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豪坐在辦公桌前,瀏覽這次新簽的素人資料,還有經紀人遞上來的訓練計畫。
年齡看起來年約六十多,蓄著花白平頭髮型,臉大身闊,穿著樸素不浮誇的素色襯衫一眼看上去是個老實人,就像街頭巷口遇到的老先生一樣親切,很容易取得別人的信任。
他推了推金框的老花眼鏡,看到不滿意的部分,皺了一下眉,拿起話筒正要撥出號碼的時候,有人敲了敲辦公室的門。
「請進……光呈?怎麼這時候來呢?」他放下電話筒,看著推門而入的人是他帶出來的代表作,瞬間臉上笑開了花,他熱烈地起身迎接。
「豪哥,許久不見。」岳光呈面上無波,「今天來的倉促沒帶什麼禮物。」
「坐、坐、坐!」陳豪一手拿了酒杯,一手從有溫度調節的酒櫃中,拿了一瓶珍藏的紅酒出來,招呼岳光呈在沙發坐下,「自己人來就好帶什麼禮物。」
岳光呈在沙發中坐下,在著陳豪將紅色的液體倒進晶瑩玻璃杯中,紅酒的香甜氣味,盪在空中。「來,這是我藏了很久的好酒,是你來我才捨得開。」
陳豪沒有提到今天跟童雨在電視台錄影的矛盾,看來是還不知道啊。
不然依照陳豪的個性,他電話早就響了。
「唉啊,自從我離開欣富出來開公司也有兩年了,都沒什麼時間可以找你吃個飯。」陳豪遞過紅酒,岳光呈接了過來,但沒喝,只是輕輕地放在桌上。
「豪哥,你還記得夏和陽嗎?」岳光呈語氣淡淡,卻有種冷意。
「夏和陽是誰?是哪個新人嗎?」陳豪回答得很快,很顯然這字名字對他並沒有太多的記憶。
岳光呈失笑,搖搖頭,也是,這種人,怎麼會記得呢?
「他不是藝人。」岳光呈眼神一變,「是我出道前交往過的人。」
「啊?」陳豪拿著酒杯的手一愣,岳光呈的性向在簽約公司的時候,就已經向他坦承過了,所以他也不驚訝。
「那你大概也不記得,是你拿我的手機假冒我回的分手簡訊吧?」岳光呈的臉龐隱沒在黑暗裡,只有兩雙精光的眼神露出危險的訊號,「也是你讓房東把他給趕走,他來公司找我,也不讓我知道,就把他給打發走了,不讓他見我,這些是你做的吧?豪哥?」
陳豪闖蕩這個演藝圈什麼牛鬼蛇神沒遇過,但是岳光呈駭人眼神,還是讓他微微戰慄,岳光呈見陳豪不發一語,他繼續道,「當初在進行最後出道徵選培訓之前我只跟你說過我的愛人要跟我分手,便將手機交了出去,培訓之後,夏和陽就不在原來住的地方,我再也找不到他。」
陳豪放下酒杯,依照岳光呈的話,瞇著眼努力在腦海裡飛快地想著,他帶的新人紅的沒紅的,沒有幾千也有幾百,這種在背後處理的狗屁倒灶的事情,就像是在吃飯喝水一樣,面對一張又一張陌生模糊的臉,要怎麼想的起來。
不過照岳光呈描述的手段,的確像他的手筆,「大概有這麼回事吧!」
陳豪為人不擇手段,頗具爭議,但有個優點會承認自己做過的事。
岳光呈眼神深幽,緊握雙拳壓抑著怒氣道:「你憑什麼?明明公司並沒有戀愛禁止條款,你為什麼要做這種事?」在他還沒被星探看上的時候,他就已經跟夏和陽在一起了,在簽約欣富經紀公司的時候,也再三的確認過是否有戀愛禁止條款,就是沒有他才會簽的,因為他絕對不會為了要當他沒想過的明星,來跟夏和陽分手……
絕對不會!
陳豪微微冷笑,「當初欣富是沒有禁戀條款,而我也從沒要你跟你的愛人分手啊!」
岳光呈猛然站起,咬牙道:「那你為什麼要做這種事?你知不知道因為你我跟夏和陽互相誤會這麼多年!」
陳豪不緩不急地站起身,冷靜對上岳光呈憤怒的雙眼,「你仔細想想,我還在欣富帶你的時候,曾經有說過一句要你分手的話?」
「……」確實是沒有。
「我或許是代替你回那什麼分手簡訊、讓他搬走,我可以道歉。」陳豪雙手環胸,金框後裡的眼睛閃著精明,「但是如果你們沒有分手這問題的話,怎麼會有機會讓我見縫插針?」
岳光呈一震,滿腔熊熊怒火瞬間冷靜下來。
陳豪的話雖然不中聽,但是一語中的!
「我只是幫猶豫不決的你做了個決定。」陳豪繼續道,「即便我沒做這些事情,你們還是會分手不是嗎?」他只是加快過程罷了。
「我沒有猶豫不決,因為我根本不會跟他分手。」因為他要做的是只有挽留夏和陽這唯一選項。
他從來沒想過要跟他分手。
「豪哥,過往在欣富你算是用心地在培養我,我始終都敬重你,但是你對我最在乎的人用手段,這也是事實,恩與怨也兩清,從今以後別再聯絡了。」
岳光呈的個性他很清楚,謙和穩重,秉持著與人為善的作風,他沒想過會從他的嘴裡聽到這種決絕的話
這時他才想起一件事情……
每個人都有逆麟,以前岳光呈沒發過脾氣,他當他是個會吞會忍的,原來那是因為還沒碰到他的在意的點……
失去岳光呈這個現成的高知名度,對他要帶新人流量會是一個損失,他堆起笑臉瞬間變了態度,「光呈,以前的事情我跟你道歉,但是看在豪哥這些年對你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嗎?」陳豪長相老實,說這話又特別誠懇,要不是岳光呈真的太過了解他,那如老狐狸的奸滑個性,真的會動搖。
原本走向門口的岳光呈腳步一停,陳豪以為是他的話讓岳光呈回心轉意,只見岳光呈回頭,眼神一沉,文不對題到了一句,「頭兒知道你做這件情嗎?」
岳光呈口中的頭兒,是欣富的老闆元向,在岳光呈心中,元向才是那個真心栽培他的那個伯樂。
「元向沒空理這些事情。」陳豪原本堆笑的臉,一聽到這個名字,笑容一收,眼神變得極為危險,「別去煩他。」
「當初你離開欣富的時候,無情地把有潛能人都給撬走。」岳光呈勾起一抹嘲笑,「我還以為你不在乎,原來你還會念情著啊。」
「你!……」陳豪往常冷靜的模樣都消失殆盡,取代的是青筋暴起。
岳光呈冷笑了一聲,留下一臉憤怒的陳豪,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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