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清走在了黃泉路上,感覺有些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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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第幾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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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一踏上這條路,過往的記憶便會爭先恐後的湧上來,但那三世的記憶卻是越來越清晰,他也越來越對不起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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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記得,曾有鬼問他:「你那麼愛她,何不跳下忘川?」
他但笑不語,跳下忘川等千年便可再與她相遇,但他所愛之人,卻是再也不會投胎了。
要他如何啟齒他愛的人是大家最好奇的孟婆?
要他怎麼說他就是當年大家傳說孟婆的舊情人?
這幾世,每次輪迴他都嘗試著要喚醒她的記憶,但換來的卻是一次次厭惡的眼神,那眼神每看一次,他的心就痛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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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兄弟,你又來了!」鬼差拍了拍言清的肩,熟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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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總會死的,怎樣?這生活還無趣嘛?」言清笑了笑,這鬼差每回都和他抱怨一些大小事,什麼彼岸花被偷採、有人抱著三生石不放、孟婆打了誰一巴掌……搞得好像管理員似的。
「吼!我告訴你,最近小花被調走了,知道小花是誰吧?那個很漂亮的女鬼差。」鬼差一臉哀怨的看著言清,閻王怎麼能這樣呢?他上班的動力都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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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還沒和人家說清楚啊?」他都再輪迴一次了,這鬼差也太畏畏縮縮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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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就別提了吧!」鬼差垂頭喪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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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拒絕了?」言清打趣道,沒想到是這樣,也難怪他會這般哀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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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別老說我,談談你吧!這輩子又當了什麼?」鬼差問道,真不知道這人到底燒了幾輩子的好香,上輩子當了總裁,上上輩子又當了暴發戶,這輩子總不可還那麼好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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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我這身行頭還猜不出來麼?」言清指了指身上這套西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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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總經理?」鬼差瞎猜道,他怎麼知道呢?那麼多人死後都穿著西裝,根本看不出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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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統。」言清淡淡的說,看不出來吧?他這身行頭不知道價值多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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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總統?!你也太扯了吧?」鬼差瞪大著眼看著言清,會不會太偏心了點?
「你以為當總統很好啊?整天勾心鬥角的,我說,現在他們一定不是忙著幫我辦喪事,而是忙著搶遺產。」言清不屑地笑了笑,他早已看透人心,誰真誰假他最清楚不過。
「那看看望鄉台啊!看你說得對不對。」鬼差慫恿道,不知道這次他會不會看。
「不用了,我那是肯定句,不是疑問句。」言清說,不要以為他不知道鬼差在想什麼。
「不是吧?這次又不看了?」鬼差問道,他從不和其他鬼打交道,可是言清不一樣,一來,他記得每世的記憶,而且不管他多老死,依舊是二十五歲的臉龐;二來,他從沒看過三生石和望鄉台。
有一次他真的很好奇問了,才知道他就是當年轟動鬼界,孟婆的舊情人。
傳說孟婆就是為了他才成了現在這樣子的,唉!難怪有人說:「奈何緣淺,向來情深。」
「嗯,沒什麼好看的。」言清淡淡地說,沒了她,他甚至認為活在世上是多餘的,可他卻只能在死後才想起她,這幾世他也有妻小,他不是不愛他們,但和奈,卻始終沒法相比。
奈就是在他心中的一棵樹,早已根深蒂固,若要拔,只能連同他的心一起拔去。
「我說你啊!難道就不能看開點嗎?」真是的,這人生活過的那麼好,卻不快樂,真不能想像他的家人怎麼和他待在同一個屋簷下的。
「看開?當初就是看太開才造成了今天的局面。」若他當初能正視奈對他的付出,結局就會不一樣了。
鬼差往身邊一看,果然已不見言清身影,再回頭,她已在孟婆身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