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聽我說書喔:Podcast說書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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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圖留下保護城主。我隨潘蜜拉外出調查暗殺城主之事。離開城主宅邸,潘蜜拉突然笑出聲來。我轉頭看她,揚眉詢問。她說:「我從小就幻想能在世界末日最後一天拯救世界。今天終於讓我等到這個機會了。」
我難以置信:「怎麼會有這種幻想?」
潘蜜拉問:「你沒幻想過世界末日嗎?」
我誠實以對:「有啊。我幻想跟妳說:『今天不做,以後就沒機會囉。』」
潘蜜拉模樣嫌棄看著我:「你現在講話挺直接的嘛?我上次找你,你又推三阻四?」
我辯解:「我真的不是推三阻四!我是尊重妳呀!我這個人最尊重女生了。」
潘蜜拉語氣微怒:「那你現在又不尊重我?」
我苦勸:「世界末日到了呀!今天不做,以後就沒機會囉。」
她說:「沒空!」
在朋友圈曖昧太久的人,往往會找不到機會出手。我嘆口氣,識相地跟在她身後前進。
要調查暗殺城主之人,廣場掛籠裡就關了一個。我們沒走幾步路抵達廣場,來到一眾掛籠旁的火盆前,一看那三個傢伙還在閒聊。我咳嗽一聲,上前說道:「你們半夜不睡覺,還在聊什麼?」
暗殺城主的男人說:「現在不聊,也不知道還有多少時間好聊。」
潘蜜拉一腳踢中他的掛籠,喝道:「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男人無辜道:「又什麼呀?美女隊長,妳審了我整整三天,還想怎麼樣呀?都說了不知道嘛!」
我說:「說清楚。什麼不知道?你到底為什麼要暗殺城主?」
男人搖頭:「就是這個不知道呀。我只記得有人雇用我暗殺希羅三世,報酬十分優渥。但報酬是什麼、雇主是誰,我怎麼想也想不起來。每當我用心思考此事,腦子就像起霧一樣,什麼都看不到,想不到。整個人就呆掉了。」
我皺眉:「你現在想一次我看看。」
男人皺起眉頭,用心思考。接著他兩眼無神,貌若痴呆,連口水都流下來了。我一巴掌把他拍醒,讚嘆道:「真的像白痴一樣耶。」
男人說:「是不是?我就說吧。」
潘蜜拉拉我回頭:「他這樣你就信了?」
我笑道:「要信他,妳也不用找我來了。」我又轉回去對男人說:「失憶殺手,你既然知道我是神奇傑克,那聽說過我是幹什麼的嗎?」
男人點頭:「酒館傳聞,神奇傑克博學多聞,無所不知,世間一切學問都略懂略懂。」
我點頭:「我也略懂讀心,讓我撥開你腦中的迷霧。」說完雙手伸入掛籠,合向他腦袋。男人遲疑片刻,向前探頭,讓我雙掌貼上腦側。我凝聚心神,開始讀心。
我穿越他的意識層,突破潛意識,來到深層記憶區。失憶殺手沒有騙人,他的深層記憶一片混亂,瀰漫著難以驅趕的魔霧。我企圖把我的意志強加在他腦海,但完全沒有影響他的記憶魔霧。那段記憶還在,只是散入其他記憶之中,再也找不出來了。
我放棄搜尋記憶,改為刺探記憶魔霧。我完全無法分辨那股力量的本質。它給我一種從來不曾接觸過的陌生感,偏偏又好像打從出生開始就沐浴其中般熟悉。整件事情充滿矛盾,令我擔心自己會一不留神就迷失在矛盾之中。我放開男人的頭,解除讀心能力。
男人見我眉頭深鎖,問道:「之前他們都不管我了,怎麼現在又來問?」
我心不在焉地回答:「案情又有新發展。」
他問:「什麼發展?」
我搖頭:「你已經落網了,什麼發展都與你無關。我就是要盡力保護城主。那關係到整個世界的安危。如果你知道什麼,現在就說出來。」
男人說:「去找逃走的石魔像囉。雇用我的人除了要我殺城主,還要我殺光議會成員。我擅長暗殺,不是大規模屠殺,所以沒答應他。石魔像既然殺了那麼多議員,幕後主使多半是同一個人。」
我訝異:「你不早說?」
他說:「你問我了嗎?」
這時正好有警衛隊信差來找潘蜜拉匯報當前情況。潘蜜拉翻閱入手的文件,挑出最後面的一張,朝我點頭:「石魔像躲在城外的『不夜酒館』裡,警衛隊已經把酒館圍起來。他可能抓了人質,但目前情況不明。」
我們跑去最近的警衛隊哨所,牽了幾匹馬,又找了幾個休班警衛,火速趕往不夜酒館。路過南城門,一看沈重的閘門破了個大洞,顯然是給石魔像打出來的。潘蜜拉看著門洞,皺眉問我:「一般石魔像有這麼大力氣嗎?」
我搖頭:「當然沒有。城門哪有那麼容易攻破的?這頭石魔像強得過分,製造他的法師肯定是大宗師。他是誰?」
潘蜜拉說:「一個叫謎渠的老頭。尊圖似乎聽過他。」
我嘖嘖兩聲,面露難色:「謎渠五十年前幹過魔法師公會會長。退休後就沒人見過了。他當年製作的石魔像連續得過十七屆世界魔像格鬥冠軍。乃是魔像屆的第一把交椅。據說他的魔像是由參雜了天外玄鐵的宇宙石打造而成,不管物理或魔法攻擊都傷不了他。」
潘蜜拉皺眉:「議會混戰時,我們確實傷不了魔像,幸好尊圖及時找到了法師本體。但如今謎渠已死,我們要怎麼對付他?」
我說:「我比較擔心他跑到城外來幹什麼。倘若他還要殺城主,直接攻打宅邸不是比較快?就怕他要施展什麼遠距離詛咒。」
來到不夜酒館外,警衛隊員上前回報。一個小時前,謎渠石魔像撞爛酒館大門進去,在酒館中掀起短暫騷亂,然後裡面就安靜了。沒人出來,也沒進去。警衛隊透過大門往裡面看,只見酒館中二、三十名酒客都戰戰兢兢坐在原位上,誰也不輕舉妄動。接著石魔像搬了幾張桌子擋住大門。警衛隊嘗試偷放魔眼進去,但都被發現。如今酒館中狀況不明。
潘蜜拉自帶隊警衛隊員手中接過魔法揚聲筒,提到嘴邊張口說話。我伸手攔住她,問:「妳要怎麼說?『親愛的魔族弟兄,你已經被包圍了?』」
潘蜜拉斜眼看我:「你準則倒看得挺熟。有對策嗎?」
我想了想說:「激怒他。但別太激怒他。讓他分心。我趁機放魔眼進去。」
潘蜜拉狠狠瞪我一眼,拿起楊聲筒,朝酒館吆喝道:「謎渠大師,你已經被自由城警衛隊包圍。立刻投降!」她等候片刻,酒館中毫無動靜,於是繼續說道:「我知道議會大屠殺只是第一步,你真正的目標是希羅三世。放棄吧!城主此刻受到最嚴密的保護,你絕不可能傷到他一根寒毛!」
酒館中突然傳出悽厲的慘叫聲,彷彿有個男人遭遇難以承受的痛苦。一灘鮮血噴出門口縫隙,慘叫聲剎然而止。包圍酒館的警衛隊員紛紛拔出武器,踏前一步。潘蜜拉則放下揚聲筒,直接走到酒館門外。她說:「你死都死了,還想搞什麼事?你以為附身在石魔像上,我們就會怕你嗎?告訴你,我已經把你的屍體交給死靈法師公會研究。就算他們沒辦法把你召回屍體裡面,也會對你的屍體做出很多有趣的事。你玩不過我的!」
酒館傳出碎石摩擦般的吼叫,堆在門後的桌椅翻倒,之前見過的石魔像宛如風暴般現身,朝潘蜜拉揮出巨拳。潘蜜拉沒料到他說打就打,連忙舉長劍擋在面前。拳劍交擊,激起刺眼魔光。潘蜜拉體重遠比石魔像輕,在巨力衝擊下向後退行數尺。一旁數名警衛隊員齊聲發喊,舉起盾牌撞向石魔像。他們都是曾在議會跟石魔像交手過的好手,知道對手刀槍不入,力大無窮,是以動手前已經在身上加持許多防禦法術,劍盾也是魔力滿灌。儘管一交手就有三人被石魔像打飛,但是落地拖行後都沒有受傷,爬起身來再度加入戰團。
我趁著門口打得熱鬧,偷偷溜到酒館側面,戴上我的魔法眼鏡。一如所料,整間酒館都包覆在結界中,沒有石魔像的允許無法進出。我冷冷一笑,自揹袋中取出魔眼。別人的魔眼多半是用蠑螈眼、蝙蝠眼,自外灌注成像魔法和漂浮魔法。我的魔眼不一樣,乃是血河下游沼澤中共用一顆眼珠的女巫七姊妹所共用的那顆眼珠製成。這顆眼珠本身就是強大的魔力法器,不需另行加持魔法,堪稱魔眼之王。
我把魔眼往上一拋,魔力啟動,魔眼漂浮空中,遵循我的意志朝酒館飛去,毫無窒礙自煙囪而下,藏身爐火之中,觀察酒館內形勢。酒館中的桌椅圍著中央排成一圈,酒客也跟著桌椅坐成一圈。酒館中央有張充當祭壇的大桌,祭壇上擺滿各式各樣從廚房裡搬出來能跟魔法材料扯得上關係東西,內臟、鮮血、各式香料之類的。酒客全都神情呆滯,乖乖坐著,不知中了什麼魔法。祭壇中央有張白紙,其上用鮮血書寫數個咒語。根據我略懂略懂的魔法知識,其中包括了死靈系、元素系、操作系、幻象系、傳送系等各系符文,難以判斷組合起來的威力有如何強大。只有一點可以肯定,就是所有酒客都是這個法術的祭品。
我還想仔細研究那個法術,卻聽到潘蜜拉大叫一聲:「聖光炸裂衝擊波!」那是她聖光流劍術的三大奧義之一,全力出招可以摧毀整間酒館。我大吃一驚,連忙收回魔眼,深怕我或魔眼遭受大招波及。
就聽見石魔像有如石塊摩擦的嗓音吼道:「渠道匯聚,魔力洪流!」那是操作系法師對付物理攻擊的終極防禦魔法,足以瓦解極端強大的招式。一陣轟隆巨響,天搖地動,所有警衛隊員通通摔倒,只剩下潘蜜拉和石魔像屹立不搖。潘蜜拉朝我偷看一眼,見我點頭,便即收劍後退。石魔像見警衛隊暫不追擊,默默退回酒館,又搬桌椅擋住門口。
我走回潘蜜拉身邊。警衛隊員紛紛自地上爬起。他們有半數人都受了傷,不過無人死亡。自由城警衛隊大部分是由退休冒險者組成,戰力極強,不少人都擁有吼得出名號的必殺技,不是那麼容易就被幹掉的。
潘蜜拉站在原地,輕輕喘氣,儘管外表依然光鮮亮麗,額頭上連半滴汗水都沒有,我還是看得出來她已十分疲憊。我故作輕鬆問她:「你們的絕招一定要取這麼勁爆的名稱?還一定要聲嘶力竭喊出來?」
潘蜜拉說:「名字就是力量。把名字喊出來就是直接在招式中灌注力量。再說,我不喊,你怎麼知道該撤了?」
我把酒館內的情況說了一遍,潘蜜拉皺眉:「無論如何,一定要阻止他施展那個法術。」
我眼看隨隊牧師治療受傷的警衛隊員,搖頭道:「剛剛打過一輪了,憑這裡的人,對付不了他。妳不多調派點人手過來?」
潘蜜拉小聲對我說:「此刻起碼有三組人在城內陰謀暗殺城主,警衛隊兵力分散,沒辦法多調人馬。就是這些人了。」
我問:「能打碎石魔像嗎?」
潘蜜拉嘖了一聲。「他會魔力洪流,我們的攻擊都大打折扣。想要磨死他,起碼得花一天一夜。怎麼想個辦法,把他的靈魂抽離出來?」說著若有深意看向我。
我嘆了口氣,從揹袋中翻出一副魔法牌。「今天會被妳累死。」我找塊大石頭盤腿坐下,自牌盒中倒出牌來洗。潘蜜拉則吩咐警衛隊現場指揮官:「對方在酒館中進行魔法儀式,千萬不能讓他完成施法。竭盡所能攻進去,盡量拖延時間。」指揮官領命而去。
我把洗好的牌交給潘蜜拉:「想著跟謎渠石魔像交手的景象,抽三張牌出來。」
潘蜜拉翻開第一張牌,排上畫著血紅色的河流,是「血河」牌。她把牌擺在大石頭上,拍拍牌面說:「這是象徵彼岸嗎?是說我們能夠度過難關?」
我哼道:「妳不懂解牌就不要胡亂解。魔法牌最怕就是你們這種一知半解的客人了。」
潘蜜拉一攤手:「你說,你說。」
我搖頭:「單這張牌可以象徵彼岸、難題、未知、跨越、血腥、屠殺、累贅、洪荒......沒上下文看不出來意思,再翻一張。」
潘蜜拉唸:「講廢話。」隨即又翻了一張死神牌。她吞口水,皺眉道:「死亡。我們會死?還是石魔像?是城主嗎?不會象徵世界毀滅吧?」
我翻白眼:「所有故事裡抽到這張牌的人都以為自己死定了,一定要到結尾沒死才跑出來說這張牌也象徵重生。拜託妳不要這麼老套,好不好?直接死神牌就象徵重生不行嗎?」
潘蜜拉又攤手:「可以,可以。你說,你說!」
我看著兩張牌說:「渡了血河又重生。我們要找的是個從異世界轉生來的傢伙。」
潘蜜拉不信:「你會不會解得太主觀了點?」
我說:「我是魔法牌大師呀,老闆。我開店營業的時候,隊伍不知道排到多遠呢!妳不信的話就不要問我啊!」
潘蜜拉噘嘴:「真投入角色。好啦,抽最後一張了!」她翻開第三張牌,是張星座牌,貓奴座。
我抄起三張牌,插回剩下的牌中,放回牌盒裡,邊收拾邊道:「星座牌通常代表方位和距離,偶爾會有其他意思。東南方七十里外,我們要找的人就在那裡。走吧。」
潘蜜拉又跟正在往酒館丟火把的指揮官交代兩句,隨即上馬隨我朝東南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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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不斷有魔物擋道,不過都不是潘蜜拉對手,只是拖延了不少時間。天亮之後,我們過饑荒丘,轉入瘟疫谷,爬上陡峭山道,擊退許多飛行魔物,直到日正當中才抵達我們的目的地:黑暗森林。
潘蜜拉放慢馬速,騎在密林之中,抱怨道:「又叫黑暗森林,世界上到底有幾座黑暗森林?」
我聳肩:「就這一座呀。」
潘蜜拉瞪我:「什麼啦?那幸福村旁邊那座呢?」
我說:「那是暗黑森林。」
潘蜜拉又問:「那魂勇山山腳那座呢?」
我說:「那叫黯黑森林。」
潘蜜拉生氣:「有什麼不一樣呀?」
我說:「字不一樣嘛。一個是『日音』暗,一個是『黑音』黯嘛。」
「那雲海山山腰那座呢?」
「『門音』闇,闇黑森林。」
「取地名的人一點創意都沒有!」
「又不是我取的。」
前方草叢出現動靜,一條貓咪身影路過我們面前。
潘蜜拉倒抽一口涼氣:「不祥之兆!」
我搖頭:「不怕啦。黑貓才是不祥之兆。這隻是橘貓。」
橘貓突然回頭:「橘貓怎麼樣喵?你瞧不起橘貓喵?」
我跟潘蜜拉愣在馬上,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應。橘貓突然躍起,站上我騎的馬頭,瞪大渾圓的貓眼凝視我說:「你沒聽過大橘為重嗎?奴才!喵。」
潘蜜拉拔劍出鞘,刷地一聲砍過我身前。橘貓翻身而起,一個筋斗落回地上,跟著碰地一聲,牠面前憑空冒出一本鑲金皮革封面的大魔法書,身周爆出防禦魔法的魔光,緩緩沈入體內。牠對潘蜜拉嘶聲哈氣,前腳肉球冒出反射幽光的利爪。「奴才,敢對主子動手,活得不耐煩了喵?」
潘蜜拉又要揮劍,我連忙伸手攔住她。我對橘貓說:「原來閣下就是從異世界轉生變成橘貓的......的......這個......」
橘貓說:「貓皇喵。」
我點頭:「是是是,貓皇,貓皇。」
橘貓貓眼在我跟潘蜜拉之間游移,最後收回魔法書,說道:「你小子有禮貌,很好很好。滾吧喵。」說完掉頭就走。
我連忙跳下馬背,跟了過去。「貓皇!貓皇!其實我們是有事來找你的!」
橘貓停下腳步,斜眼瞪我說:「我不認識你,找我什麼事喵?」
「就是......」我正事還沒提,忍不住先問:「呃......請問你講話最後一定要加個喵嗎?」
橘貓皺眉:「這樣不是很可愛嗎喵?」
我摸頭:「可愛啊?」
橘貓又說:「而且大家都有加喵呀喵。」
我問:「大家?」
橘貓可能有換上認真的表情,但是由於貓在我眼中只有一種表情,所以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變認真。牠點頭說:「不管是轉生變成貓的、長得像貓的、還是真貓但是會說話的,總之大家講話都有加喵呀。這是類貓生物不成文的異世界規定喵。」
我說:「好喔,你喜歡就好喵。」
橘貓不高興:「你喵什麼喵呀喵?」
潘蜜拉突然跳出來:「世界就要毀滅啦!你還在這邊跟牠廢話!」
橘貓打個喝欠:「哎呀喵,世界常常面臨毀滅喵,有什麼好緊張的喵?」
潘蜜拉大聲道:「就真的很緊張嘛!」
橘貓隨地躺下,抬起後腿,一邊舔卵蛋一邊說:「我做過統計了啦喵。這個世界呀......」
我忍不住打斷他:「您等等、您等等。請問你為什麼要在我們面前做這麼不雅觀的動作?」
橘貓得意洋洋:「因為我辦得到喵。難道你辦得到嗎喵?」
我兩手一攤:「厲害厲害。」
橘貓繼續舔屌:「我做過統計喵。這個世界每個月都有人計劃毀滅世界喵;平均三個月會有一個計畫當真付諸實行喵。每年有八座城鎮毀於滅世危機的前導步驟喵。這麼多年下來,也只有一次滅世計畫真的執行成功過喵。」
我大驚:「執行成功了?」
橘貓換舔爪子,神秘兮兮地說:「邪靈山轟天大法師的『寰宇奔流毀滅大法』。聽過嗎喵?」
我跟潘蜜拉一起搖頭。
橘貓喵喵笑道:「那是因為有朵異世界轉生來的向日葵喵,吸收了九分之一顆太陽,製成時間水晶,回到過去幹掉了童年時期的轟天大法師喵。你們這些活在線性時間裡的凡人是不會記得這些事的喵。」
潘蜜拉語氣不屑:「什麼不記得?我根本不相信!」
橘貓又喵喵笑:「妳難道不覺得最近太陽變暗了喵?」
潘蜜拉跟我無言以對。我們都以為那是魔界釋放魔雲的關係。
橘貓說:「所以說滅世危機沒什麼好緊張的,就跟吃飯睡覺一樣稀鬆平常喵。你們聽說過一個神祕組織叫做『滅世會』的嗎喵?」
潘蜜拉點頭:「超神祕的。警衛隊追查他們好多年了,一個成員的身分都無法確定,肯定都是實力強大的魔頭。」
橘貓說:「熟知內情的人戲稱他們為『毀滅世界失敗者互助會』喵。就是一群計畫毀滅世界失敗的倖存者聚在一起取暖的聚會喵。上個月他們的成員剛破百人,也算是一個里程碑喵。」他坐起身來,揚起右爪,朝我們招手。我們湊近一點,他笑嘻嘻問:「這種組織的成員能夠破百,說明這是一個什麼世界喵?」
我們再度無言以對。接著我腦中靈光一現,說道:「等等!太陽變暗是半個月前的事。所以......死靈火危機是受到時間水晶事件的影響而啟動的?」
橘貓點頭:「線性時間的世界對於改變過去這種作法確實比較敏感喵......」他突然哈氣,轉頭看我說:「死靈火危機喵?在第十三夜點燃死靈火喵?」
我們異口同聲:「對呀。你聽過?」
橘貓說:「喵喵喵喵喵喵喵!」他召喚出魔法書,翻到正確的頁面,兩爪往左右一分,前方當即生出兩張魔法平面。左邊那張顯示出希羅三世高舉勇者劍,跟尊圖一起施展強大魔法力場;右邊那張則是魔界十天王圍著魔王,奮力對抗一大群魔物。橘貓邊看邊說:「死靈火危機是這個世界唯一不能忽視的滅世危機喵!你們怎麼不早說喵?」
潘蜜拉不高興:「是你說滅世危機沒什麼,不要緊張的呀!」
「今天第幾夜喵?」
「第十三夜。」
「你們找我幹嘛喵?」
我說:「有個大法師死後附身到無法摧毀的石魔像身上。我們得在他殺死人王前抽離他的靈魂!」
橘貓雙爪上挺,我跟潘蜜拉騰空而起,落在馬背上。橘貓跳到潘蜜拉懷中,大叫:「快趕路喵!」他施展法術,恢復兩匹馬的體力,同時加持疾速。馬匹奔行如風,向西北行。橘貓收回魔法書,仰觀天相,說道:「得在天黑前趕到自由城喵。不然一切就太遲了喵!」
我騎在後面,看著窩在潘蜜拉胸口的橘貓,忍不住心想:「仰賴橘貓拯救世界的我是不是搞錯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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