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寫的這封信,內容很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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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親愛的鄧不利多教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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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將要死了,你讀完這信後,請立刻將我幾天前埋在洗手間洗手台下面的那個田黄玉璽取出收藏,絕不可將它賣給別人。記着,此物極不吉利,是妖邪之器,你不可將它放在你的家中,必需按我的指示去做,否則,必遭鬼物迷惑,步我後塵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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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哉,我親愛的鄧不利多教士,我實在對你說,自從我得到那個秦王玉璽之後,終日迷迷糊糊,恍恍惚惚,像被鬼迷,遭蠱惑。那種感覺,就好像吃了幾斤大麻,飄飄然的半夢半醒,昏昏沉沉又神志不清,很難安定意志,不能精神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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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年前,我得玉璽七日之後,見一體積龐大有七呎多高的妖魔邪物時常在我的面前出現,不分晝夜,干擾我的心神。他穿著奇異打扮怪誕,深黑色的長衫濶袍大袖,上有七彩班爛的刺鏽,鞋濶而尖頭,足有四吋高。他虎背熊腰,滿臉鬍鬚,皮膚黝黑,是個東方人。妖物終日口中嘰哩咕嚕的不知在說些什麼,時不時都在叫着「Tian Xia Yi Tong La,Tian Xia Yi Tong La」(註1),耐不耐又指着那個中國玉璽,我就知道,他是從那個玉璽中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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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那東方人經常在我面前大聲叫喊,嘰嘰嘎嘎的又不知說些什麼「Ni Yau Tian Yan Tong,Ni Yau Tian Er Tong,Ni Tian Xia Wu Di,Tian Xia Wu Di La」(註2),然後又大笑,嘩哈哈哈哈的,十分嚇人。不知他在我身上做了什麼手腳,我竟然看見別的地方發生着的事情,我又能聽到別人聽不到的聲音和說話,你記得嗎,你還大讚我有預知和透視的能力,問我怎會知道那些事情的發生。我人在這個房間,竟能看見我賭場裡有老千在玩牌,我又能聽到 B. Gates和 S. Jobs 在我的寫字樓裡篤你背脊,說我壞話。說我壞話不緊要,你知道嗎,我開除他們,就是因為他們篤你背脊,當時你還覺得我無理解僱他們,很生我氣吧? 如今,你知道錯怪了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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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我能足不出戶,在房裡便可運籌帷握,指點江山。那東方妖物的說話,我雖然聽不懂,但我能夠感應得到他的想法,知道他是要我做他想我去做的事情。有時,我的確做了,很多都是些不甚好的事,都是些損人利己,以權謀私的事,做這些事,的確令我的財富千百倍的增加,他說: 「Zhe Shi Ta Xin Tong,Shen Tong Guang Da」(註3),真不知他什麼 Ta Xin Tong Ta Xin Tong的哩哩啦啦。按照他的意思行事,我的企業只賺不賠一本萬利,好像日日在印銀錢,但我有時,偏偏不做他想我做的事。他要我穿得華貴,要像個 Huáng Di,Huáng Di 我懂,即是皇帝,十六年前我在台灣聽過,但我偏不穿,我討厭他們那些衣著,我什麼都不穿,甚至內衣褲我都不穿。他要我隨從過百,要像個皇帝,什麼皇帝,封䢖官僚的垃圾,我偏不要,一個我也嫌太多 (當然除了你,我可信任的鄧不利多教士例外) 。他要我房間鋪滿紅絨地氈,我偏不鋪,連地也不掃。我讀過書,骨頭硬,但不識得打鬥,只有對他怒目相視橫眉冷對,況且,他只是一個高七呎黑色的東方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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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哉,我親愛的鄧不利多教士,我知他們都說我離奇古怪,你記得嗎,上次我吩咐你賣出我的那間航空公司,其實他是想我去收購其他更多的航空公司,我偏不收購,更要出售,看他能對我怎樣,耐我如何。說也奇怪,第二天我竟然連一口芝士三文治也吃不下,入口隨即嘔吐,真是慘呀。他要我餐餐都吃九碟主菜,十二道甜品,三十六款餐前小食,發神經! 我就連一碟也不吃,一口雪糕都不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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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哉,我親愛的鄧不利多教士,我很痛苦呀,我怎麼能夠再這樣生活下去呢,我不要再見任何的人,不要再聽到我不想聽到的說話,沒有人是真心的對我好,是的,我就是知道,即使是你,親愛的鄧不利多教士,也不是完全真心的對我好,所以,我只能留在這裡。最近,更痛苦的事情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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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竟能看見細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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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菌啊,我親愛的鄧不利多教士,你知道嗎,肉眼不能看見的那些細菌啊,要用好多好多倍顯微鏡放大來看才能看得見的細菌啊。我怎會變成這樣的,我看到的任何東西,都是佈滿細菌。空氣中、衣物上、頭髮上、食物裡,總之,凡是物件,任何東西,都沾滿了那可怖的,令人討厭的細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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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我突然清醒過來,可能是我已經將那中國玉璽埋葬了的原故吧。或者,這也可能就是人們所說死前的什麼「廻光反照」吧,所以我立刻寫下這封信給你,我恐怕我不能再見到你了,我另立了一張遺囑放在我坐的梳化椅底下,我的事你就按那份遺囑照着辦便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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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哉,親愛的鄧不利多教士,你知道嗎,我甚至想過自殺,可是我沒有這個胆量,我還有很多心願未了,很多事情未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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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實在太恐怖了,幾個月前,我竟然知道我自己幾時死,和怎樣死。我知道我今晚凌晨就會死,死在我現在坐着寫這封信的梳化椅上,全身赤裸,身體佈滿細菌,細菌呀細菌,在我的皮膚上不斷滋生和繁殖,好恐怖呀,我還見到我死後,一隻老鼠在啃我肩膊上露出來的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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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恐怖吧!是真的,我甚至可以「靈魂出竅」,我的靈魂可以離開身體,去看見現在仍未發生,甚至遠至五十年後才發生的事情,見到那個穿紅衣的女子和耶穌的激烈打鬥。我一直都不知道那巨大的黑色妖物在嘰哩咕嚕的說些什麼,但這次我大概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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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 「Wo Ci Ni Shen Jie, Wan Fa Tong Shen, Tong Guan Shen Ming,Cheng Wei Shen Xian, Zhang Sheng Bu Lao」(註4),我相信他就是說我可以靈魂出竅的思,一定是的,我可以靈魂出竅,多麼的痛苦! 多麼的恐怖! 多麼的可怕啊! 我於是乘他不覺,即刻把他埋掉。你曾經問我,從我房裡的廁所傳出的那些砰砰嘭嘭嘰嘰呱呱的聲音是什麼,我告訴你,就是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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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哉,我親愛的鄧不利多教士呀,我甚至見到你是怎樣死的! 你可以放心,你還有很長的時間活在這個世上,你會死得很安詳,不似我這樣,孤伶伶的一個人,像殭屍一樣,死得那麼骯髒恐怖,核突難看。但我親愛的鄧不利多教士你要記住,這幾年你要多加愛護你那五歲未滿的孫兒,和那隻一歲未夠的拉布拉多犬,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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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我把那秦王玉璽埋葬了,那巨大的,滿面鬍鬚的東方男子,終於離開我了。我知道,一定是的,那魔鬼終於離開我了,這十八年的惡夢,要結束了。我親愛的鄧不利多教士,你自己保重了,這世上只有你和已死去的葛林戴德華長老是我可以信任的,你要答應我,挖出那玉璽並按我遺囑的指示去做,萬一不能的話,就想辦法把它送回去中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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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都不知道他在說什麼,如果知道的話,可能我會與他相處得更好,說真的,他滿臉鬍鬚七呎多高,生得有些像我們美國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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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了,我親愛的鄧不利多教士,記著,凡事都不要輕易妥協,「一旦你同意了妥協,你就再無法擺脫這種妥協,把事情恢復到你想要的那樣子了。」(註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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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這個世界啊,這個世界到處都是細菌,這裡有,那處也有,每個角落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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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ward Hills 候活曉士。1976。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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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玉璽是我收購的第一件聖物,也是最後一件,即是我唯一的一件。我得玉璽後性情變得乖僻,至死與世隔絕,這與我不懂與秦王溝通有關吧,我們語言不通,文化不同,價值有差異,思想又分歧,心裡抗而拒之,很想棄而不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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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物就是神物,我死時,財產超過一千九百億六千四百萬美元,當時是1976年,若我是個人民領袖或者政要人物,一定夠份量去承載他君臨天下的帝王氣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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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解》
1 Tian Xia Yi Tong La,Tian Xia Yi Tong La = 天下一統啦, 天下一統啦。
2 Ni Yau Tian Yan Tong,Ni Yau Tian Er Tong,Ni Tian Xia Wu Di,Tian Xia Wu Di La = 你有天眼通,你有天耳通,你天下無敵,天下無敵啦。
3 Zhe Shi Ta Xin Tong,Shen Tong Guang Da = 這是他心通,神通廣大。
4 Wo Ci Ni Shen Jie,Wan Fa Tong Shen,Tong Guan Shen Ming,Cheng Wei Shen Xian,Zhang Sheng Bu Lao = 我賜你神解,萬法通神,通關神明,成為神仙,長生不老。
5 「Once you agree to a compromise, you can no longer get rid of this compromise and restore things to what you want。」 是候活曉治 Howard Robard Hughes 十分著名充滿睿智的金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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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註解》
上面1至4的註解是什麼語言和文字,作者本人都未學懂,是近代的發明,多年前我回鄉,在火車上見過。
再《註解》
本故事小部份改編,大部份真實,具歷史性又有參考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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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不利多按照我遺囑的指示,將玉璽送給 B. Gates。那是1977 年春天,B. Gates 正在受聘於與美國國防部合作的網絡設計機搆,當時他只是一個廚房庶務員,對電腦的興趣非常大。2007 年,B. Gates 錢賺夠了,他將玉璽送了給他的好朋友 S. Jobs,不知是什麽的原因,四年後,他患重病死了。相傳,玉璽遭人偷去,S. Jobs 因此憂愁鬱悶,大病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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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聞,玉璽現收藏在一名中共領導人的家中,亦有消息傳出,他收藏的那個秦王玉璽,就如傳說中耶穌基督的聖杯和聖矛一樣,可能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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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可能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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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麼? _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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