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轟隆……
固定節奏的顛簸,這讓澄感到有些頭暈,破壞了他半夢半醒的睡眠狀況,那可是最舒服的時刻呢。
他睜開眼睛,接受自己已經醒過來的事實。
眼前一片漆黑,看起來像是一個小倉庫,身體底下躺的是一個個堅硬的木箱,不過在木箱上面有鋪上一層薄薄的軟毯。
已經很久沒有做那個惡夢了,每次做夢之後全身一定都會冒冷汗。
三年前。
第一次遇見傑爾˙卡特。
也是家鄉被毀滅的時候。
這幾年除了接受革命軍的訓練之外,他也一直在找那個下令屠城的指揮官。
傑爾認為屠城是觀察忠誠度的一種方式,而且還可以順便引發革命軍出擊,有機會能夠將還未成熟的革命軍一網打盡,不過他可不這麼認為,應該沒有那麼簡單,畢竟他們把整個蓮花市搜查一遍,殺的一人不剩。
若不是傑爾的出現,早在那個時候他就已經等著下一次的輪迴轉世了吧。
空氣中有些淡淡的鹹味,還有微微的海味,這讓澄慢慢的清醒起來。
「現在應該是在船上吧。」他完全沒有記憶自己是怎麼出現在這裡的,一片漆黑的環境讓他對這裡感到十分的陌生。
只見紋從上面走了下來,從外面灑下來的光線更加突顯那玲瓏有致的身材,活潑的馬尾隨著下樓梯的節奏擺盪跳躍,讓原本漂亮的臉蛋多了一份俏麗。
「你醒了啊?看起來應該好很多了吧。」紋走到床邊,將滑落在地的毛巾拿起來,放進旁邊的水盆裡,隨後拿起,擰乾,直接放在澄的臉上。
冰冷的毛巾帶來一陣舒爽,也是讓人清醒的最好方式。
「現在還是冬天,趕快穿上衣服吧,穿好衣服上去一趟,傑爾在上面等你。」語畢,轉身就這樣走了。
半身坐起,捏了捏已經麻痺的雙腳,往有點僵硬的腰間捶了幾下。
「慢慢來就好了,我們決定要在下面開會了。」傑爾的聲音從樓梯上方傳了下來,隨後傑爾、雷恩、齊軒三人走下來。
跟在他們後面出現的還有一男一女,剛剛走下來的紋,還有右手掛著繃帶的飛。
只見最後她走進來開燈關門,然後就乖乖的在旁邊坐下。
「我昏了多久?」澄說,這個昏迷時間已經不是用自己肚子餓的程度能夠分辨的。
「不久,大概睡了兩天吧。」傑爾說,然後笑了一下。
「兩天啊……難怪那麼餓,而且雙腳都麻掉了。」澄才剛說完而已,紋就從後面拿出了一塊麵包丟了過去。
「你邊吃邊聽我們說吧。」傑爾想了一下,繼續說:「大學的聖誕假期好像要結束了對吧。你也該去學校報到了。」
「聖誕假期?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提學校阿?」澄口齒不清的說,滿嘴的麵包讓他看起來像個智障一樣。
「吞下去再說話,這樣看起來超智障的。」雷恩搖搖頭說,左手的袖子空蕩蕩的,臉頰上有多條血痕,上半身還有被炸傷的痕跡。
「最後東部戰爭怎麼樣了?你怎麼會傷成這樣?」澄問,看到雷恩全身上下的傷口就知道打的多艱辛,自己昏倒之後一定還有發生什麼事情,順便扯開那個去上課的話題。
「我們運氣真的不錯。」雷恩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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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運氣真的不錯,如果不是紋跟飛的話,我們兩個應該不會在這裡了,在你昏倒之後,我們突擊上去,紋與幾個成員先把你扛出A3,只留下速度比較快的飛跟著我們一起衝上五樓。
我們才一剛上五樓而已,就聽到了大型直升機的聲響,所有人都搞的一頭霧水的,於是所有人都分散開來去搜索各個處室的狀況,只有飛迅速的衝上樓頂。
接著只收到全部淨空的消息,我發現在指揮室那邊有一個紅點,把手拉開,是一個只剩下一分鐘的炸彈。
我也只能一邊通知大家、一邊快跑。
剩下一分鐘,也沒辦法做些什麼,就只能沒頭沒腦的逃離。
或許是那個小把手引發陷阱吧,四樓那個長廊上突然冒出非常多的陷阱,也因為這些陷阱,我在逃離四樓長廊的時候被切斷了一支手臂,兩隻腳也有了大大小小的割傷。
當我認為已經沒有希望的時候,飛衝了過來,直接背我通過長廊,從樓梯隔間的那個小窗戶跳了下去。
接著A3塔爆炸,我們兩個被衝擊波震飛而越過外層牆,若不是我跟飛運氣好,落在較軟的泥土上,我們兩個大概也會因為從高樓上摔下來而粉身碎骨。
連環炸彈產生的爆炸威力實在太大,在加上外層牆的堅硬導致反射連鎖效應產生,爆炸跟衝擊波威力大增,外層牆內的生命全部被蒸發了,全員罹難。
不過我想對方不是想要一口氣剷除掉革命軍,一定還有另外的詭計在,不然的話怎麼會有紅鷹將傑爾撞出基地,應該會讓傑爾一起進去然後全部炸死才對。
這次戰爭重重的打了革命軍一拳,活下來的只剩下你、我、以及冷燄小隊而已,雖然說我們勝了,但這損失也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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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大家都死了!?」
「雖然說這次行動上的同仁都罹難了,不過換個角度想,我們還活著,繼承著大家的遺志繼續走下去。」傑爾說。
澄簡直不敢相信他聽到的事實,革命軍是他的第二個家,每個人都像是家人一樣,不管是誰也都很疼愛這個大男孩,這讓澄不禁流下眼淚。
或許是因為那個夢,又或者醒來聽到的噩耗,讓澄大哭出來。
哭聲加深了哀傷的氣氛,原本忍著哀傷的四人也不禁愁眉苦臉起來,而紋這個大女孩更是開始啜泣。
「紋……妳在這邊陪著澄,等他心情平復之後在跟他說接下來的計畫,記得轉告他要參加三個小時候的會議。」傑爾忍著哀傷,轉頭對飛說:「你去告訴其他人他的狀況,讓其他人放心。」說完,傑爾就帶著雷恩、齊軒走了。
這一哭,就是漫長的一個小時,一直哭到累了,澄才慢慢的平靜下來。
「你還好嗎?」紋看著哭到疲憊不堪的澄,細細的語調讓澄感到安慰,情緒平穩了許多。
「嗯……讓妳擔心了,我沒事了。」澄說,看得出來雖然有點落寞,但心情已經好了很多。
「傑爾說,我們接下來要先回日本,在從日本直接入境回福爾摩沙本島。」紋拿出上頭印著E│28區到E│36區的機票。
「學校生活啊……原本不想回去了說……」
「回去學校也很好啊,至少不用打打殺殺的了。」紋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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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魂到底是什麼東西?這個詞我聽到了好幾遍,不過現在還是搞不懂,為什麼你們那麼看重那個孩子?」齊軒不解。
「你沒有聽過傳說嗎?通常應該都會聽過才對,通常領悟“魂之奧祕”的人,都應該聽過〝上古魂魄〞的事。」雷恩說。
「“魂之奧祕”這個詞都還是加入革命軍之後,從傑爾口中聽到的,更別提什麼傳說了。」齊軒說道。
「這是正常的啦,齊軒才比澄多個幾歲而已,況且加入革命軍之後就忙東忙西的了,沒聽過關於“魂之奧祕”的事情也是正常啦。」傑爾說,一方面也在感慨自己的平凡。
靈魂,是世界上最難證明的東西之一,因為靈魂沒有辦法被看見,也沒有辦法證明他的存在。
有人說,靈魂其實就是一個意識,在人死去之後,他的意識會經過一些沒有人知道的機制進入下一個生命體,而記憶則是被全部清除,這算是靈魂自己的防禦機制。
有些時候沒有經過任何的練習,身體卻會隨著自己的意識做出相對應的動作,但卻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做到的,這就是意識存在的結果。
說也奇怪,可能一覺醒來就無冤無故的就感受到靈魂的跳動,或者是遇到一次衝擊性的事件來激發靈魂的深處,總之沒有所謂的標準條件,只能說是與生俱來的天賦。
體會到靈魂之後,只是打開了魂之奧祕的大門而已,接著還要一連串的訓練、接觸,才能慢慢的掌握並且控制這股力量。
靈魂也就只是個意識,或許能夠附加一點記憶,但人類的記憶也很容易消失殆盡,就算充分掌握了目前所知道的境界,還是要經過充分的對話、喚醒、鍛鍊,才有可能掌握到最多三個身分的片段記憶與些微動作。
但每件事情總有例外。
傳說,在上古時代,盤古開天闢地到了最後迷失了自己,打算毀滅自己開創的世界,而在失去理智的前一刻,將自己的理智部分│伏羲分化出來,最後連同護法女媧、神農氏聯手封印了那喪失理智的盤古。
封印之際,盤古加上自己的理性,靈魂被打散成三個,女媧的靈魂也是被打散成三個,最後只留下力氣用盡的神農氏。
據說,包含神農氏在內的神之魂一共有七個,並且都有自己獨特的顏色,
而且意識記得每一次生命的動作、記憶、還有能力。
「所以說…澄是神話裡頭的人物?」齊軒驚訝到不知該說什麼,從小被稱為天才的他,聽到這種事也只能瞠目結舌的傻愣著。
「關於魂之奧祕的事情太多也太神祕了,我能確定的是,綾奇澄也只是個大男孩罷了,儘管身體各方面的能力都優於正常人,如果說不知道怎麼使用魂,那他就只是個普通人而已。」傑爾說,身為澄的老師,他當然知道自己學生的弱點。
「他在A3塔內有說他要使用“呂布”的武技,或許在三國時代,紅魂就是呂布的魂魄。」雷恩說。
「紅魂就像是個龐大的資料庫,裡面裝滿了各式各樣古今中外的招式、知識還有真實的歷史,不過要把那些東西變成自己能夠隨心所欲使用的能力,就要靠他自己的努力了。」傑爾頓了一下,繼續說:「雖然說不知道那傳說中的七個魂是不是真的存在,但現在“紅魂”就出現在我們的眼前,而且在這個年紀就足以應付這種戰爭,以後他絕對會是能夠左右革命軍成敗的人。」
「或許吧,不過現在還是得先將他們兩個用正常的管道送回福爾摩沙本島,畢竟他還只是個大學生,總不能變成戰爭過後就什麼都不會的莽夫吧。」雷恩笑說。
「是啊,更何況他用了還不屬於自己的能力,搞得全身上下都有撕裂傷,也是要好好休息一段時間。」傑爾說。
「送回日本之後,我們在討論該怎麼整理這個革命軍基地吧。」齊軒拿出手機,撥了幾通電話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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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京都,東京港。
沿路的風浪讓澄和紋感到頭暈目眩的,一踩到陸地兩個人就一起跪在地上,一副快要死掉的樣子。
「你們兩個也太弱了吧,都受過專業訓練了還這樣阿。」傑爾笑說。
「沒辦法啦,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澄才說完,就開始乾嘔了起來。
「很差勁耶。」雷恩大笑。
「好啦,你們自己小心一點,到六本木的森大廈跟緹雅會合,然後一起回到福爾摩沙本島北部,在這段時間你們就當個稱職的大學生,享受一下你們的大學生活,不要想那些革命的事情了。」傑爾叮嚀,語氣聽起來整個就老媽子的感覺。
「傑爾,該走了。」齊軒說,看到傑爾那種放心不下的眼神就讓齊軒不得不提醒他,畢竟待的越久風險越高,況且他們還是各國的通緝犯,至少名義上是如此,實在不適合待太久。
「自己小心。」傑爾說完,在怎麼樣也只能轉頭離開。
澄和紋兩人靜靜的站在旁邊,遠看著傑爾他們的船離開,港口的冷風另人不禁打了個哆嗦,眼見小船越來越小,接著消失在海平線的那一端。
兩人搓著自己的雙手,正在思考該怎麼到六本木時,一台黑色的轎車出現在兩人面前,一個大約二十五歲的女子面帶微笑的從車上緩緩下來。
「走吧。」女子說。
聖誕節剛過,六本木的街頭還帶著濃濃的聖誕氣氛,這讓夜晚不是那麼樣的漆黑孤單,兩旁的樹上掛滿閃爍的LED燈,上面還有為了要響應節慶而製造出來的白雪,畫面看起來是如此的漂亮和諧。
「我說傑爾也太奇怪了,也沒跟我說你們什麼時候會到,還直接放你們兩個在人生地不熟的東京港就走了,實在是有夠笨的。」女子說道。
「緹雅姊,多虧妳了,不然我們還不知道該怎麼到這邊呢。」紋說。
「這也沒辦法啊,他們還是通緝犯嘛。」緹雅說,那個笑容象徵著她跟傑爾之間的關係。
「妳也很奇怪耶,一下說他們很奇怪,一下又幫他們講話,愛也不是這樣愛的吧。」澄說,而兩個女生瞬間給他一個白眼,紋還用力的巴了他的頭,力道之大,讓澄整個人往前倒。
六本木大廈就在眼前,雖然遠遠的就能夠看到他的面貌,到了正前方卻又是一種截然不同的感覺。
五十三層樓高的外觀,多層次的色彩燈光,令人想停留在此觀賞這充滿藝術感的大樓。
三人隨著電梯上去,到了海拔約兩百五十公尺高的東京展望台,放眼望去,東京夜景盡收眼底,東京鐵塔閃耀的光芒更是突顯了東京的美麗。
說也諷刺,這樣美麗的夜景透露出東京忙碌的生活,人類汲汲營營的追求自己無法擁有的目標,就算得到了目前想要擁有的,但從不會有滿足的一天,就這樣的無止盡的追求下去。
緹雅在一旁用手機交代事情,一方面又走來走去的,只剩紋跟澄兩人靜靜的在一旁欣賞著這個美麗的夜景。
「如果說沒有戰爭那該有多好。」紋說,語氣充滿了無奈。
「這也沒辦法,這也不是我們能夠選擇的。」澄說,聲音透露出來的感覺,一點也不像是一個大學生能夠體會出來的事情。
「澄,你為什麼會加入革命軍?」紋問,在革命軍裡面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原因,這讓紋非常好奇。
「也沒有為什麼,就只是為了復仇。」澄說,那語氣像是在說一件與自己不相干的事情似的。
「復仇?」紋不解。
「嗯,今天我在船上做了個夢,夢見了以前。」
「嗯……感覺起來你像是做惡夢的樣子,那應該是段不好的回憶吧。」
「嗯,一半一半吧,換個角度想,這也是我現在唯一有的相關回憶,我的家人,我的朋友,全部都只在這個回憶裡能夠看見他們。」澄說,這語氣有些無奈。
「為什麼會這樣?」紋問。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醫生說可能是因為頭部受到強烈撞擊,所以失去暫時性的喪失記憶,不過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復原,而那一段是因為對我的衝擊太大,所以記憶特別的深刻,所以現在我也只有這一段記憶而已。」
「澄……」紋突然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妳想聽嗎?關於那個夢。」澄問。
「嗯,可以的話,跟我說吧。」
接著的十分鐘,澄一五一十的將這段過去描述出來。
「聽傑爾說,我那個時候好像自己使用了魂魄的力量,也是到那個時候我才知道魂的事情。」澄頓了一頓,繼續說:「隨後傑爾跟我道歉,甚至將這個事情怪在自己身上,若不是革命軍那時在東部計畫某些事情,也不致於會發生這樣子的事情,最後他說希望我加入革命軍,不過就算我不加入,他以後還是會負責我的生活到踏出社會,不過後來我還是選擇加入啦。」澄說,語氣平淡的說。
紋在旁邊已經眼眶泛紅,淚水在眼眶內打轉,她只能盡量的不讓淚水在他面前流下。
因為,她自己也是類似的情況。
「走摟,我們該下去了。」緹雅說,突然冒出來的她讓兩人都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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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梯直直的落下,速度之快讓澄有自由落體的感覺。
隨著樓層的變換,電梯落下的速度漸漸變慢,最後精準的停在地下四樓,沒有任何一點因為急停而產生的作用力。
門一打開,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個寬闊的房間,看起來像是一般的宴會廳,柔和的紫色絲緞覆蓋著牆壁四周,椅子整齊的擺在一旁,一片空曠的空間看不出有任何的異狀。
只見緹雅走到了一旁,掀開覆蓋在上面的紫色絲緞,但也只是一塊白白的牆壁,看不出有任何的機關,甚至連一個小黑點都沒有。
只見綾崎澄和紋一臉疑惑的看著緹雅,完全搞不懂緹雅在做什麼。
緹雅笑了笑,但也沒做什麼動作,只是將臉貼近牆壁而已。
牆壁中間突然出現一條黑線,接著漸漸的往兩旁蔓延,約一個人寬的長度,黑線的蔓延停了下來。
緹雅接著將雙手按在黑線上,靜置三秒後,黑線上面原有的牆壁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條能夠走過的通道。
科技總是能夠帶給人們一種不可思議的感覺。
「這是革命軍跟東美合作研發出來的技術,說穿了也就只是個保全偽裝系統,不過這可是軍事機密,別說是西美共和了,就連對面的東亞共和國都不知道有這樣子的技術在。」緹雅驕傲的說,畢竟她就是研發者之一。
「我們還要走多久阿?」澄問,眼前一片的漆黑實在讓人感覺很差,尤其又要在這種狀況下走路,真的是一件令人膽顫心驚的事情。
「小心自己的腳步啊,順便把感覺記下來,這樣以後才能自己來這邊。」緹雅說。
「為什麼不裝個燈之類的啊。」澄抱怨,現在科技都能做成這樣了,裝個燈應該不是一件難事吧。
「裝燈不就有電路,有電路不就會被發現,你實在很蠢。」緹雅說。
語畢,緹雅停了下來,沒多久後天花板亮了起來。
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個三房一廳一廚房的格局,每一個房間都有衛浴設備,甚至有電視、電腦等網路休閒設備。
大廳有一張大圓桌,桌上放著兩台電腦以及一台立體投射式投影機,可以直接投射在空氣中,投影機上面還有個網路孔,可以提供網路複數投射。
「話說,這樣這邊不會因為網路位置被查出來嗎?」澄問道,在大學裡面待的系所也是相關的資訊工程系,對電腦系統這種事情總是比較敏銳。
「我們這邊的IP位置所屬於六本木大廈,基本上就算網路警察路過也認為是六本木大廈的一部分而已,電費等等的也是。」緹雅倒了杯水,喝了幾口,繼續說:「就算是東亞共和也想不到我們有據點是在鼎鼎大名的六本木大廈的正下方。」
「不過六本木大廈怎麼會肯讓我們在這邊設據點啊?」紋問,這個問題其實澄也很想知道,只是不敢問這個問題就是了,這個時候紋的天真就是最好的工具。
不過緹雅也裝做沒聽到似的,把水喝完之後就進去其中一間房間了,這讓紋有些尷尬。
兩個大孩子在大廳裡面也不知道要幹嘛,所以只好一人一台電腦開始在網路上觀光了起來。
〈BIBO〉是一個全球性的入口網站,反舉目前世界上的語言版本均有自己國家的首頁,但在這些國家獨特的首頁之外,還有一個世界版首頁,上面有著這個國家的重大新聞,如果以整體來說的話,在世界上的規模排名一定是前三名等級的超大入口網站。
〈BIBO〉東亞版的首頁不意外的都只是一些社會事件、芝麻綠豆大的小事、東亞共和的研究、線上明星的緋聞,整個就是和平的象徵。
澄冷笑了一下,點擊位於頁面左下角一個小小的連結點,標題只寫了氣球特賣四個小字。
氣球特賣?這個年代根本沒有人會對這種東西有興趣。
只見頁面跳出了幾顆氣球,下面還有標記一些價格,不過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些價格透露出來的玄機。
順著氣球的價格點了幾顆,馬上就跳入了一個不同的頁面。
真實世界的頁面。
BIBO所採取的政策是絕對中立,以世界版首頁來說,上面的新聞絕對沒有偏袒任何一個國家,或者是任何一方,所以全世界的政府也沒有名目要求他撤下,就連世界聯盟組織都希望他會是一個永久存在的網站,至於那些不想讓自己國民看到的國家,那就自己想辦法吧。
BIBO世界首頁陳列出今天世界排名的十大新聞,頭條新聞的標題是「反擊?革命?東亞E│36區東部戰爭?」其餘的三則則是在報導東亞、東美、西美三個共和國對這件事情的聲明、表面的譴責或是不予認同。
下頭的討論區則是討論著36區的回應,網路上的各種語言文字更是猜測接下來的事情變化。
十大新聞第一則:「堅不可摧的A3防禦塔,崩落!」這個消息引發了廣大回響,畢竟同規格的防禦陣塔也不多,而且都是保護各大國家的重要文物,雖然在東部戰爭中的A3防禦塔只是測試版,但也是一個非常驚人的消息。
不過有些網友的創意回應實在是太惡搞了,這讓澄不禁大笑。
才笑沒幾聲,事情就有了一些變化。
十大新聞第三則:「36區東部革命領導,橫行地下社會的黑鴉:傑爾˙卡特!」新聞的標題讓澄大笑的心情突然消失,無言以對。
點了進去,斗大的黑鴉照片出現在左邊版面上,而右邊則是詳盡的介紹了傑爾˙卡特的生平事蹟,甚至連在地下社會中機戰的記錄都被完完全全的描述出來。
下面的相關連結就更讓澄頭疼了,相關連結標題:「謎樣的紅衣男子?」
這讓澄整個倒抽一口氣,馬上點擊了那個標題,網頁上有著一張不是很清楚的紅衣男子照片,整個臉是被紅色的圍巾圍繞起來,只露出一雙眼睛,手持雙槍、背上長戟,這不是他還會有誰?
而旁邊的內容還寫著以驚人的身體能力做空間三度跳躍,瞬間突破了東亞36區的防禦射擊,已經脫離了人類的範疇了等評論。
這篇的回應幾乎都是:「又不是在拍電影,這樣形容也太誇大了吧!」之類的無聊回應,好像被大家當成飯後的話題罷了。
「竟然被拍到了。」澄心想,這實在是太不小心了,他怎麼會被拍到呢?
才剛看完這則新聞,緹雅房間的門隨即打開,她的雙眼彷彿充滿著怒火,直挺挺的往澄這邊走過來。
一旁的紋還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剛剛陶醉在網拍世界裡,實在是失策。
「你也太不小心了吧!竟然會被拍到!傑爾˙卡特那種世界通緝犯愛現被抓到也就算了,怎麼連你也那麼的白痴啊,現在照片被PO上網路!」緹雅劈頭就是一陣罵,罵的澄不敢抬起頭。
「我看你現在也要躲起來啦,被人肉搜索出來你就準備跑路吧,不然變成一個人見人打的通緝犯,搞不好還會被抓去研究,鋸手斷腿吧。」緹雅一副就是看好戲的臉,這讓澄感到十分無奈。
「現在就只能希望這則消息不會被36區的太多人看到,不然你就死定了,接下來有下一段的指令,紋也過來聽。」緹雅完全不顧還在「發囧」的澄,邊說邊走進房間,澄跟紋也就默默的走了進去。
當澄與紋才剛要坐下而已,緹雅從牛皮紙袋內拿了兩份文件放在他們面前,用著難得正經的語氣說:「傑爾大概都跟你們提過了,總之你們先以學生身分來避過這個風頭,尤其是你,綾崎澄。」緹雅頓了一頓,繼續說:「我們預估一月一號的凌晨回到福爾摩沙本島北部,接著你們要到三個地方,出了福爾摩沙機場自然會有你們認識的人去接你們,接下來就照著指示走就對了。」接著緹雅掏出了兩張萬元日幣放在他們面前,說:「現在是二十八號的凌晨,從現在起到一號凌晨為止,一人一萬日幣當做是零用,下午我在帶你們去採買一些衣服飾品,然後接下來就是玩樂時間啦,你們要過的像大學生一點啊,東亞共和那群人對出國的學生總是特別警戒的。」
緹雅的話讓紋整個高興了起來,如果以少女漫畫的方式呈現,應該就是會有一個小女孩在到處灑花瓣一樣的開心,眼睛還會有感動的光芒出現。
「對了,澄,傑爾說在這裡你盡量使用日語,並且使用日文名字。」緹雅想了想,繼續說:「還有一件事情,就是你還有第二項任務。」這讓澄整個臉再次揪成一團。
「臉不用這麼難看啦,就是你回去之後一定要去上課,你這個學期已經蹺課了八十幾堂,雖然你大學生二十五學分,不過你蹺課八十幾堂課也太離譜了吧。」
「是學校太離譜了好不好,都大學生了還搞什麼點名啊!」澄反駁,不過反駁的並不是蹺課問題,而是點名制度。
「沒辦法啊,不然你去怪東亞共和國啊。」緹雅笑了一會才丟下一句:「傑爾叫我提醒你開學後,他要看你的反彈射擊練到什麼樣的地步,自己好自為之摟。」說完,緹雅就直接把他們兩個趕出房外,關門、反鎖。
他們兩個也只好懷著各自的心事回到自己房間,等待著接下來的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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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島北部,最熱鬧的城市,台北東區。
世界數一數二的高樓大廈,101大廈。
誰也想不到,在世界知名的101大廈內會有革命軍的影子。
陽光直接曬入會議廳的窗,照的會議廳四處明亮,卻也加重了廳內嚴肅的氣氛。
會議桌上的十二個人,臉都是眉頭深鎖的看著立體投射出來的新聞「36區東部革命領導,橫行地下社會的黑鴉:傑爾˙卡特!」還有附屬的「謎樣的紅衣男子?」。
「這招真狠啊,一點都不像是東亞共和國的作風。」傑爾說,從照片的角度一看就知道這照片是誰提供的。
那個天殺機車的王八蛋少校。
「雖然說傑爾被抓出來是意料中的事情,不過〝紅魂〞怎麼辦?」一個幹部指著另外一則新聞,繼續說:「紅魂本人還沒有意識到自己多麼的重要,這你又該怎麼解釋,傑爾。」
「這我沒什麼好解釋的,根據我對紅魂目前了解,讓他知道自己的重要性可能會讓他得意忘形,更何況,他還只是個二十歲的孩子,我不贊同把革命軍的所有壓力都丟到他的身上,要我把責任全部丟給這孩子,我也不放心。」傑爾說,他也真的很討厭其他那些把紅魂當做是萬靈丹的幹部。
「我覺得我們應該要好好利用紅魂的力量,而不是這樣浪費他的能力!」一個坐在傑爾對面的男子大喊,男子的臉上帶著眼罩,左臉頰還有一條長長的疤。
「沒錯,他的能力的確非常強大,不過他依舊是個小孩,他的世界不是只有革命,他還有他自己的人生,你沒有權力去決定他的生活!」傑爾冷冷的說,面對這種把人當成工具在用的人,讓傑爾感到十分厭惡。
「這是他的使命,也是他的任務,他絕對不能逃避!」帶眼罩的男子用力的往桌上一拍,大聲的吼了回去。
「那可是你自己一廂情願的想法,你沒有權力要求他幫革命軍,他也沒有義務要幫助革命!式微!」
「那他為什麼現在會出現在這裡!不就是為了革命嗎!」式微大吼。
「你錯了,他是為了復仇。」傑爾停頓了數秒,繼續說道:「如果不是發生那些事情,紅魂剷除革命軍也不是沒可能的事情。」冷冷的語氣讓整個開會廳內的氣氛凍結起來,這讓式微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反正,他還是需要他的學生生活,也需要一般人的正常生活。」傑爾看著眼前那幾個只想著自己的幹部,繼續說道:「你們沒有權力要求他該怎麼做,他也沒有義務要體諒革命軍的困難,別用你們以前那種軍人思維來要求其他人,他們並不是你們以前的那些士兵!」
雷恩那一邊的幹部們點頭來表示贊同傑爾所說的話,而式微他們雖然滿臉的不悅,卻也不敢回嘴。
「那現在該怎麼做?突襲北部重地嗎?還是在東部基地待命啊,傑爾大人?」式微說,用著令人非常討厭的語氣。
「需要先穩定東部根據地,這次的突襲消耗了我們太多的兵力,我甚至認為其實是政府軍臨時改變主意,故意放棄東部根據地來殲滅我們的兵力。」傑爾說,這一切比預期的還要順利太多。
「怎麼說?死了那麼多弟兄,黑鴉的受損,雷恩的手臂,紅魂的暴露,感覺起來也是經過了一番苦戰啊。」式微問,語氣之中還帶著些許訝異。
「原本我們的作戰計畫是先打下機場,在利用以前的舊密道從機場衝到東部軍事總基地去,雖然說舊密道因為封閉多年,讓人遺忘那邊還有非常密集的通道,但有些通道還是有在使用才是,竟然完全沒有人站哨,讓我們十分順利的衝了進去,接下來也沒遇到什麼抵抗,就讓我們攻到了A3塔前,就算東部在怎麼偏僻,軍紀在怎麼渙散,東亞共和再怎麼樣的不重視,應該也不會到那麼離譜的地步。」雷恩說。
「而且攻下機場的過程也太順利了,我以為我們至少在那邊會耗損掉三成的兵力,沒想到不到十五分鐘,機場的控制權就被我們佔領了,後來我們在機場待命防衛也沒有任何的援軍,就算通訊信號全被阻斷了,照理來說東部其他地區的援軍應該也會前來支援才對。」當時負責攻陷機場與守衛機場的齊軒說。
「還有一點,我被那個王八蛋少校圍捕之後,他就已經提早離開現場,交給底下的一個士官來指揮現場,到我駕駛黑鴉出現在A3塔的這段時間,那個少校好像都沒有出現過,直到我將A3塔打出防禦破綻之後,他才衝出來把我撞走,如果說他已經駕駛紅鷹在一旁等待了,那為什麼不乾脆直接開出來將在基地內的革命軍殲滅就好,最後還損失了一個東部軍事總基地來毀滅革命軍?」傑爾說,這裡面的疑點實在太多,讓傑爾不得不懷疑。
「那接下來我們還是依然按照原先計畫,將東部當做是根據地建設起來,並且跟東部百姓打好關係,基地的部份採用在中央山脈內的密道與空間作為基底,迸棄外面原本的基地位置?」式微說,畢竟這是大家一剛開始的原先計畫,儘管在其他事情上有所紛爭,但在這種原訂上面的事情,倒也不會把自己的私人情緒帶進來。
「嗯,就繼續依照原訂計畫,美洲國家的部份已經做好協定,過不久一些資源就會陸陸續續的運到這邊。」傑爾說。
「還有,我們跟西美共和、東美共和合作的R˙C已經完成幾台,速度型、代號RV│01的莫德雷特、重武裝型、代號RV│03的貝德維爾,而且已經運送過來了。」齊軒說,不過看著手上的報告,臉色漸漸的難看了起來。
「壞消息該不會是……」傑爾看著齊軒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也只有那幾個會發生的狀況會這樣吧。
「在從西美共和運送的過程中,代號RV│02的加拉哈德被不明人士搶走,西美預估可能是國際恐怖組織所為,不過不能確定。」
「這損失也太大了,如果加拉哈德落入東亞共和手中,那這場仗可以說是不用打了。」雷恩說。
傑爾沈默不語,像是正在思考接下來的局勢變化。
突然,傑爾站起,說:「根據設計,莫德雷特的性能速度不是一般人能夠操控,我提議把莫德雷特交給綾崎澄,其他人有意見嗎?」傑爾頓了頓說:「雖然說現在綾崎澄對於駕駛R˙C還是個初學者,不過我相信他可以把莫德雷特的性能發揮到極致才對。」
「我反對,當初預設的R˙C本來是為了大量提昇革命軍在機戰的火力吧,怎麼可以把R˙C那麼輕易的就交給一個二十歲的小伙子,加拉哈德現在也下落不明,就算他是紅魂,也不應該那麼草率吧!」式微用力的拍桌子,站起來對著傑爾大聲咆嘯。
「就是因為RV│02被搶走了,所以我才打算提前將RV│01交給紅魂,莫德雷特是我設計的,就連我都沒有把握能夠發揮莫德雷特的性能了,我不相信在場有人能夠比我更熟悉莫德雷特!」傑爾冷冰冰的眼神看著式微,繼續說:「我相信澄能夠充分發揮莫德雷特,我更加相信澄能夠用莫德雷特來打開革命軍該走的道路。」傑爾說完,廳內沒有人敢多說一句,整個場面寂靜。
「那就這樣吧,一月十五號,東部總基地集合,散會吧。」傑爾下了結論,話才說完,式微等人就馬上離開了會議廳。
接下來,才是革命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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