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遇到了一個人,他叫做悖行,是我們班上的新同學,就坐在我的旁邊,穿著破舊的衣服,不怎麼合身,但他卻非常的珍惜,不想在上面弄出任何的皺褶。
他的名字真的很難聽,光是名字就是在侮辱一個人的人格,我跟他說完我的想法之後他卻笑得很開心,他將這當成一個笑話在聽,我看著他的笑看得很難過。
他是我們班上的同學,所有人都欺負我們,我跟大家都不熟,所以不會有人告訴我他們為什麼欺負他,但是原因不外乎幾個,他的家世背景或者是他的父母親,但他卻這麼不在意,我看的出來他是真的不在意,因為他的表情就像母親喪禮上的時候的我的表情。
我還是知道為什麼了,果然是老掉牙的情節。那天,我去找他玩的時候他非常的開心,小心翼翼地從床底下拿出餅乾來招待我,我不想告訴他這種已經受潮的餅乾在我家是給狗的點心,他一邊笑著一邊跟我分享,從學校到家裡,他跟我說了好多好多,讓我都忘了我是來他家避難的,家裡正在一片騷動中,因為一個叫做泣燈的女孩強勢出現在我的生命裡,而且我又沒辦法達成爺爺給的任務,在被叫去冰冷的井中,罰跪在冰冷的水裡前,我就這樣逃了出來。
上了馬車後的我也不知道要去哪,最後我只能來這裡,我認識的人除的家人以外就只有悖行對我比較好。當我登門拜訪的時候,門房聽到我是來找悖行的時候門房很驚訝,他們也為我的身分覺得驚訝,我則是沒什麼感覺,為我的身分驚訝的人遠遠比不上為我的天賦與我的身分間的不對比驚訝的人多。
見到悖行的時候我也很驚訝,他住在下等人的房間裡,裡面沒有任何的取暖的設備,就連床鋪也是薄薄的一件被單,我敢發誓裡面一點棉絮也沒有,就只是條布,但悖行很珍惜它,小心翼翼的摺疊起來之後放在椅子上,然後請我坐在椅子上,自己則是坐在床板,床板發出了哀鳴聲。
那是我第一次了解我的同學,雖然我們在學校裡也是朋友,但絕對沒有現在了解的多,他跟我說他的身分,他怎麼活下去的,甚至跟我請教功課,我從小到大只有被罵笨的時候,沒人想要請教我,我只能斷斷續續的教著,連說的是對是錯都不知道,但他很開心,我也很開心。
我覺得他很厲害。雖然他很晚才開始學,可是他學得比我好的多,而且也很快,雖然學得比我好的到處都有,可是他真的很不一樣,我跟他說我覺得他會更好,他笑咪咪的點頭,嘴角得意的翹了起來,那樣子的他真的很英俊,讓我想到家裡的那個小女孩,他們一樣驕傲。
她叫做泣燈,悲泣之燈。來自一個叫做索徳的城市,她們家是罪民,就是那種受罰不能進入教堂的人,我不知道是他的爸爸還是媽媽害的,可是不能去教堂真的很慘,不能被人祝福,也不能參加禮拜,他們算是不存在的人,因為連神都不想見到他們,也不屑審判他們的罪。
這種人常常被人故意欺負跟唾棄,因為我看過這樣的小孩,他被人故意丟到結冰的河裡去,然後再也沒有出現過,我知道我不可能在墳墓裡看到他的名字,因為他們連舉行葬禮的資格都沒有。
泣燈被人從這樣的家族帶走,變成一個小貴族家的養女,聽說是童養媳,不過應該是看在她有很好很好的魔法天富的份上才這樣說,實際上就是個高級點的女僕,養來長大後跟在貴族身邊的高級保鏢,也不可能成為妻子,頂多就是個暖床的情婦。
她是被爺爺撿回來的,我想應該是硬搶來的吧,那個小貴族連姓氏我都沒聽過,哪來的本錢跟我們家裡爭?
她來我們家應該也是當儲備高級保鏢,再長大一點就是儲備情婦,我會這樣覺得是因為她如果不是高級保鑣的話,早就被丟到地下室去跟其他孤兒作伴了,所以我該習慣有她在身邊。
可是我討厭她,因為我懷疑她不是人,她臉上什麼表情都沒有,瘦的要命,連話都不會說,明明不是啞巴卻一直不說話,老拿眼珠子盯著人瞧,她是在看哪個比較好吃嗎?
那天我故意留到很晚很晚,晚到就住在悖行家,我故意不去客房,就在他的房間裡睡,我知道這樣子過去之後他就會有條被子,暖暖的,熱呼呼的被子,我們兩個一起吃著受潮的餅乾,雖然我不知道上面有沒有黴菌,也不知道明天會不會拉肚子,我想,我幫他討到了一條被子,應該可以安心的吃他的餅乾。
我跟他說了妹妹的事情,他叫我別擔心,跟我說妹妹只是不知道該怎麼說話比較好而已,她怕說錯話會被罵,她會那麼瘦是因為她很餓,很久沒吃飽了,可是我還是不喜歡身邊有人一直跟著,我們家裡的人都很奇怪,妹妹在這裡住久了一定也會變奇怪的,我不喜歡妹妹變奇怪,她現在已經夠奇怪了。
10歲第一次在悖行家過夜
5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HNk5MfaRW
我知道,我總有一天一定會死在這棟屋子裡。
母親從我懂事開始就心事重重,在人前完美的她其實每天都心事重重,隨時都在擔心受怕。
她怕死。尤其怕被在這棟屋子裡的某人殺死,那個人是誰我不知道,但從我懂事以來,她就這樣告訴我,我總有一天也會死在這裡,所以當哪天她死的時候,請不要為她傷心,她身為害我也要死在這棟屋子裡的人,不值得我替她傷心。
我不懂她為什麼這樣說,但是我會聽從她的話,照著她所說的做,直到我死在這棟屋子的那天到來,就算我不明白,為什麼我會死在從小長大的家裡,但我不擔心,這沒有那麼值得令我驚訝,因為我從來都不是這個家裡的必需品,只是一個浪費糧食的擺設罷了。
每個家裡都有那種不是很厲害的人,甚至有可能會讓家裡的人覺得蒙羞,而我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在這個全家都是魔法師的家族中,我卻一點魔力也沒有,就連我那號稱家族裡的恥辱的父親也擁有魔力,而我卻什麼也沒有,不是能力極差,而是毫無魔力。
德里家族是一個魔法家族,從我都不知道的祖先開始就是如此,一直以來我們雖然在國家裡定居,擁有著貴族的身分,但實際上我們是替一個叫做魔法聯盟的跨國大組織工作,說是工作其實也不對,我們家族與魔法聯盟是互相利用,魔法聯盟利用我們家族的魔法師對抗一次又一次的翼人族攻擊,也利用我們來監視各國的王室是不是在背後有什麼小動作,我們也負責觀察居住地附近的情報,來確認是不是有什麼巨大的天災人禍即將發生。
而我們也會利用魔法聯盟的權力來擴張我們的家族勢力,招募更多的戰士,培訓更多的魔法師,擁有更多的錢財權勢,對於一個家族來說這樣的利益有著莫大的誘惑力,沒有人能夠拒絕。
我們就這樣互相利用,也互相扶持著走過了很久的時光,歷史都無法記載這樣的合作關係有多久,只知道就連魔法聯盟也不敢隨便招惹我們家族的人,因為太久的時光過去,我們互相掌握了太多的祕密,無法切割。
生長在這樣的家族其實並不差,從小我就沒有愁過肚子餓或者是衣服不暖這種問題,只有在閒來無事參加什麼賑災的時候,才有因為太忙餓過頭過,不管怎樣,在這裡的生活非常的好,沒有什麼好不滿足的,除了隨時有可能死掉以外。
我不知道死亡到底是怎樣的事情,但我無法想像總有一天我不再是我,或者我消失在這世界上,光想像就令人發寒顫,所以我還是不想死,雖然我知道人總有一死,可是早死不如晚死,搞不好還可以多見識美麗的人生,沒道理放棄。
所以,在死亡來臨前,我還是想要好好的活下去,我想死神應該也會嫌我太沒用而不想收我吧!我要努力地找到更多的地方,更多的好事,聽說個性堅硬開朗的人死神不會喜歡,我要努力當個這樣的人。
母親後來真的死掉了,原本就不是很開朗的她越來越孤僻,總是焦躁的覺得正棟屋子裡的人都拿著刀要把她給殺了,雖然在其他人面前沒有表現出來,但是我幾乎兩天就要去安撫她一次,抱著她的時候要抱得非常的緊,好像要把她揉成小塊的力道才能讓她覺得安心,還要說好多好話才能讓她停止一兩天的疑神疑鬼,這件事情我不知道到底有誰知道,但我總覺得全家除了母親跟我以外,誰都知道這件事情,那代表著全家人都知道這件事情。
我沒有辦法阻止他們知道,也沒辦法讓母親安心下來,直到她終於被人殺死為止。
我知道她是被人殺死的,雖然意外偽裝得很像,但不管是誰給我的感覺都像是殺害我母親的兇手,那場意外死了不少人,也有很多人受傷,感覺起來不像是假的,但我沒辦法忽略母親傷重不治時那瘋狂的表情,還有她開開心心的吐出最後一口氣,以及她要我好好的活下去的時候看著我身後的那些人,從她眼中流露出來的恐懼。
今天是泣燈的生日,她穿的好可愛,而且進退得體,一點也看不出來在半年前她還是普通的平民女孩,這樣卻讓我想起了母親,他們兩人越來越像了,看來只要呆在這個屋子裡面的女性都會變成這個樣子,那是不是哪天泣燈也會發瘋,然後被殺死?她死的時候會不會有著同樣的解脫的表情?我覺得那時候的母親看起來很痛苦,卻也很快樂,非常的耀眼迷人,那被命運擺弄的女人露出的神情非常的美麗,而且她也掙扎堅持太久了,看著她死去地時候我沒有哭,反而露出了微笑,旁系的那些人說我冷血無情,不是當家主的料,我卻覺得我那時候該笑的,我應該笑著祝福她。
那泣燈死掉的時候,我又該用怎樣的表情送她離開?或者,下一個要死的人是不是要輪到我了呢?我已經開始等待了。
某年生日在泣燈的慶生會上
5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EEGT10qxHf
父親終於死了。
父親每天都在醉生夢死,雖然他們都說那是因為他魔力不夠好,又沒有卓越的貢獻所以才會這樣墮落,但我怎麼覺得那是因為被人背叛太痛苦,只好這樣逃避?每天都是不同的女人,自從母親死了之後從不間斷的墮落,雖然沒有做出太荒唐的事情,例如把家產變賣之類的,但酒像水一樣的喝,女人就像床一樣的睡,我從沒看過他清醒的時候,就連一個月一次的家族聚會的時候也是如此,也沒見過他離開這棟屋子,就好像跟這棟屋子完全融合了一樣。
他也被這棟屋子殺了。
爺爺很早就死了,是不是這棟屋子害的我不知道,但他根本是為了在魔法聯盟中攫取權力不擇手段,為了魔法聯盟的信賴他什麼事情都做的出來,他不是我爺爺,而是魔法聯盟的工具,在他的世界中沒有親情,只有魔法,還有魔法,更多的魔法,他所有的追求就是更強大更厲害的魔法,他不在乎他的兒子或者是孫子叫做什麼名字,他從沒有記清楚我的名字過,但他記得泣燈,因為她的魔法天賦真的非常的好。
我們家裡有很多我不認識的人,這些人都是孤兒,被撿回來後確定有魔法的天賦,然後受到瘋狂的訓練,最後成為與翼人族戰爭中的戰士,或者說是砲灰。在學習魔法的時候他們都以為自己可以成為厲害的魔法師,魔法師在外人的眼光中是非常崇高的。
然後,他們在戰爭中發光發熱,最後等到退休了,就能拿著給他們的安養費好好的過日子,他們的退休時間很早,從小開始訓練,訓練完成大概也才十六、七歲,而他們只要能夠活過二十五歲就可以退休了,這段期間中的戰功還可以換取更多的金錢,然後用這筆錢他們可以過自己想要的人生,每個人都這麼以為,努力地撐過可怕的訓練,可是他們不知道的是,從來沒有一個能活的過那個年紀。
剛開始的時候我以為那是運氣,在戰場上不休息的不停戰鬥,這樣子過去整整八年,能活下來的當然沒幾個,可是我錯了。
那是我親耳聽到的事實,我聽到爺爺在跟泣燈說,他們在即將退休的時候就會被派去做一個絕對會死的任務,然後當然就回不來了,就算回來了也會被人秘密殺掉,這樣可以節省大量的費用,那些人辛辛苦苦賣命八年累積下來的錢可不是普通的多,真的發出去,年年這樣發的話沒有哪個組織撐得下去。
爺爺跟泣燈說,這是為了能在翼人族的戰爭中撐下去,這種經過了數百年的戰爭打下來,魔法聯盟早就沒有甚麼餘力了,只好用這種方式來省錢,若不是具有魔法天賦的人太少,而在天空的戰鬥只有魔法師能夠進行,他們就會有更多更充裕的人力,早日打完這場戰爭,而不是像現在一樣,進行綿延數百年,而且還要繼續下去的戰爭。
我不知道泣燈相不相信,她那麼崇拜爺爺,唯命是從,很有可能真的相信,可是我是不信的,打死也不信,因為我知道,爺爺曾經故意挑起戰爭,這樣才能夠蒐集更多的孤兒,也知道我們家雖然看起來不是非常的富有,但其實真正的財富早就足以在某個地方買下一個王國,我毫不懷疑爺爺暗中操控某個小國,他有這個能力。
他有沒有這麼做我無從猜起,我也懷疑魔法聯盟跟翼人之間的戰爭是不是真的打不完,還是他們故意不打完,但我知道在我家地底的基地那些人,他們也是死人,雖然他們還有活力跟衝勁,也還有夢想跟努力,但他們早就死了,從被撿到的那天開始就死了,我不想去看他們,自從知道真相之後我就再也沒有走下去過那個可怕的地方。
泣燈也死了。雖然她是那麼美麗,而且跟那些與她同樣命運的人有著截然不同的待遇,她同樣被撿回來,可是卻成為我的妹妹,而不是跟地底下那些人一樣,等著被派去送死,她穿著美麗的衣服,臉上戴著可愛卻虛偽的笑容,還可以發怒跟哭泣,但她的心裡全部都裝滿了爺爺的命令、要求,幾乎每天晚上都在死命地練習著魔法,等待著應付爺爺那可怕的考驗,而他的要求從沒有達成過。
如果只是這樣我不會覺得她也死了,令人難過的是她從沒有自己的意見,她沒有靈魂,沒有選擇的能力,不停地等待著爺爺告訴她該怎麼做,她是為了爺爺而活的,她的世界裡面沒有判斷是非的能力,沒有選擇的權利,因為她沒有「我」。
所以我認為她死了,這點比所有令人害怕的事情還要令人恐懼,這種棟屋子裡沒有活人,卻也沒有死人,因為他們都還在活動著,也都認為自己還活著,但整棟屋子都是死亡的氣息,連這棟屋子都是死的,只等著哪天有人伸出指頭輕輕一戳,將這裡面的腐敗氣息戳出一個漏洞。
所以,我要逃出這裡,在我死在這裡之前,雖然我覺得我哪天還是會回到這裡,然後死在這裡,但在那天來之前,請讓我逃離這個地方。
父親的喪禮
5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t7Yb4RKww
從軍這兩個字對我來說非常的可怕,地底下那些人也是要去從軍,但他們永遠回不來,這讓我擔心我也是,但幸好我不用飛上天去,死了也摔成肉泥找不到屍體,我就在這片土地上,死也是死在土裡,我要去的戰場是我國的邊境,對外擴張勢力的戰爭,這場戰爭大概每十來年就會打一次,為的是讓國家裡的貴族組織重新洗牌,讓年輕人嶄露頭角,讓即將進入衰退的貴族賭上一把。也就是說,這是場權力的遊戲,使用的武器是人命跟金錢,我也在人命的範圍裡面。
從軍的原因是因為背行惹了很多麻煩。與其說是麻煩,不如說他那個詭異的收集癖又發作了,他很喜歡很有特色的人,從喜歡全身上下穿的東西都有羽毛的怪女生,或者是一天到晚抬頭看著天空,張大了嘴等著接雨水的人都在他的收藏範圍裡面,不過裡面最奇怪的還是那個叫做萊恩的人。
我聽背行說過他的故事,他從很小就被人家丟到軍營裡去,每天要殺一個人才有飯吃,所以殺人對他來說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一天沒殺人就覺得不對勁,好像今天有甚麼事情沒完成一樣難以入眠。
這樣的日子過了好幾年,而他也長大了之後,因為某場戰役中,長官打算把他們派去送死,他就從軍營裡面逃了出來,換了名字跑到這裡來,在這裡的黑道中有很多人喜歡聘請他,那時候的他只有十二、三歲,又長的小小的很像小孩,他就用這個外表去暗殺人,無往不利,如果聽到哪裡有謀殺案,而且兇殺現場到處都是鮮血淋漓,不用說,那絕對是他下的手。
可是總有踢到鐵板的時候,他就是在某次暗殺失敗後,被一大群人追殺的時,被偶然路經的背行撿回來的。
他很聰明,而且很喜歡耍手段,而他的手段通常不會被人喜歡,老是血噴的到處都是。他很喜歡血,也很喜歡慘叫跟哀號,因為那代表有飯吃,除了這兩個愛好之外他最喜歡收集武器跟刑具,每天都認真保養,用油擦的閃閃發亮,保證每個關節都能正常流暢的運轉,有時候他還會拿那些東西在自己的身上試用看看好不好用,也不怕會把自己的哪根骨頭敲壞。
他很得背行的喜愛,大概是因為他夠古怪吧。
另一個也是很得背行歡心的叫做卡夫,他就是個很正常的人,每天的作息、跟人對談、處理公務都很順利,見到人也都笑瞇瞇的,好像很和善的一個人,但其實他吃人不吐骨頭,而且小氣又記仇,他是前年加入背行的幕僚團的,我看過他惡整人的方法,他幾乎把那個人給搞瘋了,而且他還專挑難處理的人玩,常常玩完之後要我去處理善後,有這種惡趣味的人本身一定是變態,我討厭他。
糟糕的是,他們倆個有一點很一致,那就是他們也討厭我,因為他們覺得我是笨蛋,可是我一定要說,我是笨蛋不代表我不會工作好嗎,而且笨又哪裡錯了,最起碼我沒有惹事情要笨蛋去幫忙收拾善後,也不想想每次萊恩虐待人之後是誰去收屍還有封口,卡夫喜歡把人家整得傾家蕩產,在人家抬棺到門口抗議的時候又是誰去解決的,憑什麼要背行把我趕走?
最過分的是,我有看到背行在認真思考這件事情,我討厭他們兩個,更討厭背行,也不想想他說要去前線的時候,根本沒有人規定我也要去,我是你的副官沒錯,不代表我就要跟著你去送死,真的要光明前途我不會繼承家業啊!我卻那麼認真地考慮,還把我所有的錢拿出來資助,怎麼可以利用完就扔了啊!小心我撤資喔!
不過我雖然想要撤資,這個決定卻沒用上,最後背行根本沒有趕走我,還把卡夫跟萊恩扣了半個月的薪水,雖然他們倆個「很聰明」的惹了更多的麻煩給我收拾,那筆收拾的費用都比他們兩個月的薪水還多!不過那筆錢是背行的,關我屁事!愛收集怪人就不要嫌浪費錢!
我們就這樣相安無事下去,自從背行要去前線的消息傳出去之後,不知道為什麼外面那些事情就少了很多,之前來抬棺抗議,還有那些控告的案件好像一下子全部都不見了,大概是背行處理掉了吧!反正這些事情難不倒他的。
到底要不要跟去前線呢?還是留在這裡當後援?這個問題想起來就頭痛,我看我還是去問問看背行好了。
希望能夠找到整萊恩跟卡夫的機會,我討厭他們說我是笨蛋,要笨蛋幫忙收拾善後的人才是真正的大笨蛋。
春 二十歲
5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QVSwUdU9U
今天真是個令人震驚的夜晚!背行竟然跟泣燈告白了!我真不敢相信,這兩個人到底是什麼時候湊在一起的?而我竟然完全沒有發現!我可是背行的好朋友,也是泣燈唯一的哥哥耶!不過其他人也很驚訝就是了,讓我這麼驚訝不會顯得很突兀。
雖然泣燈沒有很明確的表示,她只是轉頭就走,而且說實在話我真的從來沒有搞懂她過,可是她應該不會拒絕背行吧!因為背行真的很適合她,她總是接受命令然後執行,除此之外就是不停的進修再進修,力求讓下次的任務執行更好。
背行可不一樣,他習慣下命令,而且不允許任何人拒絕,也不喜歡有人陽奉陰違,他總是有辦法做出最正確的決定,一個下命令,一個接受命令,他們真的很搭,而我一點也不介意原本是我專用的保鑣被背行搶走,反正我也不喜歡一個死人跟在我後面,被一個死人保護的感覺更糟。
但我總覺得哪裡不對勁,該不會是爺爺吧!爺爺確實有資格看不起背行,他就算再厲害也只是這個國家裡的貴族,跟在暗中統治整個大陸的魔法聯盟比起來什麼都不是,可是,我也看不出這兩個人在一起對家裡有什麼不好的影響啊?花費一個養女,就可以順利打進這國家的統治圈,更方便監控這國家的狀況,而且背行絕對不會去做那些詭異的事情,有傉家風的事情是他堅決不做的。
不管怎麼想,還是覺得他們兩個配在一起會很棒,可是那種隱隱約約的不確定感,又是從何而來?
算了,這件事情總是會水落石出的,跟我的關係不大,雖然蠻重要的,可是我又不能幫泣燈答應?還是先等著看吧,我還是繼續煩惱到底要不要去參軍。
我聽到一個不太好的傳言,天之城好像打算有大動作,想把翼人族從天上打下來,我覺得不太可能。
翼人族天生就長有羽翼,又擅長魔法,雖然因為在天空生活,身體沒有那麼強壯,或者說是在重量上處於劣勢,所以肉搏上非常吃虧,他們居住在雲中城,根據記載那座城市是可以移動的,所以沒人知道它到底在哪裡。
這麼多年以來,陸地上的人也只能被動的防禦,不過有個很有特色的地方就是他們的戰士永遠只從一個地方出現,並不是他們不能從別的地方出現,在其他的地方也有聽說過翼人族出沒,但是大規模的入侵行動永遠都是從同一個地方,也就是魔法聯盟駐紮的天之城。
這件事情真的很弔詭,但就這麼發生了,天之城到底有什麼魅力,能讓翼人如此瘋狂?有人說裡面藏著翼人族最愛的寶石,有人說那裏原本是翼人族荒廢的神廟,眾說紛紜卻沒有個定論,魔法聯盟則是沒有多做解釋,任由人去猜測。
聽到的傳聞不只如此,我還聽說一個詭異的傳說,說這世界上原本沒有人類具有魔法的能力,而是有天,某個翼人的羽翼受傷後,從空中墜落下來,萬幸沒有摔死,但當他的腳踏上了土地的瞬間,他就變成了人類,他的羽翼消失,再也沒辦法飛上天空,只能留在地上。
而這之後,他跟地上的人類結為夫妻,開始出現了魔法師,而且每個魔法師都很擅長飛行,飛行這個能力沒有經過訓練根本沒辦法飛的好,可是每個魔法師都像是天生懂得飛行一樣,可以在天空恣意遨遊,那就是因為他們身上都有翼人的血脈,只是沒有了翅膀。
翼人們知道這件事情,而且天之城裡聚集了全世界最頂尖的魔法師,也就是具有最多翼人血脈的人類,翼人族其實非常想要迎接這些同胞們,所以才會老是往那裡去,卻被當成了要入侵地面,其實他們根本不想這麼做,翼人們可不想碰到土地變成人類。
魔法聯盟早就知道這件事情了,所以他們打算要把翼人拉下地面來,這樣翼人族就會消失,這就是他們的計畫!
這個消息是從南方的某個小國傳出來的,雖然只是在民間流傳,但繼續這樣下去可能會造成巨大的波瀾,畢竟這個傳言透露出來的消息就是魔法聯盟根本沒有存在的必要!
消息已經送到魔法聯盟了,不知道會有怎樣的判決下來,反正那些都是爺爺來處理會比較好,我不是魔法師,想太多也無濟於事。
我最近有點想買房子,搬出家裡可以逃離這個地方,但想想又算了,我又不可能真的逃得掉,爺爺的勢力那麼大,我就算搬走了也還是在他的掌握之下,根本沒有辦法。
而如果住在家裡,最起碼這個房間防魔法,沒有人可以隨意窺視,我也能安心的在這裡寫日記。
二十歲 仲夏 背行跟泣燈求婚的夜晚
5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6tRxYIkIew
這真是太糟糕了!泣燈拒絕背行的求婚我雖然訝異,但之前就有點感覺所以不是那麼意外,但是泣燈拒絕的方式真是太糟糕了!根本是毫不留情,而且沒有留下任何空間,明明泣燈那麼遵守貴族間的法則,在表面上做事情絕對留餘地,無論是誰的面子都會給得很足,為什麼這次她這樣做?難道爺爺這樣下令?那……為什麼我沒有收到命令?
果然因為我沒有魔法天賦,就當不成我們家裡的人了嗎?我真的很忌妒泣燈,她在天上飛的時候是那麼自然,好像魚在游泳般流暢,每個轉身都能讓雲朵在他身邊迴旋。
在家裡,她的身分更是比我尊貴了數倍,各式各樣的好東西都有她的分,這些東西有很多只有大人甚至爺爺才會有,就連身為嫡子的我也拿不到,可是她卻樣樣不缺,她住的房間比我好,零用錢比我多,雖然我不希罕也很害怕爺爺,可是爺爺每天一回到家就是找泣燈還是讓我很生氣,到底誰才是他的親生孫子?
這件事情讓人知道之後,卡夫三天兩頭就拿這來嘲笑我,說我敢怒不敢言,沒種的小孬孬,如果他生在我們家,最好他敢說什麼!沒有魔法師的天賦,在我們家裡就什麼都不是!敢說話就等著挨打,可能還會被處罰,那處罰可不是普通的重,我又不是傻了才會去自討苦吃。
我以前沒有那麼討厭泣燈的。可是自從她學魔法又快又好,還可以輕輕鬆鬆地把我學好幾年也學不起來的功課都做完,我就開始討厭她了,她這麼厲害不就顯得我很笨?而且她明明在外面表現得很中規中矩,所以她是懂規矩的,為什麼要這樣打我這個爸媽的親生兒子的臉?這分明就是要我難堪!
每次當她笑咪咪地跑來找我,跟我誇耀她又學會了什麼,可以做什麼的時候我就更討厭她,可是我還是要裝出笑臉來安撫她,以免被她看出來,天知道我有多麼討厭這個時刻,只要她一跑來我房間外面,用那個不輕不重的力道敲門,我就一定得開門,要不然她去找人來撞門就更麻煩,她到底懂不懂人家不應們代表不想理她啊!還害我被罰了兩個月的零用錢。
不開門不行,門開了卻更難過,又要看她興奮地炫耀,還要誇獎她!天知道我只想詛咒她死在天之城,誰想要誇獎她啊!反正每個魔法師都要去一趟天之城,最好去的時候剛好遇到翼人族來襲,然後死在那裡算了!永遠不要回來省的看了惹人厭!
搞不好她也是這樣希望,所以故意每次都跑來我這裡炫耀,想把我趕走,這樣她就變成真正的小姐了,沒有別人可以跟她爭這些位子,真是不好意思,我還不想離開這裡,至少在拿到足夠在外面活下去的辦法前我走不了!如果妳夠聰明的話就把那些權力交一點出來,這樣我走得順利妳也篡位的方便,只可惜妳沒那個腦袋,所以我們兩個只好繼續相看兩相厭。
我如果直接去跟泣燈說會怎樣?可是我又怕他會故意跑去跟爺爺說,雖然爺爺不喜歡我,可是要是我跑了爺爺絕對會把我抓回來,痛打我一頓,就算我不能幫忙爭取在魔法聯盟裡面的地位,也要娶個貴族,讓我們家族跟這個國家分不開,反正不管怎樣都要對家族有貢獻才行,如果能成為魔法師又能又能跟貴族結婚會更好。
可是看父親現在的樣子就知道了,這樣做的結果就是像他那樣,打死我也不肯這樣做,所以我一定要逃跑,而且在逃跑之前還要找到能夠克制魔法師的東西,我知道家裡一定有,樓下那麼多魔法師絕對有人想過要逃跑,可是他們沒有一個跑得掉的,絕對有這種東西,而且就在我們家!只要我找的到。
而且我一定要找到。
等到找到那東西之後,我就要遠走高飛,離這裡遠遠的,再也不回來!聽說南邊有個山脈,上面住著很多原住民,那裡的人很排外,而且在那個環境中的他們也很強大,我如果能跑到那裏去,想辦法融入他們,那其他人就找不到我了,因為他們不可能永遠留在那裏找人,而我需要想辦法融入原住民,我研究過了,他們排外,可是對於認可的人非常的好,我只要請他們保守秘密就好。
問題就在於我到底該怎樣才能取得他們信任。
這件事情書上什麼都沒說,我只能碰碰運氣,不過到時候我應該會有一段時間好碰運氣,爺爺每天都忙著爭權奪利,要發現我失蹤恐怕只有月初聚餐的時候才會發現,其他時候我可以說我去背行家,大家都知道我喜歡去他家,沒有人會懷疑。
可是,我怕這樣會害到背行,爺爺很霸道,背行身邊又沒有什麼強大的力量,他們家裡的人死掉的時候實在太倉促了,沒有留下太多東西給他,雖然他很厲害,而且招募了很多高手,可是就是沒有真的懂魔法的人,誰叫所有魔法師都被魔法聯盟給壟斷了,根本沒有留幾個下來,就算留下來的人也要受魔法聯盟的命令,背行如果對上爺爺根本不是對手。
我到底該怎麼辦?如果可以,我真的很想要殺了泣燈,殺了所有嘲笑我的人。
二十歲 夏 泣燈拒絕背行求婚
5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jtBcCcA7J
我決定跟背行去邊境打仗,不去當什麼城主。
今天,背行跑來我家,我被他跟我說的事情嚇了一大跳,他要我跟他走,不要再留在這裡,因為他怕我會死在這裡。
我不明白,但我不明白的是他為什麼會知道我會死在這裡,而不是他為什麼覺得我會死,我從很小就知道我會死在這裡了,一點也不令人意外,他跟我說那是他的直覺,其實他的直覺也蠻準的,或許,他有著女性的靈魂?
我原本想要拒絕跟他去參軍的。因為那樣做會讓我在家裡找東西的時間大大折損,而等我年紀更大,被婚姻綁住之後就更跑不掉,除了父親之外我在這陣子查閱資料的時候看到更多例子,他們最後都跟父親沒兩樣,只有更慘沒有更好,在我們家裡的人的命運就是看魔法天賦,天賦好的會變成爺爺,天賦不好的人就變成父親,沒什麼好說的,就是這麼殘酷。
這個月初聚餐的時候我就覺得奇怪,泣燈竟然要我選擇去當索德城城主,或者是跟背行走,她憑什麼要我選擇?我想去哪就去哪,只有爺爺跟父親管得著,哪輪的到她說話?原來是有鬼。
背行的直覺很準,既然他覺得我留在這裡會死,那我就跟他走吧!反正從小到大背行幫了我很多忙,也很照顧我,雖然他身邊有那些討人厭的人,一天到晚想要趕走我,可是背行答應要給我一個安全的地方,他說要死他也會死在我的前面,他會照顧我,把我當作他的弟弟。我相信他,沒有理由不相信。
他跟我說了很多事情,他說他的夢想是要當一個領主,擁有自己的領地,可以讓所有他的屬下安穩住下的地方,所以他需要我去當他的副官,因為我家的背景可以幫忙他。
他也可以幫忙我,以後的領地上絕對有我的位子,他可以保護我,他跟我說不用怕魔法師,因為所有的魔法師都被規矩限制住了,在他的領地上沒有人可以任意做事情,就算是泣燈或者是爺爺,他也可以用我是他的副官的名義,拒絕他們的任何要求,光聽就覺得好棒!最令人開心的是背行沒有忘記我,還這麼認真地跑來我家跟我討論這件事情,從來只有我去找他,沒有他來找我。
我們這樣是互相幫忙,這麼多年以來我很清楚我們家的姓氏可以造成外面的人多大的恐懼,雖然我只是個不受寵的傢伙,但好歹也是個親生兒子,只要留著相同來源的血,就沒有人敢拿我做什麼,我是個很好的盾牌,然後等到背行有了領地,我們就可以有個自己的地盤,沒有人可以想動我們就動我們!我跟背行認識這麼久,他早就知道我想逃出這裡,遠走高飛再也不回來,他也不怕我在背後捅他刀子,而背行答應我的事情從沒有一次爽約。
我相信他,比相信我自己的親人還要相信。
要成為一個領主,做的事情可多了,所以背行他跟我說了很多,什麼先打下一些地盤,然後拿這些領土換取功績,趁這個時候挑起王子之間的糾紛,現在的兩位王子就常常為了一些小事鬧得很不愉快,如果有人在上面添添柴火效果絕對非常的好,然後要在兩個王子爭的最激烈的時候讓國王死了,這國家絕對會分裂。
等到一分裂,事情就算完成一半了,國家分裂之後就會內戰,這是絕對不可能避免的,打起來之後就要趁機削弱兩個王子─那個時候已經是國王─的勢力,讓他們只能依靠背行才能行事。
等到這個時候,這數百年沒人能從國王口中搶到的領土就會乖乖被吐出來,因為就算是咬著牙,國王也不想輸了內戰,他一定會以為領土給了沒關係,總是有辦法再收回來的,但是背行有辦法讓他把土地吐出來,難道只是拿來玩一玩之後又放回去?
這個計畫很有可能成功,而一地的領主的權力是非常大的,甚至可以拒絕魔法聯盟中的某些人,我不用離鄉背井,逃到遙遠的地方,也可以躲過爺爺,躲過泣燈,逃離這棟吃人的屋子!
我要跟他走!讓那個見鬼的城主去死吧!愛當自己去當,別扯上我!
二十歲 秋 從軍前夕
5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1hL7n2TgO
在前線呆了這麼久,我們的目的終於快要完成了!光想到就令人興奮,利用這些年來的戰功,我們偷偷的支援兩邊的王子,製造他們對立、衝突,到了現在他們根本水火不容,有誰能跟讓自己戴綠帽的兄弟和樂融融呢?事情到了現在,也沒有人想去追查當年到底發生什麼事情,現在就等著國王駕崩,兄弟鬩牆就好。
今天的日記是在密室裡寫的,將軍專用密室裡面可以隔絕所有的魔法,如果不是這樣的話我根本不敢寫,前幾天我又「遺落」了兩封家裡寄來的信,他們好像察覺了什麼,要我約束一下背行,即使用家族名義也要做到,這個威脅卡夫說他會去處理,我只要負責忘記那些信件就好,魔法聯盟的手實在太長了,一定要把它的手打到縮回去。
我有點煩惱另一件事情,當我們取得領地之後就可以安頓下來,可是萊恩他一天不殺人就心情不好,難道要殺領民?背行跟我說這件事情不是問題,到時候國王肯定會派出一大堆人讓我們處理,有一大堆人可以殺到手軟,可是那些人不管怎樣都是我國的將士,這樣做真的好嗎?
這幾年來,打仗打得其實有點累了,背行雖然還是跟以前一樣,很愛攬事情又喜歡收集人才,可是總覺得他沒有以前那麼清澈,心裡摻雜了很多的髒汙,做事也越來越不擇手段,這是在這個世界上生存的不二法門,可是這不是背行,至少不是我從小認識的好朋友會做的事情,他根本不屑對這世界妥協,所以才會在那麼多的貴族中應是掙扎出一個屬於他這個私生子的地位。
但至少他還是跟以前一樣,對承諾極為看重,遇到事情喜歡跟人討論,但一定要他親自下決定才行,對於別人真的有必要的請求極為看重,但沒有以前豪爽,總是斤斤計較後才決定要不要幫忙,我不喜歡這樣的他。
但他聽不下我說的話,事實上現在的他已經什麼都聽不下了,眼中只有目標還有通往目標的手段,成為領主的目標太沉重,讓他忘記了真實的自己,書上說這是成長必經的傷口,在這之後才會結成厚厚的痂,真正的長成一個有擔當的大人,但我覺得這不只是傷口,而是正在發炎潰爛,不停散發著惡臭,而這傷口就長在靈魂上,沒辦法用藥水醫治,只能祈禱他的靈魂重新強壯起來,撐過這場病痛,我真的這樣希望,但情況卻越來越糟。
卡夫對於這樣的狀況好像很開心,我不敢去問他,因為他們都不喜歡我,但其實我懷疑他是故意的,他用一個又一個計謀不停地攻擊著背行的心靈,讓他慢慢地接受那些以前所厭惡唾棄的陰謀詭計,而且他從背行十四歲開始就在他身邊,那麼久的時間足夠他做很多事情了,而我竟然完全沒有察覺到這點,直到現在才後知後覺,如果這樣的話,是我對不起這朋友一場。
現在後悔也無濟於事,我只能留在他身邊,繼續不停地提醒他,用各種方式,希望他能夠重新想起來,當年的他是多麼英勇正直,就像一個真正的騎士,而不是現在的陰險小人。
比起卡夫,現在的我更喜歡萊恩。雖然他每天都要殺人,一定要殺到開心才甘願,但其實他的要求很單純,而自從從城市回到了戰場,不再是刺客而重新當回了軍人的他比以前開朗多了,雖然開朗的方式有點噁心,可是比在背後亂搞的陰險小人好太多太多,而且在戰場上的他比任何人都有效率且可靠,我越來越欣賞他了!
可是他還是討厭我,我覺得那是因為有人在背後說我壞話,打仗的時候的萊恩讓我知道,他除了戰鬥以及虐待之外的事情就像個白癡,有如白紙一樣的單純,那大概是因為他從來沒有機會擁有真正的朋友吧,我有點害怕他的嗜好,但如果有必要的話我不介意當他的朋友,但我相信他絕對不屑我這種人吧。
為什麼我會這麼笨呢?我已經很久沒有想這個問題了,大概是今天的月亮很圓,在這戰場上公平的照射著所有的活人與死人,而我又這麼難得的借到了背行專用的密室,才會這樣悲春傷秋,偶爾做做這種沒資格做的白日夢,如果、只是如果,如果我有跟泣燈一樣的天賦,或許不用到泣燈那樣,跟父親一樣的天賦就好了,至少我會多一點能力,多一點的信心來面對這些挑戰,不至於像現在一樣什麼事都做不了,只能空想,說著不切實際的勸阻,一點用也沒有。
背行的墮落遵循著固定的軌跡,而我覺得這軌跡的根源來自於卡夫,他實在太好用了,既聰明又懂得做事,任何事情處理起來都有條不紊,輕易地創造出最大效益,背行也越來越信任他。
但他用的手法也越來越過分,從一開始的小心計,到現在的驚天陰謀,一點一點的挑戰著背行心中道德的底線,用越來越多的利益讓他掙扎、動搖,用裹了蜜糖的舌頭來誘惑他,毀滅他。
我不知道背行自己有沒有發現,但我現在安靜下來之後越想越明白。
如果卡夫要殺我我一點也不意外,因為他從沒有掩飾過這種企圖,也沒有在我面前掩飾他的惡意,我懷疑他是故意在我面前展示他是怎樣一點一點地讓背行淪陷在他所創造出的心靈地獄之中,他要讓我親眼看到我的無能為力,還有背行末頂的那一刻,而等到那一刻來臨,背行應該就會親手殺了我吧!至少,他會將我驅逐出他的世界,他的世界不再需要笨蛋跟廢物,例如我。
將軍密室 理論上,我們最後一場對外戰爭
5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PSGKBGkVA4
我再次見到泣燈,這才發現原來我是那麼的害怕她,所以這些年來從沒有想過她,也沒有探聽過她的消息,我試著要讓我的世界不曾存在過這個人,雖然只是空想,但在戰場上忙碌的這幾年確實是這樣。
戰場上的緊張以及生命之火搖曳,讓我沒有辦法去想那些事情,除了家裡寄來的信以外,我真的快要忘記了爺爺,忘記了瘋狂的母親還有頹廢至死的父親,也沒有出現過失去靈魂的妹妹,只有戰爭陪伴著我,在生與死之間忘記了一切。
我們再次見到了王子,或者說是現在的國王陛下,名面上我們一直都是死忠的支持著他,但私底下我們也幫了另一邊不少忙,可是現在是站隊伍的好時機了,我們選擇了遠離家鄉的這邊,我不知道是不是跟我一樣,不想要回到那個家,所以做出這樣的選擇。
卡夫對這點很不滿,他覺得我們還可以從這樣兩邊都能討好的狀態裡面撈到更多,但我覺得這樣已經夠了,大概是有看出什麼吧,這次卡夫異常的沒有堅持,但他的表情太過陰冷,不知道私底下還有什麼動作沒有浮上檯面。
我們攻破了索德之城的方法非常的令人作噁,如果以前的背行是絕對不會這樣做的,他喜歡公平的競爭,在這樣的戰鬥中擊敗敵人的感覺有如吸食毒品,太弱的敵人背行是不屑理會的,他會去關注,但不會去用陰謀詭計陷害跟設計他,這對他來說沒有什麼成就感,用他的說法就是,這種行為是在欺騙跟玩弄小孩子的感情,非常非常的無聊。
但現在的背行這樣做了。這是不是代表,他已經完全的潰爛,不再是我所崇敬的那位英勇對抗家族的不公,對抗命運的不平,勇往直前的騎士……我今天很難得的去了教堂,想向神祈禱一個拯救我的好友的方法,但神父的屍體就在我的身邊,而祈禱的小房間裡面塞滿了躲在裡面,以為可以逃過一劫的小孩!
我看到神父手裡拿著劍,理論上每個教堂都是受到庇護的,不管多麼大的戰爭,只要不介入其中,大家也不會去動教堂,這是不成文的規矩,我不知道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情,恐怕是想要庇護那些孩子吧!
為了避免這些孩子長大之後想來復仇,庇護孩子也是不允許的,因為若是沒有教堂的話他們必死無疑,所以他們就是該死在這座城市裡面,這位神父做了這種事情,救不了孩子還毀了他自己。
但是在這樣的教堂我真的沒辦法祈禱,那間祈禱室我只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神父的屍體還在流著眼淚,絕望的痛哭著直到死亡,他的表情告訴我,他流淚不是因為自己,而是為了他的良知,一手拿著劍,一手拿著聖典,穿著莊嚴的衣袍,赴自己的喪禮。
這是他的決定,沒有人能夠阻止他,所以只好殺了他,成全他的願望。
我也見到了那可憐的妹夫,雖然我也很氣他竟然打了泣燈,我知道泣燈不會反抗,雖然他根本沒有那能耐欺侮她,但是這是爺爺決定的婚事,泣燈就會盡自己最好的能力來圓滿這個婚事,所以她不會反抗他,但這不代表那隻肥豬可以隨便欺負人,可惜泣燈太早醒過來替他求情,否則我跟背行一定給他好看!
泣燈雖然很可怕,但是能夠用一句話就控制她的一切的爺爺更可怕,我離開了這麼久,泣燈也結婚了這麼久,還是沒辦法逃離這樣的慘狀,我能夠利用參軍逃走真的是走運,現在的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隨時有可能出現在眼前的爺爺,離他越遠我就越能明白他的厲害,而最殘忍的是,他總有一天會再次出現在我的面前。
而那天也是我的死期,跟著背行或許哪天我會被他殺死,但被他殺死肉體跟被爺爺毀滅靈魂,我選擇了背行,至少他能給我一個痛快,死了就一了百了,痛痛快快的結束這不停追尋安全感的一生。
那隻肥豬最後還是被殺了,對外說是自殺,其實是被逼死的,他臨死之前有要泣燈去找他,我們沒辦法阻止泣燈去找她的丈夫,也沒辦法竊聽他們到底做了什麼,背行對這一點也不介意,就當她是去替自己的丈夫送行,事情有那麼簡單嗎?我總覺得泣燈越來越沉默,好像在想什麼,在計畫些什麼。
背行跟卡夫正在計畫著,他們想要讓泣燈答應嫁給背行,難道背行已經忘記當初她所說的話?她拒絕他的時候是那樣的堅決,那樣的瘋狂,毫無顧忌地流露出厭惡的氣息,我感覺得出來,難道聰明的背行不知道?還是他太愛她了,以至於忽略掉這些他不想看到的部分,專心一意的欺騙自己她也是愛他的。
愛情使人盲目,我終於相信這句話,活生生的範例就在眼前容不得我不信,就連那麼英勇的背行也敗倒在愛情之下,自願進入墳墓之中,我沒辦法說不信,但他為什麼要選擇那麼恐怖的泣燈?
我還是覺得,無論多少的利益誘惑,我還是不願意靠近我妹妹一步,直到我的生命結束那天為止。
於索德城的最後一天
5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rbQFjUMBRX
明天就是婚禮了,為什麼我的心情是這麼的忐忑不安?好像有什麼事情即將發生,會毀滅掉這個世界一樣,人家說魔法師有著優於他人的直覺,或許我有繼承到這部份的能力?不管怎麼說,我緊張到整晚睡不著,只好溜到背行的書房寫日記,打發時間。
這本日記已經使用很久了,但其實沒寫上幾篇,因為他太珍貴了,只要不是書寫的時候直接被人盯著瞧,這本日記在普通情況下可以隱形,它原本應該是用來記載機密文件的,可是母親把它送給我的時候說它是日記本,而我也當它是日記本這樣用,以前我不明白,但現在我懂了。
我們都需要一個東西傾聽我們的煩惱,而這東西如果是人的話,那這世界上就再也沒有人不知道你心裡的秘密了,如果隨便找個東西傾訴,久而久之也會發瘋,對著一個永遠不會回應,沒有心靈也沒有想法的東西訴說久了,只會讓人的心情更加的沉悶難過。
日記就不ㄧ樣了,這東西雖然很像是自己跟自己說話,但可以暫時把情緒都倒在裡面,等到以後再來出來看,或許到時候一切早已不同,也有可能那根本是子虛烏有的事情,不值得這麼難過,而且寫日記的時候心情會很緩慢,在日記中住著另一個自己,他不停地看著你,跟你對話、一起思考,隨著日子過去,再拿出來看看,會看到自己的變化。
我就看到了不同。
我看到以前的我跟現在的我,我必須承認,我討厭現在的我,我說背行墮落了,不再像以前一樣美好,但實際上墮落更多的人是我,我忘記了當初見到泣燈的時候的感覺,被恐懼完全收服的我只能不停的將罪怪到她身上,而不記得當年她也是那麼的可愛,跟在我身邊轉來轉去的,那時候的我們都喜歡她,除了她話太少這點以外。
到底是什麼改變了?是我的心,或者是這個世界變化太快,而長大之後的無奈就是學會懷疑而忘記相信,而這之間的得與失,已經無從分辨起,最後只能嘆息,我是那麼做作的人,而且推卸責任,第一次這麼厭惡自己,以前的我認為我雖然沒有厲害的天賦,但至少能保護自己的靈魂,但實際上我的靈魂早已墮落到無盡的黑暗之中,而我卻渾然不覺。
我沒有資格說背行什麼了。
或許,只是或許,或許背行並沒有墮落,這是人生必經的成長,很多人這樣說,以前的我是不信的,但現在我恐怕得這樣相信,因為唯有這樣,才能夠說服自己我並沒有變的骯髒污穢,這是人生必經的成長,不是我的問題。
這樣的說法好奸詐,而且我不想相信,雖然我只能這樣安慰自己,我相信這世界上還是有人可以維持著本身的善良,即使在這令人無力掙扎的時間洪流中依然掙扎著,保護著自己的心。
這世界是美好的,我看見了美麗的盆栽,聽著令人愉悅的鳥鳴,而我卻那樣的骯髒,我想,距離我的死亡也不遠了吧!在那之前我就靜靜地等待,我不想掙扎,因為那多半是沒有用的。
討厭這樣軟弱的自己,但我更討厭的是,就算發現了以前,還是回不去了,我沒有辦法讓自己像以前一樣的相信泣燈,相信是這美好,從母親的死亡開始,這一切就無法逆轉,我等待死亡的來臨,如果那是最後的解脫,我甘之如飴。
我不想再等待了,等婚禮過去之後,就是我離開的時候,我不想在被動的等待著奇蹟,無論是生是死,給我一個痛快吧!
婚禮前夕
5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D7C3tOkac
想不到我還是再次拿起這本筆記本,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周,這周對我來說真是度日如年,我從沒想過我竟然成為了背行,這一切都是泣燈害的!既然這麼不想嫁,不會從索德城逃走嗎?又為什麼要答應那隻死肥豬的話?幫他那種人報仇有這麼重要?重要到還變成了魔女!既然妳要變成魔女,那就不用遵守這些誓言了啊!妳大可以去追求更多的自由跟理想,為什麼要做這種事情?
不知道背行現在怎樣,泣燈是不是真的吃掉了他的靈魂,如果沒有的話他會不會以為這是我跟泣燈一起計畫好的?會不會恨我?如果不是因為我的話,泣燈也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吧。
我從沒想過,泣燈會愛我。不敢想這種可能,是因為她一直被我當成敵人看待,也是因為我的疏忽。我只記得防範她,卻忘記了她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慾,而我們一起生活的時間並不算短。
不管背行的靈魂是不是真的被吃了,我可以肯定的是他再也不可能回來,而我也不可能再回去當巽風,我只能當背行,而且一定要做到,但事實上這根本不可能,我沒有他的聰明才智,也沒有他的領袖風采,甚至沒有他的氣度,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可是泣燈一直逼我,她說我跟在他身邊這麼久,絕對可以模仿成他的樣子,做他想做的事情,可是我心底清楚,那是絕對不可能的,我們兩個是不同的生物,我只能跟在他的身後,讓他保護。
泣燈說她會保護我,但我只覺得她想殺了我,如果她真的想救我的話,就應該帶著我遠走高飛,背行已經死了,這件事情沒辦法隱瞞多久,所以我們最好快點逃走,一個魔法師要做到這點並不困難,如果還能做些偽裝會更好,看是不是要讓現在的背行也死亡或者是其他的詐死方案。
但這些也只能想想而已,泣燈根本聽不進我說的話,現在的她一心一意的膩在我身邊,像是要補回等待的這十幾年來所受到的委屈跟痛苦,但是她的雙眼冰冷麻木,她其實是在等待死亡的判決罷了。
她的微笑很開心,她的音調總是微微的上揚,她幸福洋溢。但這些都是騙人的,我知道她在擔心什麼,因為現在的她不需要欺騙我什麼,我的性命就掌握在她的手上,她在等待來自天之城的魔法師給她懲罰,她沒有守住索德之城。
她不知道天之城的人想要用索德之城做什麼,也不清楚這之間是不是有什麼祕密,但她只能遵守命令,而且絕對要做到,這次的失敗對她來說,剩下的就只能等死而已。所以這場鬧劇般的婚禮就是她最後的葬歌,她用自己想要的方式替自己下葬,而且拖著所有人一起下地獄。
她告訴我,她現在就像是在台上搞砸了高空鋼索表演的小丑,一腳弄斷了繩子之後開始往下墜落,卻還是不停地拋著球,不停表演,希望有哪個善心人士能夠出現拯救自己,也拯救這場表演。
我的靈魂現在是靠著她才能存在在這具身體裡,沒有了她的幫助,大概三到七天就會離開這句身體,換言之那天到來就是我的死期,這件事情對我來說已經不是那麼值得感到意外,事實上我已經麻木了,我們兩個人前扮演著恩愛的夫妻,我扮演著一個手握大權的將軍,對這個國家有著莫大的威脅,被整個國家敵視卻怡然無懼,但失去旁人的眼光後,我們就是兩個麻木等死的人。
那天快到了。今天是巽風的屍體下葬的日子,我跟萊恩和卡夫去參加自己的婚禮,意外地看到萊恩有些哀傷的表情,但更驚訝的是卡夫,他的臉上什麼表情也沒有,卻像是條蛇一樣不停地掃視著人群,他肯定發現了什麼,他是那樣的聰明,對於陰謀詭計有著獨特的天賦,泣燈這種作法沒辦法逃過他的眼光。
泣燈說她會盡快解決他,讓他沒有辦法再說任何一個字,而我又開始出現那種奇特的感覺,好像有什麼壞事情就要發生,而我完全沒辦法阻止。
災禍的來源到底是在哪裡?
自己的喪禮過後
5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tJMIKMamt
我們殺了萊恩。想不到最先向我們試探的不是卡夫,而是萊恩,而在我阻止前,泣燈毫不猶豫地殺掉了他,鮮血染紅了整間書房。
接連出現意外讓大家都很緊張,對外我們是宣稱那個神父是刺客,而巽風為了救背行,意外地受到攻擊而死,既然來了第一個刺客,那接著再來一個也不奇怪,泣燈只扔下這句話就走了,留下我欲哭無淚,到底該怎麼解釋這件事情?
連著死掉兩個高階人員果然對於我們的人造成很大的影響,下面的聲音開始變多了,而且吵雜之外還夾帶著惡意,以前我有那個心力去處理,可是那是因為我是巽風,是背行的副官,而且還有其他人可以幫忙處理事務,但現在我是背行,我從沒見過他為了自己做的事情向人解釋的。
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雖然早就預料到有可能發生這種事情,真的發生了我還是不知所措,只能命令他們全部滾回去,但這讓大家更加躁動,這個團隊就要毀了,就在我這麼覺得的時候,卡夫失蹤了!
回想起來,既然萊恩都能發現異狀,卡夫怎麼可能什麼都不知道?只是我為了扮演背行已經心力交瘁,而泣燈的精神狀態已經非常的不佳,才沒有查覺到異狀,而泣燈殺掉了萊恩,就是擺明了告訴卡夫他的結局,難怪他會逃跑。
照理來說我該派人去把卡夫追回來,或者是乾脆把他滅口,但我沒有說什麼,泣燈到現在還不知道卡夫走掉的事情,我不希望她再殺掉任何一個我認識的人,儘管是我最討厭的卡夫,反正我們已經沒辦法回到那場災難的婚禮之前,那就盡量減少泣燈造的孽吧!也減少收拾殘局的困難度。
我累了,什麼時候結束這場鬧劇呢?
或許,我該去找紅衣主教,他是最虔誠的信徒,神最信賴的左右手,說不定能夠解除我身上的魔法,魔法一向跟神術不合,或許他們有辦法解除這個瀆神者的把戲,我早該這麼做了!
魔法聯盟的勢力再龐大,也沒辦法跟努力在整片大陸上傳播信仰,真正維護著大陸安寧的教會相比,或許在天空中魔法聯盟的能力強大,但在這片土地上沒有任何組織能夠跟教會相提並論,他們才是真正的老大!
既然我已經沒有辦法從魔法聯盟逃走,那就投靠更強大的勢力吧,教會是唯一的選擇,不能在家裡存在,又失去了背行的庇護,希望教會能夠庇護我,他們不是會庇護所有虔誠的信徒嗎?只要悔過,一心向善,教會不會拒絕任何人。
這沒有那麼困難的,只要到教堂去,找到神父,請他幫我引薦紅衣主教,然後將所有事情告訴他,明天泣燈會去天空練習魔法,我只要趁她離開的時候去就行了!
希望明天一切順利。
5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rpOiIHw99t
完了!一切都毀了!是我害了泣燈,也毀了一切,現在的我只有這本日記,因為他們沒辦法把日記從我身邊拿走,他們找不到隱藏起來的日記,這是我的!屬於我的東西!不管我變成什麼樣子,或者是落魄到什麼程度,這都是我的東西!完完全全屬於我的。
那個天殺的巽風到底是誰?我去教會當天就傳來消息,在家鄉出現了巽風!原來巽風沒死,而是背行跟泣燈兩人的陰謀,他們想要奪取德里家族的權勢,所以殺掉了唯一的繼承人巽風,將這一切推給刺客,巽風死掉以後繼承人當然就變成了泣燈,而泣燈就跟背行兩人從此雙宿雙飛快快樂樂得過一生,踩著背行的好友、泣燈的哥哥的屍骨,圓滿的人生!
但是巽風不服,他雖然能力不佳,但終究是魔法家族的孩子,在被背叛的那瞬間,他讓自己身受重傷,進入了假死狀態,等到被下葬之後從墳墓中爬了出來,倉皇的回到了家鄉,尋找家族的人庇護,現在他已經治療完畢,而且帶著人準備復仇!戰爭就要來了!
背行的陰謀也被揭發出來,原來兩個王子間的糾紛都是他一手操控的,原來國王陛下的死也是他做的!
隨著巽風一份又一分的文件曝光,再也沒有人相信背行,之前卡夫好不容易營造出來的英勇將軍形象在這一潑又一波的輿論、造勢跟證據公布之後跌落谷底,完全變成了笑話。
可是,背行早已經死了,現在在這身體裡面的是我!巽風!
那天殺的到底誰才是真的?如果不是拿這日記,就連我也不敢肯定我到底是誰!一份又一份只有巽風才能拿到的文件被公布,家族裡的成員沒有漏掉任何一個全都站在他那邊,全國所有人都在等著有人上前來咬我一口,只要有人動手,其他人就會一擁而上,手下早就逃了,而那個紅衣主教看都不看我一眼,畢竟真正的巽風就在遙遠的南方都市,正在號召更多的人替他報仇,而我只是毫無信用可言的騙子!造成國家內亂的元凶!弒君者!
而我說的話唯一的功能竟然是讓教會隊泣燈進行審判。
事情一開始的時候他們是相信我的,所以立刻派出了苦行者去捉拿泣燈,他們背著我做這種事情,利用我的令牌取信了泣燈,一舉抓獲後直接送到了廣場,紅衣主教還約我一起去廣場,說有場表演!是阿,表演的就是魔女審判!他們讓我親眼看到泣燈從一個女人慢慢的長出雙翅,發出腐爛的臭氣,變成一隻巨大的噁心蝴蝶,他們讓所有人拿石頭丟她,要我第一個動手!
我怎麼可以把那個石頭丟出去?可是紅衣主教看了我一眼,之後我就沒辦法做任何的動作,只能看著自己的身體僵硬地把石頭丟出去,砸破了泣燈的翅膀,讓她發出痛苦的嚎叫!
在廣場上的她不停地哭著,沒有聲帶卻還是不停地哭泣、嚎叫!她在怪我,怪我背叛了她,怪我讓她受到這樣的折磨,都是我的錯!我只能看著她被石頭不停地砸,苦行者拋出了網子將她牢牢的扯到地面上,大家衝上去踐踏她,她不停地掙扎,扭動著身體,拍著翅膀想要爬起來,卻什麼都沒用,堅韌的網子封鎖了她所有的行為。
她的臉因為被網子勒住而呈現格子狀,翅膀破了好多的洞,發出的臭氣散步了整個廣場,大家拿起石頭砸她,我最後只能看到她被衝上前去的人群淹沒,他們會用腳一點一點地把她踏成肉泥,活生生的。
而我也遭到報應了,犧牲了泣燈後我並沒有獲救,紅衣主教帶著冷漠的微笑,將報紙放在我眼前,讓我看到在南方發生的事情,隨後我的周遭的人逐漸離開、死亡,直到我也被趕出屋子,流落街頭。
我不想派人去玉石俱焚,因為那沒有意義,失去泣燈的幫助,紅衣主教又不肯救我,我的生命只剩下短短的數天,一周不到,我失去了一切,一無所有的流落街頭,這一切都是因為我莽撞的行為,還有那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冒牌貨。
路上遇到的年輕女人給了我一點錢,因為我倒在路邊看起來像是乞丐吧!國王很難得的沒有派人來追殺我,真的,一個追殺的人也沒有,我想那是因為讓我看看現在的慘狀比一劍殺了我還要折磨,但我不是背行,我是巽風,所以我還想去一個地方。
我決定要用那個好心人給我的錢,搭車回到家鄉,回到那棟吃人的屋子,我想看看那個巽風是誰,而我要死,也要死在那棟屋子裡,這是我的母親,那個背著自己丈夫在外面與男人生下我的女人對我下的詛咒,我該遵從這個詛咒,離開這裡。
ns 15.158.61.23da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