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我想去花園玩~」熟悉的軟聲軟語從身後傳來,伴隨著衣襬被拉動的感覺,無名放下手上的茶壺與茶杯,轉過頭看著身後的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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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的擬態近來是越來越成熟了,明明之前還不過是一團連行動都有困難的玩意,現在已經能很好的把自己維持在約略六歲左右的人類小女孩模樣了,原本聽到就會讓人陷入噁心恐慌不適的聲音,現在也是小孩子獨有的軟糯奶音,無名感嘆著這究竟是該族擁有的擬態能力之強大,還是大小姐自己本身想成為可愛的人類意志堅定呢?亦或是兩者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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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努力的大小姐,想去花園放鬆休息玩耍,也是可以的,主人肯定不會生氣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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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但是,大小姐要等我準備一下。」無名伸手摸了摸她的頭,掌心傳來的觸感是柔軟的毛髮感,已經不是之前那種黏膩濃稠如某種液體,甚至還會沾黏在手上的狀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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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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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要準備,但也只是將平常就會拿來當做訓練大小姐擬態獎勵的蛋糕小點心,裝到外出野餐籃內而已,這個家的一切都是自己來之後才開始步上正軌的,花園的話,他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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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開通向花園的玻璃拉門,迎面而來充滿著潮濕而難聞的空氣,昏暗的天空沒有任何雲朵,能看見在那之中來回盤旋的黑影,這個地方沒有陽光,自然沒有日夜,時間只對人類有意義,對他們來說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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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名提著野餐籃踏出門口,現在的花園看起來有點破敗,尚未重新雕刻過的雕像,到處蔓生的雜草與光禿軟爛的泥土地,這樣的花園⋯⋯⋯無名思考大小姐是要在這裡玩什麼?泥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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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吶吶,無名⋯⋯」還在思考的無名,被大小姐再次拉了拉衣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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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啦~?」無名低頭看向大小姐,她拉著他的衣襬伸手指向大門的方向,順著她所指的方向看過去,有兩隻長著巨大翅膀的巨型如蛇一樣的生物正在那邊來回徘迴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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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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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是主人放的看門狗唷。」無名微笑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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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狗?可以去看嗎?」大小姐語氣顯得有點興奮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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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以唷。」他知道主人擺放那兩隻的意思是什麼,看門狗一般的情況下是防止外人的闖入,但這裡,是為了防止裡面的人出去,而住在這裡主要的人是誰,不難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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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不可以嗎?」大小姐的語氣有著難掩的失望,就算拜託他也是不能答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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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今天不是說要在花園玩的嗎?這樣不聽話,我們就要回房子裡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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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好吧⋯⋯」似乎不太情願的樣子,但大小姐還是乖乖跟著無名留在花園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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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僕倆來到空曠花園之中唯一的涼亭,無名將桌巾鋪好,擺上蛋糕點心與茶飲,將東西準備好之後,再度對著大小姐說道:「只要不要去大門口那裡,大小姐可以在花園裡隨意玩,還有,不要玩泥巴。」雖然衣服不用他洗,但弄髒還是很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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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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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大小姐拿了一個小蛋糕,就蹦蹦跳跳的跑出涼亭去,雖然想說吃東西要坐在餐桌旁,不過,這次就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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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荒蕪的花園還是需要整一整才好,依照艾瑪的能力,就算在這邊蓋一座海灘都沒問題,整一整花園對他們一族來說不是什麼難事,難的是要在花園放些什麼才好,人類的花草在這邊只怕長不出來,若要讓普通的花草在這生長,就要解決這裡沒有陽光的問題,但陽光的問題又會影響到看門狗,不知道有沒有什麼好辦法。無名一邊思考一邊拿出了紙筆,在上面描繪心中所想的花園樣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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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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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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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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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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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請不要⋯⋯」無名嘆口氣,他在想事情,但大小姐一直在旁邊發出奇怪的呻吟聲,讓他很難專注思考,可當他轉頭的時候,卻只看到大小姐抓著一把長著蒼老人臉,上面佈滿讓人厭惡的皺褶,還有著凹凸不平的肉瘤,張開著像是嘴巴的部分,裡面還有黃黑髒污,正傳來令人噁心的氣味且發出奇怪呻吟聲的不知名玩意,上方是人頭,下方卻像普通植物那樣的長著莖,形狀有點像人形卻又不是人蔘或曼陀羅那樣的明顯人形,而抓著這把東西的大小姐,正用著閃亮亮的眼神對著無名說:「無名送你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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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的話還沒說完,無名已經是反射動作的掏出小刀將大小姐手上那把被稱之為花的東西,全都齊頭砍斷,被砍斷的同時那些頭不約而同發出了更加讓人厭惡的噁心叫喊,等意識到這樣做不對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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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精心摘來的花被瞬間砍斷,大小姐小嘴一癟,淚水已經在眼眶裡打轉,啊啊!他不想用這個的!無名很快地放下刀,雙手捧住大小姐的臉,讓她雙眼直視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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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名原先赤色的雙瞳在那瞬間轉換成了混濁的紫色,與無名對上雙眼的同時,幾乎快要落下的淚水被硬生生地留在了雙眼內,大小姐瞪大了眼睛,只小小聲的說不到半個詞:「Ny⋯⋯」接著便全身軟倒在地的失去意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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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啊⋯⋯哈啊⋯⋯哈⋯⋯呼⋯⋯⋯⋯要命⋯⋯」無名靠在餐桌旁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如果不是情況特殊,他真的不喜歡用這種東西,何況不小心會驚動主人,喘了一段時間,艾瑪已經提著裙擺慌慌張張的跑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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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名大人!怎麼⋯⋯大小姐?!」跑過來就發現一個躺在地上失去意識,一個趴在桌上彷彿去了半條命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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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呼⋯⋯再跟你⋯⋯算了⋯⋯呼⋯⋯哈啊⋯⋯」無名擺擺手不想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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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大小姐抱回去吧,讓我休息一下。」緩過氣的無名說道,雖然還想問什麼,但艾瑪依舊是沒開口,只是把大小姐抱起帶回屋宅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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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園⋯⋯果然還是,建造好之後再來吧⋯⋯」無名低頭看向那被自己斬壞的"花",心中暗下決定,至少,這種花他是不會讓它繼續存在在這花園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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