸鼻子回了到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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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不要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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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昭待到官霄翰回房才說道「你該慶幸你在人間，除非我跟官霄翰是墨琛的暗探，不然白殿可能更早就被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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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就沒打算深入，這灘死水進了就成了甕中之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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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冉閉上雙眼。「你說，我們會不會太被動了些…白殿我有讓宇辰替我盯住了，但是洛欽回不去天庭，可能沒辦法再接線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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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點擔心官霄翰。」秦昭突兀的開口，插斷了墨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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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墨琛身邊待過，我理解墨琛的行事風格，我也在他身邊留了一線情報交易員，我能知曉他的蹤跡與推測他們的舉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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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無法不擔心官霄翰是真的傻還是刻意引導你進入墨琛的陷阱裡，還有，今日的消息我沒有透漏半點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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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問題來了。一個平民子弟出生，只在白殿待過的侍衛，何德何能知曉如此完全的消息，甚至比在天庭有關係的洛欽消息還靈通?」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YxMIEaE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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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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