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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悔嗎？

貓玄

Jun 22, 2022

392

6 Mins R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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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庭院中，一個黑色長髮的美麗女子正拿著拐杖，一邊用拐杖探路，一邊緩慢的向前行，現在正處於烈陽高照的午後，沒有人會在這時間待在庭院，她就一個人在炎熱的太陽下行走。

　　「席維你在哪？」女子高聲呼喚著什麼人，可是卻沒有人回應。

　　女子為了確認自己走到哪裡，便停下腳步，眨了眨她無法聚焦的紅色雙眼，豎耳傾聽周遭的聲音。

　　前方有枝葉被風吹動的沙沙聲，女子的目的地就是那裡，她拿著拐杖確認前方是否有障礙物，筆直地向前方邁進。

　　她在多年前被捲入事件當中，被誤傷了雙眼，雖然有專門請人用異能治療，但因為治療得不夠及時，即使雙眼的外貌恢復正常，依舊不能視物。

　　席維曾經問過她是否後悔。

　　她並不後悔。

　　要是當初沒有與席維邂逅，她怎麼能與席維經歷那些有趣又刺激的冒險，怎麼能遊歷那些鮮少有人類出沒的景點，又怎麼能夠化解人類與龍的衝突，還能獲得一個美麗的伴侶呢？

　　是的，美麗的伴侶。

　　行走間，女子的拐杖敲到障礙物，她伸出手確認她前方的是不是她心中所想的那個美麗的存在。

　　手所觸及的是光滑冰涼的鱗片，女子靠近前方的龐然大物，將臉頰貼在上面，享受暑意消退的快樂感覺。

　　躲在建築物陰影下睡午覺的銀龍感受到有熱源貼在自己身上，於是睜開金色的雙眼，轉動牠那長長的脖頸，看向那個幾乎要整個人貼在自己身上的女孩兒。

　　『琬夜，妳怎麼過來了？』

　　女子的腦海中響起席維與她溝通的話語，不知道銀龍的頭在哪裡的她將臉隨意轉了個方向，回應：「還記得今天要去母親那邊吃飯嗎？差不多該準備了。」

　　銀龍帶著笑意的視線從那個看著自己尾巴說話的可愛女孩兒身上移開，抬頭看了太陽的位置，估算時間。

　　『不急，還可以再睡一陣子，要一起睡嗎？』

　　「唔……」女子相當猶豫，她畢竟是貴族家的孩子，回自己家吃飯，也應該要化上精緻的妝容，並且換上適合的裙裝，這樣才合乎禮儀。

　　『我會提早叫醒妳，讓妳有足夠的時間去化妝換衣服的。』銀龍展開一邊的大翅膀，用翅膀將那女孩兒攏向自己，『一起睡吧？』

　　感受著銀龍用翅膀幫她搧出的涼風，女子靠著銀龍冰涼的身軀漸漸產生睡意。

　　席維在琬夜睡著後，正在搧風的翅膀也漸漸停止下來，蓋在琬夜嬌小的身軀上，一人一龍在房子後面的草地上進入夢鄉。

　　等到琬夜家裡的僕人和請來的化妝師找到他們時，看到這溫馨的場面，一時還不知道該不該叫醒他們。

　　僕人和化妝師看了時間，覺得還早，就決定過一會兒再來叫他們起來化妝打扮。

　　太陽漸漸偏移，即將沒入山中，一隻被夕陽染成橘紅色的龍身上載著一個擁有黑色長髮的女子，高高飛在空中。

　　原本像金子一樣燦爛的金色眼眸從外圈染上了紅色，那個紅，便是琬夜雙眼的顏色。

　　「今天的夕陽依舊很美呢！」

　　琬夜被強風吹而微微瞇起的眼眸顏色也有些許變化，外圈的顏色染上了席維眼眸的金色，但瞳孔依舊渙散沒有聚焦。

　　他們用了從別的種族獲得的祕法，讓琬夜能夠暫時借用席維的視線。

　　只是這個祕法對雙方都有傷害，他們只能久久使用一次。

　　今天是為了讓琬夜能看看她的雙親與兄弟，才用了這個祕法，夕陽與高空往下看的景色只是順便而已。

　　『到了，抓好。』

　　銀龍身體一偏，開始向下滑行，穩穩地降落在森林附近一座大宅前面。

　　琬夜在早已等待在一旁的僕人的幫助下，從席維身上下來。

　　等到琬夜在地面上站好之後，一旁的銀龍也漸漸改變身形，變成人類的外貌。

　　席維走向對著他伸出手的琬夜，先是幫琬夜梳理散亂的頭髮，又幫琬夜整理凌亂的裙裝，才牽起琬夜的手，跟著引路的僕人走進宅中。

　　餐廳中，已經坐著五個人，那些是琬夜的親人和親人的伴侶。

　　琬夜對著銀色頭髮的中年女子和黑色頭髮的中年男子行禮，與自己的兄弟和兄弟的伴侶打過招呼之後，便與席維一同入座。

　　久違的看到家人，發現家人身上都有不同的變化，琬夜不禁有些感慨。

　　盲了之後，琬夜就很少有機會能夠看到家人了，每次看到他們，都能夠發現他們與以前有很大的不同。

　　但她卻很難發現每天朝夕相處的席維有什麼變化。

　　就像是溫水煮青蛙那樣，一點一微的小變化，很快就習慣了，那些小變化累積起來將會是很大的變化，但是因為早已漸漸習慣，自然也沒辦法馬上發現，原來他們有了這麼大的改變。

　　與家人共進晚餐之後，琬夜與席維一起在外面的庭院散步消食。

　　月光下，琬夜拉著席維的手，努力與席維對視。

　　席維不明所以地望向琬夜無法聚焦的雙眼。

　　「怎麼啦？」

　　「你不是問過我有沒有後悔跟你一起冒險嗎？」

　　「對啊。」

　　席維握著琬夜的手緊了緊，有點擔心琬夜在今天跟家人吃飯之後，會想要擁有以前那雙能夠看到這個世界的眼睛，會想要回到家人身邊。

　　感受著手上收緊的力度，琬夜笑了笑，「我只後悔以前沒有多看你一點，沒有在記憶中留下更多你美麗的樣子。」

　　藉著從席維那裡借來的視線，琬夜能看到自己笑得很美。

　　「那、那我去照鏡子嗎？」席維對這宅子不熟悉，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裡找鏡子。

　　琬夜拉住席維的手，沒有移動腳步，反而抬起手去觸碰席維的臉頰，上面有一條非常長的可怕傷疤，「這樣就夠了。」

　　席維不去照鏡子，她也能想像到，席維肯定一樣美麗。

　　即使席維當初在她傷了眼睛之後因為慌亂，也被其他的龍給傷了臉，臉上有一道凹凸不平的傷疤，琬夜依舊覺得席維很美。

　　那是因她而傷的疤，她不可能會嫌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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