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門遞給縭雪開水和止痛藥,瑪門把彩咲跟詩音支開到保健室外守候。縭雪吞下止痛藥躺回床歇息,詢問自己昏迷多久,暮夕神回應昏了三十分鐘,精靈靠在枕頭對著縭雪撒嬌,過了十幾分鐘,縭雪因為藥效,沉沉睡去。
席一郎坐在病床前的小凳子,離開五十五淵後,暮夕神就遵守承諾放過席一郎,他得以在鬼打牆的後山重返校區。
瑪門盯著暮夕神,邊玩弄頭髮邊叫住暮夕神,問祂從何而來 ? 瑪門無感保健老師的生死,純粹反感祂頂著熟人的臉行動。
「我誕生於千祉森。」暮夕神恭敬的回答瑪門說話。
「祢堂堂一屆古神,沒必要卑微的恭維我,我吃不消。」
「我殺死瑪門先生的友人,沒資格要您原諒。」
瑪門翹起二郎腿,讓暮夕神不要用尊稱,自稱對尊稱過敏,瑪門摘下骷髏鐮刀中的黑國王棋端詳 : 「祢殺掉我看著長大的孩子,又把我曾經的女兒推進深水火熱,祢可以沒有理由,祢是神,我又能怎麼辦。」
「我從沒定義自己的位子是神,我最鄙視的幻想,就是神……」
「光陰耗盡日趨枯朽的靈魂,有眼無珠的盲目,凡夫俗子可望的膚淺永生,認知全貌,祢還敢執拗自稱人類嗎 ? 一句鄙視神,等同否定千百年殘存的努力,逃避上天贈與的詛咒,祢佯裝在違抗,麻木自欺絕不同流合汙,其實把神的缺點,復刻的活靈活現。」
「神一樣憎恨自己的缺點,堵不住耳朵去聽見,人心強迫傳達給自己,那份永無止盡,永不滿足的慾望,明明本質上毫無區別,幹嘛那麼想成為對方,瑪門先生覺得我說對嗎 ? 」
暮夕神生前是冤死的少女,祂語帶哭腔,委屈的控訴辯駁,保健老師的聲音和臉顯得煞風景。瑪門把手上的國王棋丟還給祂,祂是身不由己,成神的祝福不是祝福,這些瑪門比誰更感同身受,相比自己小丑流浪的落魄,暮夕神說不上不幸。
「對 ! 神明大人看得透徹,當然是正確的,而且過於正確,把樂在其中的我,襯托的太愚蠢。」
鐮刀一握,甩動黑色的斗篷,席一郎頭一次目睹,瑪門這麼大的情緒起伏,他灰色髮絲下的眼睛似乎有流淚,離開保健室,離開前跟暮夕神說 : 「祢只需要八枚棋子奪回自由,多餘的棋子趕緊扔,反正階級遊戲沒有繼續玩下去的必要,在下告辭。」
暮夕神盯著黑國王棋,咬牙切齒的捏碎棋子,粉碎藤堂匠智佈下的陷阱,我太晚醒悟,肅立在巔峰操弄的國王,不是給階級遊戲的冤種,是藤堂匠智特地,給我佈置的諷刺,蹉跎至今,我竟是他口中最好哄的冤大頭。
暮夕神想到自己犯傻,瘋狂大笑自嘲,坐在病床前的席一郎心有所覺,亦作不解。
「暮夕神大人,祢為什麼要放過,同是鵺鴆後代的我 ? 我雖然不是師父的親生兒子,流淌著罪惡滿盈的血脈卻很正統。」
「起初沒趁機殺你,是抱持不想讓鴆角的子孫輕鬆消亡,縭雪大人跟我說了你的不同,希望我在給一次機會放過你,我承認有不遵守的歹念,可是她都承擔喪命的風險,替我作到這份上,身為神明倘若自私無視,就配不上身份的價值。」
「謝謝祢饒我一命,光是我一個微弱的小僧,不足彌補始祖遺留的業果,鵺鴆對不起祢太多。」席一郎起身,微微鞠躬。
「你沒必要為鴆角道歉,針刺穿的洞雖然微小,但就算把針拔除,洞也不會消失,只能隱藏,不過知道鵺鴆有你一個異類,心裡負面的狹隘舒坦許多。」
「祢今後打算如何 ? 奪舍保健老師的身份,回鵺鴆復仇 ?」8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fd4Fclvwz
「復仇是必然,我會去殘殺你的家人親友,一命換一命,那是他們踐踏天道的果報。」8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NpJwa0cer
「鵺鴆現在跟西方教會聯合,不要輕舉妄動,復仇沒取回全部的神力,可謂難上加難。」8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gIMOZc8h4Y
「你在幫我對付你的家族嗎 ? 你不介意親人,不介意棲身歸所,因為我分崩離析嗎 ?」8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2GQba0eO5B
「我要是在乎親人,介意鵺鴆死活,根本不會上當進入聖薔薇,況且我差不多厭倦西方教會的改造,與其隨波逐流延續家族產物,不如幹出史上最荒唐的豐功偉業,平凡的人類能跟神明面對面談惡,不可理喻的荒唐,已經構建一半。」8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qk80NxTDz2
「你一個人類不忠不義,本身就是件荒唐的偉績,簡直不要太瘋狂,你是我見過比鴆角更瘋癲,卻更理智的惡徒。」8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AXFzupXfT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