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透過翠綠的樹葉,樹影搖晃倒映在地面,映月之森的早晨雖然沒了晚上的沉靜,但能感覺到萬物盎然的生機,風雀的清脆鳴叫聲,伴著湖水沖上岸邊的泠泠水聲,形成既清淨又祥和的景象,湖邊的草地上,夏維跟路西菲爾正一邊吃著東西一邊聊著關於寒雪城的事情。
「寒雪城氣候特別,也有不少稀有的聖獸居住在寒雪城境內,例如冰兔和晶鳴鳥都是寒雪城特有的生物。」
路西菲爾悠悠的說著,一邊吃著三明治,身旁的夏維認真地聽著,一邊做著筆記,將對方口中的新奇事物一一記錄下來。
「那飲食呢?既然氣候特殊,那飲食方面應該也很特別吧!」夏維興致滿滿的詢問著。
「有些是蠻特殊的,比如說有種果實,吃了就會感覺到身體從頭到腳充滿暖意。」
「真的嗎?是什麼果實?長甚麼樣?」夏維眼睛發亮,興奮地問著。
「叫做晴煦果,整個果子是橘黃色的,因為包覆著冰晶,所以陽光照射的時候看起來像是在發光一樣,形狀的話...大概像這樣。」拿過夏維的紙筆,路西菲爾簡單描繪著果子的形狀。
「沒想到路西菲爾也挺擅長畫畫呢,意外的收穫。」夏維看著路西菲爾的畫,漾起暖意的笑容。
「只是以前用來打發時間的消遣罷了。」看了眼夏維,便又專心地在紙上作畫,這次還畫了一隻兔子跟一隻鳥類的形體。「這就是冰兔,小的跟手掌差不多,大的也有跟那塊石頭差不多大的。」路西菲爾指向一邊樹根旁的石塊。
「另外這個就是晶鳴鳥,牠的羽翼像冰晶一樣透明,在陽光下反射出的光影帶有些許虹光,牠的叫聲像是水晶相互碰撞時發出的清脆聲響。」路西菲爾認真的跟夏維介紹著,夏維聽得相當入迷,腦海裡想像著他不曾見過卻如此美妙的生物。
「聽起來既美好又奇妙,真希望能有機會親眼看一看。」夏維看著紙上描繪出的生物,感嘆的說著,眼裡滿是憧憬與渴望,森林之外的一切事物都吸引著他的好奇心,但也僅僅是好奇。
「我很早就想問了,你不是因為契約而留在這座森林的吧,那麼離開並不是件難事,只要你想,不會有人阻攔你的,不是嗎?」路西菲爾看著夏維說道。
通常天使會長居於一個地方大多是因為簽訂了守護契約,為了履行契約而遷居至守護地並在那裡延續生命,讓後代子嗣接下履行契約的義務,直到有新的家族接手,或者血脈終止。
而夏維的狀況看起來並不像是因為契約的緣故而留在這,否則夏維應該會知道契約內容並進行維護及巡視,但是單就自己待在這裡的這段時日裡夏維並未做出任何相關行動,甚至連守護術法也感覺不到,有一次聊到了關於守護天使的事情,便刻意試探夏維對於守護契約的了解,沒想到夏維卻說他一無所知,還是因為我提起他才知道有這回事,因此藉由觀察及試探得出的結果就是,夏維並非因為契約而留在這處聖地,他的家族是因為不明原因而定居在此。
他的父母告訴他森林就是他們的家,也是他們的活動範圍,不能擅自離開森林,不然會遭遇危險,而夏維即使在父母離開後也謹遵他們的囑咐,從未離開過森林,也鮮少展開翅膀飛翔,的確,自從來到這裡,似乎從未看過夏維的翅膀,但如果不是因為契約,又是為了甚麼而留在這片與世隔絕的森林呢?
「的確是那樣,但是..父親和母親囑咐過我的…不能離開森林..會有危險..」夏維微微低下頭說著。
「那我是從森林之外來的,我也算是危險嗎?」路西菲爾挑眉看著夏維。
「我沒有那個意思!再說了,路西菲爾來的時候全身是傷,什麼也做不了不是嗎?」夏維有些慌張的解釋著,音量都因此大了不少。
「你的意思是等我傷好了,你就會視我為危險,要趕我走嗎?」
「我不是那個意思…」「夏維,就像你說的,我來到這裡時滿身是傷,所以我沒有立場說服你外面沒有危險,但是我能告訴你,森林之外並不像是你的父母所說的那般嚴峻,那些書你應該看了無數次,你心裡也明白外面的世界除了危險,更多的是美好的景色與事物,對吧?」
「我…」夏維低著頭,臉上滿是糾結。「算了,你自己想清楚就行了」路西菲爾別開臉說著。
最後在尷尬之中兩人不發一語的回到小屋,直到晚餐結束也沒能說上幾句話。
直到深夜,一輪明月高掛在空中,清亮的月影倒映在映月之森的湖面上,月光灑落林間、樹影輕輕搖晃,森林裡的小動物都逐漸往湖的方向聚集,彷彿被什麼吸引過去,接著一抹散發微光的身影穿過樹林來到湖邊,身邊同樣圍繞著小動物的夏維緩緩走到湖邊席地而坐。
「父親…母親…我似乎…遇見了生命中的難題了…」夏維撫摸著懷裡的小兔子輕聲說著。
「你們說過..在長久的壽命中,定會充滿了孤獨與寂寞,我以為我已經習慣了那些…現在看來,我仍舊是逃不開的…即使你們離開了,我也從未離開過這片森林,但我何嘗不想看看那些書上所描寫的那些風景…」夏維注視著高掛的月。
「既害怕…又渴望…或許…路西菲爾...是我唯一的機會了…」夏維閉上了眼,喃喃自語的說道。
但是夏維沒能發現到,在他身後不遠處的樹林裡,路西菲爾就站在那,將剛剛的言語盡收耳裡,但他也並未出聲打擾,就只是靜靜的看著夏維的背影,眼中滿是深沉思考的意味,唯一的機會嗎...。
兩人各自回到小屋,在寂靜的月光下,各自懷揣著滿腹心思,逐漸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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