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又一次戀愛,一次又一次分開,經歷多了,但並不代表,你就懂得怎去愛。
同一種方式,放在不同對象,許多時未必達到相同效果。
遇過多少挫敗,更令你相信,世上所有愛情都是同樣的糜爛。當你對愛情失去信心,自然不想付出太多,甚至乎放棄去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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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南和穎怡牽著手,沒有言語,沿著海邊,去到一處四顧無人幽靜的地方。志南停下腳步,身體微轉向穎怡;穎怡也跟隨著他的步伐停下來,然後轉身瞪著志南。18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sOnPgghJU
一息間,志南的臉已靠到穎怡面前,自然反應驅使她向後傾,移後半步時背部已依到圍欄上。片刻,穎怡瞪著志南的臉再湊近,她不能再後退,便把眼簾垂下,讓志南吻下去,吻到她的額角上。18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BeTmuGQXG
志南這一吻,像劇毒般,一下子沁入穎怡內心,頓時把穎怡的腦海變成空白,只剩下怦然的心跳聲,她從未試過,心臟的跳動像如此失控。
她勉力定了定神,凝望著志南,志南伸手擁住她,穎怡翻了翻再瞌上眼睛,垂下僵硬的雙手,讓自己深深感受這渴望已久的擁抱。
穎怡纖幼的腰肢被志南用力緊摟著,身體被他緊貼,像窒息般,她感覺到下身被頂著,她感受到志南那股慾望逐漸侵佔過來,像毒液般,在血管裡流貫全身,身體立時發燙,她察覺到,自己竟然也萌起同樣的慾望而且熊熊燃燒起來,她感覺到瀝瀝淅淅,就像滂沱大雨不停灑在道上,志南已把她乾涸的空洞溼透,她的心花隨時為他綻放。18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Z3Rcd3ibAu
穎怡打開眼簾,她瞪著眼睛木然望著志南,她一直等待著,只要志南說一聲愛她,她什麼也願意。
志南瞪著穎怡,口唇掀動,把說話說到嘴邊,還未說出便住了口,瞥然把說話吞沒。
慾望正在霸佔著志南的思緒,此刻他像 Marcus 一樣,只想滿足男性的慾望。
他們對望有頃,在無聲寂然之際,穎怡的電話突然響起來。志南恍然,馬上鬆開手,把緊貼著的身體分開,然後說:
「妳⋯電話在響。」
穎怡陡地直起身來,慌忙掏出電話接聽,「Hello⋯」,她很快把電話掛斷,然後抬頭瞪了志南一眼,她低聲說:
「是廣告電話來。」
「是嗎?」
彼此的親暱剎那間消失得無影無踪,原本只差一步,現在彷彿倒退了好幾步。
穎怡知道自己的期望已經落空,她苦澀地笑了一下,然後抿著唇。
她乾巴巴的說:
「我有點累,我們走吧!」
志南啞然,他還未及時反應,穎怡已別過臉轉身逕自踏步往回走。
他搞不清穎怡所說的「累」,還以為是要跟他「躺在床上」的暗示。
穎怡闊步向前,志南緊隨著,他們不再言語,儘管身體的距離仍然這麼近,此刻大家失去了所有話題,心已分開得很遠。
直至去到電車站,志南沒有去到他回家的那一邊。
電車徐徐駛到,他們一起上到這班前往筲箕灣的電車上。
上層最前面的座位並沒有留給他們,他們並肩坐到其他座位上。志南再次牽著穎怡的手,她沒有鬆開,因為她很不甘,她甚至要說服自己,其實,就算志南沒有說出「我愛妳」這三個字,她也願意跟他上床的,她知道自己已對志南動情。她說服了自己,志南沒有把那三個字說出來,並不是不愛她,純粹只是他未夠勇氣說出口,就好像,他之前沒有勇氣去邀約她見面一樣。
志南沸熱的手握著穎怡,但未有把她的心再次和煦。
電車駛到穎怡家的車站,他們離開車廂,志南牽著穎怡的手一起去到她家的大廈前。
穎怡直勾勾地望著志南,她再次奢望志南會把那三個字說出來,又或者,至少作出些暗示,說要送到她的家裡、上來喝啤酒、看電影,說什麼也好,要不然,就直接說要上來一起翻雲覆雨吧!無論說什麼她都會接受。但志南沒有提出任何事情,他不確定穎怡的心意,不敢說出要先到便利店裡買些「必需品」去準備發生他們的第一次。
儘管穎怡再次作出最大讓步,但志南的反應讓穎怡頓失所望,她便說:
「謝謝你送我回來。我要回家了。」
「不客氣。」
「還有,謝謝你送給我電話。」
「我也謝謝妳的生日禮物。」
穎怡冷冰冰的手移離志南冒汗的掌心,她靦腆地一聲「再見」,說罷,便陡地轉身離去。她的眼角隱隱迸出淚,她愛志南,但最終她感覺不到志南有喜歡過她。
志南呆立著,瞧著穎怡的背影離去然後消失。他垂著臉把牽過穎怡的手提起來看,再把剛才被她鬆開的畫面重播一遍,被鬆開的感覺,除了是一種失望,還有一陣刺痛。
為什麼會這樣呢?
志南嘗試為自己辯護,覺得自己接她下班、陪她吃飯、送她回家、送電話給她,她便會喜歡上他。牽著她、擁抱她、吻她,她沒有反抗,難道,她不是喜歡他嗎?
他沒有說愛她,他一直覺得自己只是不想謬然說出來,因為他還未弄清楚穎怡是一個怎樣的人,他害怕穎怡只是像 Chloe 一樣。
儘管他的理由說得娓娓動聽,已然他心底裡清楚知道,以上所說的,全是自欺欺人。
志南知道,穎怡不是一個貪求物質享受的人,她從來沒有白白接受過他什麼,志南為穎怡送回掉失的電話,穎怡馬上要請客回禮;志南送穎怡新電話,穎怡馬上也要送他新電話。
如果這樣他還未弄清,那麼,穎怡電話裡的內容他全然看過,穎怡的氣味他已嗅透,他還有什麼未弄清楚呢?難道他要看過人家的乳房是否他喜歡的類型與大小,然後跟她上床聽聽她的叫床聲是否動聽,再去感受她的震盪是否跟他產生共嗚?這樣才算弄清楚嗎?
志南知道自己喜歡穎怡,他也知道穎怡喜歡他,但在這一刻,他只想跟穎怡上床,他不願再付出愛。
志南一個人坐在電車上,呆望著車窗外熙來攘往的街道,身旁空空,沒有留下穎怡半絲氣息。回到堅尼地城,夕陽已西沉,他獨自坐在海旁的石墩上,靜聽著夜幕下落寞的海浪聲。他回味曾經跟穎怡一起的浪漫片段,想到她的嫵媚,想到她的笑靨,想到她的苦笑臉讓他會心微笑。他抬起頭,讓晚風呼呼刮到自己的臉上,讓自己清醒。他心裡想,為何自己會變得像懦夫一樣不敢去擔起這一份愛,就連一句「我愛妳」也不願說出來?他吁一口氣,說不出所以然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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