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冉風泥的四處查探,一次又一次的目光落空後,眼底的期待漸漸被掏空,越發黯然無色,大失所望。不知為何他的第一直覺告訴自己,老男人此時此刻就在這裡,也是他認為對方最可能出現的地方,可整座山谷卻安靜的只聽得見蟲鳴鳥叫聲,與河水的涓涓細流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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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的希望,也是他極力逃避的地方,唯獨那裏始終不敢查看一眼,便是他們昨晚“溫存"時所坐的溪流旁,想到昨夜,就令他心跳加速,怦然不已。目光深處彷彿燃起了星星之火,卻轉瞬即逝,他從沒想往那處看一眼,是羞澀的令他無法直視,還是不敢面對昨晚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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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緊纂著手機,身軀微不可察的發顫,抿著下唇,眼珠子不斷閃爍,他在害怕,害怕連那最後的一絲希望都破滅。就算老男人不在,也可以在心裡安慰自己,只是自己沒仔細找所以錯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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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他確認了那處究竟有沒有人,他將不復有任何的希望,踟躕的步伐,猶疑的目光,內心的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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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人生、他的一切在遇到魏雲霆之後變了調,那本應屬於他的自信、驕傲、無所畏懼,此刻全都離他而去,多麼滑稽、可笑,原來這所有的種種是裝出來的。卸下這層層自我束縛的枷鎖,將那無比脆弱的心揭開,袒露在這寒風刺骨的黑夜,“它”經不起半點考驗。他變得患得患失,曾經兩人之間的距離是這麼近,他一次也沒有把握住,如今反應過來了,還來得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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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總是那樣,越想著不去看越不容易,臨走前他還是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結果不如預期的那樣,理性的他告訴自己老男人不在這裡,感性的他萬分希望對方在這。實際上那讓他心心念念的存在,真的在。眼窩中得烈火如火如荼的燃燒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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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偉岸挺拔高大的背影,仍是那一襲黑衣,就這樣默默的坐在那,這讓他心中百感交集,他是來找對方的沒錯,找到之後呢?要說些什麼,作點甚麼?他應該如何自處,這些都是在他找到之前不會考慮的,現在他不得不深思這個大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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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雲霆從心上人那離開後就來到這處溪澗,臉上的皮都皺在一起,神色十分鬱卒,心情低落到了極點,平時不苟言笑,甚至是不會因外物而波動的心,現在卻因冉風泥的一顰一笑,時而高興像要上了天,時而低落像要下了地。天天都像坐雲霄飛車,有時想放聲大喊,有時想低頭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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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未想過自己有朝一日,會像連續劇裡面的男女主角一樣,被愛情所困。以前他總對世人說的「愛可以改變一個人」嗤之以鼻,經歷過了他才明白,愛不是改變一個人,是一起蛻變為新的我們,他總是用著自己的步調要求對方,而他心裡也清楚明白不能操之過急,卻總是搞砸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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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場戲,也是一場拉鋸戰,拉多了不行,拉少了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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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靜靜地、默默地,獨坐在這思考人生,他清楚冉風泥無心說出那些話,但控制不住的一直去想,也察覺對方心中的那一絲猶豫,卻不知為何,自然沒辦法去理解對方,他沒有讀心術,更何況是他最捉摸不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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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問題糾纏於心,難倒了這彷彿事事無所不能的魏雲霆,坐著坐著時間悄悄流逝,完全沒了時間觀念,就只是靜靜的坐在這,摸著昨晚兩人底下的石頭,意圖搞懂對方。時間能帶走很多東西,他的情緒也悄悄的流逝而去,焦躁的心漸漸的平穩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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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地他察覺到一個目光直直朝這邊看過來,轉過頭一看,竟是這一整天,滿腦子在想的人,皺在一起的臉皮,頓時鬆弛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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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他真的很想把對方抓過來,好好詢問一番,然並沒有這麼作,心裡十分清楚雙方需要時間、距離,可是現在的他一刻都不想等,這令他煩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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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平靜如水的心,冉風泥成了那意外,每每碰見就再也鎮定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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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望著對方若隱若現的身驅,目光掃過在那兩顆,若有似無的兩顆粉嫩小點,隨即聚焦在對方白皙的臉頰上,讓他欲罷不能,這充滿著情慾的身驅,恍若有種魔力,不斷的吸引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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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由自主地起身,抬腿就往對方那處前行,令他意外的是,冉風泥居然也朝這過來,速度還不慢,看得出有些急迫,他臉上露出一絲欣喜,他從未有過情緒轉換這麼快的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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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風泥在看到老男人的下一刻,心中雖百感交集,腳卻早已不聽使喚的向前邁進,步伐還越發的快,到最後是三步併兩步,甚至猶有過之,只差最後的那幾步,他竟因求快而絆到樹枝,向前摔去,反應過來後自己又在了老男人的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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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頭眼睛眨巴,眨巴地看著目光所及之人,沒有反抗,就這樣輕輕地讓對方擁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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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他覺得很安心,頗喜歡這樣的感覺,頓時他心中突然想通了,葉政植所說:“喜歡一個人,只需要一個理由”,方才自己還問對方是什麼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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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他想透了,喜歡一個人,只需要一個理由,便是沒有理由,聽上去很繞口卻是真的。待在喜歡的人身旁,不講話都是一種享受,你懂我,我懂你,這樣就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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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對了就該勇於嘗試,何必要在為自己去尋找一個理由,侷限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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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使他初遇老男人時,覺得對方就是個有錢的富二代,一副我有錢你拿我怎樣的樣子,還是個跟蹤狂,各種惡趣味,但經過相處對方其實也沒想像中的那麼壞,漸漸地改觀,甚至數次救自己於水火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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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至今日,發現自己早晚皆會期待著對方的問候,即使只有短短的兩字,便心滿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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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日不見腦裡便會閃過對方的身影,一有危險第一個想到的是老男人,今日短短幾個時辰不見,自己竟如此……迫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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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這顆大鐵樹,肢芽上的一朵朵花苞緩慢地綻放開來,不多卻也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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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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